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小碗摇摇头,她就是大字不识一个,看不懂!哼!
凌子萩望着她这个样子,禁不住轻笑出声,道:“这里面写的是这所有案件中,那些被朝廷彻查家族金钱的真正流向。”
“啊?真正流向,那子萩的意思是。”鱼小碗这会有点明白了,白彦给她的这张纸里面有幕后之人的所有把柄,所以白彦..
“这些金钱都不是流入司家的,而是萧城的一个固定地方——锗王府。”凌子萩岂能没看明白鱼小碗的表情,她耐心解释道:“至于白彦,他应该是司炎修安插在苏锗身边的细作,至于他为何会把司炎修抓起来,甚至不惜做假账把司家人都送进监狱,应该是为了博得苏锗的信任。”
鱼小碗听到这,想起第一次在大理寺书账房的时候,苏锗说的话,还有白彦的沉默,此刻她突然对她之前对白彦说的那些剜心的话,懊恼不已。
“子萩是什么时候发现的,瞒了我这么久,咱们到底是不是好姐妹啊?”她嗔怒地望着身边一脸浅笑嫣然的女子。
“我起初在大理寺书账房找到了一本司家贪墨的假账簿,上面接手这个案子的人确实是白彦,我承认那一刻我的心有动摇,但是在之后苏锗进来当着我们三个人的面说白彦是内鬼的时候,我开始怀疑这个事情的真实性。”凌子萩娓娓开口。
“原因,原因是什么,子萩为何有疑虑。”鱼小碗追问。
“你想想。”凌子萩说着,把鱼小碗的手握在手中道:“我不过是看了一眼卷宗,对于白彦的事情就有些疑虑,如果苏锗不说,我倒还觉得白彦真的背叛子昂了,可是他突然在我们面前说,代表什么?
暴露白彦无非就是想让我们坚信司家的事情是白彦做的,可是反过来想,这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更何况危急关头白彦还救了你的命。”
“所以子萩那时候就觉得白彦可能不是这么简单的?”鱼小碗恍然。
“嗯,之后我又去了刑部见子昂,子昂告诉我白彦是他最后的底牌,我才确定白彦是没问题的。”凌子萩回答。
“啊,那你不早说。”鱼小碗听到这,气得猛地站起身子:“害得我。.害得我。”
“害得你什么?”凌子萩扬眉,望着脸如番茄般红,又想表现出一脸义愤填膺模样的小姑娘。
“我若告诉你了,你傻乎乎地跑去找白彦说些不该说的话怎么办?要知道大理寺都是锗王的人,现在白彦还能在大理寺呆着也是因为锗王以为他背叛了司炎修,所以你从大理寺出来定然不能是喜笑颜开啊。”
凌子萩起身,用胳膊撞着鱼小碗。
鱼小碗横了她一眼,也觉得她这个直肠子凌子萩这样的考量也没啥错,叹口气一屁股坐回凳子上,托腮不说话。
凌子萩命凌府的下人收拾好碗碟,也一手托腮就这样望着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觉得对面这个小姑娘应该气消得差不多,起身走到床前,从枕头下拿出一样东西放在鱼小碗的面前。
“这是啥?”鱼小碗早都没气了,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块黑色令牌打量。
“贾家的令牌。”凌子萩坐到她对面说道。
“贾家?哪个。”鱼小碗刚说到一半,反应过来道:“皇后娘娘的?”
“嗯,这令牌能调动贾家的暗卫死士,这个东西我交给你,或许之后你能用得上。”凌子萩淡淡开口。
“这怎么行?我还会飞檐走壁,倒是子萩你。”鱼小碗说着,把令牌推到凌子萩的面前,不收的意图很明显。
凌子萩叹口气,她有时候真的很佩服鱼小碗的执拗和脑子不转弯,“我有大理寺密令,一般人伤害不到我,但是万一我出现危险或者旁的,这东西放在你这里,比放在我这里管用得多明白吗?”
在凌子萩看来鱼小碗就是个小泥鳅,只要她想逃离的地方一般人就困不住她,所以她在外面就是一个不安分的存在,这也是她最后的一手棋了。
鱼小碗见凌子萩皱眉却没有收回的意思,虽然不懂她的想法,倒是也悻悻然收下。
——
七月的萧城已经步入酷暑阶段,正午集市内不少穿着清凉的男女相谈甚欢地在金明街周围的榕树下乘凉。
一辆马车快速从他们身边掠过,直奔另一条辅街的刑部大牢。
“大小姐我们到了。”王管家的声音传入马车内女子的耳畔。
凌子萩把手中已经揉得有些发皱的纸张揣进怀中,撩开帘子下了马车。
“王管家麻烦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她简单交代几句,转身朝地牢走去。
因为有大理寺密令在手,凌子萩这一路倒是尤为顺畅,甚至不用她再过多地散财,自动就有不少的狱卒鞍前马后地给她掌灯领路。
“到这就可以了,我一个人进去,你们在外面等着。”她淡淡回头交代了一声,指尖轻轻放在密室的门栓上,在小狱卒的帮助下用力一拉,随着铁门发出沉闷的响声,她转身走了进去。
这是凌子萩第二次找到司承允。
此刻的男人背对着门口坐在地上,仰头迎着天窗,阳光洒在他的面部,映射在地上形成一道孤寂的背影。
凌子萩坐在上次坐的石凳上,眸光扫过桌上已经干得发脆的栗子皮,心里泛起一丝暖意。
她随手拿过桌上的清茶,斟了两杯一杯放在对面,一杯放在自己手边,随着茶香在牢房内弥漫四起,她才开口道:“司大人,我又来打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