29、Chapter 29
左昃安答应了。
他们约了时间地点， 定在一家茶餐厅吃中餐。
路希希原本只将这次请吃饭看作对左昃安表达的谢意，并没有多想，出门时也同普通同学约着一起玩一样随意。
但当她看到左昃安穿着比校服好看不知道几倍的短袖衬衫、连发型都是打理过的样子， 手插着兜等在茶餐厅门口，忽然觉得， 这简单的吃饭怎么越看越像约会。
路希希觉得自己想多， 但和左昃安在餐厅坐下后， 店员偏偏又说今天店里搞活动， 给情侣顾客免费送一道甜点，也没问路希希和左昃安是不是情侣，直接把赠品送了上来。
路希希瞬间觉得浑身都不自在起来，她偷眼瞥向左昃安，看到他低着头，像是专心在看菜单，但路希希觉得，他应该也是不自在的， 甚至耳尖都带了点粉红。
路希希想缓解这尴尬的氛围， 便率先开口道：“你喜欢什么？随便点，多亏了你我文化课成绩才能提高，今天绝对让你吃满意为止。”
左昃安微微笑笑，“好。”不过他并没有真放开了点，他知道路希希家里条件一般， 肯定不会真的去大宰她一顿。
但其实他多虑了， 路希希自己说要请客， 当然对自己经济条件有数，肯定不会把父母辛苦钱随意挥霍，选择的这家茶餐厅也算平价， 用她的一点压岁钱就能兜住，肯定不会打肿脸充胖子。
不过左昃安好像依然不想占她便宜，在吃完饭后，就提出请她去看场电影，也算是你来我往。
可这走向好像越来越像情侣约会，导致路希希都已经无法平淡地看待这场相约。
但事实上，两人除了吃饭看电影，其它的，什么都没有。
暑假，路希希继续跟着左昃安补文化课之余，开始着手艺考专业课相关。专业课考试就在下半年，虽然路希希对自己的专业水平有信心，但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
一般艺考生都会在校外报名专业课的补习班，为了紧跟艺考一手资讯，路希希也报了一个，那笔赔偿金这个时候就派上了用场。
这个暑假就在专业课文化课两手抓中度过。
而左昃安真的是一个很称职的辅导老师，明明自己已经保送到手可以随便安排时间，但为了路希希的文化课成绩还是放弃了他的假期。
路希希每周一、三、五要上专业课补习班，周二周四就和左昃安一起约在市图书馆学习。
这样的帮助，好像不是路希希一顿饭就可以还回去的。
和路希希报了同一个补习班的毛思涵得知左昃安这样帮助路希希补课，用很肯定的语气说：“他喜欢你。”
路希希：“？？？”
毛思涵：“肯定的，不然他是慈善家不成？”
30、Chapter 30
左昃安当然不是慈善家。
已经活过的世的路希希也不是对感情毫无所知的二愣子。
她和左昃安两人之间那点朦胧的、就像裹着一层纱一般的暧昧， 她能感觉到。
这总能让她老脸一红，并老气横秋地感叹一句，年轻真好。
不过， 艺考越来越接近，把路希希的时间压榨得越来越干， 几乎让她没有闲心去感受那点儿暧昧。
而左昃安也从来不曾捅破窗户纸。
于是乎， 暧昧也就仅仅是暧昧， 并没有再进一步。
时间如白驹过隙， 很快，暑假过去，步入高三，紧接着，就是艺考来临。
专业能力一流再加上一直以来从不间断的训练，在艺考上，路希希稳定发挥，为了稳妥， 她报考了不止一所学校， 最后都拿到了合格证，有一个还是专业成绩第一名，而她的目标学校——帝都电影学院，也成功以第二名的专业成绩拿到合格证。
艺考过后，就是备战高考， 黑板上的倒计时数字越来越小， 元旦、新年、五一这样的节假日都没了放假的轻松感。
天气渐渐炎热， 教室里空调呼啦呼啦冷风不断，学校西边的荷塘莲花从含苞待放到朵朵盛开，挤成一整片。
高考就是在这样的季节， 如约而至。
从考场出来，路希希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她自认为考得正常发挥，而卸下一重担的感觉实在过于美妙。
学校门口都是等待着的家长。
不过路希希父母没来——他们需要工作。但她爸妈接连着掐点给她打了电话过来询问，听路希希说感觉还行，也是大大松了口气。
给爸妈汇报完，路希希刚挂了电话，右肩就被人轻轻一拍，她转头，就看到了左昃安温柔的微笑，“考完了？看你表情，应该还行？”
保送的左昃安根本不需要高考，但今天他还是来了学校，在学校门口等着，至于等谁，自然不言而喻。
“自我感觉良好。”路希希展颜笑着，一双杏眼弯成了月牙。
这笑容很容易就感染了身边的人，左昃安心情变得更好。
“今晚有安排吗？”左昃安问。
路希希想了想，好像的确没安排，他们班的谢师宴在两天后，毛思涵自我感觉不太好，考完后就没啥心情，已经被她爸妈接回家了。
于是路希希摇摇头，她本来也是打算先回家来着。
左昃安便道：“那我请你吃饭？”
路希希赶忙摇头，“不不不，要请也是我请，我文化课有这样的进步，可不就是你的功劳嘛！”
“你已经请过我了，这次换我请，庆祝你考完。”左昃安却挺坚持。
路希希拗不过他，也就作罢，当晚两人一起吃了饭，随后去了江边坝上散步。
夜风凉凉，两人并排走着，离得不远不近，隔了半臂的距离，却已经把氛围升到了能让路希希耳尖发热的程度。
夏夜江边不缺散步的人，还有小孩玩闹跑跳的嘈杂声，但不知道为什么，走着走着，周遭的那些嘈杂仿佛离得越来越远，像隔了一屏障般，不会打扰到他们两人中来。
明明风很大，周围又热闹，但路希希好像都能感觉到身边左昃安的呼吸。
接着，便是她自己那不容忽视的心跳声。
作为已经活过一辈子、自认为不再是小年轻的路希希，自觉这点氛围就把她搅得脸红心跳挺丢人，轻咳一声，主动开口，“要是我能进帝都电影学院，我就跟你去同一城市了呢。”
左昃安：“是啊，马上网上就会有答案了，我帮你一起估个分。”
“行。”路希希想了想她的专业成绩，“我觉得能考上的概率还是挺大的吧？电影学院不行还有戏剧学院，也在帝都，这俩我都拿到合格证了的。”
左昃安看着她笑，“到时候一起去？”
路希希点头，“嗯，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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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Chapter 31
路希希在思索这个时候是不是捅破窗户纸最好的时机。
她上辈子奋斗于事业， 加上和经纪公司有协议，协议期间不能谈恋爱，以至于感情经验为零。
她也不知道这种时候正常的程序是什么样。
她侧头看了眼左昃安， 见左昃安说完后就没了别的反应，只直视着前言， 像是在住址散步的样子。
于是路希希想， 她多少比左昃安多活了一辈子， 就心理年龄来说左昃安还是个弟弟， 那这种时候，是不是应该由她这个老阿姨来主动一下呢？
要不然她就直接说一句，“做我男朋友吧”？
会把人吓到吗？气氛到底是不是到了火候？万一把人吓到怎么办？
还是说，就这么继续暧昧着，等成绩出来再说？还不一定能不能一起去帝都呢。
正当路希希犹豫着纠结着，突然察觉垂在身侧的手背传来了不属于自己的温度。
路希希一惊，手指一颤，意识到是左昃安的手贴了过来， 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 两人已经越贴越紧，手臂都挨在一起。
察觉到左昃安想牵手，路希希的脑海有一瞬间的空白，浑身僵硬起来，走路差点都要成同手同脚。
余光一看左昃安， 发现他比自己还僵硬。
两人的手背擦了好几下， 左昃安都没什么进一步动作， 路希希都快要觉得他磨叽，但也可能时间过去得没那么久，只是因为她觉得时间变得特别漫长。
所以， 等到左昃安的手真的牵上来时，路希希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手心相握。
路希希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不过没过多久，就感受到了不一样的触感。
那就是——手汗……
夏天么，两手紧紧相握，手汗这种东西，好像避免不了。
而如此有生活气息的东西，让路希希蓦地就没那么拘谨了，突然就找回了老阿姨调戏小鲜肉的感觉。
她侧过头，冲左昃安笑笑，“所以你是想要我成为你女朋友的意思吗？”
只不过，她说得大大咧咧，实则在说完后，心跳依然又快了起来。
不过路希希好歹维持住了表面的从容，而反观左昃安，那就是肉眼可见的羞涩。即便在夜色的掩护下，路希希依然能看到他双颊泛起了红。
他清咳了一声，目光躲闪，“那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他的拘谨和不知所措，让路希希仅存的那点紧张完全消失不见。
左昃安真是……太可爱了！
“可你没问我呢。”路希希说。
左昃安：“……”他默了两秒，神色突然变得郑重起来，停了脚步，转过身来，面朝着路希希，凝视着她，“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路希希被如此郑重的问话搞得都有些蒙，被左昃安的郑重所影响，她嘴角那像是在调戏的笑意也渐渐淡了。
左昃安见她没立刻回答，也没催促，只定定地望着她，目光里是执着和认真，还有那么点儿惶恐担心。
他当时想，如果路希希拒绝，那他只能说，“你手都牵了，不能不认”。
不过好在，路希希没有拒绝。
她轻轻点了下头。
32、Chapter 32
那一晚， 他们两人沿着江走了好远，似乎谁也不愿意开口说一句“挺晚了该回了”。
一直到路希希的脚开始起泡，小脚趾被磨地越来越疼。
她穿的是一双单鞋， 为了今天的高考特意穿上了新鞋子，起初走路没觉得问题， 但走多了之后， 就发现它确实磨脚。
路希希并没有说， 她觉得这特别毁氛围， 而且，鞋子磨脚这种事情，上辈子走红毯的时候，这情况多了去，她照样神态自若地走完，没道理到了这里就变得娇气，非要说出来煞风景。
只不过左昃安细心，发觉她步子变慢， 问：“累了？”
路希希摇摇头， “还好。”
但左昃安没有因为一句“还好”就揭过去，他低着看了眼路希希的脚，就发觉她走路的姿势和以往有些差别，又见鞋子挺新，就问：“是不是鞋子磨脚？”
路希希见他都发现了， 就轻轻“唔”了一声， 便又马上补了句， “但其实也还好，没有那么疼。”
可她话音未落，左昃安已经上前两步站到了她的前方， 蹲下身来，“上来，我背你。”
路希希惊了下，反应过来后马上摆着手道：“不用不用。”
来来往往那么多人，这多不好意思。
左昃安却坚持，“上来。”
他保持着蹲下的姿势，大有路希希不上来他就不起来的架势。
路希希拗不过他，慢吞吞地趴到了他背上，还问：“我会不会有点重？”
左昃安轻轻松松就把她背了起来，“你不是减肥成功了吗？”
路希希：“那也没有减到很轻的程度吧。”她还不至于瘦得皮包骨，而且该有肉的地方半点不少。
左昃安轻笑，“轻着呢。”
他背着路希希继续往前，看他的样儿，的确一点都不吃力。
只不过左昃安和路希希的颜值本就很容易成为焦点，再加上男生背着女生，所以时不时就有人向他们投来目光，看到路希希身上的校服，眼神就更加八卦。
路希希怪不好意思的。
而且，路希希也怕左昃安走久了累，于是走了一段路之后，便道：“我们从那个出口出去吧，再不回去，我爸妈要来催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