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系高修从零开始养家——荷锄归
时间:2022-05-18 08:58:47

  同一时间,坤宁宫却跑出去一个宫女,悄悄将九王带了苗疆圣女来给皇后请脉的消息传去了王氏相府。
  不多时,王德轼便气势汹汹地上了马车,漏夜直奔皇宫而来。
 
 
第67章 白莲九王
  整个坤宁宫, 跪了一地的人。
  从宫女太监到太医,再到裴允贤、姬临霄,最后连外殿等着的邵玉堂也进来了, 随着明王一同跪在了地上。
  整个内殿,充斥着一股山雨欲来的气息,人人屏息凝神, 不敢行差踏错半步。
  尤其是那些太医,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 冷汗涔涔,恨不得整个人贴在地上, 好将自己卑微的姿态放到最低, 也好让新君当自己是个不存在的小蝼蚁。
  一切,只因裴允贤说了句大实话:“回陛下的话, 皇后娘娘腹中这胎,撑不到今年立夏。此胎乃是靠邪门的药物强行催出来的, 并非自然怀孕, 催孕之举对皇后的凤体损伤极大,皇后已有内出血的迹象,不信陛下可立即叫人彻查皇后娘娘近日的换洗衣物, 定能看出端倪来。”
  这话一说, 简直给新君抱儿子的念头彻底判了死刑, 别说是新君,便是皇后自己, 都如遭雷击,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姬临霄后退半步挡在裴允贤右前方, 已经准备好了替她承受新君的怒火。
  果然, 短暂的惊愕与质疑后,便是不受控制的气恼与排山倒海的狂怒。
  新君直接抓起一只茶盏,对着裴允贤的脑袋砸了过来,姬临霄眼疾手快,替她挡下了这一下。
  茶盏哐当一声砸在他额头上,随即摔落在地,碎裂成无数心伤。
  鲜血染红了姬临霄的视线,他没心思理会,当即跪在皇后面前:“母后,儿知您和皇叔一时难以接受,如果以临霄的性命可以换来母后腹中孩儿的康健,临霄定然是万死不辞的。”
  皇后已然泪眼婆娑,她看着她这个满面是血的小儿子,一时不知自己到底该心疼老九还是该心疼腹中生死未卜的孩儿。
  颤颤巍巍站起来,她捏着一方帕子,来给姬临霄擦拭额头的血迹,却不料,姬临霄后退半步,任由地上的碎瓷片扎进小腿,连眉头都不曾眨一下,俯首再拜:“母后凤体要紧,儿自小被您和父皇宠坏了,哪能这点伤就娇滴滴的喊疼喊苦呢?儿不要紧的,只要皇叔心里能好受点,儿便是被砸死也不会有一句半句怨言的!”
  好一个楚楚可怜的白莲花,姬临霄这番话听着在给新君开脱,实则在诛皇后的心啊。
  皇后身形一滞,眼中的泪更是不要钱地往地上砸,是啊,她的老九,向来都是被爹娘当做掌上珍宝宠着的,从小到大,别说是打骂责备,便是稍微脸色不好一点都是没有的。
  更不用说让他额头上落下这么一个狰狞的伤疤,流了这样多的鲜血了。
  皇后一时愧疚难安,走上前来,想要把姬临霄扶起来,姬临霄却再次后退,不经意将腿下的血迹露了出来。
  再次叩首:“母后,您是皇叔最最在乎的人,您腹中还孕育着皇叔的希望,请您爱惜自己的身体,莫要在意儿的一点点小病小痛,儿大了,总有爹娘照顾不了的时候,总有独自面对狂风暴雨的时候,儿不能指望到了那时候还有人庇护着。儿只愿母后身体康健,被皇叔好生爱护,儿别无所求。”
  皇后终于停止了脚步,视线落在地上蜿蜒的血迹上,痛心疾首。
  她回头看向新君,似乎有意说情,新君却一脸狂躁,盯着她的肚子。
  片刻后怒喝一声,叫门外守着的侍卫拿了把剑进来,宝剑出鞘,利刃森然,叫他直接指向了太医院院判的脑袋:“说,苗疆圣女所言当真?”
  院判吓得两腿直哆嗦,闻言他不安地回首,想看看门外有没有救星的影子,等来等去,等到的却是新君猛地一剑扎在了他手背上的剧痛。
  院判惨叫一声,匍匐在地,狡辩道:“微臣不知道啊,陛下,皇后娘娘的胎,一直是赵太医看护的,微臣并不擅长妇科千金,还请陛下宽恕。”
  新君蹙眉,抽出宝剑,再次扎向一旁的赵太医:“说,苗疆圣女所说是真是假?若你们试图诓骗朕,朕有的是法子摘了你们的脑袋当球踢!”
  赵太医是王德轼的人,自然不能承认,便言之凿凿地辩解道:“陛下,这苗疆妖女定是知道陛下您求子心切,被人指使了过来故意扰乱您的心神的。若您真的信了,一气之下杀了微臣等人,那日后,谁来给皇后娘娘保胎呢?到时候换了一批新人进来,指不定还要被人安插什么奸细,反而会伤了皇后娘娘腹中龙子啊!陛下三思!”
  这赵太医不愧是干坏事的料,编排起圣女一套一套的,还含沙射影,将找来圣女的明王和九王拉下水,指责他们意图对皇后腹中胎儿不轨。
  实在是高啊!
  不过裴允贤没有耐心跟这群人勾心斗角,她相信王德轼就快来了,到时候,新君定会被他洗脑,她便是再能说会道也没用。
  不如豁出去了,也不藏着掖着了,她直接建议道:“陛下,民女这里有一些可以检测胎儿健康的工具,陛下若是觉得民女空口白牙无法取信于人,不如陛下去外面找几个寻常人家的孕妇过来,咱们做个对比,陛下一看便知。”
  新君收剑,狐疑地看着这个以纱覆面的女子:“这倒是个主意,你且候在宫中,待朕亲自挑选几个人进来。”
  “陛下,要月份相近的,免得到时候有人以月份不同做文章。陛下且放心,民女已经将自己脑袋提着了,若有半句虚言,不需您动手,九王殿下会亲自杀了民女。毕竟,那可是他最最亲爱的母后,是他最重视的人。”裴允贤说罢,乖巧地跪在地上,安静如斯,像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
  新君冷哼一声,立马叫人去办。
  不到一个时辰,首领太监便领着十几个孕妇进来了。
  一同赶过来的,还有神色匆匆的王德轼。
  他一进来,便轻车熟路地走到新君身边,一看这里人多眼杂,才猛地收回了即将伸出去的手。
  老老实实行了个跪拜礼,这才起来:“陛下,微臣漏夜求见,乃是听闻皇嗣出了问题,不知陛下,可知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太医院不是一直都说皇后娘娘的胎像很稳吗?”
  新君自然不会怀疑王德轼的用心,他指了指跪在那里的苗疆女子:“明王找来的苗疆圣女,说皇后腹中胎儿撑不到一个月了。”
  “这怎么可能呢?简直胡说八道!滑天下之大稽!”王德轼异常震怒,他猛地回头,看向跪在那里的女子,“此女心术不正,定是谁指使了过来,想借机除掉陛下骨血的!陛下,您可千万不要着了他们的道儿啊!”
  “王相,陛下的子嗣,陛下自己还没这般哭天抢地呢,怎么王相倒是先哭起来了?难不成,这孩子关乎王相的乌纱帽?关乎王相满门荣辱?也对,民女可是听说,替皇后催孕的药物,还是王相找来的呢。既如此,那不是更应该确保皇后腹中胎儿万无一失吗?不过是多一个人诊脉而已,若胎儿健康,那便证明民女信口雌黄,斩了便是了,对于陛下与皇后而言,没有任何损失不是吗?反倒是可以证明王相您找来的奇药异常管用呢。”裴允贤的视线从面纱上面扫过,冷冷的,带着几分讥讽,几分鄙夷。
  叫王德轼看了,忍不住蹙眉。
  总觉得这目光似曾相识呢?
  他当即建议新君摘了此女的面纱,新君便拿此女貌丑无盐以免惊吓皇后拒绝了。
  王德轼不语,在裴允贤面前不断徘徊,忽然,他猛地俯身,将手伸向面纱。
  便在此时,邵玉堂忽然起身,喊道:“王相!王相您怎么面目浮肿啊?可是操劳过度?王相,您听我说,虽然您家中妻妾成群,乃是一般人享不到的福气,可王相您千万不能纵欲过度啊,万一被掏空了身子,谁又能像您这般做陛下的左膀右臂呢?来来来,王相,我听说了一个保养身体的秘方——”
  邵玉堂一把勾住王德轼的肩膀,像哥俩好似的,将王德轼从裴允贤面前带向一旁。
  王德轼偷袭不成,正烦躁呢,又被邵玉堂不动声色的下了个绊子,这下完了!、
  王德轼还没来得及解释什么,新君已经将手中宝剑猛地插在桌案上:“爱卿,邵卿所言当真?”
  这声爱卿自然是唤的王德轼。
  王德轼心中咯噔一下,忙搡开邵玉堂,跪在了新君面前:“陛下,邵卿与微臣开玩笑的,陛下切莫当真。微臣府里那些都是乐伎,并非什么妻妾,陛下明鉴哪!”
  新君哪里有耐心听他辩解,当即下令,叫御前侍卫带着人手,去王氏相府捉人。
  裴允贤实在是震惊,这是什么智障皇帝,皇后腹中胎儿不保,难道都没有情郎与他人通奸来的重要吗?
  呵,这种天杀的禽兽,真该天降惊雷,直接把他劈死,为民除害!
  她好气,更好奇,皇后到底知不知道新君与王德轼之间的苟且?
  如若知道,她怎么能忍受的?甚至还怀了他的孩子!
  悄悄抬头看一眼,裴允贤竟发现,皇后眼中依旧氤氲着泪水,目光哀痛而迷离,正盯着一旁的姬临霄。
  大抵,她还是心疼这个小儿子的吧?
  否则为何屈身侍仇人呢?
  哎,古时女子的悲剧大抵莫过于此了,君权,父权,夫权,每一个都是沉重的枷锁。
  每一座都是难以推翻的大山。
  个人的力量何其渺小,叫一个生在这个时代活在这个时代的土生土长的女人如何挣扎,如何反抗?
  罢了,她也不好总用现代人的目光来评判什么,当务之急,她更想知道,皇后对这个孩子的去留是个什么态度。
  她可见过太多为了生孩子而不顾惜自己性命的蠢女人了。
  她不希望皇后也是这样的人,更不希望听到什么“保大保小”的问题。
  在这道绝世难题面前,她只想保大,只允许自己保大!
 
 
第68章 惨痛现实
  王德轼脸上挂不住, 整个人犹如黑云罩顶,站在那里恶狠狠盯着裴允贤。
  暂时还不敢把邵玉堂怎么样,只能拿她这个不知道那里冒出来的苗疆圣女出气:“陛下, 微臣还是觉得,皇嗣一事,千万慎重, 若是这些宫外找来的妇人心怀不轨,反倒是害了皇后与皇嗣啊!”
  一副如丧考妣的嘴脸, 王德轼还很情真意切地抹起了眼泪,匍匐在地上, 那叫一个感天动地, 好像真的要为了皇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似的。
  裴允贤看他不爽,反问一句:“王相这是在质疑陛下治下无方吗?据民女所知, 凡宫外朝见者,可都是要搜身的, 便是方才明王殿下与九王殿下进来, 正阳门的李公公都没有容情呢,便是民女,也是喊了一个姑姑过来搜过身上的。怎么, 王相怀疑李公公徇私?有意谋害皇嗣?还是怀疑陛下手底下都是些尸位素餐的饭桶?”
  一席话, 怼得王德轼目瞪口呆。
  对上新君的目光, 王德轼只好拜了再拜:“陛下,陛下, 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微臣……”
  “好了, 爱卿啊, 既然朕的好弟弟和好皇儿这般牵挂皇后的安危, 那便让圣女瞧一瞧吧。难道你对自己进献的秘方没有信心吗,嗯?”新君终于发话了,他生性多疑,王德轼若是从容一点,也许他反倒是绝了让此女验看的念头,可王德轼这般急三火四地阻拦,反倒是显得心虚了。
  裴允贤也不客气,既然是苗疆圣女,那做做什么法显显什么灵都是说的过去的。
  于是他叫姬临霄把一早准备好的红绸幔帐拿出来,手里拿着一根从系统商店买来的小魔仙棒,在那里神神叨叨地说了几句英语。
  在场的除了姬临霄,没有一个听得懂的。
  面纱掩盖了她的笑容,她操着十几年没说过的蹩脚英语,问道:“Hi,bro,look at me!Strangely enough, I don't feel nervous at all!Later,if he don't believe me,if he want to kill me,please be  calm,I can survive from the disaster,mua~”
  姬临霄哭笑不得,听是听懂了,就是憋笑憋得难受,这发音怎么这么Chinglish啊!幸亏他也是学的这个流派的,当初没少在笔记上写什么“耗儿打油”,“爱老虎油”。
  要不是母后的安危是悬在他头顶的一柄利刃,他真的要笑场了。
  只得用手捂住嘴巴,听着她又在嘀咕什么“Be easy bro”、“Don't laugh at me”,越听越忍得艰难。
  憋着一肚子坏水,裴允贤看着这群人像模像样地在那里赞叹,很想骂一句白痴。
  仗着王德轼听不懂,她真的开始骂人了。
  什么“son of a bitch”、“such a loser”、“he is so disgusting”、“I hate this jerk”……
  姬临霄一脸严肃,看着这群人云山雾罩的样子,憋出了内伤。
  做法结束,裴允贤从空间指环里掏出提前买好的B超机和小型发电机,还有什么心跳检测仪啦,什么内窥镜啦。
  一路上种花种草攒下的金币和积分直接挥霍一空,却觉得这钱花得挺值当。
  毕竟,当着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古人,忽然掏出这么些个奇奇怪怪的机器,享受着他们或惊讶或钦佩的目光,还是挺有成就感的。
  等她捯饬完了,她叫姬临霄掀开了帐幔,随后走出来福了福:“陛下,皇后娘娘,请随我来。”
  虽然提前恶补了操作说明,可是真到了真枪实弹上战场的时候,裴允贤还是出了点小小的失误,差点把B超的探头放错了地方。
  还好姬临霄在帐幔外面没看见,不然指定嘲笑她笨蛋一个。
  她及时调整好位置,随后,她指着显示器上那一团暗影:“陛下,这就是您和皇后的孩子,您看,就是这里,看起来像是……”
  葡萄胎!
  还是完全性的葡萄胎!
  也就是说胎盘绒毛全部受累,整个宫腔充满水泡,弥漫性滋养细胞增生,无胎儿及胚胎组织可见!
  相对应的,她听不到任何的心跳声!
  她猛地站了起来:“陛下!这……”
  新君也被吓到了,他指着那一大串葡萄一样的东西:“这是什么?这怎么像一大串葡萄?”
  裴允贤极度震惊,她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
  她设想过无数可能,比如先兆流产,比如胎儿发育不良,再严重一点,胎停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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