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了不让杨怀明之流盯上自己,他发挥得“平庸”了一点,堪堪落在排名末流,不过这也是很有风险的,万一一个不慎,可就真的落榜了。
这一去一月有余,陆予风归心似箭,也不知道家中情形如何了,挽云可吃得好睡得好。
他发现自己如今已是离不开江挽云了,同窗笑话他,去了省城参加宴会,多的是女伎相伴,左手细腰右手美酒的举子,他却并不让任何女伎靠近,就连喝酒也只是浅浅两口。
不过旁人知他病好不久,也没人为难他。
回来这一路上,他想了很多事,他知道江挽云不是原来的江挽云,但她帮了自己这么多,自己心仪的也是她,她想要当诰命夫人,他觉得一点问题也没有,他若是不能出人头地,哪里配得上她呢?
他如今也不知道她究竟对自己是什么情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陆予风是偷偷回的租房处,此时正是傍晚,他琢磨着这会儿江挽云应该已经回来了。
但他刚走进巷子就听见里面传来喧闹声,他加快脚步走进去,却听家家户户门大开,有人提着水桶有人端着盆子跑进跑出的。
“走水了走水了!”
“周婶家走水了!”
陆予风闻见一股烧焦的味道,心里仿佛被重重击打了一下,随着众人跑到巷子里,就见周婶家围着好多人,走水的正是他与江挽云住的那几间屋子!
火烧得很大,几个汉子在院子里死命地泼水。
周婶急得直哭,站在院门口冲着里面喊着:“挽云!挽云!”
“周婶!挽云还在里面?”陆予风一听,神色瞬间僵硬,声音都颤抖了几分。
他把背上的书篓一丢就冲了进去。
“诶!诶!你干什么快出来!”正在井边的汉子们见这人傻了一样不要命往里冲,赶紧把他拉住拖了回来。
“我娘子还在里面!”陆予风此时力气惊人,挣脱了他们又冲了进去。
里面已经是一片火海,房梁都开始倒塌,他在浓烟中努力睁开眼到处寻找,却没有找到江挽云的踪影,这时一块火星子崩开,他抬手挡住头脸,手背上瞬间感到剧痛。
紧接着两个胆大的汉子扯着他的胳膊把他拖了出去。
“里面根本没人了!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这时他听见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他慢慢回过神来,却见江挽云正在院门口站着。
江挽云刚刚才回来,一回来就听周婶说陆予风刚刚跑进去了,好在被人拉出来了。
“陆予风,你……”
她刚要说话,陆予风却一下把她搂住了,他的双手还有些发颤,方才他在里面没看见人影的时候,他以为她已经……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江挽云以为他被吓到了,连忙抬手拍了拍他,“没事没事,我刚刚才回来啊。”
这人怎么这么傻,那么危险就直接跑进去了。
“让我看看有什么伤哪儿?”
陆予风慢慢回过神来,见周围邻居都看着他们,才不好意思地收回手,受伤的手藏在袖子里,另一只手揉了下被熏迷糊的眼睛,道:“我没事,周婶她说……”
周婶在旁边解释道:“我是担心火太大了,把挽云的值钱东西给烧了,没说她在里面。”
江挽云皱眉,“我的银票都随身带着的,没事,只是怎么会突然起火了?”
火渐渐熄灭了,天已经黑了下来,官府的人来帮忙善后,江挽云从剩下的杂物里分辨,值钱的东西被人取走了。
幸好她担心因为陆予风中举了,打他们主意的人多,所以把银票都揣着。
但江挽云有所怀疑的是周婶的表现并不自然,说起走水原因,周婶支支吾吾的,最后她终于煎熬不住,私底下才跟江挽云说,是她那不成器的儿子,在外面欠了钱,回来找她要钱,她也没钱。
但是她儿子不知从哪儿得知了租她房子的是新晋举人,所以想要入室偷窃,周婶不肯给他开门,他就趁着周婶出去买菜时候把门窗砸了,为了怕被人看出来,又或者想报复周婶不给他钱,索性一把火烧了屋子。
周婶哭得凄惨,请求江挽云不要追究,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将来还指望他养老送终。
江挽云叹了口气,想起周婶曾经也帮了自己许多忙,再加上没有丢太多值钱东西,便也罢了,只对官府说,兴许是哪个小偷小摸干的。
两人收拾了东西住到了陆予海和陆予山租的院子里。
陆予风的手背被灼伤了江挽云后面才发现,她心疼坏了,捧着他的手拿了药膏来细细地给他抹。
“你傻不傻啊,都不问清楚就进去了,要是你在里面出事了,那我岂不是成寡妇了,下次不能冲动。”
虽然她很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