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藏美人她要跑路——撞春
时间:2022-05-18 09:02:14

  紧了紧挂在他脖颈上的纤细手臂,使了好大的力气才将沈韫的脑袋朝自己下压下一分。
  剎时停顿住。
  从两人交缠的唇间溢出一声笑来。
  沈韫睁开紧闭的双眼,眼前瑰丽的小脸透露出急切的意味,他好笑得主动再次弯下了身子。又紧贴了上去。
  “不许笑。”
  小姑娘掀起眼帘,一双眼睛着氤氲水色,跟沈韫满含笑意的眸子对视上,眼睫忽闪,羞涩了一分。
  然后狠狠咬了一口。
  “唔。”他不禁闷哼。
  她舌尖舔舐过去,尝到一丝血腥味。再尝,就没了。
  宋清玹轻吐香气,放下心来,好在口子不大,应当只是破了点皮。
  他就这么看着她,嘴角沁着笑,清俊的脸庞不要脸地又靠了过去。
  “再来一次。”
  把人给推开,反手摸着自己热烫的脸颊,拒绝:“走开,我不要。”
  沈韫充耳不闻,将人扒拉过来,也不深入,贴贴红唇又放开,语气带着一分心痛九分兴奋:“可怜,都肿了。”
  她哪里听得出来,只当是他心疼她,心里头熨帖万分。
  天色已晚,薄薄的衣衫挡不住秋风,沈韫揽着人往屋里头走。
  经过一片矮植时,宋清玹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扭头看了一眼。
  “看什么?”
  她摇头:“没,走吧。兴许是错觉。”
  沈韫也跟着瞧了一眼,眉头皱起,但也没说什么,扣住怀里人柔若无骨的腰肢,未多做理会,径直回屋。
  沈怵和陈御一行人还没有走,几人同时瞳孔紧缩,心底暗自盘算。
  统一的想法是,
  这该死的缘分!
  几人不再逗留,但这次回程诸多不顺,吃了不少苦头。
  沈怵“呸呸”吐掉嘴里的泥巴,刚才被逼得摔了一个大跟头。好在也有惊无险,但他知道,那定然是他哥放了他们一马。
  他寻思着那小娘子怎么怪眼熟的,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哪里呢?
  倏地一拍巴掌,他知道了!
  脑子灵光一现,正要脱口而出,就在此时旁边陈御剧烈的咳嗽声响起,思绪被打断,一瞬线索就断掉了,再要回想也已经什么都没了。
  “唉!”沈怵怒目而视,陈御茫然回看过去,脸色因为刚才的咳嗽而变得红润,也或许是他许久没有这么逃跑过了,因过度运动导致的气血通畅。
  他忽然回想起少年出发前的豪言壮语,站定身子,双臂环抱。
  陈御比沈怵要略微高些,为了营造气氛,他又特意微倾下身子,逼近炸毛的少年质问:
  “你不是说没有你惹不起的人么?你跑什么?”
  他眼神闪闪躲躲嚅噎道:“那什么,小爷是给他面子……”
  不一会儿,他又觉着不能被吓唬住,势要在气势上压倒对方,逃跑怎么了,他娘亲说过跑不可耻,打架打输了才丢面子。
  理直气壮地挺起胸膛:“我这叫随机应变。走走走,睡你的觉去。”
  哼笑一声,陈御重重□□了一把少年的黑色头毛,懒散地伸了个腰,随口一句就告别众人转身走了。
  这要是还看不出来不对劲,那他陈御就是傻子了。
  沈怵恨恨抓了一把自己的脑袋,不抱任何希望地看向其余小伙伴:
  “他这是什么意思?”
  果然,一张张都是木楞的脸,对着他直摇头。
 
 
第20章 
  回到落脚处,沈怵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迟迟无法入睡。
  陈御那态度好像是知道了什么。
  这小子真的遭人恨,让人看不透摸不着的,表面上浪荡不羁,实则心眼多得不得了。
  他身边的世家官宦子弟为人大都简单直白,他甚少与陈御这样的人深交,除了自家哥哥,年纪尚幼时,他常常以欺负沈韫为乐,后来却再也没那个机会了……
  在陈御身上又一次体会到了那种无力感,也是怪,他堂堂沈家二少爷,怎这般多顾虑?
  侧过身,在幽幽月色映衬下,窗边案几台上的一株百日草幻影绰绰,他望着出了神。
  他决定,以后不再嫌弃那群狐朋狗友。
  翌日。
  案几前,沈韫埋头处理昨日送来的加急件,好在近日朝廷无事,文书不多,速度快些一个时辰就能批完。
  昨日晚间宋清玹贪玩在温泉里戏耍了许久,他在外间等上好一会儿都不见人出来,她进去之前说好过会子就出来陪着他,要与他一道下棋对弈。
  沈韫坐在正厅交椅上自娱,桌上瓮里黑白棋子所剩无几,一局又要走完。
  白色玉石子纯净无暇,捏在指尖把玩,沈韫眼里清凌凌一片,想必他是被人抛之脑后了。
  不知过去多久,宋清玹终于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漂亮脸蛋被热气蒸得绯红,嘴角上扬挂着笑意。
  见着他坐在外间时,神情一片茫然,这才想起来之前说过的话,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可怜兮兮的讨饶:
  “我好久没有这般尽兴了,一时间忘记了沈韫哥哥。沈韫哥哥最是体贴,定是不会怪罪于我的。”
  沈韫温和地笑,还是那副清俊儒雅的样子,逼近她出水芙蓉一般的小脸,看起来没有丝毫的攻击性与压迫感,薄唇轻启,说出来的话让宋清玹好一阵面红耳赤。
  “若是再有下回我就进去捉你,才不管你尽不尽兴。”
  顺势接过七枝手上的帕子,走到她身后,一点一点擦拭干净她发上的水,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穿过她的湿发细细梳理。
  慢条斯理一字一顿地告诉她:
  “如果你再记不得,我也不介意同你一道泡。可好?”
  本因着心虚,安安分分挺直身板坐在圆椅上的小姑娘霎时鼓起红彤彤的脸颊来,不吭声,有些恼他小题大做。
  本以为撒个娇就了事的事情,他还要如此吓唬人。
  分明外头多少姑娘家的情郎,无论什么不管多久,都是能等着的,且毫无怨言。
  为何就他这般尊贵?
  气氛一时凝住,滴答滴答的水珠滴落声好似都清晰可闻。
  两人第一次真的闹了脾气,无人开口说笑。
  宋清玹发现对这世间万种人事物都宽和以待的沈韫,似乎越来越□□,最开始他不是这个样子的,虽然也管她,但分明就是不一样的,那时候他甚至比宋子策更像是一个哥哥。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不同了。
  控制欲,强势,计较。
  她有些说不上来,不晓得这种变化是不是好。
  小姑娘还是年纪太小了,对于感情还是懵懵懂懂。她只管随着心意走,喜欢和他呆在一起,喜欢一起做好多事情。
  他说起话来温和的样子,光是站着什么也不做就气宇轩昂的样子,就连训她时一张俊容肃穆……统统都喜欢。
  所以哪怕宋家出事后,她其实心里有一点点伤心沈韫哥哥竟然没有主动留下她,但也告诉自己没有关系,她可以勇敢一些。
  娘亲教她,人这一生不需要害怕胆怯,尽情去做自己认为不会后悔的事足以。
  她想要让他再陪她一段路。
  这般想着,竟突然间就有些委屈了,眼里包着泪,鼻头红红,忍不住开始抽泣。
  一抽一抽的背影藏着天大的少女心事。
  身后的沈韫呆愣住。
  放下帕子,走到她跟前来,捧起她的脸,只见满面的水汽氤氲,像是罩着一层雾,朦胧不清。
  眼里是水,手上触着的也是水。整个人看起来又可怜又可爱。
  “怎么哭了?”
  她的脸太小,沈韫一手就可以覆盖,此时落在他两只大掌里,更是显得脆弱不堪。
  需要人小心呵护圈养。
  指腹轻轻拭去小姑娘眼角溢出的泪,“抱歉,沈韫哥哥不该欺负你。”
  宋清玹止不住得抽噎,狠狠一拳打在他胸口。
  “哼……都怪你……”
  捉住她的手,沈韫将人压进怀里,手上轻拍,温柔哄着:“是我多话。这是怎么了?怎么就这般伤心?”
  “嗝——”
  哭得太厉害甚至打起了嗝。
  清隽的年轻公子无奈无措拥着她,还在她耳旁轻声细语地哄,充满耐心。
  宋清玹渐渐冷静下来,但眼泪还是止不住,一个劲往下淌,沾湿沈韫的衣襟。
  良久无声,如果不是从他怀抱里偶尔传出的一两声抽泣,怕是以为在怀里睡着了。
  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
  “罢了。”身子又是一抽,“是我不懂事,喜欢胡思乱想。”
  从沈韫喉间溢出轻笑声,他抚摸着她的头,眼底含着暖意:“荞荞有什么心事可以跟我说,好么。”
  “没有……”
  说完这两个字,她攥紧了他的衣襟,又忍不住抽泣起来,一副哭得快要昏厥过去的样子。
  期间沈韫一直拥着她,时不时哄上一句两句的,但一开口,好像就哭的更凶了。
  他不敢再说话,安静地把人朝怀里压紧了。
  有种诡异的满足感在沈韫心中浮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安静下来,哭得累了,在他怀中睡着了。
  “这样可怜呢……”
  抚摸着她光滑的脸部肌肤,沈韫喃喃自语。
  昨日哭得凶,闹得太久太累,想必她今日会睡上许久。沈韫打算尽快忙完手里的活就过去瞧瞧她。
  “主子,昨日来的是二少爷。昨个儿申时二少爷被外头守门的拦了下来,怕是心里好奇。”
  宝碌候在一侧,如实禀告。
  偷摸着抬眼,见主子爷神色如常并未表态,思忖后又开口道:
  “要不小的请二少爷过来一聚?”
  半响无声,等沈韫终于忙碌完停下笔墨,才吩咐下去:“不必了。你下去吧。”
  “是。”
  宝碌退下后,沈韫盯着虚空处默了好一会儿,神色不明,外头日光正盛,透过窗户间隙打在那张如墨画勾勒般的脸上,更显出尘。
  他或许是时候该好好想一想今后荞荞的去处。
 
 
第21章 
  沈韫进屋的时候,宋清玹正趴在美人榻上看书。她来之前特意拾掇了近日新出的几本话本子。
  晃着腿,看起来心情颇好,全然没有昨天那副梨花带雨的娇弱模样,但是凑近了仔细瞧的话,隐约可见眼皮略微有些肿胀。
  见着他,喜上眉梢,眼睛弯的好似钩月:“沈韫哥哥你来啦,我醒来有一会儿子,本想去找你的,但七枝告诉我,你在忙公事,怕耽搁要事,就没想去打搅你了。”
  许是眼皮的缘故,她的眼睛不似以往看起来灵动,却莫名增添了三分的娇憨气:“是不是很急?我们需要启程回去么?”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你无需担心。”
  他牵起宋清玹伸过来的小手,握在掌心,笑着说:“和你在一起比较重要。”
  她得意地扬起小脸:“那是当然。”
  另一边,倒霉弟弟——沈怵,与一伙人瞎玩疯闹了好一阵,皆精疲力尽,喘息声如牛,几人纷纷一头栽倒在草地上,仰躺着感受日光。
  许是真的都累了,一时间也无人说话,享受这一刻难得的静谧。
  耳边是鸟叫,是风吹动树叶熙熙唰唰的声音。
  沈怵闭上眼睛,仰起脸毫无保留地让炙热的光照耀在他脸上,仿佛浓墨重彩的眉眼还含着一丝稚嫩,十足的少年英气。
  想到方才游山玩水之时碰见的一老朽,一个劲儿得夸他长得好,当时他自然面上不显,心里却颇为自得。
  脑海里不禁闪过昨晚的画面,那小娘子不晓得瞧上沈韫哪里了?他那张斯文的小白脸,哪里能和他比?
  要是那姑娘见过他,定会惋惜没早些相识。
  时间一点点流逝过去,沈怵在畅快脑补中快要睡着之际。
  “不知哪日得闲可否拜访丞相大人?”
  躺在一边的陈御冷不丁开口问道。
  沈怵吓得不轻,他陡然睁开眼睛,不可思议的转过头看向他。
  不明白这厮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么美好的时候来折磨他,他年纪小,心灵是很脆弱的,受不得惊吓。
  少年长叹,扯谎扯惯了,他已经不晓得罪恶感是什么了。
  要是阿娘知道定会狠狠训他。
  沈怵爽朗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有甚好见?他为人那般无趣。怎么?与我玩还不够?”
  垂死挣扎。
  “是么?”
  一旁的陈御饶有兴味地看着他,眼中意味不明,硬生生把沈怵瞧得一身汗毛竖起。
  这个人心眼着实是坏。
  沈怵猛地坐起身,恨恨咬牙,他受不了这般猜来猜去了:“陈御你什么意思?”
  “没。”
  语气相当轻松,他十指相扣垫在脑后,径直闭上了眼睛,根本不管一侧的少年还在气急败坏地看着他,嘴角的笑容慵懒又惬意,十分刺目。
  一个字将少年堵得哑口无言,沈怵牙关磨得滋滋作响,须得啃点什么来止住这股劲。
  一阵悉悉索索。
  草地上的俊美男子闻声,扬起眉梢,竖直了耳朵。
  “刺啦刺啦——”
  嗯?
  陈御懒洋洋掀起眼皮,一下竟没看到人。
  少年一眨眼已经离得他很近了,身子半弯,小狗一样松软的脑袋低垂在他腿侧,愤怒得撕扯陈御衣摆。
  摇摇晃晃,晃得他眼花。
  干脆坐了起来,他的外衫已经被撕咬得破碎不堪,风吹一吹,无辜摇曳。
  “啧,你这什么毛病?是狗么?”
  幸好今日穿的不是那件宝蓝色金字花缎,不然定会心疼。
  在周围此起彼伏的鼾声中,少年渐渐逼近,“别卖关子,你是不是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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