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只有亿点点的柴啊。
“那,那谢谢你们。”林曼转头回到厨房,忽然有点担心自己准备的东西要是不够吃咋办。
很快饭做好了,保险起见,林曼还是多贴了两锅饼子,一锅溜着锅沿贴,沾满了汤汁,一锅摆在篦子上蒸,熟了后也很劲道很香。
从食客们下筷子的速度来看,今天这一桌菜,大家应该都吃的挺开心,最后盆盆碗碗全空。
送走陆建明的战友们,林曼起身打算收拾一下,陆建明走过来道:“我来吧,你也忙活了一天了,坐着歇会儿。”
林曼也不跟他客气,准备这这一大桌子的菜确实有点累,便端了杯热水坐在旁边,一边喝水一边监工,不时还指挥下。
“哎,那个盆不好刷,你得多放点我做的那个洗碗水,贴饼的锅沿也得刷干净啦。”
陆建明回头看看她,林曼忙狗腿的起身端着水过去道:“你今天也辛苦啦,来,喝口水润润嗓子。”
深深的看她一眼,陆建明就着她的手低头喝了口水才道:“嗯,这里我收拾就行,炉子上温的有水,你先去洗洗回屋吧。”
林曼心底莫名一突,看着陆建明带着深意的眼神,忽然就想跑回东屋插上门,干脆今晚不让他回屋睡算了。
第三十九章
第二天这里难得出了大太阳,林曼却很晚才爬起来。
她醒的时候炕早就不热了,但是林曼一伸脚,腿边忽然碰到个温热的东西,探首一捞,原来是个灌满了热水的玻璃瓶。
林曼抱着玻璃瓶叹了口气,算啦,这次就不跟某人计较啦。
伸个懒腰,她忽然想起来自己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
昨天去供销社买东西的时候,售货员大姐告诉她今天早上供销社有特价大白菜卖,不限量不要票。
可惜她昨晚被某人缠着直到后半夜才合眼,又这时候醒,特价白菜肯定已经抢完了。
这么一想,林曼手里的暖水瓶瞬间不想了。
她决定了,待会就把西屋的土炕收拾了,晚上就把陆建明赶到隔壁睡去,太不消停了。
推开门出去,迎面而来的阳光明媚,照在身上却一点温度都没有。
俗话说下雪不冷化雪冷,今天这么大的太阳,却屋檐下的冰棱子都没化。
林曼缩着脖子走进厨房,掀开炉子上的小锅就看见了里面热的饭菜,她先提起热水壶倒了点水洗漱,完了才吃了顿不早不晚的早午饭。
晌午十一点多,屋檐下开始滴水,屋顶的雪才慢慢开始融化。
林曼早上吃饭晚,中午不怎么饿,反正陆建明中午不回来吃饭,她晚吃一点刚好晚上可以等到他回来一起吃晚饭。
她把土炕烧热,从背包里翻出棉花来准备再做一双更厚的被子。
然后再给自己做一个棉背心,反正她瘦,穿里面也不嫌胖。
林曼正在屋里穿针引线,屋外忽然听到有人喊她。
她走出去打开院门,就见吴晓霞手边放了一大筐白菜。
“我就知道,你肯定不知道今天供销社有特供白菜卖吧,早上我去的时候敲你的门没人应,还以为你出去了呢。”吴晓霞指指白菜又道:“我今儿去的早,抢的多,上月家里已经腌过一次啦,这些多的给你送来看你要不要。”
林曼识趣的就点点头,没说自己其实知道,她只是笑着跟吴晓霞道谢,“真是太谢谢嫂子了,我刚来这边你照顾了我好多。”
吴晓霞瞧瞧她那小细手,一把拎起筐直接给她提进了厨房。
林曼招呼着人进屋坐,一边倒糖水一边跟她说话。
吴晓霞一进屋则开始打量她大变样的房子,夸道:“你这屋里的家具不错,布置的也好,屋里打扫也干净。”
“哎呦,你收拾的这么亮堂,我都不好意思进屋了。”说着,吴晓霞低头看了看脚上的泥水。
外头化雪了,冻梆硬的土路也解冻了,到处都是稀糊糊的泥巴。
就是林曼这院子里也是,屋顶上的雪和地上的雪一化,雪水流到地上,一脚踩下去鞋子上就沾满了泥水。
“哪里,这有啥,嫂子快进来坐吧。”林曼才不介意这个。
吴晓霞却摆摆手就站在门口看了两眼道:“不坐啦,快晌午了,该回去给娃做饭了。”
林曼一听,立马进屋去给她拿钱,然后又捡了几个咸鸭蛋给她。
“今天太谢谢嫂子了,这是我自己腌的咸鸭蛋,嫂子拿回去就粥尝尝。”
“哎呀,这可是好东西,我可不能要,你留着自己吃,哎呦,不要不要,你看你,哎呀,行行行,我拿两个回去给我家黑蛋吃,多的你收回去,赶紧的。”吴晓霞推不开林曼的手,怕推狠了鸭蛋摔地上浪费,硬被塞了俩,赶紧走了。
林曼转头回到厨房去看那一筐白菜,吴晓霞一看就是当家的一把好手,挑的白菜个个包的紧实,颗颗有个七八斤。
有了这些,她就能腌酸菜了,刚好试试徐嫂子教她的腌菜技巧。
当晚林曼就先切了一颗白菜做了个醋熘白菜,又用昨天剩下的一点五花肉做了个肉沫蒸蛋,再切两颗咸鸭蛋配杂粮稀饭吃。
陆建明训练回来,天寒地冻的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训练服,衣服上还沾了泥水,就在外面披了件厚外套。
林曼看着都冷,赶紧催着他去舀锅里的热水擦擦换身干净的衣服再出来吃饭。
他也没反驳,点点头就去了,等陆建明洗了个战斗澡出来,林曼进去收拾他换下来的脏衣服。
陆建明制止道:“你放那,衣服脏的很,我自己洗就行。”
林曼转个头的功夫,再一看他,忽然发现陆建明头上白了一片,凑近了一看才发现,是他刚才洗了头没擦干,就出来这么会儿的功夫水就在他头发上冻成冰了。
“噗,你赶紧去把头发擦了吧,小心等会儿着凉。”林曼好奇的上手摸了摸他结冰的板寸头,冰的很。
陆建明直接弯腰用手使劲扒拉两下,头发上的冰扑簌簌的碎了一地。
“就在厨房里吃吧,估计饭拿出去走一圈都要凉了。”林曼把热在锅里的饭菜端出来道。
“嗯。”陆建明轻应,转身去把摆在厨房的折叠小桌抽了出来摆上。
锅里还烧着水,火光映照下,屋里暖烘烘的,两人围着小桌吃饭,彼此的距离更近,氛围反而更温馨了。
这边冬天天黑的更早,四五点钟几乎就全黑了。
林曼在厨房里洗完澡,提着煤油灯往东屋走,好在夜里降温,地上的泥又冻上了,不用担心黑灯瞎火的一不小心踩进泥坑里。
回到屋里,林曼跟陆建明闲聊着,忽然说起,想弄点砖块或者碎石头在院子里铺几天路出来。
陆建明靠在床头心不在焉的翻了两页书,不时往林曼身上看一眼。
林曼背对着他坐在桌前护肤,雪花膏涂完脸后,再挖一点护手霜涂手,预防生冻疮。
弄好后,林曼弯腰倒了两杯水,趁着背对的机会拿出一颗养身丸捏碎分到两个杯子里,喝完自己那杯后再端给陆建明一杯。
系统积分有段日子没有更新了,只有不断减少没有再增加过,林曼每次看见越来越少的积分都愁的慌,可她目前又没有什么办法,只能等有机会出去走走看看找找赚积分的办法了。
“喏,赶紧喝完睡觉吧。”
陆建明跟她一起,也算是养成了每天睡前一杯水的习惯,他接过水杯一饮而尽,正当林曼想拿走空杯往桌子上放时。
他忽而一抬手,伸长手臂把书和杯子都放到了床头桌柜上,另一只手揽住林曼的腰把人往炕上带。
刚喝过水的缘故,他说话的声音清润有磁性,低低道:“嗯,睡吧。”说完,吹灭了桌边的煤油灯。
林曼一声惊呼被堵进喉咙,黑暗中她无力的伸手推了两下,没推动,手臂渐渐垂了下去。
窗外夜空中的云层飘动,满天的星子闪烁,夜,还长着呢。
——
第二天,又是没能早起的一天,今天比昨天更甚,林曼一觉睡醒都快十一点了。
早上起来,林曼有些忧愁的烧了一锅水开始洗床单。
自从结婚后,她和陆建明就过上了没羞没燥的日子,当然不是她热衷那种事,但关键是,她跟陆建明两个体力悬殊,每次抗议都跟小猫抓痒似的,陆建明一只手就控住她了。
不过林曼自己也心虚,她也不是完全不喜欢没感觉,所以每次反抗到最后都渐渐迷失进去忘记了反抗,结婚总是事后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容易被带跑了,下次一定要坚定。
结果每一次的下一次,都以失败告终。
想到这林曼不由捂脸,陆建明会不会觉得她这是在欲擒故纵啊。
啊啊啊,不能想,简直太羞耻了。
林曼使劲的搓洗手上床单,把它当成某人在搓衣板上使劲的揉。
今天的太阳比昨天的还大,终于能感受到暖洋洋的温度了,林曼又把屋里的被子抱出来晒上。
晌午时饿的快要虚脱,早上起来因为时间太晚,林曼就只冲了杯麦乳精喝,中午再好好做饭。
不过因为陆建明不在,就她一个人,也没打算做多少,林曼就拆了包挂面,简单的下了碗番茄鸡蛋面。
这番茄还是之前徐红莲给她的,有很多,以前没吃完的都放进空间里,这次也一起带过来了。
想起这个学习系统林曼就又愁上了。
之前好不容易发展出一批学生,这一换地方又得重新开始,以前积累的积分被她大手笔的拿来换了许多养身丸,已经所剩无几,再不开张估计养身丸很快就要断了。
林曼打算等天气好转一些就出去转转,或者跟吴晓霞打听打听这边的部队学校,要是可以,她还想干回自己的老本行。
下午趁着太阳还有温度,林曼把昨天吴晓霞送来的白菜一口气全给洗了,打算腌酸菜。
忙活了一个下午,林曼不仅腌了两坛酸菜,还切了几个萝卜,做了一小坛子腌萝卜条。
吴晓霞去部队小学接孩子放学回家,路过她家门口往里一瞅看见她在腌酸菜还道:“这么多,你咋不喊我来帮忙啊。”
“都忙完了。”林曼直起身捶了捶腰笑道。
说着,视线忽而落在了背着斜挎书包的吴晓霞的儿子。
小男娃五岁多了,听吴晓霞说是在部队小学上幼儿园。
林曼眼前一亮,感觉自己好像找到那个机会了。
“嫂子去接黑蛋放学啦,这么早?”
吴晓霞取了小黑蛋肩膀上的书包,拍拍他脑袋笑着道:“是嘞,他们幼儿园放学早,一天天的也学不了啥。”
“怎么会,孩子最开始接触书本时的启蒙也很重要的。”林曼笑道:“还是嫂子有远见,幼儿园还是能学到很多东西的。”
原来的吴晓霞一直在乡下侍奉公婆,一直到小黑蛋三岁大时,她跟婆婆发生了一次激烈的争吵,一气之下就跑来随军了。
来部队的路上,大字不识一个的吴晓霞吃了很多亏,来到部队后又因为来自农村,没上过学,遭过一次冷眼。
所以她就把孩子早早的送进了学校,即使儿子还小学不到什么,她也愿意每年交上一笔不小的学费,从没断过。
但每次翻儿子的课本时,吴晓霞又觉得心头闷闷的,她也不是自己不想上学的,她也想识字做个有文化的人。
可那时家里穷的都快吃不上饭了,爹娘说家里只供的起一个孩子上学,所以大哥去了,即使他每天就是在学校里睡觉,撕作业本折纸飞机,爹娘也没想过换她去。
“嗐,啥远见不远见的,我已经吃够了没文化的亏,怎么也不能让孩子再走一遍我的老路吧。”吴晓霞说道。
林曼明白她的意思,点点头,脑海里忽然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
第四十章
她来到这边后接触最多的人除了陆建明,就是住在对门的吴晓霞了。
因为这边是新建成的家属院,房子虽然好,但搬过来的人不多,就他们这两排,加上林曼也才住了四五户人家。
刚来的时候就听吴晓霞明里暗里的说了,住在排头那几家,都是有文化的知识人,不爱搭理她们这些乡下来的军嫂。
吴晓霞因为跟老家属院的某个家属有矛盾,实在受不了那人的难缠这才搬到了这边,但她还是会时不时的就去那边找之前相熟的人一起玩。
据她说,虽然住在家属院里的都是干部的家属,但大家也是隐隐分了两派的,文化人和目不识丁的乡下村妇,前者看不上后者,嫌弃不愿来往,后者瞧不上前者高傲,更不稀得搭理。
“我在家的时候虽然也没怎么上过学,但我去过扫盲班。”
说起这个,俩人忽然又提起了上学的事。
林曼含糊的说了些,也算是实话,她本身是上过大学的,可无奈原身没有,得给自己脑子里的知识找个合理的理由。
“嗐,别提扫盲班了,就因为那时候村里妇女主任组织扫盲班,我报名去了,还因为这跟我婆婆两个差点打起来,要不是因为这,我还在老家待着呢。”吴晓霞撇撇嘴,忽而说起了自己的事。
吴晓霞自己是真挺喜欢读书的,可奈何小时候没条件,那时候一说要办扫盲班,她第一个站出来报名。
那时白天要上工,只能晚上提着自家的煤油灯去上课,可她去了还没两天,都没学明白呢,婆婆就闹了起来。
非说她去那是在干不正经的事,什么大晚上的男男女女的一屋,一看就没啥好事,还说她是不是守不住了要干啥对不起她儿子的事。
吴晓霞当时被气的不轻,忍不住就跟婆婆顶了几句嘴,却不想婆婆更变本加厉,直接指着她鼻子开骂,说她就是不正经,就是想搞破鞋。
她一气之下随便收拾了两件衣服抱着儿子就坐车来了这里,结果路上因为不识字,差点买不着车票做错车厢啥的都是小事,下站后不认识她男人寄信回来的部队地址找不着来的路,硬是在火车站冻了一晚上才摸到地方。
“后来啊,我一听说咱部队有学校,马上就把我家黑蛋送进去了,人家小孩都要上啥幼儿园,咱也不能为了省钱再让娃落人家后头去啊。”吴晓霞边说边摆理道:“我自己已经没机会啦,就指望我家黑蛋以后有出息了也让我沾沾光嘞。”
林曼听出她这话里的心酸,不由问道:“部队里应该也有扫盲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