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不能……”
话还没有完,宋清玹嫌他事多,捂住他的唇:“嘘,你别说话了,再说话就会来人哦。”
茂密丛林深处,寂静无声,偶有飞鸟略过,一声蹄叫。
沈韫绝望仰着头,他身子僵直,一下都不敢动弹,任由宋清玹在他身上悉悉索索作弄,此生少有如此不堪的模样,简直……放荡。
她停顿一瞬,暂且放下摸索沈韫腰带的手,温柔轻抚着他清俊的脸庞,安慰道:
“没事的,沈韫哥哥,这块地方更偏僻呢,比方才那儿安全多了。我就是摸一下,我什么也不干,你还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如果沈韫还能说得出话,他定会告诉她,他不信。
深深的叹气,一句话也没有说,抬起手臂捂住了眼睛,薄唇紧抿着,绷成一条绯色细线,微扬起的下巴弧度惊人的漂亮及流畅。
宋清玹痴痴看着,有些着迷,一时忘了手上的事情。
美色误人,美色误人啊。回过神来,她加快了动作。
衣诀翩飞,宋清玹袖口上的繁复纹路随着人在翻滚咆哮,一条白色腰带飘落在地上。
四周静静悄悄,只有她自己悉悉索索的动静声,许是太过安静,她突然就有些紧张起来。
抬头看了看沈韫,咬咬牙,现在可不能打退堂鼓,等回去他缓过神来,指不定要怎么嘲笑她。
宋清玹咬着唇,慢慢挑开已经被她解开的衣衫,白皙肌肤一闪而过,宋清玹轻呼,手抖一下,指腹不小心戳了上去,触碰到结实且温热的肌肤。
确实是……硬邦邦的。
沈韫身躯微颤,完美的下颌角像是拉到极致的弓,他咬紧了牙关,却还是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呼吸声沉重。
空气中,暧昧环绕。
觉得有点热,她扯了下衣襟,露出精致的锁骨线条。
沈韫感到些许难耐,他开口催促:“动作快些,别耽误时间。”努力压抑着开始变得急促的呼吸声。
闻言,宋清玹以此生最快的速度扒拉开沈韫重叠交错的衣襟,明晃晃的肌肉线条暴露在空气中,劲瘦的腰身被两侧垂坠的衣裳遮挡,若隐若现,可以看到两侧人鱼线一路延伸至裤腰里直至消失不见。
嘶——宋清玹脸红。
她将整只手掌快速贴了上去,又飞快的拿开。
“好了!”
随即转过身捧住自己冒着热气的脸蛋。
她没看见背后的沈韫喉结重重滚动了一番,下巴抬得更高。
身后悉悉索索,她突然就开始后悔,方才但凡脸皮再厚点就能多摸上两把。
宋清玹羞得不行,说:“哎,我都没品出来是什么滋味,要不,再给我来一次?”
“……”
“腰带。”
宋清玹可惜地直叹气,捡起脚边的布料,转过身递给他。
沈韫利落收拾好自己,走到她身边牵起她软软的小手:“走吧。过会子太阳就要下山了,我们先回去,太晚了不安全,改日可以再带你来。”
第15章
“一会儿去陈御酒楼喝酒去。”
“行啊,今夜谁都不许回府啊!”
“陈御你这小子酒量可以啊,今天爷就拿出全部实力来。”
“啧,本少爷也是,上回可不能作数啊。”
撞了下陈御的肩膀,沈怵笑嘻嘻问他:“去不去?”大抵是心虚,态度好上不少,照往常的性子,才不会跟人废话,直接拎着人就走。
看了眼天色,晚霞已经爬上山头,夜幕将至,娘亲还在等他回去,他摇了摇头:“今个儿还有事,你们尽兴地玩。下回我请你们去个好地方——子时河花船。”
“……”
沈怵一行人人都傻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无言以对。
他们虽然玩得野,偷鸡摸狗啥刺激玩啥,但是每一个单拿出来,都是出生高门大户的贵胄少年郎,府里头家教严苛,这些个三教九流之地是从来不让沾身的。污泥惹上就甩不掉也洗不干净,是一辈子的污点。
更别提沈怵还是个生瓜蛋子。
越是名门越比常人来得讲究。
这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陈御笑了一声,摆摆手,“不打紧,换个地方就是。听说京都山出了名的风景好,我初来乍到的也没去过,想去观赏一二,各位愿意赏脸一道么?”
“嘿嘿,定然是去的。”
众人也都跟着附和,“我胆子再大,那地方还是不敢去的。父亲知道一定会家法伺候,抽烂我的臀去。那滋味……我是再也不想受了”
“看你这样,就知道你怕是从没有挨过打!”
陈御惋惜了三句两句就告别了咋咋呼呼的少年们。
看着陈御走远了,还忍不住感叹道:“我竟不知林府的规矩这般宽泛,给我羡慕坏了。”
“傻子吧你,他又算不得主家的。”
“行了行了!”沈怵忙打断他们,“废话什么,耽误时间。”
双手环抱着轻斥:“一个个都是睁眼说瞎话的家伙,你们哪个敢真的喝上一晚上试试?谁要是今夜真的不回府,我沈怵名字就倒着写!”
……
陪了他娘一会儿,然后照例给林舒安送点小玩意,陈御就又出了府,打算去花街廊坊晃荡一圈寻个相好的。
没准备乘坐马车,一路溜达着逛逛看看玩一玩。
夜市正热闹,路过叫卖声此起彼伏的长街,他在暗处拐角停了下来。
“出来。”
只见一鬼鬼祟祟的黑衣男子从身后走上前来,屈膝半跪在地上,唤了一声:“主子。”
陈御转过身,目光复杂看着眼前的男子,长叹一声,无奈极了的按压眉心,“福安,你怎地又来了?既然你还唤我一声主子,那主子的话你是不是要听?”
“回去。”
男子死死低着头,倔强着一声未吭。
“福安!”陈御呵斥道。
眉眼锋利的男子抬起狼一样的眼睛直直看着他的主子,福安绷着脸:“即是少爷您救了我,我就是您一辈子的奴。我只认您这一个主子。”
还在陈府时,陈御手底下有不少暗卫,福安不是其中最出色的,也不是那个最不打眼的,他常常挨领头的骂,因为性格实在是太倔了,认了死理八百头牛都拉不回来。
暗卫只要听话就够了,他其实并不适合做暗卫,但就是因为陈御一时好心救下了快被人打死的他,随口的一句“不如你来我府邸当我的暗卫好了”,从此拼了命的学武。
学得也算不上好,他没有天赋,只有一身蛮劲。
人又不是多听话乖顺,陈御想给点遣散费放人走算了,他不吭声,银子不领,就一直跪在陈府大石狮子旁,赶也赶不走。
陈御没办法就把人又领了回去。
他这次来京都前将暗卫都留给了大哥,他的大哥和父亲都是个读书人,他不放心。
只有福安不听话,路途中不知来了多少次。
一开始是赶不走的,陈御给他活,让他回去办事,他二话不说就走了。
可是没过几日又跟了上来。
“不是让你守着大少爷么?怎么?大少爷是死了?所以你就不用守了?”
“我花钱雇了人。”
给陈御气笑了,“哟,你可真能耐啊。”
“算了,在后头跟着吧。”
“是!”福安微咧开嘴角,喜上眉梢。
没了那个心情,陈御带着身后的跟屁虫转道回府。
随手捉住一个小厮后领,“去,带人安顿一下。”
“嘿嘿,又是表少爷您啊。小的这就去。”
将人转过来,凑近瞧了瞧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又是你这小子。”正是上次他回府撞见沈府来人那天,逮来问话的小厮。
“什么名儿?捉住两回了,这么有缘,得给你一个赏才行。”松开那人,陈御挑着眉笑问。
“谢谢表少爷,谢谢表少爷,小的名字俗气,唤二宝。”嬉笑眉开地双手接过陈御递来的鼓鼓的钱袋子,心底在尖叫,想不到林家不过是随手给了一间铺子,也就是地段好些,竟这般挣钱?
随手一赏就好生阔绰!
恭送着陈御离开,等人影彻底消失在夜幕里,他才挺直身子,看向一旁高大的男人,“跟我来吧,你叫什么?”
“福安。”人看着挺精壮,声音也低沉,浓黑的眉毛压着眸子,透出一股野性来,二宝打眼一看他就晓得这是个不好管教的。
“咳咳,怎么起了这么个名字?”二宝很想笑,这名字倒不是不好,就是跟他人也太不能搭了,长成这个样子,应当取上一个正经名字呀。
像他,叫二宝,任谁听了都不会觉着奇怪。
“嘿嘿,你可是走了大运了,刚巧有一间单独的下人房空出来,我本来还想留着自个儿用呢。”
“可以。”
“你是不晓得那通铺多难受,那味儿真……哎?你说什么?”二宝停下转过身来。
福安黑黑的眸子看着他,“你可以留着。”
他哪有那个胆子,收了表少爷这么多钱,还不把事办好,准没有下回了,他已经盯死了这只粗大腿。
眼珠子一转,亲亲密密上前,费力地踮起脚一手搭上福安的肩,嘿嘿笑起来,“好兄弟!我打一见你就觉着你是我亲兄弟了。你要是不介意,咱两可以住一起,让你睡床!我打个地铺就行。”
商量好,二宝带着人一路絮絮叨叨,亲密了不少,“你是不知道那些下人们,看着人模人样的,私底下邋遢得不行,快熏死我了都……”
……
下午在外头玩闹了许久,宋清玹一上马车就开始犯困,沈韫抱着人放到床榻上,结果她瞬间清醒了,揉着眼睛黏黏糊糊叫了一声“沈韫哥哥。”
他暂时不想离开了。
在塌边坐下来,伸手摸出她藏在枕头底下的几本话本子,“我给你念书听,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等一下!让我来选。”抬起身子猛地抢过他手中的书,翻身坐起来背对着沈韫,不让他看。
挑挑拣拣好半天,才递了一本怪志给他。
沈韫笑着说:“只有这个能让我看?”
小姑娘盘腿坐在床上,竟也点头,“是呀,只有这个,其他的都不可以。”
室内暖黄烛火打在她精灵般的脸上,额发睡得乱七八糟成了小卷毛,稚气未脱的模样乖顺极了。
他长指挑开书封,大致浏览了一下目录内容。
过了一会,宋清玹又说:“你也不许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偷看。”
沈韫没作声。
“沈韫哥哥,你听见了么?”她像一头炸毛的小狮子,不满地把自己的脸逼近,试图给他造成压迫感。
看着她头顶起立摇摆的呆毛,沈韫没有感受到压力,反而却觉着她像极了小动物,哪怕龇牙咧嘴也可爱得紧。
把人抱到怀里半躺着安抚:“听见了。你不让碰我绝对不碰。”
夜里最是凉爽的时候,窗户大开,风吹了进来,映在墙上的火舌影子欢快得跳着舞。
沈韫干净清澈的少年嗓音慢慢缓缓流淌在宋清玹耳边,她在温暖的怀抱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耳朵贴贴他的胸膛,还能听见他强有力的心跳声。
侧过身子,将手搭在他的腰上,他身量还未彻底长成,韧性中还能体会到一些少年的轻薄感来。
沈韫其实也还不大咧,也就将将年长了沈怵两岁。
扬起脑袋,她问他:“沈韫哥哥你累不累?”
“嗯?不累,我想再陪你一会儿。”他的手温柔地放在了宋清玹头顶,指腹摩挲卷曲的头毛。
“不是这个。”她起身转向沈韫,爱怜地捧起他的脸,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吐气芳香:“我是问你,抗负整个沈家,你累不累?
动作的手停在了半空,沈韫垂下长睫思忖,从来没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倒是没有想过。
对上小姑娘专注的视线,沈韫在她嫩唇上轻啄了一口,一旦经历过就无法再忍耐,他越来越喜欢这样的亲密。
沈韫老老实实回答:“我没有想过。没有什么累不累,总是要去做的。”
“为什么?我不明白。”
他盯着她,又吻了下去,这次不再满足于蜻蜓点水般的触碰,深入地,缠绵地,黏腻湿润得。
宋清玹听见他含糊不清的说:“因为是我的责任,我必须去做。”
第16章
隔三岔五的,沈怵便要派人来林府请陈御一道出去玩,但多数时候他都不在,于是沈少爷又遣人去他铺子里找。
时间一长,他也摸出经验来了,白天要找陈御是很难的,他在京都一没官职二没牵挂,铺子有掌柜的,也不要他多操心,他就一个闲散人,还不想往哪里跑就往哪里跑?
但是晚间他一定会回林府一趟,时间也不会太晚,要么正好是用晚膳的点,要么就是晚膳过后半柱香到一柱香之间。
要是去的太晚的话,人可能就又出去了。
这不,陈御前脚刚踏进林府大门,托话的小厮就来了,沈怵又来约他,这回这些公子哥要去骑马射箭玩儿。
陈御对这些并不感兴趣。
摸鱼那回他就没品出哪里有意思,后头又约了一道玩了些其他的,也不过尔尔。
嘴里说着抱歉的话,回绝了这次邀约。
真是有意思,大晚上的骑马?
这些公子哥脑子里成天在想些什么?生活太顺遂,就爱给自己找不痛快。
心里头琢磨着等下派二宝子去好好安排下京都山的行程,天气转凉了,这时候最适合泡温泉赏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