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文彦温声道:“股市有风险的。”
郁甄摊手,眉眼弯弯,“没关系,我家天台比较矮,跳下来估计死不透。”
靳文彦失笑,却依旧没有答应她的请求,每个进股市的人起初都是天真的,但股市很快就会教你做人。
郁甄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他无视了,回家躺到床上就要节食。
“行吧!饿死你的糟糠之妻吧!”
靳文彦捏了捏眉心,很是无奈,“郁甄……”
虽然他们夫妻感情不算好,可这段时间下来,郁甄也摸透了靳文彦的为人。他虽然偶尔有点狗,但其实很少拒绝她的请求,而郁甄从小到大别的不会,撒娇耍赖这种事却格外擅长。
赚钱这种事,如果换成别人她可能不放心,可对方是靳文彦。
他赚几百亿,她跟着喝点汤总行了吧?
可狗男主连这点忙也不想帮。
她的情绪总是来得快去也快,靳文彦以为过一阵子就好了,没想到她连晚饭都没吃,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到了九点多她依旧没有吃饭的意思,饶是靳文彦这样从容的人也不免有些担心。
粥粥因为刷碗兑换了一个小时平板卡,也不知在平板上看到了什么,哒哒哒跑去郁甄屋里,又哒哒哒跑了回来。
“爸爸!”粥粥激动地举着平板,小脸蛋红扑扑的,“我想买这个变形玩偶!”
靳文彦瞥了一眼,一个玩偶要将近两百块,着实贵了点。
现在的玩具厂家恨不得把家长口袋里的钱都掏空。
靳文彦拒绝儿子从不心软,“等你生日爸爸再送给你。”
粥粥眨眨眼,软软地问:“那我还有多久过生日?”
“不多,也就三百多天。”
粥粥挠挠头,觉得爸爸的话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不过他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宝宝啦。
房门是敞开的,对着一扇圆弧形的法式窗户,靳文彦略一垂眸,“刚刚去妈妈房间里了?”
“对呀!”粥粥一指禅滑着平板,头也不抬,“我叫妈妈给我买玩具了。”
“嗯?”
“妈妈说她是个羞涩的人,叫我找爸爸。”
郁甄在房间里待了整整一晚上,靳文彦也不免有些担心。
他一直认为郁甄对赚钱这种事不甚上心,怎么可能因为他拒绝替她炒股就伤心欲绝呢?
等到晚上十点,郁甄还没出来时,靳文彦便坐不住了。
他推门而入,远远看到被子鼓成一团,她卷在被子里面,蜷缩的像一个小虾米。
她不至于这样吧?
靳文彦按了按眉骨,眸中暗流涌动,最终无奈地坐到被子旁叹息道:“郁甄,我们谈谈。”
郁甄正裹在被子里用蓝牙耳机看电视剧,见他进来连忙把平板塞到枕头下。
她最近在减肥,晚上不打算吃饭了,没想到靳文彦竟然认为她想节食,行叭!她被气得吃不下饭行了吧?原以为事情可以很快翻篇,没想到过了十点竟然有点饿,嘴巴馋的厉害,就从箱子里摸出一袋薯片。
没想到他忽然进来,她只好躲进被子里。眼下嘴里嚼了一半的薯片卡的她喉咙疼。
她裹着被子滚了滚,又被靳文彦强行拉着被角拽了回来,靳文彦起身,温声道:“我在客厅等你,我们谈谈。”
听到他脚步离去的声音,机会来了不是吗?郁甄赶紧把没吃完的薯片收起来,心里喜滋滋的,面上却装出一副深沉的模样。
靳文彦站在岛台前等她,她吃薯片吃的口干,先给自己倒了杯温水。
谁知仰头一喝,嘴里竟然有种难言的苦味。
郁甄莫名想起昨天喻云溪给她发的社会新闻——
说是隔壁省一个丈夫在妻子茶杯里投毒,妻子喝水时察觉到一股苦味,却没放在心上,没想到喝完水后很快倒地身亡,丈夫还故意不叫救护车,在一旁冷眼看着,等妻子死透了再报警。
像这种社会新闻,郁甄通常看一眼,骂几句男人是狗就算了,可眼下她忽然脑洞大开。
苦味?就是这种苦味?
她刚才只是吃了点薯片,别的什么都没吃,排除掉嘴里发苦的可能,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可这水都是过滤过的,好端端的怎么会苦?
该不会水里被投毒了吧?
郁甄整个人都不好了,蹙眉瞥了眼站在岛台前的靳文彦。
他今天穿了件修身的黑色衬衫,同色长裤,顶灯的冷光照在他身上,使他整个人漾着一种不近人情的冷酷。
像是要送葬。
郁甄手抖了抖,踮起脚尖,将杯子凑到他唇边,声音发软:“你、你先喝一口。”
第33章
她向来脑子想什么都会在脸上表现出来,眼下她颤颤巍巍举着杯子,潋滟的嘴唇哆嗦着,差点就将想法印在脑门上了。
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难道他以为自己想鲨她?这种想法荒谬到靳文彦差点被气笑了。
他也看过那条社会新闻,在夫妻关系中女性时常处于弱势地位,女性有这样的防备不是坏事,可他的为人她应该是清楚的。
因为不帮她买股票,所以在水杯里投毒?
她真的觉得这推理成立吗?
郁甄刚从被子里钻出来,睡裙稍显凌乱,头发蓬松,有种难言的性感。
靳文彦偏过头,郁甄不得不转换方向把杯子放到他唇边,显然是不放过他了。
她眼巴巴盯着他,以至于靳文彦神色一滞,眸色也跟着深了一些,低声道:“郁甄……”
郁甄洗耳恭听。
ok,看你们这些狡猾的男人怎么颠倒黑白。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张阿姨用你的杯子给粥粥泡过药?”
郁甄:“……”
郁甄呆住。
隐约记得……
今早粥粥肠系膜淋巴结炎发作了,肚子有点痛痛的。恰好杯子找不着了,张阿姨问过她的意见,彼时她正在刷视频,享受网友对她的彩虹屁,随口应了一声。
所以,根本不是什么下毒?
郁甄气势都弱了几分,脑子转的飞快,想岔开话题,蒙混过关,她颤巍巍缩回手,比食堂打饭阿姨抖得还要厉害,谁知手缩到一半,却被靳文彦一把抓住了。
靳文彦眸色深沉,捏着她的皓腕,抬眸略看她一眼,随即低下头就着她原先喝过的地方抿了一口,表情也变得意味深长。
他唇很薄,沾了水后更有种难言的性感。
离开时,嘴唇摩挲过她的手指,使得她指尖麻麻的,像是被火燎了一样。
郁甄直接傻掉了,只能用喝水来掩盖内心的心虚,喝了几口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水是靳文彦喝过的。毕竟是手握日抛型人设的女人,当然不会为这种事尴尬的,她笑了笑,“对了,你想找我谈什么?”
靳文彦思路被他打断,已经不知道想要说什么了,见她神色轻松,不像是生气的样子,才莫名松了口气。
他原本以为她在闹绝食,他在工作上一直游刃有余,也能非常轻松地处理跟同事之间的关系,唯独不知道如何处理跟另一半的关系。前些年他们关系势同水火,他不需要为此烦忧,如今俩人关系有所缓和,他不想因为一些小事让郁甄不开心。
靳文彦很快提到了股票,“你真的想炒股?”
郁甄点头,“听人家说炒股挺好玩的,我难免会有些好奇。”
“我并不保证每次都会赚钱。”
“我知道,不行就撤回来呗,赚了算我的,亏了也算我的。”
靳文彦笑了笑,“我每次操作的时候会告诉你,你在自己手机上操作就行了。”
郁甄眉眼弯弯,又一秒变脸,“哎……既然你这么想教我炒股,那我也只好答应了。”
郁甄很相信男主的运气,这可是爽文男主,买什么赚什么不是吗?
她要求不高,把她的钱翻倍就行了。
总之,郁甄就像个蹭wifi的小可怜,眼巴巴等着他开启wifi的开关,把他蹭秃噜皮。
见她重新展露笑意,靳文彦也莫名轻松了很多。
月色撩人,灯光昏暗,俩人洗好澡重新回到床上。
靳文彦刚要躺下,手背却被什么东西垫了一下,他捏起一看,是一块很小的薯片屑。
郁甄的卫生习惯也很好,从不在床上吃东西,事实上她为了保持身材早就把零食戒掉了,没想到他有朝一日会在床上发现这个。
他闭目一想,很快将整件事串了起来,无奈却又想笑。
也正在此刻,他忽然意识到,这个女人已经能轻易撩拨他的心弦,左右他的情绪了。
郁甄往脸上拍完护肤品后,就躺在床上后压了压腿,结束后才躺下来休息
屋里的空调有些凉,她将蚕丝被裹在身上,又在床上滚了滚,一不小心滚到靳文彦身边去了,从被子里探出头,与他四目相对,她又晃悠悠滚回来了。
郁甄忽然前几天郁妈妈说起她小学时的一件事,她那时候就是小公主了,同桌的男孩子见了她总会耳红,她就故意逗人家,在桌子上划了一条三八线,还凶巴巴地告诉人家不许越线,也不许把东西扔到她这边,东西只要过了线就是她的了。
她太凶了,男孩子委屈巴巴的,却还是答应了。
后来那小男孩的橡皮、铅笔滚过来,都被郁甄没收了。
有一次郁甄的头绳过线了,偏偏那是她当时最喜欢的一套,小男孩得意坏了,刚想没收掉,就被她龇牙咧嘴的样子吓到了,又弱弱地还回来了。
当然,小男孩的妈妈很快找了郁甄的家长,郁妈妈知道后把郁甄批评了一顿。
把郁甄气得委屈大哭。
郁甄把这件事说给靳文彦听,黑暗中,她看不见靳文彦的神色,但至少眼下夫妻开卧床会的气氛是轻松的。
“你说我那个时候怎么那么凶?”
靳文彦深眸里闪过笑意,他第一次听说郁甄小时候的事,小时候的郁甄长什么样?应该很可爱吧?听郁妈妈说,粥粥和郁甄小时候长得很像。
郁甄心血来潮,手在两个枕头中间划了一道线,笑眯眯道:
“这就是我们的三八线,靳先生,你可不许越线哦,否则什么东西到我这边就是我的了!你的枕头!你的睡衣!你的手机!只要越线通通都是我的!”
靳文彦转头看她,却见她在被子里动了动,像一只蜷缩的虾子。
他并不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对任何人都温和却疏离,可是跟她在一起总是一再破例,就好像现在,他听到她愉悦的笑,忽然不想让她太过得意。
短暂的沉默后,靳文彦倏地翻身过去,手臂撑在她两侧,将郁甄困在他怀中,视线定定注视着她。
郁甄原本很得意,她想着如果靳文彦的东西过线,就让他写一张欠条,等他恢复身份后拿钱来赎回,这样她又多了一笔额外收入。
她万万没想到靳文彦会这么做,这让她带着笑意的脸倏地僵硬,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靳文彦离的很近,俩人鼻尖相触,气息在空气中交缠,使得房间里弥漫着一种暧昧的气息。
郁甄触不及防撞进了他深邃的眉眼里,他离得太近了,近到她背脊发麻。
这种姿势如果不接吻的话,我会认为男主你不太行。
坦白讲,如果男主和女主解除绑定,她并不反感跟靳文彦这样的男人发生关系,他们都是成年人了,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怎么忍耐的,可对于眼下的郁甄来说,女性有这方面的需求并不是难以启齿的事。
他们曾经有过一夜情,又有粥粥这个结晶,而靳文彦的身体配备至少从文字描述上看,是其他男人难以超越的。
更何况他还有很多让人望尘莫及的光环。
郁甄是慕强的,对她来说靳文彦是最好的床上伴侣,就好像咖啡配奶精那样,是最佳绝配,少了谁都要缺点意思。不过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的这么快,至少目前为止,她还没有做好和他上床的准备。
郁甄眨眨眼,呼吸都凝滞了。
她睫毛缓慢地颤动了一下,蓬松的头发黏在耳侧,慵懒之余多了几分直入人心的性感。
黑暗把情绪放大,因为离得近,靳文彦能感觉到她的紧绷,原本只想吓吓她,此刻不知为何又起了逗弄的心思。
“如果是我过线了怎么办?”他的声音带着平日少见的低哑。
是啊,东西过线都是她的,那么人呢?假设他超过三八线,也就归她所有吗?
不得不说,以前的郁甄定下这个规矩的时候才上小学,无法考虑的如此详尽,可靳文彦是会举一反三的人,他提出的这个问题让她很难回答。
当然,以她的性子,绝对要说:“是我的!通通都是我的!”
可这么说太暧昧了,这种时候把气氛搞得这么暧昧,明天大家见面岂不是要尴尬死?
万一真的发生了什么该怎么办?
“如果我过线该怎么办?”他又问了一次,显然是不想让她好过了。
郁甄直接哑了,半晌才找回声音:“也……是我的?不过你可以写下欠条,以后找机会赎回去。”
靳文彦没料到她会这么回答,见把她吓得差不多了,才转过身重新躺到床上。
黑暗中,郁甄听到他的呼吸有些沉。
她连忙卷着被子背对着他,总觉得今晚过得太刺激了些,不过刚才隔着被子,她都能感觉到靳文彦身体的变化,想到他今晚不好过,郁甄又觉得自己大仇得报,心情好了许多。
她真是没心没肺,勾着唇很快陷入沉睡。
听到隔壁传来匀称的呼吸声,靳文彦无奈地苦笑,他不是圣人,更何况郁甄还是他名义上的妻子,遇到她难免会有不寻常的反应,原本只想逗她一下,不曾想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他久久睡不着,也不知过了多久,郁甄自己踹掉了被子,越过自己画的三八线,将腿伸了过来。
再然后,整个身体都滚了过来,手也不见外地放在他腰上。
若不是她呼吸匀称,不像作假,靳文彦甚至怀疑她在故意折磨他。
这人梦里都在报仇,他忍不住苦笑一声,拿开她的手臂去卫生间冲个凉水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