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锁情深(清穿)——baek蕊蕊
时间:2022-05-18 08:30:25

这是我第一次写文,自己不经历真的没想过原来写文真的是非常不容易的一件事。我为了写圆明园的故事情节,花了几天去通读了汉译版追寻失落的圆明园,但是努力看了很久能写到文中也就几十字。为了查史诗去看了清史稿,满篇文言(我已经在吐了)
我不怕文章没人看,只要有一个人喜欢我都会认真把这一篇写完。
哪怕只有几个评论,寥寥几字真的会给我很大的鼓励TT
第4章 茉莉香
 
肆.
顾芗领了这档子得罪人的事,曲曲弯弯绕到东南边,跨过鸣玉溪到了这三楹宽的院门前,倒座房、莲花门、东西厢房,处处透露出禅意。
院内植着应景的茉莉,一阵风来满园清香。宫女们各司其职,不远处的石凳上坐着一位温润美人含着笑,手中似乎在莳弄着花瓶中插着的马蹄莲。身边立着位大宫女,穿着件碧青线勾丝团花纹样的珊瑚粉宫袍,乐着帮娘娘收拾摘出来的花叶子。
凝视着长春仙馆一派祥和的景象,顾芗微微愣神。
对于这位皇后,她倒是还算了解,皇帝的发妻,富察家的长女。史书上道她温良贤惠,娴于礼法,才华横溢,如今见到真人,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愣神之间,皇后身边那位宫女发现了顾芗,迎过来询问:“你是那个宫的人?找娘娘也要通报一声啊。”那护主子心切急的阵势落在顾芗眼里像个气呼呼的小鹌鹑。
反应过来的顾芗先行了礼,向眼前的“小鹌鹑”回道:“奴才是慧贵妃娘娘派来通禀皇后娘娘的,贵妃今日冲了暑气身体不适,晚宴不能到场,请皇后娘娘恕罪。”
顾芗已经绕了几个圈很努力将话往软和里说,但是这位一听就像个炮仗点着了般,“什么?你们储秀宫那位主子如今是愈发不把规矩放在眼里了?”
还没训完正准备继续冲着顾芗开火时,身后一声轻柔的“枳画”瞬间让小鹌鹑灭了火。皇后娘娘放下了手中几只花起身款款走来,汉玉白苏绣团花常袍,肩头四盘如意图纹,头上简单点缀了两朵珍珠珠翠,整个人看起来就像这满园的茉莉,柔和的没有一丝攻击性,却不难看出脸上略带病气。
“枳画,不准乱言。”
又转头看着顾芗,嘴角浅笑着回复:“本宫知道了,既然慧贵妃不舒服便好生休养便是。”
“娘娘。”旁边的枳画气不过娘娘这菩萨心肠,语气中带着怨气。娘娘这性子说好听是心善慈悲,说难听就是根本不上心。娘娘本来身子就弱,如今储秀宫这位更是仗着高家日渐强盛的势力为非作歹。
枳画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慧贵妃一个包衣奴出生的侍奉丫头,不过是命好才飞上枝头,哪一点能和自家娘娘相比。娘娘出生名门,饱读诗书又圣宠优渥,自陛下潜龙时便陪伴在侧,哪儿是她高宁馨能比得上的。想着想着便更加气愤,狠狠剜了顾芗一眼。
富察昭婉看着眼前的小宫女,水蓝素色宫服,旗头边别了两朵小绒花,清秀明丽,眼神中又透出刚正坚毅,像极了幼年时的自己,那个生机勃勃的婉儿。
昭婉素来信佛敬佛,凡事都讲求一个缘字,从看到顾芗那刻起,她可能就知道缘已经开始了。
“你叫什么名字?”
一天已经被两个贵主问了名字,顾芗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带了主角光环。她缓缓开口“奴才名叫顾芗。”
“顾芗” 昭婉笑的温柔地复念了一遍,“本宫记下了,你先回去吧。”
顾芗行礼后踏出长春仙馆。
心里叨咕着自己什么运气,一天就被两个贵主记住,也不知到底是喜是忧。
注:长春仙馆:圆明园四十景之一。长春仙馆位于前湖西面,正大光明殿之西,茹古涵今之南。南邻园墙,四围山环水绕,正北跨溪建有亭桥一座,名曰\“鸣玉溪\”。自雍正七年起成为皇四子弘历的赐居之处,也是弘历和富察氏新婚居所,后来作为皇后在圆明园的居住处。
《长春仙馆》
循寿山口西入,屋宇深邃,重檐曲槛,逶迤相接,庭径有梧有石,堪供小憩。于旧时赐居也。今略加修饰,遇佳辰令节,迎奉皇太后,为膳寝之所。盖以长春志,祝云。
常时问寝地,曩岁读书堂。
秘阁冬宜燠,虚亭夏亦凉。
欢心依日永,乐志愿春长。
阶下松龄祝,千秋奉寿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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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的很努力在码文
历史上的富察氏就是这样一个温润如玉才华横溢的才女,看过她的历史后真的才明白所谓才女是什么样的。但是正是因为她感性专情,所以她过于柔弱,痛失两个嫡子的打击也让她的心态有了很大的改变。文中的设定正是失去嫡子后!
我想象中幼年时的富察,拥有傲人的家室,接受着最好的教育,自幼崇尚节俭,定然是不凡不俗之人。
 
第5章 缘深
 
伍.
弘历这两日看折子总是静不下心,李玉这边的三清茶一杯续着一杯,可圣上的躁气也未曾降下半分。
李玉作为伴着皇上二十年有余的人,这回也看不透皇帝的心事。一道折子能看半个时辰,吓得李玉一下跪地,哭着喊着也要去叫太医来问诊。
“闭嘴。”
弘历被李玉的动静拉回了思绪,看着他边跪在地上硬是想从小眼眶里挤出几滴眼泪,边高声嚎着太医,弘历顿时感觉火气全都上了头,抬手狠狠敲在李玉的太监帽上。
他也说不清自己是怎么了,有事无事总能想起一双如猫般狡黠的眼睛,明知道那丫头巧言令色装乖罢了,却常常想起她灵动的小表情。
越想越乱,连这氤氲的热气和窗外的蝉鸣都更加躁动了几分。
枳画正在院子里给茉莉浇水,瞥见远处进门的人,连忙跪下问安。
“恭迎圣驾。”
院子里的人通通直直跪倒。
弘历将手中的折扇合起,随意说了句:“都起来吧。”便径直踏进正殿。
殿内瑞脑鎏金兽炉袅袅散着茉莉的清香,皇后忙起身相迎:“皇上这么大的日头怎么正午就过来了?” 招手叫身边的枳画去奉茶。
弘历坐在塌上细细看着日渐消瘦的皇后,心中沉闷。
“这几年…你身体一直不好。朕本不想让你操劳,但是亲蚕礼是历朝历代传下来的规矩,不得不办。朕希望你能作为表率,带领后宫嫔妃祝祭亲蚕礼。”
弘历说的有些缓,沉静地望着昭婉的笑,却是知道那笑从未发自真心。他见过昭婉真心的笑容,是璀璨的,开怀的,而不是现在这般冷漠又刻板。
曾经,还是长春仙馆,还是他与昭婉,新婚燕尔,相敬如宾,泛舟于福海之上,听雨于碧桐书院。最终是怨于这宫墙,这份情,受约于责任,如今终究成了都在为责任而活的局面。
昭婉看着自己最敬的皇帝,端庄地微笑着点头。
“臣妾作为后宫之主,这本就是应尽的职责,哪里需要皇上为臣妾这般斟酌思量呢。皇上不必忧心,臣妾定会做出表率,不负皇上的期望。”
“不必急,待殿议结束定后再准备也不迟。”弘历拿起茶盏押了一口茶。
两人闲谈之间,昭婉突然想起了那日那个叫顾芗的小宫女,轻笑出声。
“臣妾前两日遇见了一个小宫女,让臣妾想起了年少时的自己。”
弘历头一次见到皇后对一个素未相识的人感兴趣,“你若是合眼缘,叫人调到身边就是。”
昭婉摇了摇头,“不必了,这姑娘在储秀宫当职,臣妾也不过是想起随口一说而已。”
弘历听到储秀宫这三个字倒是一个激灵,顾芗那张脸又浮现眼前,抱着尝试的态度问了一句:“入了你眼的宫女可知道姓名?”
“叫顾芗…”
弘历一愣,好不容易静下的心又一次躁了起来。富察昭婉看着弘历出神,脸上满是担忧。“皇上是否身体不适?臣妾叫人去请太医来。”
弘历放下茶盏,对着皇后勉强牵起嘴角:“朕想起勤政殿还有些折子,先回去了,你注意身体。”
望着弘历离去的背影,昭婉叹了口气,伸手搭在枳画的手上起身,向她吩咐道:“叫人将亲蚕礼的籍册拿来,本宫要早些准备,不允许有差错。”
注:亲蚕礼:根据清乾隆朝的规定,行亲蚕礼要先祭祀先蚕神。祭先蚕于农历三月份择吉举行,皇后和陪祀人员提前两天就进行斋戒,届时穿朝服到先蚕坛,祭先蚕神西陵氏,行六肃、三跪、三拜之礼辛卯,定皇后亲蚕典礼。戊戌,免直隶、江苏、安徽、福建、甘肃、广东等省雍正十三年逋赋,并免江南、浙江未完雍正十三年漕项。庚子,谕河南等省抚恤江南流民。壬寅,上奉皇太后幸南苑,上行围。癸卯,赈江西兴国水灾。乙巳,上奉皇太后幸晾鹰台阅围。——清史稿
第6章 太虚梦境
 
陆.
弘历不喜欢现在这种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胸口抓心挠肝,刺挠但是却无法子解决。他已经太久没有这种感受了,像情根发芽似的。
泛着舟回了九州清晏,一路上倒是思索了不少。
他是帝王,是这大清国的主人。
自从懂事起就被束缚在条条框框的规矩中,身边无数双眼睛都在注视他的一举一动。在御书房,望着高位处的御椅上坐着的皇玛法,对那个椅子所象征的意义还一知半解时,皇玛法笑着拉过小小的他:“这把椅子不是谁都能坐的,这上面所压覆的责任与孤寂都得一人承担。”
当年的弘历并不懂,整日在“洞天深处”听着太傅讲书,闲里就带着弘昼在绿荫轩里躲懒,晒晒太阳爬爬树,还能隐在兰花松林中听弘昼拉上一曲二弦。
胡琴二弦徵羽咿呀作韵脚,眼底一瞳春秋縠转换流年。
细碎的时光流逝,转换了流年,曾经赤诚志气,惬意闲适的日子里,他的拇指还未曾佩戴翠玉扳指,腰间也没有明黄绶带。他还能带着弘昼四处玩乐,笑颜频频绽放。
若是能在那样少年意气风发的日子,遇见那个姑娘该有多好,他甚至连宝亲王都不是,不被身份束缚,不被规矩制衡,不必承担整个天下…
但弘历心里清楚,他终究会担下这重任,从曾经青翠嫩竹成长成承载一切的不老青松。
弘历对于感情是克制的。
他知道自己对顾芗有动心,但作为帝王却注定该无情。幼年那只皇玛法送给他的小白猫也最终是被皇玛法亲自收回。一字一句地告诉他:“帝王,可以宠,却不能有爱,任何人或物皆是如此。”
残酷的事实也在向他诉尽这个道理,他要为身下的龙椅奉献一切。
他最喜爱的的猫最终消失在他的生命中;他奉旨迎娶富察氏,却让这朵曾经盛开的茉莉在这后宫深院中凋零。
幼年时跟在他屁股后的弘昼如今也秉承着君臣之礼,再也没有机会听过他坐在林间拉上一曲二弦,还要嫌弃四哥手笨,最简单的曲子都拉不上。
如今他身披龙袍已经七年有余,顾芗的出现无疑让这潭已经平息的水面掀起重重涟漪。
正是因为喜欢才更加克制,他怕留在身边只会让她被折断翅膀,被紫禁城的宫门深锁,最终落得昭婉般的模样。
比起尔虞我诈,更希望她能自由平安。
夜里,弘历刚歇下就沉沉进入梦境。
梦中的他似乎才刚加冠,一席暗蓝色云纹秀长袍,带着笑进了乐善堂。弘历跟着他的脚步进了回廊,却瞧见廊檐长椅下坐着一个姑娘,有些远瞧不清是谁,但是逗雀儿的笑声清脆,声声入耳。
眼前年轻时的自己放快了步子,从后面保住了正在玩鸟的女子。
“四爷今儿怎么这么快就太傅那回来了?”
这声音熟悉的很,当怀里的女子转头时,弘历却被惊到。那双鹿儿眼,那张面孔分明是他刻意想要疏远的顾芗。
她怎么会在年少时遇见他,又怎会与他这般亲密?
年轻时的弘历轻轻吻住顾芗的发顶:“今儿个太傅检测记诵,我一心想快些回来见你,第一个就检查完回来了。” 满脸写着求夸。
顾芗看着弘历这副模样笑出声,抬手拍了拍弘历的胸前:“堂堂宝亲王怎么还耍小孩子的性子,怎么就成你厉害了呢?明明应该是我的魅力无限才激发了你记诵动力吧。”
站在两人身边的皇帝怔怔地看着两人幼稚又甜蜜的画面有些泛酸。
转眼间,眼前的画面突变,背景也从圆明园变成了重重宫门的紫禁城。养心殿内如意方尊镂空火炉中的红螺碳熊熊燃烧,熏得整个殿内暖如春日。弘历看见此时的自己似乎已经人至中年,续了些小胡须。
突然殿外也未曾通报便风风火火冲进来一人,一袭瑰红色宫袍披着内衬镶绒的藏青色披风,正是这梦境的主角顾芗。
这么多年宫中时光,她却是依旧那般明艳动人,更多了几分小女人的娇媚。
弘历看见冲进来的顾芗,连忙起身,嘴上呵斥着:“这么冷的天你瞎跑什么,本来身子就弱,一病倒又得使唤折磨朕了。”
一边念叨着一边把顾芗的手包进掌心,握着那被寒风吹得冰透的手更生气了。
“你那宫里的人都是些没长脑子的吗?这么冷的天也不备个手炉让你握着,真是该死。”
顾芗看着眼前仔细为她暖手的弘历,笑着回应:“都是臣妾急着来看皇上,臣妾想皇上啦。”
看着眼前带着坏笑的顾芗,弘历抬手屈指敲了敲她的脑门,满脸的无奈。
“你啊,就是拿准了朕。以后冬天不准瞎跑,想我了只用派人传话,朕去看你就好。”
弘历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在塌上亲密的两人,帝王的眼中言语中处处将爱意毫无隐藏的体现。似乎没有君王,有的这是一对相爱相守的寻常夫妻罢了。
注:洞天深处,圆明园四十景之一,位于勤政亲贤殿以东,该景区的主要建筑分为东西两部份,东部主要建筑是皇子所居住的东西二所。早期东四所,按《日下旧闻考》:“洞天深处在如意馆西稍南”(注:正房三间,额为乾隆帝御书)。“前宇乃诸皇子所居,为四所。东西二街,南北一街,前为福园门。四所之西为诸皇子肄业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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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胡琴二弦徵羽咿呀作韵脚,眼底一瞳春秋縠转换流年——《等春来》
 
第7章 长春仙馆
 
柒.
弘历从梦中缓缓醒来,李玉听到动静叫了人进来准备服侍皇上起身。
拉开明黄色帷帐却发现圣上的神色凝重,脸上薄薄浮了层虚汗。
李玉以为弘历身体有恙询问道:“皇上,您怎么脸色不太好,奴才去请太医给您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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