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悬疑文里攻略男配——莫伶仃
时间:2022-05-18 06:53:57

  在找到其余部分尸身之前,无法判断致命伤在何处,也就无法断定真正的死亡方式。
  现在大理寺所掌握的证据有限,目前只能从常玉达身边与其有过节的人中查起。
  随着案件审理工作艰难的展开,又到了吏部关试的日子。
  大盛的官制,各州府解元们通过礼部进士试,及第高中之后,并不会直接授官,而要再通过吏部的选官考试。
  由于每年的吏部关试都是在春季举行,所以关试也被人们称为“春关”。
  考试的地点也由之前的礼部贡院变为吏部的选院。
  今年发生了新科状元常玉达命案,而尸体被发现在杏园探花中,所以今日的关试仿佛被蒙上了一层阴影,连及第者的春风得意都被减弱了几分。
  而新科进士们对常玉达的关注度,也由之前通过关试之后他的官路,变成了他到底是谁杀的。
  就连进入吏部选院之前,他们还在悄声的议论。
  “常玉达平日行事比较张扬,得罪人也不足为奇。”
  “听说在进士科之前,他为难过好几个寒门庶子。”
  “这可都是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也不至于将人大卸八块吧!”
  “这谁又知道呢,人心不足蛇吞象。也许是嫉妒常玉达出身世家,又才学出众。”
  “是呀,最难测的就是人心。”
  “常玉达一死,倒是成全了那个傻小子。”
  悄声议论的几人,都不约而同的朝谢启看去。
  ‎
  作者有话说:
  “江头数顷杏花开,车马争先尽此来。”
  ——出自唐代诗人姚合的《杏园》。
  莫名觉得谢启自带喜感,也自带招黑体。
 
第40章 .春风意 [V]
  「伍」
  随着关试的开始,新科进士们暂且压住了心中的疑惑,全情投入到考试中。
  今日参加关试的依旧是三十名进士,因常玉达已死,所以进士及第者的名次依次往前递进了一名。
  吏部关试,以身、言、书、判为考试标准。
  第一场考的是参试者的身材相貌。
  这三十位进士中,有一人已年过花甲,三人年逾四十,两人过了而立,其余都正当风华。还有一人五短身材,一人体态略胖。
  这三十人中并没有口歪眼斜者。特别是谢启、王澈、魏若瑾、刘子行、章秋平这五位排名靠前者,正应了关试的考核标准:相貌堂堂。
  第二场是考应试者的言谈举止。
  他们不能使用方言,说普通话也不能有太浓的地方口音。
  这场较量中,又以这五人的表现最为出众。特别是其中的王澈和魏若瑾。
  谢启因为回答问题有些紧张,略微有些磕巴,差点没过这关。
  还是王澈投去一个鼓励的目光,他才稳住自己。
  第三场是考书法。几位年长者的功法似乎更胜一筹。几位年轻的新秀却也并不逊色。
  第四场是考文体。判案子用的文体,朝中官吏们大都会写。在这关考试中,谢启的表现较为出色。
  总而言之,今年的三十位新科进士,基本在进士科的成绩上体现了他们的才学。
  不过就在吏部关试刚结束,吏部尚书韩义平正准备公布考试结果的时候,大理寺少卿程典突然带着衙差来到了吏部选院。
  “韩尚书。”程典上前抱拳,对于自己的到来表示歉意。
  韩义平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说道:“程少卿突然到访,可是有什么案子需要配合?”
  程典:“因新科进士谢启与不日前发现的死者常玉达有些过节,被人看到两人发生过争执。所以怀疑他与本案有着莫大的关系,现带回大理寺审理。”
  程典说完后,吏部选院内一片哗然。谢启听到自己的名字更是呆愣当场。
  新科进士们已经由礼部移交到吏部了,做为吏部的主官,韩义平不得不问一句:“可是有文书?”
  程典这才拿出大理寺公文,“有人往大理寺送了一封密信,写明两人发生争执的过程。之后谢启与常玉达在进士试当天,又险些发生肢体冲突。而且他是此案目前最大的受益人,现带回官衙审理。”
  韩义平看到程典出示了公文,自然不会再说什么,而是转头看向谢启,开始打起官腔,“你与程少卿回去,配合调查便是。无论是否有罪,大理寺都一定会查明真相,秉公处理。”
  “可我跟常玉达案无关啊!”谢启往后退了一步,撞倒身后刚刚进士们写字的书案,将笔墨纸砚撞落一地。黑色的墨汁正好溅到了韩义平紫色的官袍上。
  韩义平皱了皱眉,提醒程典,“程大人。”
  “我没……没有……”谢启还想往后退,站在他身侧的王澈轻按了下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一些。
  谢启这才忆起,与王澈交谈中,他曾说自己在进士科之前入过狱,幸好大理寺查明了真相,还他一个清白,不然他今年就失去了科考的机会。
  大理寺不是随便冤枉人的地方,也定会还他清白的。
  谢启心中笃定,便没之前那么害怕和抗拒了。而是上前一步,对着程典一拜,“谢某愿意与程少卿回去配合调查,并知无不言。”
  程典对身后带来的衙差示意,“带走。”
  谢启被带走后,程典又与韩义平寒暄了几句,便离开了吏部选院。
  ……
  关试的第二日,大理寺又在通善坊内找到一块残尸,是手臂部分。
  当日,程典将近日整理的卷宗呈送给李郴。
  李郴拿着卷宗走近落英殿书房的时候,陆微澜正在修书。
  她赶紧放下手中的修书工具,起身走到李郴身边,主动接过案宗,迫不及待的打开来看。
  陆微澜已经听说谢启被大理寺所抓。
  正准备专心看案卷,就听见李郴问道:“这么担心?”
  她担心什么???
  而且李郴这语调怎么有点阴阳怪气的。
  陆微澜伸手摸摸他的额头,也没发烧啊!
  怎么说话病里病气,病言病语的。
  李郴抬手拍掉了她那不安分的手。
  陆微澜这才开始看案卷,首先从谢启的供词开始看。
  他与常玉达确实有矛盾和冲突。而且不止一次。
  第一次是上元节那日,常玉达作弄谢启,把他的酒换成了假酒。
  第二次是在进士科考试当日,两人在去净房的路上又遇上了。常玉达调侃了谢启几句,谢启险些动手揍了他。
  而常玉达消失那几日,也就是死亡日期内,谢启一直在租住的宅院内睡觉,那几日根本没有出门。
  谢启是租住在昌乐坊内,正好紧邻着发现尸体的通善坊。
  有杀人动机,没有不在场证据,又是最大受益人。虽然目前没有证据证明谢启杀人,但他算是第一嫌疑人。
  而另一边,陆微澜曾提供的苏瑁儿的线索,现在也无法展开。
  大理寺办案人员没有直接见到苏瑁儿,因为她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
  苏家倒是很配合的,时任京兆府少尹的苏玉杰直接代为问了苏瑁儿的话。
  苏瑁儿说当时并没有直接认出那颗头颅就是常玉达。而且和他也不曾相识。
  大理寺查证过,谢启和苏瑁儿之间没有任何交集。
  案宗的最后还附上了最新找到的手臂部分的勘验情况。
  当陆微澜看到这部分尸体特征的时候不禁一愣。
  她身旁的李郴也感知到了她情绪的变化。
  “带着玉扳指,手指上有一道爬虫般的狰狞的疤痕。”陆微澜重复着案宗上的内容。
  “有何问题?”李郴不禁问道。
  “那日我送方娘子回来,曾在东市遇到过一个穿着薄氅戴着兜帽的男子,他就戴着玉扳指,手指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
  “记得这么清楚?”李郴问她。
  陆微澜对李郴点点头,“我当时在食店吃桂花酒酿圆子,看到一个人与平康坊的一位都知有些纠缠。他的手指上就有这样的特征。”
  李郴微微蹙眉,“平康坊的都知?”
  “嗯。之前在镶月阁买东西时见到的。”
  李郴又问:“还记得叫什么名字吗?”
  陆微澜想了想,才道:“叫琴乐。我还听见来长安赶考的士子们都在议论她。”
  两人正说到这里,彭顺走了进来,“殿下,奴才有事要禀。”
  李郴示意他说。
  “陆侍妾的家中派人来了,说她阿娘已经病入膏肓,想见女儿最后一面。”
  听到这个消息,李郴和陆微澜都不约而同微蹙了下眉。
  ……
  陆微澜明白李郴为何会痛快的同意她出宫。
  他对她这个突然被塞到身边来的侍妾失踪都抱着怀疑的态度。
  他想知道她背后的人是谁。就得等着他们有所动作。
  而陆微澜是这场较量中的磨心,她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
  简单收拾些衣物后,陆微澜带着石榴出了兴庆宫,赶在坊门关闭之前到了长安西南边的永阳坊。
  穿越来之后,入兴庆宫之前,她由沈家女被掉包成陆家女。
  而那个乳名叫阿歇的陆家小娘子,早已在被阿爷狠心卖了后,因不甘屈辱而服毒自尽了。
  对于陆家女这个身份,在书中她看过的章节内容中只是一笔带过。
  而现在陆家人明知真正的陆微澜已经死了,还接她出来,究竟有何目的呢?
  亦或是她背后的人要有所动作?
  树欲静而风不止。
  她不可能永远守株待兔。
  此时走一趟陆家也好,也许还能查到些什么线索出来。
  陆父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书生。
  陆家也如她所料,因陆母常年缠绵病榻而一贫如洗。
  当时卖掉她这个女儿,是因为阿弟要去私塾读书,而家中实在拿不出束脩了。
  敲开红漆脱落的大门,来迎接她的是陆微澜的阿爷。
  两人相视片刻,很有些陌生。
  但看到石榴在陆微澜的身边,怕露出破绽,陆父还是露出了父女暌违已久应该有的激动情绪。
  陆微澜有些不自在,便将身边的石榴支开,“你去把我的东西放好,再收拾收拾屋子。”
  “欸。”石榴应了。拿着她们带来的包袱,去房中收拾。
  石榴离开后,陆父才开口说话:“劳烦你来一趟实在是不好意思,是因为……我娘子想见女儿最后一面。我这人没什么能耐,累得妻儿都没有过上好日子。总不能再让她死不瞑目。”
  陆微澜见陆父说得还算诚恳,不由问道:“可她不会认出我不是她的女儿吗?”
  陆父:“她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只要你不开口说话,是认不出的。”
  陆微澜轻笑,“那为何不随便找个人,还费这么大的力气去兴庆宫。”
  陆父一愣,随后笑了,“你果然是聪明的!”
  看来这趟陆家之行,是一早就有人安排好的,并非陆家之意。
  难道是看出李郴近日来对她有所设防,所以故意引她出宫,再等李郴接下来会有动作?
  陆微澜轻笑,看来他们果然都在拿她斗法呢。
  这样看来,陆家已经被她背后布局的人控制,想要查出什么,可能性不大。
  等她从陆家回到兴庆宫,其实等于身份被重新洗白了一次。
  他们处心积虑定要让她留在李郴身边,是不是高估了她在他心中的位置?
  话已经说到这里,这场戏势必要演。
  陆微澜看了眼满是药香的主屋,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陆母病弱眼盲是真的,不知道女儿已死也是真的。
  她在现代从小失怙,是妈妈将她带大,所以此时这一场母女重逢的戏并不难演。
  晚上就寝时,石榴还在小心翼翼的安慰她,“陆侍妾,瞧您哭的,明日起来眼睛会肿的。”
  陆微澜默了默,没有再开口说什么。
  见背后的人和李郴都没有什么动作,陆微澜只在陆家待了两日。
  第三日一早,她就出了陆府。
  坐在马车上,她又想起了新科状元常玉达案。
  如今看来,大理寺是从常玉达死后的最大受益人以及谁和他有过节来查案的。
  谢启犯案的可能性不大。
  而大理寺收到的那封揭发信,明显是有人嫉妒谢启这个寒门庶子能够高中。
  这似乎更能从侧面证明他的清白。
  她对程典办案风格也有一些了解,他一定也能想到这些。
  那大理寺为何迟迟不放人呢?
  难道是想利用他而让凶手放松警惕,从而露出破绽?
  而另一方面,大理寺也会继续寻找常玉达尸体的其他部分。将尸体拼凑完整,这样才从杀人手法上寻找杀人动机。
  尸体被分尸成好多块,凶手一定非常恨常玉达。代表了这是蓄意谋杀。
  碎尸的切割面非常整齐,说明凶手力气很大,杀人或分尸用的凶器很锐利。
  也不排除有两人以上作案的可能。
  此时她坐在马车上,已经在脑海中完成了对凶手的初步画像。
  “陆侍妾您看,这不是那日我们在东市遇到的都知吗?”
  “东市?都知?”陆微澜的思绪被石榴打断,她顺着掀开的车帘看去,不禁笑了。
  她刚刚在脑海中想到这位,居然就能遇,也真是巧了。
  那日在东市的镶月阁,她遇到琴乐,然后看见她和一个兜帽遮脸的男子纠缠,而这个男子手上的疤痕与大理寺找到的常玉达碎尸的疤痕吻合。
  天下哪就有这么巧的事?
  陆微澜瞧了瞧周围,猜想琴乐应该又是去东市买东西。
  不过这次,她的身边多了个婢女。
  陆微澜叫停了马车,步行带着石榴去了东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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