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手指捻了一点闻了下,味道明显更呛人了,她把瓶子拿高就着烛火翻来覆去地看,而后发现,这玉兰油的量似乎更多了,它被人混进了东西?
若是她没发现,用了这擦脸,说不准明天就会烂脸。
对方到底是谁,难道不光是针对陆予风吗?
她们一直以为是杨怀明想阻止陆予风乡试,可如今看来,还有人在打她的主意,而与她有仇的人……
江家人?
贡院内,奋笔疾书了一天的学子们终于停下笔,把号舍里的两块板子拼接在一起,躺在上面开始歇息。
整个天空都是雨雾,头顶的瓦片劈啪作响,陆予风停了笔把卷子小心收好。
学子们陆陆续续开始吃东西,大多吃的是冷水就干粮,条件好的吃糕点卤菜之类的,条件不好的吃点馍馍填饱肚子即可。
至于闹不闹肚子,味道如何,那就不在考虑范围内了。
陆予风还未细看自己包袱里有啥吃的,今年的题并不是很难,他答题之后觉得心情不错,把包袱打开,里面是几个铁盒子,用油纸包着的。
打开其中一个,发现里面竟然一半是切成块的烧鸡,一半是切成片的酱牛肉。
再打开另一个盒子,里面是各种点心,第三个盒子里是各种洗好切块的水果,还放着几根竹签,最后一个盒子里是江挽云在县城就做好了带来的牛肉干和猪肉脯,另外包袱里还有几个橘子,几个糖饼,一小包坚果和蜜饯,除此之外就是一张毛毯,一些蜡烛等物。
陆予风:“……”
原来他不是来考试的,是来享受的,难怪他觉得自己的包袱怎么这么沉呢。
以往听说贡院大门开,多有出来的学子形容憔悴,脚步虚浮,他觉得他出去的时候还能跑能跳。
他拿起筷子把烧鸡和酱牛肉吃了,这两样放到明天可能会坏,又把水果也吃了,他揉揉肚子感觉有点撑得慌,估计明天一天都不用吃东西了。
把东西收好,他取出毛毯蜷缩在板子上开始睡觉,刚开始还会被哪个学子的叫声吓醒,或是号舍里进老鼠蟑螂了,或是运气不好头顶漏雨的,后面他已经习惯了,心无旁骛地睡觉。
反观不远处的杨怀明则是心烦意乱地,他何曾待过这种环境的屋子,头顶就是蜘蛛网,脚下就是蟑螂老鼠,幸好他头顶不漏雨,若是漏雨他还得护住试卷,当真是叫人无法安心作答。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三天两夜,陆予风早早地答完了卷子,一边检查一边嚼肉干,巡考官路过他的位置,每回都见他在吃东西,不禁摇头叹气,此子怕是家里有几个金银不知科举之重要,来了考场还如此懈怠,估计是心里早就做好了三年后再来的打算。
第一场考试纵使再难,多数学子都咬牙熬过来了,第三天贡院大门打开,门口站着数不清的陪考家属,江挽云与杜华在等陆予风,另一伙人也在等陆予风。
“那娘们今儿不会来了吧?我在那客栈门口守了几天都没看见她出来,想必是脸真的烂了。”
“都说最毒妇人心啊,江家那二小姐对亲姐姐都这么下得去手,那东西擦在脸上必定皮开肉烂的。”
“这富贵人家的事儿旁人哪说得清,指不定是什么深仇大恨呢,还是盯紧点,把事儿办了拿钱走人。”
也多亏了这排队进去的规矩,不然他们还真找不到陆予风两人在哪儿,今天上午见江挽云从贡院往客栈走,他们才赶紧跟上去。
“等等,你们看,那是不是那娘们?”
“真是她!快,跟上去!”
周围人太多,他们只能远远跟着,看着江挽云接了陆予风离开,而后进了一家酒楼,他们跟进酒楼,里面到处都是客人,他们看了一圈找到了江挽云两人的位置,便在不远处盯着。
待江挽云两人吃完了饭结账起身往外走时,几人终于察觉到了不对了,“等等,这两个人的身形,是不是与陆家那两口子不一样?”
“好像矮一些,跟上去看看。”
他们越看越不对,追上去一看正脸,这根本不是陆予风和江挽云,而是和他们两个穿的一样衣服的人!
他们被耍了!
却说江挽云拉着陆予风一路快走,到了一个巷子里,爬上马车后才歇了口气。
不知道找来的那两个替身能不能蒙混过关。
陆予风喘了口气道:“你安排得好周到。”
他并不知道这几天外面发生了什么,但看江挽云的做法也知情况的凶险。
“杜华,走吧。”
马车缓缓启动起来,江挽云才来得及把事儿简单说了下。
“总之就是杨怀明和江家的人都在找我们,所以我不得不立马转移阵地,先去客栈歇下再说。”
来到一家新的客栈,吃罢饭陆予风就抓紧时间洗头洗澡睡觉,明日上午又要开始第二场考试了。
这几天江挽云和杜华的心一直紧绷着,如今顺利到了客栈才算松了口气。
下午江挽云又戴上帷帽出去给陆予风准备吃的用的,第二场考试不用排队,第二天上午直接进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