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搭天棚也得花钱,还要花不少钱呢,一般人家哪舍得呀。
罗梅笑着起身跟房东太太说话,“哪阵风把您给吹过来了?”
就是租房子的情谊,银货两讫没啥好说的。
“也不知道是谁写了封信,寄到我家去了,好像还是外国来的,我瞧着是写给罗梅你的。”
那收件人名字写的歪七扭八的,瞧着挺奇怪,勉强认出来这名字是罗梅。
这都是上星期收到的信了。
罗梅看着寄信人愣了下,波琳娜?
她抬头笑了下,“麻烦您还特意跑一趟,是写给我的。”
房东太太试探着问了句,“这没耽误你事吧?”
“没什么。”罗梅笑着说道:“朋友写来的,估计里面是明信片。”
送走了房东太太,罗梅这才拆开信来看。
里面并非什么明信片,而是一封求助信。
苏联解体后,俄罗斯并没有迎来新生,卢布不断的贬值,寡头们却是将国家资产一一瓜分,腰包越发的鼓囊囊。
波琳娜和那些老妇人们还能够拿到政府的补贴金,然而补贴金越来越不值钱,甚至一个月的补贴金都买不起一块黑面包。
她没办法,只好把罗梅留给自己的那山羊皮大衣卖掉,换来了美元维持了一段时间的生活。
但国家没有半点好转的迹象,现在的波琳娜坐吃山空,眼看着就没了下顿。
她没办法只能请求罗梅的帮忙。
因为去年陈建荷最后一次莫斯科之行时说过,有需要的话可以跟她们联系。
怎么联系?
波琳娜用的是古老的联系方式——信件。
罗梅愣了一下,匆忙跑进屋子里去给波琳娜打电话。
她没再往莫斯科那边跑后,正好有半年没联系波琳娜了。
再加上之前列车上出了事,这条线罗梅就彻底断了,没想到波琳娜现在这么窘迫。
陈建兰也追了进来,“没事吧?”
她看到罗梅握着话筒的手都在颤抖。
罗梅深呼吸了一口气,等着电话接通那一瞬间,听到那沙哑却有熟悉的声音,她这才松了口气,“没事的大姐,我跟朋友打个电话。”
陈建兰有些担心的看了眼,但还是没再听她讲电话。
罗梅看着手里的信,努力让自己语气轻松些,“还记得我吗波琳娜,我是罗梅……”
晚上的时候,陈建荷回来后,正想抽这个时间跟罗梅说一下往百货公司送货的事情,她被罗梅抢了先。
“二姐,你最近有没有时间去一趟莫斯科?”
陈建荷愣了下,“最近要给几个百货公司配货,我怕是去不了。”
吕永亮之前放酒的仓库现在被罗梅用来存放家电,又赶上夏天,空调、风扇热销。
最近几天陈建荷一直都在各种配货,还真走不开。
“我忘了你也忙,那我自己去一趟好了。”从首都飞莫斯科,如果有直达航班的话那也就九个小时。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不需要两天就能解决问题。
这两天时间,罗梅倒是能抽出来。
陈建荷没想到罗梅这么着急,“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去给人送点东西。”
罗梅想,这可能是单价最贵的面包了吧。
从首都到莫斯科,她亲自送过去。
为了多送一些吃的,罗梅跟航空公司那边确定下来,还多买了好几张机票,这样能托运更多的食物。
面包放不久,那就买压缩饼干,还要一些能存放的面食品。
先把燃眉之急解了,回头再送一些东西过来。
罗梅赶到的时候,这边公寓楼里的老妇人们胸口佩戴着一朵白色的绢花。
波琳娜比之前又瘦小了几分,弓着腰仿佛怎么都挺不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