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尊每天都想替身上位——天选之人
时间:2022-05-18 07:04:50

  迎棠也坐累了,没看见几个喜欢的:“走一遭可以,但可得先说清楚,本宫对沈公子没什么兴趣。”
  芝荷在一旁听得恨不得把耳朵贴起来。
  沈光也不气,反倒松了一口气:“为殿下解忧,是微臣该做的。”
  二人一前一后离开。
  那少年也算光风霁月,远远看去,竟有些才子佳人的意味,甚是相配。
  朝冽独自坐在雅间里。
  他眉头皱成一个小山,握着杯子的指尖泛出森冷的白。
  直到凭他的目力也看不见三人了,他也不肯收回视线。
  他咳了几声,用手背拭去唇角的腥气。
  待灵府的动荡被压下来些,他方重重放下杯子,离开了雅间。
  外头张灯结彩,满街琳琅,放眼望去人头攒动,熙熙攘攘。
  迎棠被沈光带着逛了一圈,沈光买了许多小兔子灯给迎棠,说:“殿下之相,如秋满月,最是配这明视灯。”
  迎棠浅笑,若天上月,镜中花:“是越渡远告诉你的吧”
  沈光呛得直咳嗽:“呃……是。”
  长公主面前,陛下还是能卖就卖吧。
  他赶紧尴尬地转移话头:“殿下,我在码头包了船,殿下先去等我,我买些花茶来给殿下。”
  “好。”
  待他走了,迎棠不由感叹,“少年郎看着倒不错。”
  芝荷笑得合不拢嘴:“殿下觉得怎样。”
  迎棠没感觉:“一般般吧,挺无聊的。”
  二人去码头边,提着兔子灯等了一会。
  月亮悄悄往上爬,约莫过了一炷香,愣是没等到人。
  迎棠:什么网红花茶,竟排这么久的队还排不到?
  芝荷站在一旁犯怵:该不会是小心眼朝侍郎见没机会对殿下下手,就对状元郎下手了吧?
  不一会儿,一个带着全脸面具的颀长身影沉默地走过来。
  这人明显不是沈光,气质更矜贵,眸子更漂亮,连手也更修长白嫩,不像穷苦人家小孩的手。
  他把一杯温温热的花茶递给迎棠,朝她温温一笑。
  “殿下久等了。”
  迎棠忙转过头去,错开他温热的视线,脸上却不由自主漾起灿烂的笑影。
  是等挺久了。
 
 
第72章 (一更)
  迎棠笑意盈盈:“辛苦了。”
  那人眼里有些湿漉漉的, 他淡淡“嗯”了一声,声调温温柔:“夜风寒凉,殿下喝完便快回宫吧。”
  迎棠偏不, 寻思这人怎么刚来就要走啊。
  “本宫还想游湖呢。”
  他果断道:“好, 我陪殿下。”
  谁要你陪了?
  她无声地冷落他,眼角却翘如弯弯月。
  那头船家喊道:“沈公子, 还上不上船?”
  “上。”迎棠把花茶递给芝荷,举起兔子花灯小跑过去, “自然要上。船家,烦请把船划到河中央,我还要放花灯呢。”
  “好嘞,姑娘快上船。”
  芝荷瞟了眼沈光,拼命撮合:“快去呀沈状元, 我就不去了, 给你个机会, 别愣着了。”
  那“沈光”视线追着迎棠,面色柔和。虽带着面具, 却如朗月清风,叫芝荷看晃了眼。
  沈光包的这艘船很大, 但没有篷子, 只有四根木杆撑着, 系上水红软烟罗, 风吹缥缈如云霞, 抬头便能欣赏月色星尘。
  中间有一小桌,上有一花瓶插满了白海棠。这个季节能弄来一束白海棠, 算花了不少心思。
  迎棠笑着摆弄那束海棠, 一字一句逗他:“沈、郎、真、浪、漫~”
  “沈光”的眸子里闪过些许不平:“殿下喜欢便好。”
  迎棠欲坐下来, 那头他忽而拦住她。
  只见他拿出一方帕子,细细为迎棠擦干净椅子,又不知打哪取出一软和的白绒坐垫放上:“殿下请坐。”
  迎棠轻笑着坐下。
  他怎么随身携带这些女儿家的秀气东西?
  就算是有修仙者的乾坤袋,但一个大男人随身带这些不奇怪吗?
  啧,莫非他心中有人?
  再细细一想,他如此熟稔,定是照顾过人的。
  好家伙,不想还好,一想迎棠就止不住。
  “沈郎,”她笑说,“你今日怎会出现在那?”
  “路过罢了。”
  “路过你还专门包了船?”
  “……”朝冽只好投降,顺着迎棠的意思说,“微臣占了别人的便宜。”
  “所以你今日是为我而来。”
  他定定望着她:“是。”
  迎棠乐得合不拢嘴,偏要逗他:“这兔子灯,我很喜欢,我与沈郎一见如故,如果沈郎愿意,我也挺愿意……”
  那头无奈地摇头:“殿下……”
  “到河中心啦!”船家笑道。
  迎棠曼应一声,举起兔子灯:“‘沈郎’,来放花灯。”
  朝侍郎哪里看得上那花灯。
  她跑到船尾,朝他招手。
  月光银银,奶油一样铺在她白皙的脖颈上,她的乌发一缕缕朝肩头前滑,露出光洁的一段后背。
  叫他瞧得眼睫一颤。
  迎棠正哼着小曲,心想等会怎么捉弄他。
  忽而一股清冽的冷杉气罩下来,暖暖的,将她全全围住。
  迎棠扭脸看到一件青衫披在她肩上,那人细长的手尚未放开。
  朝侍郎像个变术法的,忽而从手心里展出另一枚灯来:“不告而别,是微臣的错,这盏灯赔给殿下。”
  那灯是莲花型的,泛着琉璃样的光,清冷幽静。迎棠瞧着心头一震,好像哪里见过似的。
  他轻柔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道:“殿下投入灵力试试。”
  迎棠依言投去灵力。
  花灯初绽,朝冽身侧的食指轻勾,偷偷引出一缕神识来。
  那缕神识于花灯之上凝成一只小小的金兔,在花瓣间蹦蹦跳跳,活泼可爱。
  “真好看。”迎棠最喜欢这种精致漂亮的玩意了。
  她果断丢弃手头的兔子灯,把莲花灯捧起来。
  朝冽蹲下来,取出火折子,垂眸敛目,认认真真为她点火。
  火苗萦绕着金色的小兔,燃烧出金海的模样,小兔在金海上踏浪而行。
  摇曳的金光把他冰冷的面具都照上一片暖色,连那双眼睛都温柔如水。
  “许愿吧。”他柔柔地朝她笑。
  真可谓是日下美人灯下郎。
  迎棠被暖到了心。
  她回神,小心翼翼把灯放在河上,轻轻托着它,很不客气地喃喃:“希望三界和平,希望沧州永远繁荣,我能继续过每天不愁钱不愁吃不愁穿的日子,我还要晒不黑,还要吃不胖,还想尽早突破化神期,如果能飞升就更好。”
  朝冽:……这个花灯似乎承载了太多。
  他静静听着,把她的愿望都记在心里。
  她把花灯彻底放下去,脱手前,又轻轻补了一句:“愿得一人,凤冠霞帔,永结同心。”
  朝冽眸光微愣,忽然胸腔一阵抽痛。
  凤冠霞帔,永结同心。
  娇俏佳人,临水照花。
  朝冽深深望着她,想到那一年,他为她梳头,为她亲手戴上红盖头,骑马送她走过那段朱雀大街。
  啪嗒,一滴小雨毫无预兆地落下来,紧接着,细雨连珠。
  这船没个篷,迎棠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
  她可以用灵力撑出一个结界的。
  但下一秒,身边人忽然撑起一方罩子。
  他一手攥着长衫的另一侧,把长衫撑起来,全全盖住她的头发,不让她滴到一点雨水。
  朝冽不敢在她面前用太多次灵力,怕她发现,只能偷偷在衣服上下了不湿的防护罩,免得她淋着雨受凉。
  雨越下越大,箭一样从空中坠下来,把他淋了个满头。
  雨水有的从他鼻间眼睫滴落,有的顺着俊秀的下颌线滑下来与面具上的汇合,水柱似的打湿了青衫。
  渐渐湿透的缎布紧贴肌肤,把看似瘦削的身子裹出流畅结实的线条。
  迎棠吸吸鼻子,心头暖烘烘的,像抱着一壶汤婆子。
  风有些凉,但他是暖的。
  她悄悄往他身边靠了靠,嗅到被雨水冲淡的冷杉气,叫人分外安心。
  他倏然将她环住,把她往身侧一拉,帮她盖好衣衫:“莫要被淋到了。”
  声音温柔地像在哄小孩。
  迎棠悄悄嗯了一声,不敢抬头看他。
  没过一会儿,船家靠岸了。
  迎棠一下子冲出去,接过岸上芝荷的伞:“朝侍郎,下次再不告而别,本宫就和你翻脸。”
  朝冽浅浅一笑。
  他在她跟前披小马甲,从来就没成功过。
  迎棠红着脸“哼”了一声,拉着吓得脸白的芝荷就走。
  大雨下,他孤零零地站着,看着她像只小兔子欢快地跑远。
  河上的许多花灯都被雨淋湿,烛火熠熠熄灭,渐渐沉入河底,再没星星灯火。
  他忙慌乱地挑起灵力,把属于迎棠的那盏金兔子莲花灯罩住。
  这盏灯取自纯魄灯,会顺流而下,流入冥界,真正地万年不灭。
  似乎太怕这小花灯沉底了,他竟又抽出一缕神识跟过去。
  默默地,为她的心愿保驾护航。
  *
  迎棠心情愉快地不得了。
  朝侍郎好像很忙,但他也偶尔差人送来许多小玩意,全都合迎棠的心意。
  又过了三个月,天下起了小雪。
  迎棠穿着雪白的袄子,抱着一暖手的小汤婆子,坐在赤霞宫里快乐地吸溜暖汤。
  “殿下,丞相今日七十大寿,太后娘娘问殿下去不去看看。”
  七十大寿,对古人来说确实古来稀。
  迎棠点点头:“去,看在他为国为民,忠心一生的份上,从师父那讨个丹药好了,再赠那老头十年阳寿。”
  “哇,殿下可真大方。”
  “那是。”
  当日正午,迎棠准时抵达丞相府。
  她往那一站,丞相府简直蓬荜生辉。
  人都说,端月长公主在哪,春日便在哪,如今一见,可真是满堂生春,名不虚传。
  彼时雪已经停了,满地皑皑,银装素裹。
  迎棠不喜欢觥筹交错,只送了礼,听那老头哭着谢了整整一盏茶工夫,方逃到丞相府的后院来散心。
  据闻今日刑部出了大案子,都在加班,所以朝侍郎也不在府上。
  丞相府的院子据说有御花园的五分之一大,这在非皇家府衙中,已算是颇为富庶的体量了。
  她走走停停,忽而脸一转,竟望见一院子的海棠花:“那是何处?”
  怎么这个季节还能开海棠啊。
  芝荷也新奇呢:“这海棠好像与我们平日里看得不同。”
  迎棠凑近了,喜地小脸红彤彤的。
  这可是仙品海棠!
  是天上才有的种类。
  从前逐月师父给她带过一些,她可宝贝了,种在赤霞宫里天天用灵力浇灌,才长出那么几棵,这里竟然有一片。
  “真好看!”
  她像个小孩子,绕着院子欣赏还不够,还飞上去欣赏。
  “殿下,小心啊。”芝荷左右看看,有些做贼心虚。
  迎棠太喜欢了,她不由自主钻入这片香气腾腾的热闹院子。
  仙界的海棠花都有自主意识,当迎棠靠近的时候,开满了团团簇簇花朵的树枝遥遥垂落,落雪一般,将的海棠花垂到迎棠跟前讨她欢喜。
  花瓣娇嫩,每一朵都开得妍丽。
  院子的主人,一定悉心浇灌,不叫它们受一点苦。
  她惊叹地在花园中观赏,有海棠花枝朝她靠近,一把将她捞起来。
  迎棠惊呼一声,被挠地痒痒,乐得花枝乱颤。
  她深入海棠林,瞅见屋子的窗户开着。
  她寻思这是谁的院子?
  她凑过去看。
  窗户是卧房的。
  屋内简洁,仿佛从不会有人在此留宿似的。
  桌上、书架上,空空无也,连床都铺得过于整洁。
  只是那面空荡荡的白墙上,竟挂着一幅艳丽多彩的画。
  迎棠细细看去,瞳孔蓦地一缩。
  画上女子一身琅玕紫长裙,丰肌如雪,颜如舜华,微红的双颊又娇又媚,明艳整个屋子都亮堂了。
  工笔细腻,用色大胆鲜活,化工考究,与这沉闷小屋形成鲜明的对比,仿佛一个在冬天,一个在春天。
  那画好似倾注了画者所有的爱意,每一次运笔,都是对她的思念。
  若非爱之入骨,一眼难忘,怎能画出这样的画来。
  迎棠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第73章 (二更)
  朝侍郎欠她的画, 竟完成了,还如此惊才绝艳。
  迎棠嘴角疯狂上扬,满面华光, 假装自己啥也没看到。
  回到厅内, 眼见日头渐沉。
  迎棠百无聊赖地与女眷们聊天,时不时瞟一眼大门外, 听听有没有车轱辘的声音。
  他怎么还不回来啊。
  她还想让他送她回宫呢。
  真可谓是,念念不忘, 必有回响。
  迎棠这头刚念叨,那头便传来管家的声音:“侍郎回来了。”
  她忙一个扭身,拎着裙子跑开。
  迎棠压下笑意:“苏丞相,本宫先回去了。”
  迎棠不走,大家也不敢先走, 一直等到现在, 这会子听她要动身, 纷纷站起来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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