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随子昂一起过来的,现在他们在外堂谈事情,我没什么兴趣这就来找夫人了。”凌子萩打断杜绮兰的话,开口徐徐解释。
“哦。.原来如此啊!”杜绮兰点点头,解释道:“奴家方才在想别的事情,倒还真没注意。”
凌子萩含笑,淡淡的梨涡挂在脸上,显得人畜无害,“我其实来找夫人是来给石夫人道歉的。”
“给奴家道歉?”杜绮兰一脸诧异。
“上次走得匆忙,倒是没了夫人的一番好意,这不特意来给夫人道歉的。”
杜绮兰听着,想起那碗被她打落在知州府花园的云吞,连忙笑着说:“那件事情啊,奴家没有生气,司夫人也莫要介怀。”
凌子萩颔首,随后眼神开始上下打量着杜绮兰,模样明显是欲言又止的。
“司夫人,您还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杜绮兰被凌子萩盯着有些不自在,扯了扯嘴角,开口。
“是这样的,上次我和石夫人在凉亭聊天的时候,无意间发现夫人的脖颈好像有点起皮。”
凌子萩说得还算含蓄的,因为此刻她已经看到杜绮兰高耸的领口下有好几处血痂,那应该是溃烂之后又用手抠的缘故吧。
“啊。”杜绮兰没料到凌子萩会说这样的事情,本能地用手护住伤口,“这林州本就潮热,所以蚊虫比较多,奴家这体制又特殊..故而。”
“哦?”凌子萩听到这,挑眉打断杜绮兰的话,道:“我倒是没见过什么样的蚊虫能叮得人满身起皮,掉癣的。”
“这。”杜绮兰一时语塞,竟然回不了嘴。
“石夫人莫要紧张,我只是说说。”说着凌子萩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上面栩栩如生刻着几株落梅,“因为我之前和夫人有同样的病,都是季节性复发的,之前很困扰,不过宫家的嫡女宫长澜给了我一个秘方,这不吃了三天身体就好了。”
“秘方?”杜绮兰从凌子萩手里接过小瓶子,想打开闻一闻,却被凌子萩伸手拦住。
“石夫人莫要打开,这东西极易散去,要是药效散去了,就没用了。”
杜绮兰一听,脸上出现几抹错愕和不解。
“石夫人也没必要担心,每次吃的时候倒出来咽下,迅速把瓶塞塞好就行了。”
说着凌子萩反握住杜绮兰的手,耳语补充道:“你也知道宫家在萧城的实力,这东西可是他们从夷国带来的秘药。”
“那..真的可以治好奴家..身上的叮咬伤。”杜绮兰说着,语气明显小了不少。
“当然可以,我给你保证,只是我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你,等来年,我还得问宫姑娘要,可是现在她人都找不到,也不知道去哪里疯玩了。”说罢,凌子萩面上浮起悻悻然的表情,转身朝西苑厅外走。
杜绮兰望着消失在视线内的女子身影,握紧手中小瓷瓶的同时,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
从知州府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申初。
本就不大的马车内,此刻坐着三人。
一人表情冷冽,一人面容淡然,唯有凌子萩挑开帘子,心情甚好地望着外面的街景。
司炎修淡淡瞥了陈禹一眼,眸光才挪到对面女子身上,道:“事情都办妥了?”
凌子萩回过神,杏仁般大的眸子闪烁丝丝狡黠,道:“大人,真是神机妙算,什么都能让您猜到。”
“我不过是看你心情好,再加上早晨你趁我不注意往后院子溜,才联想到的。”司炎修开口解释。
“果然什么事儿都瞒不过大人。”凌子萩嘴里说着,听起来这拍马屁的意味十足,但是从她这个小女子嘴里说出来还挺和谐的,“大人看看我找到了什么?”
凌子萩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这东西是她在杜绮兰贵妃榻下盒子里找到的,当时杜绮兰的声音已经近在咫尺,她慌乱收拾盒子的时候,无意间拉下这么一个,本来懊恼自个的粗心大意,可是当她看到这东西的样子后,便有了之后的决定。
“簪子?这不是..阿澜的吗?”
“我看看!”
司炎修望着凌子萩手里的物件,想起宫长澜头上就别着这么一个,话刚出口,旁边一直板着脸看起来一副生人勿进模样的陈禹反应过来,一把拿过凌子萩手里的东西,细心查看。
簪子如手掌般大,样式简单常见,但是上面点缀的几颗珍珠可是南海的稀世藕色珍珠。
“这是宫小姐的,你是从哪里弄来的?”陈禹说着,表情有些激动。
他似乎是怕凌子萩不告诉他,把簪子揣进怀里,伸手准备钳住她的肩胛。
“阿禹!”就在陈禹的手已经抚动凌子萩的青丝时,司炎修的面色一变,一把扣住陈禹的手,道:“我的忍耐有限!”
陈禹被司炎修这一句警告,弄得清醒不少,面色划过几分抱歉之后,道:“凌姑娘,求你告诉我,宫小姐在哪里?”
凌子萩叹口气,对于陈禹的心思她很能理解,给他回了一个释怀的笑,这才把下午发生的事情和心里的计划全数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