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密令——栩微
时间:2022-05-18 07:01:22

小土哼了一声,没有回应奚敏,转身就走了。
阿花母亲站起身:“姑娘你继续吃吧,我和老头子一起出去找阿狗。”说着她拉了拉阿花父亲。
奚敏跟着起身:“伯母稍安勿躁,我想问伯母几个问题。”
阿花母亲愣了愣:“什么?”
奚敏道:“您先请坐。”她扶着对方坐下,才慢慢问,“令郎是什么时候出的门?”
阿花母亲想了想,回答道:“大概是巳时过后吧。我们家的午饭时间都挺早的,邻居们都知道。”
奚敏继续问:“那位小土也是你们的邻居吗?”
阿土母亲点头:“算吧。小土是今年七月,哦也就是上个月搬来咱们村儿的,他就住在我们家附近。那孩子心肠好,常常帮大家做农活儿,村里人对他的印象都挺好的。”
上个月才搬来?这穷乡僻壤的,还有年轻人愿意往这儿来?再说了,看那小土的穿着和举止言谈,也不像哪家的大少爷,应该不会是什么想要过清静日子的贵族子弟。
不过从小土的口音来看,他应该是常住京城的。
那人有点儿反常。
“还有个问题。”奚敏想起一件事儿,突然认真起来,“阿狗兄和新平镇的于道促,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奚敏问这个问题,阿花母亲就不吭声了。倒是一直没有开口的阿花父亲一脸不高兴。他似乎是觉得奚敏不该在自己儿子失踪的情况下问这些无关紧要的话。
“这个问题很重要,请二老如实告知。”奚敏诚恳道,“只有知道这个,我们才能更快地为……”奚敏顿了顿,改口道,“才能更快地找到阿狗兄。”
阿花母亲皱眉看着阿花父亲,扯了扯对方的袖子。阿花父亲犹豫许久,最终长长地叹了口气。
“阿狗那孩子,昨天才从新平镇回来。”阿花父亲低头,沉重回答。
“他见到于将军了吗?”奚敏闻言,着急地追问。
“不知道,他没说。”阿花父亲道。
奚敏叹了口气,失望地低下头。
阿花父亲想问知道这个对找到阿狗有什么用,但话未问出口,阿花便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了。
阿花带着哭腔,悲痛地说道:“爹,娘,我们找到哥哥了。可是,可是哥哥死了……”说完她放声大哭起来。
阿花母亲闻言,一时头晕眼花昏死过去。阿花父亲扶住阿花母亲,难以置信地看着阿花,哽声道:“你说什么,阿狗死了……这怎么可能?”
阿花呜呜道:“我和小武哥哥在双湖的一个草丛里发现了哥哥的尸体。”
奚敏问:“小武和你哥哥现在在哪儿?”
阿花擦泪:“哥哥还在双湖,小武哥哥让我来找姐姐你去双湖等他。我们找到哥哥的尸体后,小武哥哥听到附近有动静,所以去追那个发出动静的人了。
奚敏大概明白了,她拿了周欢送给自己的断尘剑,立刻起身:“劳烦阿花妹妹带路。”
阿花父亲背起阿花母亲,打算将她安置在屋内,还说一会儿就去双湖与奚敏等人汇合,并且让阿花先带奚敏去双湖。
双湖是个小型湖泊,周围是丰盛茂密的细长水生植物。这会儿夜色已深,如果是不熟悉该地地形的人,往往容易摔跤。奚敏被绊了两次脚后,阿花就提出扶着她走,这样一来二人走得更快,不多时便到达了阿狗身亡的地方。
阿花一看到阿狗的尸体,立刻甩了奚敏的手,扑到阿狗身上,再度放声大哭。奚敏走到阿花身后,伸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奚敏蹲下来,扫了一眼阿狗的尸体,从阿狗的尸体外观来看,他是溺水身亡的。
“阿花,你哥哥的水性如何?”奚敏问道。
“哥哥的水性一直很好啊。”阿花哭着说道,“我不明白哥哥为什么会因溺水而身死。”
奚敏起身,小心地到处走了走看了看,她来到一个芦苇丛边,拨开了挡住视线的芦苇,这里没什么异常,她又换了个地方继续检查,当来到另一边的芦苇丛前时,奚敏一低头便看见了一个水瓢。
奚敏捡起水瓢,回头看了一眼阿狗的尸体,然后又转回头仔细查看地面。此地临近湖泊,泥土混着湖水,因此比较疏松,从泥地上的脚印来看,这儿曾经站了两个人,大脚印在前,较小的脚印在后。
根据这些,奚敏便确定了心中所想。她回到阿花的身边,没过多久便看到武去拙拖着一个人过来了,仔细一瞧,那被拖着的人竟然是小土。
武去拙将小土扔到奚敏面前,伸出一只手摁住小土。
武去拙道:“这小子应该是想来看看我们准备如何处理阿狗的尸体,不过被我发现并逮住了。说起来他对这一带可真是了如指掌,净往复杂的地区跑,害得我差点摔跤。”
奚敏低头看了看小土,只见对方不停地挣扎,奈何武去拙力气大,他难以动弹。小土动不了,就开始大喊大叫。
“带回去吧。”奚敏对武去拙道。
“行。”武去拙把小土踹到奚敏那儿去,“你逮这个,我背那个。”他指了指阿狗的尸体。
对于这样的安排,奚敏下意识地盯了他一会儿。
奚敏安慰阿花几句,然后才让武去拙去抗阿狗的尸体,自己则押着小土往回走。小土本以为换了个女子就能奋力挣扎逃走了,谁知这女子力气也不小,他还是无法摆脱。
一行人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阿花父亲,阿花父亲看着被摁住的小土和武去拙背上的阿狗的尸体,又是懵又是悲。
等回到阿花家后,奚敏将小土捆在柱子上,武去拙则把阿狗的尸体平平稳稳地放在了地上。
“阿花妹妹,你去把大风小风兄弟请来吧。”奚敏对阿花道。
“请他们来干什么?”阿花用哭红的眼睛看奚敏,不解问道。
“证明谁是杀害你哥哥的凶手。”奚敏这么说着,转头看了一眼被绑着的小土。小土对上她的眼睛,心里“咯噔”一声。
阿花闻言、见状,也看了一眼小土,她心里油然而生一种不好的预感。阿花最后看向自己的父亲,待对方点头同意后,才跑着去找大风小风。
阿花父亲走到奚敏身边,有些不明白奚敏的做法:“姑娘觉得阿狗不是溺死的?”
奚敏反问:“伯父觉得阿狗兄的水性如何?”
阿花父亲答:“自然是极好的。有一年下暴雨,有个孩子掉到了涨水的湖里,还是阿狗跳下去将对方救上来的。”
奚敏道:“所以伯父怎么会觉得阿狗兄是溺水身亡的呢?”
这话不是没道理,可是阿花父亲自诩见了不少溺水身亡的人,那些死者的尸体情况和阿狗如今的状况一模一样。
“伯父随我来看。”奚敏来到阿狗的尸体旁边蹲下,她拍了拍阿狗的肚子,对阿花父亲道,“溺水而亡的人死前会被灌入大量的水,也就是说,如果阿狗兄是溺死的,那么我此刻敲击他的肚子,则会听到‘汩汩’的声音,可是现在我们没听到。”
奚敏又掀开阿狗的袖子,将他的手臂举在阿花父亲的面前:“想必伯父见过许多溺亡的人吧,那么您应该知道,如果是溺亡之人,他们的皮肤会出现淡红色的尸斑,而阿狗兄的尸斑却不是那样的。”
“还有,您看阿狗兄的指甲,里面没有泥沙淤泥的污垢,也就是说,他坠湖之后并没有抓湖底湖边的泥土。可事实上,溺水者往往因为求生的欲望会胡乱抓周围的东西……”
 
第10章 凶手
 
奚敏每说出一句话,阿花父亲的心便会沉下去一点。
奚敏说完了,便站起身来。武去拙一直看着奚敏,心里另有思衬。
“所以……”阿花父亲的声音微微颤抖,“姑娘认为阿狗在掉入双湖之前,就已经死了?”根据奚敏所说,如今只有这种可能了。
未等奚敏开口,那边一直在想办法挣脱捆绑的小土突然大喊起来。
“伯父,你别听她胡说,阿狗就是溺水而亡,哪来她说的那么复杂?”小土喊道,“要我说,没准儿阿狗就是被她害死的,否则她怎么会知道这么多歪理?再说了,阿狗以前没出事,为什么这二人一来,阿狗就死了?”
似乎是觉得小土的话有道理,阿花父亲看向奚敏,等待对方给自己一个解释。
武去拙帮奚敏回答道:“在来这之前,我们可不认识阿狗。何况,如果真的是我们杀了阿狗,我二人又何必出现在你们的面前,我们逃了岂不是更简单。”
小土道:“说的倒是冠冕堂皇。我看你们不仅想杀了阿狗,还想害了阿花和伯父伯母!”
这话一出,阿花父亲突然对奚敏和武去拙警惕起来。
他可没有忘记刚刚奚敏问了自己什么问题。她问,阿狗和于道促将军的事情。
他家阿狗自幼想从军甚至渴望当个将军,他们家虽说很穷,他却愿意支持儿子去追逐自己的梦想。后来儿子入京参加军营里的考试,虽然被淘汰了,但也认识并熟识了于道促这个人。
二人志同道合,相见恨晚,就算之后于道促当了将军,也没有嫌弃阿狗,而是继续和阿狗保持来往。
再后来于将军出事儿了,阿狗一家不肯相信于将军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但事已至此,他们也没办法挽救。
于将军被通缉,可他毕竟没被抓到,阿狗这孩子不死心,甚至常常去新平镇找于将军……
村里的人都知道他们家和于将军关系好,于将军风光的时候,村里的人都来巴结他们,于将军出事后,那些人对他们也没那么上心了,甚至因害怕祸及己身而躲着他们一家。
阿狗一家清楚自己没什么本事,只当以前的好日子是南柯一梦,想着继续过好自己的安稳日子即可。
本以为他们能平稳地过完一生,谁知今日突然来了个姑娘和小伙子,那姑娘还寻问他有关新平镇和于将军的事情,不仅如此,没多久还得到了儿子死亡的消息。
阿花父亲觉得这二者之间必有联系。
莫非,这位姑娘和这个小伙子是来追查和于将军有关的人并将其杀尽的?
阿花父亲心里百感交集,一时后悔自己过于大意,没专门嘱咐女儿别再提于将军和新平镇的事情。
“伯父。”奚敏见阿花父亲的神情不对,大概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了,她连忙道,“你听我说。”
话音刚落,阿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高一矮两个年轻人。高的那个就是哥哥大风,矮的那个则是弟弟小风。
“姐姐,我把大风哥哥和小风弟弟带来了。”阿花走到奚敏跟前。
“阿花,过来!”阿花父亲连忙喊来阿花。
奚敏也没阻止,看着阿花疑惑却乖顺地走到其父身后。奚敏说道:“伯父,其实杀害阿狗兄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小土。”
阿花父亲不信。小土闻言又开始闹腾:“你别在那儿胡说八道,我和阿狗亲如兄弟,我怎么可能对阿狗痛下杀手?”
大风小风在随阿花来的路上已经听说阿狗死亡的事情了,可是阿花没跟他们讲清楚阿狗到底是怎么死的,如今面对这样的情形,兄弟二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是一脸懵。
“伯父可还记得,小土进入这个院子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奚敏并不理会小土,而是问阿花父亲。
“记得。”阿花父亲愣了愣,蹙眉道,“他问我们,阿狗在家吗,还说他和大风小风在双湖一直等阿狗却没等到阿狗。”
“伯父不觉得这句话有问题吗?”奚敏道。
“有什么问题?”阿花父亲不解。
“如果是伯父等一个人未等到,你去他家,第一时间是找谁?”
“找他本人啊。”阿花父亲脱口而出。
“对啊,找他本人。”奚敏说道,“可是小土呢,他问了阿花,问了您,问了伯母,偏偏没有问阿狗本人,因为他知道,阿狗已经出事了,就算这个时候喊阿狗,也不会有人理会他了。”
阿花父亲一时不知该说点什么。
她说得对,小土来找阿狗,为什么要问他们,而不是直接喊阿狗的名字?最重要的是,小土以前来他们家找阿狗,都是直接喊阿狗……
阿花父亲看看地上躺着的儿子,又看看一脸气愤的小土。小土破口大骂,却再也讲不出道理来了。
奚敏问大风和小风:“小土说,他和二位小兄弟未时左右便等在双湖了?”
大风道:“是啊,就是未时。” 大风想了想,又把今日的经历较为详细地说了出来,“阿狗赴约有提早到达约定地点的习惯,所以今日我和小风特意早了一刻钟出门,不过我家离双湖有点远,加之路上遇到一点事情,最后还是去晚了。倒是小土去的早,还说他已经等我们好久了。我当时笑话小土,说他以前总迟到,今日却来的比阿狗还早。我们等了阿狗许久,一直没等到他,我和小风不想等了,提出要回家,可是小土非要让我们留下……”
奚敏闻言点点头,又问阿花父亲:“伯父,可否允我验一验阿狗兄的遗体?”
只要能弄清楚谁才是杀害自己儿子的凶手,阿花父亲当然不介意奚敏那么做,他没多想,当即点头同意了。
奚敏得到允许后,先是将手里的瓢甩给武去拙,然后才蹲下去检查阿狗的尸体。
其实奚敏对仵作一行并不了解,但她常年行走江湖,见过不少死人,也遇到过许多稀奇古怪的死法,阿狗的死法从外表来看并不特别,她看个大概就明白了。
过了一会,奚敏起身,对阿花父亲道:“阿狗兄的尸体已经完全冰冷且发生了全身性的尸僵,尸斑几乎覆盖了全身,考虑到阿狗兄在水里泡了很长一段时间,我推算阿狗兄在约莫三个时辰之前就已经死了。”
三个时辰以前?
武去拙看了看天,算了算时间,说:“现在已经酉时了,也就是说,阿狗在巳时左右就已经死了。”
阿花闻言,连忙捂住了嘴巴,强迫自己不要惊呼哭出。
“阿狗,阿狗就是在巳时前后出门的……”阿狗父亲痛呼。
“对。”奚敏道,“刚刚大风兄不是说小土在未时之前就已经到达了双湖吗,想必小土就是在那之前杀了阿狗。而他之所以还愿意耐心地和大风小风二兄弟在双湖等阿狗兄,估计是想通过这二位来证明阿狗死时,自己不在场。”
“你胡说!”小土怒喝,“我的力气还没有阿狗大,我怎么可能杀得了阿狗,我拿什么杀阿狗?”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