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藏美人她要跑路——撞春
时间:2022-05-18 09:02:14

  可给宝碌惊了一身子冷汗。
  宋清玹见状嘻嘻哈哈一笑,又凑到沈韫耳边悄悄问:“沈家哥哥觉得台上舞娘跳的好不好?可欢喜她们?”
  “谈不上欢喜,但舞姿确实出众。”沈韫喝着酒水,万般无奈,起了另一个话头,“这阵子齐府暗地里在派人打听宋家的消息。”
  宋清玹轻哼一声,捂住了沈韫的双眼,“齐岐必定知道你会捞我出狱,但应该没想到沈韫哥哥会毫无顾忌把我放在身边。先不要告诉齐岐吧,等过段时间,合适的时候,我自个儿去找她。”
  “我什么也看不见了。”他叹息。
  两人又闹了一阵,酒足饭饱,沈韫站起身说道∶“走吧,回府。你到时间该安歇了。”
  猝不及防,宋清玹喝果酒喝得正欢畅。
  时不时色眯眯盯上两眼舞娘纤细若柳的腰,又时不时看看一旁秀色可餐的男子,小手摸一摸其露出来的光洁下巴,即使被毫不留情怕掉,她也嘿嘿傻笑,像极了清楼喝花酒上头的浪荡公子。
  这就要走?
  这可不行,坐在椅子上不起身耍赖皮,掩面假泣,“呜呜呜呜,公子好狠的心,奴家酒水钱还未赚够,公子这就竟要离去么?如此无情,比上那些吃干抹净了不负责的人好在哪里?”
  两人本就引人注目,此般动静周围熙熙攘攘有人好奇探头来看。
  沈韫沉默不说话。
  宝碌望天。
  姑娘可真丢人,七枝埋下头去。
  “荞荞,你醉了。”
  沈韫抬起清玹的脸,解开白色面具,露出一张清滟的脸,长睫不安地上下扫动,沈韫手心痒意起,忍不住用指腹去感受这细微的颤动,酥酥麻麻。
  她不适的别过头,“别碰,难受……”
  沈韫挪开手,移动到脸颊上伸手摸了摸,热度惊人,小脸已经红透了,
  “好好好,我不碰。回去安歇好么?”
  她觉着自己还很清醒,但被人这么轻声哄着,还是乖乖点头,不闹沈韫了。她把自己的脸顺势安放在沈韫手心,发起呆来。
  美人微醺,惹人怜爱。
  “荞荞好乖。”
  他温热的掌心摩挲着小姑娘柔柔嫩嫩的脸颊肉。
  “哪家的小娘子可真漂亮!”
  周围有人在暗暗赞叹。
  手掌顿住,唤来七枝扶好清玹,他抽手替宋清玹将狐面带了上去。这一番动作下来,她小脾气又起了,不高兴了,
  “哼,你可真烦,一会子戴一会子摘的。”
  沈韫低笑,接过懒懒散散的小姑娘,“我们回家。”
  夜深人静,与店里的热闹不同,街上稀稀拉拉人群已经散的差不多了,沈韫感受着肩上的重量,一步一步慢慢走回住处。
  小姑娘玩闹了一晚上,四周安静下来,开始发困,伏在沈韫背上打瞌睡。
  月色把人影拉得长长的,宝碌与七枝就隔着这不远也不近的距离,踏着影子默默跟在后头。
  两人的住宅距离子时街不远,她平日里最爱去那玩耍,经过一条狭隘的小巷,再拐两三个街角就到了。
  城里有名的问道客栈,后门一开,就是这条巷子,因鲜少有人经过,客栈就常在巷子里堆放杂物。
  此时,夜色深处寂静的巷子里难得来了两位“访客”,鬼鬼祟祟侧身躲在拐角处,露出一双黑眸,盯着沈韫一行人,直到听见“吱呀——”关门声响起才离开。
  “主子爷,小娘子就住在子清街一户人家。看宅面甚是清雅,应当是个有些积蓄的商人。不过甚少与周围邻居街坊来往,没人知道具体是做什么生意的。明日小人再潜进府邸去一探一二。”
  说话的正是那暗地里跟踪者之一,他跪在地上,对面一形容浪荡的公子哥儿懒散半卧在榻,慢慢悠悠品茶,“得了,小爷又不是强盗去打家劫舍的。”
  手一挥就让人下去了,宽大袖袍坠落在地他也毫不在意,眼睛微眯,想着今夜惊鸿一瞥的那张脸。
 
 
第9章 
  沈蕴从政事堂散值回来,一边往宋清玹房里走,一边听宝碌禀告。
  “今个儿姑娘一整天没有从房里出来过。”
  年轻丞相眉梢微微扬起,似诧非诧,这是又在整什么幺蛾子了。
  刚进屋起先还没看见人,守在一旁的七枝赶忙躬身行礼,又慌慌张张指点方向,沈韫眼珠子一转,随着所指之处看去。
  心下登时颇感无奈,开口叹息道:“这是哪里来的野猫?”
  好好的正经案几书桌不用,偏偏喜欢往地上钻。
  今早才给穿上的嫩芽黄衣裳在地上滚了一天早已看不清原本的成色,沾了一身尘土,灰扑扑的不成样子。
  宋清玹十分专注,听见声,晓得来了人,也没功夫理会,专心致志爬着一个劲儿琢磨仿画沈韫的作品。
  这幅画也不晓得她是从哪里搜寻而来,整座宅子里里外外,她还真是哪个犄角疙瘩都能转悠。
  作画时十分用心,没有丝毫芥蒂,一手墨汁全往脸上招呼了上去。
  人长得好,倒也还能看,衬着漂亮极了的五官和白皙的肌肤,也别有几番韵味。
  可在沈韫眼里,一心只想赶紧把这小祖宗送去洗澡弄干净。
  他走到在小姑娘面前半蹲下身子,“荞荞喜欢画画?”
  她只点点头当作回答,沉浸其中,分不开心神。
  见人爱塔不理的,沈韫不顾女孩的挣扎,径直将人抱起来放在案几台上坐着。
  地上散落了满屋的墨迹和废纸,他一脚踢开,寻了块干净地站着,裹挟着小姑娘不放。
  宋清玹有些气恼,一爪子拍在沈韫衣襟上,留下一个乌黑的印记。
  “沈韫哥哥怎的一回来就来扰人,好生不安分。”
  眼前脏兮兮的小手看得沈韫额角青筋一跳,肃声道:“太脏了。宋清玹,你现下就和外头无家可归的野猫一个德行。”
  竟然直呼她的大名,“沈韫哥哥走开,嫌弃就离远一些,免得碍了你的眼。”
  一爪子又招呼上去,让他嫌她!就他干净!
  沈韫如白雪般洁净的衣袍成了宋清玹的画布,歪歪斜斜各种痕迹,好似是一幅泼墨山水画。
  男子无奈轻叹,“好不容易调养好身子,坐在椅子上乖乖的。你是姑娘家,地上凉,对身子不好。忘了上回了么?下次要是肚子还痛,嘴里可别再喊着沈韫哥哥救命。”
  这等糗事被拿出来说,宋清玹一把就捂住了沈韫的嘴,“不许瞎说,哪有的事。”
  她故作镇定,靠虚张声势来掩饰自己微微红的脸颊。
  真丢人,下回就算痛死也不要再找这个人。
  沈韫是多善解人意的公子,看出她的羞赧,点到即止。
  拉扯下她的小爪子,转而说道:“京都有一家画馆,里头不仅是卖画,还卖手艺。师傅经验很足,很会教人,我年少时曾跟着学过。荞荞要是乐意也可以去试上一试。”
  宋清玹眼睛一亮,却故作矜持地只点了下头,“沈韫哥哥怎么不送我去画院,画院人多热闹,我最是好热闹了。”
  沈韫摸摸她脸侧嘟嘟肉,“画院虽是热闹,但也嘈杂,还是不要去的好。”轻笑道:“嗯……荞荞近来脸上颇有手感。”
  宋清玹拍开他的手,倒也没计较,反而心虚地看着沈韫的脸。
  “那沈韫哥哥亲自教我好不好?”
  她手脏,沈韫干净白皙的脸上被她糊得黑一道白一道。
  眼瞧着皎白男子这般轻易就被她染上痕迹,莫名得情热,耳旁听着沈韫无奈地说着:“白日里实在是抽不出多少时间来,等夜间,荞荞要是想要我教……”
  攀着他的手臂,顺势上抬身子,一个浅浅的吻落在他未染尘埃的一侧脸上。
  “——!”沈韫忽的停顿。
  脸上温热气息一触即离。
  他难得地哽住了,嘴唇微启,又不知说什么,喉结滚动,溢出一声轻笑,与面前直愣愣看着他的水眸对视上,揉了一把眼前的小脑袋。
  “下回不许了。”
  不知道是不许她再把自己搞得这么脏,还是不许再亲他。
  宋清玹哼唧一声,扭过头去,小脸红扑扑。
  当朝虽民风开放,但沈韫一向稳重自持,两人少有亲密,这是她第一次亲吻沈韫。
  ……
  翌日不巧沈韫恰好有要事要处理,本想着那就再等上几日,等得空了他陪着一道去,可她死活不同意。
  她正是兴趣浓厚的时候,哪里还能再等?
  过几日怕是就没那个兴致了,不如趁早。
  沈韫见她如此迫不及待也就不再阻拦,于是宋清玹高高兴兴地收拾打包好东西拜师去了。
  画馆规模甚大,占地能有普通铺子的两个那么大,也难怪,毕竟是做两样生意嘛。清玹同七枝两人到地方的时候,远远就看见了有不少人在排队买画,清玹有些眼红,她知道像这种地方一幅画能卖到什么价位,人比人气死人,这店家一日得进账多少银子啊!
  沈韫人虽没来,却是早早就给安排妥当了的,很快就有一个小厮前来引她们进里间院子。
  老师傅人很和蔼,不光自己水平高,也十分会教人,与清玹一同学习的一个年轻公子哥儿画技就相当好,她其实看不太懂,只知道看着漂亮。
  公子哥儿看起来不大正经透着一股子纨绔的气息。
  宋清玹自认是正经人,是不大想和他来往的。
  但是陈御此人脸皮最是厚,冲着人眼睛都快眨得痉挛,见对方毫无反应,也不气馁,只当自己抛媚眼给了瞎子,便要开始搭话。
  她哪里见过这样的男子,心下一惊,说不上什么滋味儿。
  去过小馆楼的人,见识过那里头男子们搔首弄姿,或许就能瞧出些端倪来,他们惯用的表情和陈御如出一辙。
  反正良家女子都是不好这一口的。
  宋清玹心想,我是最清白不过的姑娘,他看着不像是和沈韫哥哥一般的老实男子,可要离远一点。
  万一被他带坏了去,往后去姑苏怕是娘亲都要将嫡亲的女儿赶出家门去。
  宋清玹疑惑,为何他娘亲不对他多加管教?只有像沈韫哥哥这样的才能娶到像她一般可人的姑娘。
  “娘不管”陈御要是晓得这小娘子在背后如此编排他,大抵要十分生气的。
  陈御十岁以前就和众多官家小公子别无二样,每天清晨哼哧哼哧爬起来,勤勤恳恳温书,时辰一到,就急匆匆去学堂开始新的沉浸于知识海洋的一天。
  此时小陈御脑子里也没有别的什么想法,他很满意这样的日子,每日去学堂前在路上瞟一眼豆腐铺的小女娃,课间偷偷给夫子女儿递糕点,下学回家就可以抱自家娘亲,娘亲香香的,软软的,他最喜欢娘亲了!
  陈御亲娘是下嫁给陈府的,不顾家里的阻挠,一心只想与心仪的男子白首。
  起先确实度过了一段好时光,生下了两位公子。可很快,新鲜感尽失,丈夫养了外室,自己成日里往小馆楼里跑。
  陈御娘亲是个极有自己想法的人,许是太强悍了,后来喜好的男子无一不温柔小意。
  大儿子古板,跟爹别无二致,她看不过眼久矣,眼看着小儿子也要渐渐长歪,好在还是有丝可以拯救的苗头。
  在她坚持不懈的循循教导下,小儿子终于长成了喜人的模样。
  直到不久前才耗光了所有情分,终于和离回了林府,最受宠的小儿子定是也要带上的。
  “小娘子也是来此处学画么?”
  陈御随意寻了个话头。
  宋清玹羞羞涩涩得笑起来,“是呀,近日发现我在画艺上有很高的天赋造诣,就想来此处再精进些许。”
  陈御乐了,“是么,好巧不巧,在下也是,我跟姑娘真是有缘。往后我们就是同窗了,姑娘日后有何事情尽管说,陈某定当尽力而为。况且,陈某在画艺上还有很多不足之处,希望能够与姑娘讨教一二。”
  宋清玹依旧挂着轻轻柔柔微笑,满脸抱歉,“没关系的,我不嫌弃公子。”
  上扬的嘴角一僵,陈御险些没维持住表情,这姑娘可真不客气,他不过是自谦罢了。
  宋清玹耐着性子应付了几句,就找了个借口脱身。
  “好,姑娘慢走。”
  陈御冲着她风流一笑,又冲她身后的七枝眨眨眼,活像一只开了屏的孔雀。
  宋清玹礼貌应声。
  路上她忍不住频频回头,陈御还未走,目送人离开,见状又是一笑,挥挥手告别。
  她赶紧扭过头,拉着七枝快步离开。
  “真是个怪人。”
  半响都没听见身后七枝的赞同,宋清玹干脆停下了脚步,而七枝一脸恍惚来不及反应,猛地撞上了自家姑娘娇娇小小的身子。
  一声惊呼,“啊!姑娘!”
  她慌乱扶住宋清玹因重心不稳轻晃的身体。
  宋清玹站稳后,不禁纳闷:“七枝,想什么呢?路也不看。我刚跟你说话你都没听见么?”
  宋清玹转过身去狐疑地凑近小丫鬟,直盯着她绯红的脸颊瞧,噗嗤一笑,“好七枝,你不会春心萌动了吧。”
  小丫鬟捏着衣角扭捏了好一会儿,耳朵爆红,羞得一跺脚,死死捂住了脸。
  “真有趣儿。”
  宋清玹被乐的不行,笑着笑着眼神又复杂起来,暗自琢磨,原来小七枝欢喜这样的公子啊……
  眼神堪忧。
  ……
  这边的陈御也不大满意,觉得今日稍稍有些扫兴,前几日新店开业大吉,他虽初来乍到,但以林家的名号自然是能毫不费力地招呼了大把的富家子弟前来,玩乐间惊鸿一瞥相中了一位姑娘。
  今日一聊,这小娘子多少有点没情趣了些,似乎还有点呆,白瞎长了一张机灵脸。
  罢了罢了,来都来了,就与这小娘子玩上一玩,看这小娘子甚是中意于他的模样,要是明日兴致勃勃一来,却见不着他,该多难过,他最最见不得姑娘家伤心红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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