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锁情深(清穿)——baek蕊蕊
时间:2022-05-18 08:30:25

枳画听了顾芗的话惊的音量都提高了不少。
“什么叫女子必须嫁人了?我就不想嫁人,我只想以后长长久久地陪在娘娘身边侍奉她,等娘娘有了皇子我就侍奉小阿哥小格格,没什么不好的。”
这席话听完,枳画的表情像是见到鬼似的,神情惊慌失色。
“那你真的连喜欢的人都没有吗?”
枳画跟着追问,顾芗脑中竟不受控制地浮现那日身着朝服坐在她身侧,毫无保留的在她面前卸下防备流露脆弱的人。
良久的沉寂。
“喜欢……我不属于这里,注定不该动情。”
顾芗嗫嚅着,声音轻到似乎是从远处飘渺而来的回答。枳画根本没听清,本想继续说下去,却被顾芗打断。
“睡吧,明儿还要早起呢。”
屋里重回寂静,两个人皆陷入愁思中,彻夜不眠。
 
第51章 寄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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笠日,顾芗服侍着富察昭婉梳洗后移驾前殿接受众妃请安,踏出门看见院子里挂满的花灯一愣。本诧异地看向小桂子不是昨儿个叫他把灯都撤了吗,对上小桂子笑的讨好的劲儿才仔细看了看灯,发现一个个都是纸裁来做成的花灯,样式精巧别致。
富察昭婉左右转头看着两侧的顾芗和枳画,笑着点了点两人的额头,像极了姐姐看着自家的妹妹。
“想来定是小桂子来求了你,你出的点子,枳画做的灯吧。”
顾芗瞧见娘娘高兴,自己也跟着乐呵,昨夜里熬的夜都值得了。
“娘娘聪慧,一眼就能看清事情的经过。”
枳画也附和着:“对啊,内务府的奴才们光想着讨好您,倒是什么奢华的灯都送来了,可是却不懂娘娘最喜欢的是什么。”
富察昭婉看着两个人,满目喜爱。
“本宫最看重的,不过是心意罢了。”
外殿的明间里各宫的妃嫔们早已经聚齐,讨论的话题不过仍是四阿哥该寄养谁宫里,此次木兰秋狝举办的事项。
不说富察昭婉,就连顾芗听着下面的人你一言我一语都觉得自己头大如斗。直到遣散了她们各归各宫去才得了些清净。
“皇后娘娘,皇上请您到养心殿一趟。”
众嫔妃们刚走,就看见养心殿的得胜公公紧着脚步进了长春宫。
“皇上这么早唤娘娘过去,应该是有事要同娘娘讲吧。”
枳画一边整理着富察昭婉的裙摆一边问道。
“今日吩咐厨房给四阿哥做的点心应该已经好了,枳画,你一会儿把点心送去阿哥所。”
富察昭婉匆忙吩咐枳画,“噢对了,永城喜欢喝乳酪,你一并送去一碗,不能太凉了。”
“奴才明白。”
枳画领了命便去了小厨房准备,顾芗便接手整理着富察昭婉的妆容,心里暗暗感慨娘娘对四阿哥的上心和疼爱是真实的视如己出。
顾芗是第一次踏进养心殿,殿内被正中放置着的镂金香炉熏的氤氲着龙涎香的香气。
来到侧殿便瞧见坐在榻间的弘历已经在一旁规规矩矩地四阿哥。
“臣妾给皇上请安。”
弘历扶起富察昭婉,脸上的神情放松,又伸手招着永城来到身边揽进怀里。
“皇上,永城这个时间不应该是在阿哥所吗,怎会……”
弘历看着眼前伴他多年的皇后,纵使数十年过去了,看着如今她安静柔和对自己相敬如宾的模样仍会感到心底最深处的歉意。若不是当初的事情,她怎会像如今这般如同一朵羸弱的菟丝花。
“昭婉,朕知道你一直在念着永琏,也知道你对永城的好是发自内心的。你出身名门,饱读诗书博识多才,朕想永城若是寄养在你膝下定会谦恭有礼,博学多识。”
富察昭婉听了弘历的话张大双眼,眉眼间满是喜色。一旁的顾芗听到这话也兴奋地握住富察昭婉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
“永城,以后跟着皇后娘娘,可要乖乖听话,知道吗?”
弘历轻轻拍着永城的背,永城有些忸怩地不太敢出声。
“永城,到皇额娘这里来。”
富察昭婉柔柔地招呼着永城。永城似乎是有些怕生,一小步一小步挪到皇后身边。
“以后永城不管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皇额娘,再也不会有人伤害永城了,知道吗?”
富察昭婉拉过永城的小手,怜惜地抚着他的额头。永城似乎也察觉了皇后的善意,被握着的小手也微微用力反握住富察昭婉的手。
顾芗出神的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自己眼眶发热,看着这么多天以来娘娘最真心的笑容自己都跟着高兴。
却不曾察觉到在一旁看着富察昭婉和永城的弘历的视线正紧紧锁在自己身上。
弘历看着一旁被感动到的顾芗,她那双鹿儿眼眼眶湿漉漉,神情动容。
永城被富察昭婉牵着手领进了长春宫。枳画看见自己刚才找了半天都没见到的主儿竟然在娘娘身边,一时还有些诧异。
“顾芗,去把西厢房给四阿哥收拾出来。”
“是。”
听见这话枳画才明白这四阿哥以后就是长春宫的主儿了,也跟着开心了起来。四阿哥乃是长子,前些日子慧贵妃和几个嫔妃们争着要抚养四阿哥,个个儿都是奔着这长子的身份去的。如今四阿哥跟了娘娘,不仅能让娘娘转移些愁绪,也狠狠打了那些妄想爬到长春宫头上的人们的脸。
 
第52章 纯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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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春宫入了新的小主儿,皇上将四阿哥寄养在皇后娘娘膝下的事情很快传遍了东西六宫,众人都暗暗感慨皇帝对富察昭婉的上心,纵是福气薄,嫡子接连夭折早亡了,皇上还是能循着这个机会将四阿哥这个长子送进长春宫。
听了消息反应最大的正是储秀宫那位正主儿,发疯发狂似的将侧殿内的摆饰砸在地上泄气,周围的宫女太监们都被贵妃的模样吓的怔住了,瑟缩在一侧深怕上前劝说惹火上身。
“好,好她个富察昭婉,好她个皇后。”
高宁馨已经气急败坏,嘴上毫无忌讳。
“你何苦发这般火气,你本就体质虚,这般怒火攻心最后受罪的是你自己。”
和着江南吴侬软语的声音柔柔地劝着贵妃,高宁馨转身瞧见身材纤细掖着步子踏着元宝底鞋进了殿的人,语气也缓和了些,将手中本要摔在地上的青瓷茶盏狠狠放在案桌上,青瓷与檀木接触磕出清脆的声音。
“你来作甚?”
还是怀着怒气,语气也算不上好,扭头歇了口气坐在床榻上。那人着着一袭宝蓝银线团荷纹裙袄,金丝点翠珠钗映的她的面容更加娇艳,眉眼间蕴着丝丝恬静之意,皆符合江南美人的模样。
“我前些日子听你夜里时常睡得不实,正好皇后娘娘给后宫众人都赏了江南运来的上好云锦,我便拾了最好的缝了个安神枕给你,都是些你平日里闻惯得香料,你放心。”
纯妃将宫女手中的枕头取下伸手递给眼前胀气的高宁馨。
“你是上赶着故意气我的吧!”
高宁馨狠狠剜了她一眼,根本不理会伸在眼前的枕头。
“臣妾怎敢气贵妃娘娘呢,可是这枕头我可是用心缝了好几日,你正真不要?”
苏若安说着还准备收手将东西拿回来,突然就被心口不一的高宁馨夺回去了,还嗔着。
“说了给我的,怎么还有你拿回去的道理。”
说罢手里细细把玩着针线精巧的药枕,方才一直紧锁的眉头才松了松。
“这么多年了,还是你做的枕头最舒服,我也是看着你的针脚技术愈来愈好了,你以前的针脚功夫简直是丢人。”
苏若安也掩嘴笑着回应。
“如今人人都称赞我的绣工,却不知其实都是传的你的技艺罢,只怕如今说出去都不信素日里手指金贵的贵妃娘娘可是针线一把好手。”
“你这平素里从不曾踏出你那钟粹宫半步的人,今日怎能跑到我储秀宫来?”
随后仔细一琢磨,看了看身侧唯唯诺诺的碧荷神色躲闪,霎时恍然大悟。
“是你去唤了纯妃娘娘来?”
碧荷擅自做主的行为被拆穿也慌了神,生怕贵妃方才的怒气全撒到自己身上,直直地跪倒认罪。
“娘娘,奴才知错了。是奴才瞧娘娘生气担心娘娘身子才去请了纯妃娘娘来的。”
苏若安也开口替碧荷说话。
“原也是我想着太久没有来看望你,想将枕头绣好了就给你送来的。”
高宁馨也再没对碧荷说什么,只是看向苏若安继续发起牢骚。
“我在皇上那求了多久,我只是想将四阿哥养在身边,谁曾想本宫精心布的局竟白白便宜了她富察昭婉,凭什么!”
狠狠地拍掌在檀木桌上,力道重的震掉了尾指的玳瑁护甲。
“你莫要自己气坏了身子。”
苏若安浅浅抿了一口玉盏里的清茶,缓缓开口。
“我倒觉得没什么不好,皇后娘娘如今膝下无子,又经历了两回丧子之痛,日子不免也空乏些,皇上将四阿哥放进长春宫也是让娘娘有个慰藉。再说,娘娘对永城的疼爱大家也都看在眼里。”
“你疯了吧,帮着她讲话!”
高宁馨气急,显然是对眼前这个淡泊世俗的怪人感到无语。
“你我同为潜邸时的老人,又同是格格身份,自然惺惺相惜。往年里你不争也就罢了,如今你位列四妃还是这般看破红尘的样子,你都不为自己母家着想吗!”
高宁馨瞪着眼睛,语气中颇是有恨铁不成钢的滋味。
不出所料眼前的人仍是浅浅的笑着,显然是自己刚才说的话半点都没进到心里。
“我本就是汉人出身,母家也不过是在江南的茶商罢了。自是不像你,两位高大人在前朝为国尽忠,定是不能与我相比的啊。”
“汉人又如何,地位是自己争来的你知不知道。”
“我只希望在这宫中安稳度日。”
苏若安对上高宁馨的眼,眼神中的坚定让高宁馨怔住。
“我知你说这番话是为我着想,但是我真的不愿整日里勾心斗角,连夜里都睡不安稳。我瞧见你整夜整夜不眠偏头痛时,心里直发疼。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我们永远都能像在园子里那样,整日里裁锦绣花,我弹琵琶唱曲你执花针绣衣。那时候哪有什么家族权势、哪懂什么后宫纷争,全当戏本子里的故事听过笑了罢了。”
高宁馨听着苏若安的话,也回想起了当年潜邸里最轻松的时光。
她与苏若安当年同为格格身份入了府邸,皆是因为她家室低微。富察昭婉和乌拉那拉氏皆是满洲贵族,可她却走到哪里都只能做低人一等的格格,她心里怨啊恨啊,偏偏同她一处的苏若安却似乎从不忧烦此事,总是一副淡然脱俗的模样。两人住在一个院,来往的多了自然感情深,十多年来高宁馨总是看不惯她这副混模样,可是她柔柔几句一说也就泄了气。
“我最没办法的就是你!”
高宁馨叹了口气,也不再做声。
“我知道你一直想有个孩子,但是日子还长,总会来的,莫要操之过急。”
“她富察昭婉自己福薄,留不住孩子,如今却白白得了一个长子。你说说我能不气吗!”
“这话你也莫要随意说了,这宫里人多口杂,传出去进了皇上和娘娘的耳里,定是要闹了不愉快。”
送走了苏若安,高宁馨的心里仍是恨。本是想借金巧云的手将罪责推给富察昭婉,可谁能想偏偏被那个新来的宫女搅了局,亲手给她做了嫁衣。高宁馨满腔的怨恨这回是全权堆到了顾芗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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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纯妃上线啦 我写这俩的时候全程姨母笑,好甜噢
第53章 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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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城因为中毒的事情,特由皇上下令允许他此后现在长春宫将养着。小永城一开始还认生的紧,除了皇后娘娘,对宫里其他的奴才们都一副闪躲的模样。
枳画和小桂子整日里寻些不好笑的笑话想要讨他一乐,终究是脚踢了这块铁门板一点办法都没有。
偏偏永城对顾芗倒是没有那么避着,想来是昏迷中毒那几日都是顾芗守在身边,所以少了几分生疏。连富察昭婉每次看见永城乖乖的愿意让顾芗照顾的样子都会笑着调侃几句她,说她倒是与孩子投缘,以后自己有了孩子也定是个好额娘。吓得顾芗这个从没想过结婚生子的人次次瞪大了眼,摇头摇地似拨浪鼓。
自己对于“四脚吞金兽”可想想都头大。
正是菊开的日子,皇上命花房挑了各不同品种的菊花送往各宫,长春宫满园顿时间被团花锦簇包围。
阳光柔和温煦的晌午,枳画陪着富察昭婉在后院的石凳上往珐琅彩瓷花瓶里插花,顾芗则在前院里牵着四阿哥教他认每一种菊花的品种。
弘历刚批完折子踏进长春宫,就瞧见这般温馨的画面,因心系政务紧皱的眉头也松懈开。
“这些菊花你全认得?”
突然从身后传来的声音叫顾芗一怔,转身对上来人的视线,便紧忙行礼。四阿哥也松开牵着顾芗的手,规规矩矩地跪地有模有样地问安。
“奴才只是读过本有关花卉的书,上面正好有各品种菊花的介绍。”
自从那日与枳画夜谈过后,再一次这般遇见弘历,心底那种难言的感觉又再一次骚动,她甚至无法抬头对上眼,只能将头埋着恭恭敬敬地回答。
“娘娘在后院,奴才这就领您过去。”
不料弘历轻轻拍了拍永城的头,并未接话,反倒询问永城。
“这几日在长春宫可好?”
“劳皇阿玛挂心,皇额娘对儿臣很好。”
弘历点点头,心里也有了些宽慰。转头看着另一旁始终低头装鸵鸟的人,食指屈起敲了敲她的额角。
顾芗被这动作惊的像触电了一般,张大眼睛望向弘历。
“朕瞧永城这孩子跟你倒是亲,皇后身子虚,带孩子也是件费心劳神的事情,你在便多替她分担些。”
“奴…奴才自然明白,这都是奴才应尽的责任。”
“永城,看看这一株是什么?”
弘历转身指着离他最近的一盆,明艳的黄色团团紧簇,开的正艳。
永城方才只是被顾芗拉着满园里逛着讲,此时冷不丁一问倒真的脑中一片空白。
顾芗心里也跟着咯噔一下,站在皇帝身后的她此时像极了中学时提醒同桌答案的模样,夸张的张着嘴唇,试图让永城读懂自己的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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