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沈韫将人吻得迷迷糊糊,好不容易松开了人,还要时不时就轻啄上一口。
气氛正好,他含着红唇含糊不清地问人,要不要去郊外游玩,宋清玹根本就没有听清。
宋清玹在被子里头瓮声瓮气,一语双关地说:“沈韫哥哥不知羞。”
“咳——”
沈韫闻言尴尬的轻咳了一声,企图转移话题,“听说郊外野地里的花开得最是好。”
前言不搭后语,宋清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一脚踹开被子,脸颊绯红,不知是羞得,还是被沈韫的话给逗的,亦或纯是被子给捂热了。
沈韫也笑了,稳稳接住宋清玹爬过来的身子,顺势低头又衔住她的软唇亲了下去。
第13章
宋清玹红着脸颊窝在沈韫怀里,细细地喘着气,嘴唇泛着艳色水光,目光呆滞,俨然还没回过神来。
沈韫环抱着人坐在床榻边,把玩着小姑娘的手指。
气氛暧昧温馨。
好一会儿,两个人都沉浸在这氛围里,谁也没有说话。
宋清玹终于缓过神,她扬起头,视线里是沈韫线条利落的下颌角。
一笔勾勒,行云流水般,就跟画里头仙君似的,距离感丛生,但是偏偏沈韫眉眼生的温和又漂亮,她看见他第一眼就心生欢喜了呢。
这世间哪里还有比沈韫更符合她心意的公子?
越瞧越欢喜,现下的心情有几分当初刚把人弄到手的时候了,心潮澎湃,激荡不已。
思绪千回百转,手也跟着不老实,像昨晚沈韫捏她一样,她也挑起沈韫的下巴,捏来捏去,沈韫也随她作弄。
“沈韫哥哥,你好会亲。”
毫不遮掩,开口十分直白。
语气是诚恳的,夹杂三分钦佩,两份怀疑。
她藏不住事,尽管羞涩,也想把自己的感受分享给他知道。
她在话本里头看到过,里头说经常去喝花酒的公子哥调情的本事是一等一的好,十分会作弄人呢,与这样的人亲吻,魂魄都要出了窍去,说是脑子还会嗡嗡作响。
她刚刚就是这种感觉!
身子都给沈韫哥哥亲麻了!
她完全没有留意到身旁男子整个躯体都瞬间僵直住。
从小就被教导言行举止要严谨的他,二十年来一直都本本分分谨遵先生教诲。
自然也是没有人敢在沈韫面前说这等荤话。先不提沈韫自己,怕是沈夫人就要先给人刮了皮去。
“嗯?沈韫哥哥?”宋清玹晃了晃沈韫的下巴。
沈韫恼羞成怒地捉住宋清玹的小爪子,轻咬了一口,听见她的痛呼声,笑得开怀。
他这一生本来注定循规蹈矩一辈子,肩上是整个沈家沉甸甸的重量,就像娘亲说的,他不需要有自己的人生,他从小就觉得这是应当的,这也没有什么不好,人人都会有自己的责任和选择,他愿意承担责任,也愿意抗负起别人的人生。
未及弱冠父亲去世,他成了当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丞相。
不出意外,他或许会在过几年局势稳当之后,由母亲挑选一门合适的婚姻,一个贤淑的妻子。
婚后举案齐眉,夫妻相敬如宾。再过一年,就可以生下沈家嫡长子。
他主外,妻子主内。
就像他的父亲和母亲一样,让沈家香火延绵不断,让沈家门第百年兴盛,历经风雨沧桑也始终屹立不倒。
然而宋清玹是最大的意外。
她漂亮又乖巧,有一种毛茸茸的动物感,像极了小时候陪伴他的那只猫。于是起先他只是把她当做一个需要照顾的妹妹,不由自主得就想疼宠着她。
可是她那样喜欢他,他就想,这件事不如也顺着她好了,反正他始终需要一个妻子的,是她的话也很好。
他会宠着她的,他可以白日里处理公务,晚间,或是得空的时候,处理府邸杂事。
她什么都不用做。
这是沈韫在宋府出事以前的想法。
现在的他还意识不到,他将来会为了宋清玹做出怎样不可挽回的事情,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无声的叹息,忍住羞意,温声教导她:“这种话你不可以说。”
顿了顿,微红的耳垂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遍布至整只耳朵,“就算……你也应当矜持才是。”
而宋清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面,她径直起身,鼓起脸颊,相当严肃地盘坐在沈韫对面审问:
“沈韫哥哥,你是不是偷偷去过勾栏之地?”
这架势倒是把沈韫给唬住了,一时竟答不上话来,他自然不是心虚,他只是疑惑又惊讶。
宋清玹这小丫头还有多少“惊喜”是他不知道的?
面不改色语出惊人。
勾栏之地?
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气鼓鼓的姑娘,不答反问:“都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乌七八糟的?看来要好好检查一番你的那些话本了。尽学会了这些。”
宋清玹生怕他检查完就都给她丢了,急的冲上去挂在沈韫脖子上呜呜咽咽开始嚎叫:
“不许不许不许,我不许你检查,你要是这般独权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她讨好地亲了一口沈韫侧脸,又温温柔柔哄他:
“我们快起身吧,要是再晚一点,外头天都黑了,那还怎么玩呀?沈韫哥哥平日里那么忙了,我不好再叫沈韫哥哥操心我的事。”
还分外贴心地为沈韫理好乱糟糟的衣襟,“你明日定是还有要事的吧,早些出去你也好早些回相府,莫要叫沈夫人担心。”
如此温柔小意,沈韫自然是放过她了。
……
马车出了城在离郊地还有一里路的时候就停下了,沈韫嘱咐宝碌和七枝就在原地等着,他下了车,转头去抱宋清玹,“这一路往前风景都不错。”
“沈韫哥哥怎么以前不带我来?”宋清玹扒拉开沈韫的手,不要他帮忙,自己利落地跳了下去。
“当心。”
“知道啦!”
她拍拍手,伸了个懒腰,沈韫看她站稳就上前替她整理在车上睡得凌乱的头发,“又能吃又能睡的,真不错。”完了捏捏她的小耳朵,“我也是这几日听沈怵说的这么个地方,我向来对这些没什么心得,你也是知晓的。”
“沈怵?他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宋清玹记得昨日陈御提起过。
沈韫摇头轻笑,“他向来好事多。”
宋清玹了然点点头。
二人一路走走停停,回头一看,竟也离下车点很远了,已然看不见他们的马车了。
眼前是郁郁葱葱的小树林,枝叶长得极为茂盛,沿着小路走,前方有一条小河流和大片的空地。
沈韫想带着人穿过空地,去往更后头一点的山丘,他提前派人探查过,那里视野宽广,能将整个京都城都纳入眼底。
“呵!快看!好大的鱼!我捉到了最大的家伙!”
“哪里哪里?我看看”
“呸!你这小子惯会瞎说,明明就是我的大些才对!”
“走走走!”
老远就听见了熙熙攘攘的声音,宋清玹向远处张望两眼,什么也看不到,不禁走得更快了。
她听见了熟悉的男子嗓音。
第14章
陈御心里想着要提醒沈怵这小子一二,转头就忘了,到底也还是没有往心里去。
这不,第二天沈怵就又约上了他一道玩,他欣然同意前往,也没有提上半句要小心的话来。
都是昨日一道喝酒庆祝的少年郎,跟沈怵是从同窗情谊一路走到现在的。
至于为什么会叫上陈御,沈怵也有自己的想法。
整个沈府上上下下心里都门儿清沈林两家的婚事,陈御虽说是表亲,但是极好打交道,处起来也轻松,他也乐得交往,日后有什么事好互相通气。
沈怵从小就调皮,上蹿下跳没个定性,书是读得好,玩乐方面也不差。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他从小就喜欢跟沈韫抢东西,但凡是沈韫有的,他也一定要有才行。
他娘说他纯粹是生了病,红眼病。这病,直到稍微年长些才好了点。
旁人不晓得,他其实还挺喜欢沈韫的,他自认他们感情是极好的。
“你这厮尽说废话!谁要是从小就让着我,我要什么给什么,搁谁身上谁不欢喜?”他的发小们如是说。
“你懂个屁!”沈怵无法认同这种直白粗显的理由。
啧,尽是些五大三粗的汉子。
在这堆人中间,他偶尔也会生出一些不被理解的忧郁来。
他与沈韫可是十八年的感情,必然是血脉相连,又是聪明人之间的惺惺相惜,哪里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就说得清的?
就像此刻,他即将帮沈韫解决一个大麻烦。
他们一行人打着赤膊与沈韫面面相觑,沈韫怀里拥着一个少女,背对着他们,她双手扣着沈韫修长的腰身,两个人十分亲昵。
众人暗自心惊,皆不敢出声,他们本就有些怵沈韫,一时谁也没有说话。
沈怵呆在原地,好半响才回过神来,看看手里头的鱼,再看看沈韫,人比人气死人,瞬间觉着手里的鱼也不大了。
果然,沈韫哪里是什么正人君子,他回去就要告诉阿娘,成天让他学沈韫,瞧瞧,沈韫可比他大不了几岁,他还在河里头摸鱼呢,沈韫竟然背着人偷偷摸摸谈情说爱。
“咯噔”一声,沈怵想起了什么,猛地想起身侧的陈御,暗道,完了,早晓得今日就不出门,他哪里晓得会这么凑巧。前几日在家中看见沈韫,不过是随口提了一嘴,说城外风景不错,没成想到沈韫也会来此处,他以为沈韫一向对这些不感兴趣的。
好嘛,沈韫是不感兴趣,可是情妹妹就不一定了。
沈怵偏头,对上陈御迷茫的眼神,他突然又回过神来,咬唇在心底暗自骂道,真蠢呢,陈御压根就没见过沈韫,他不认识沈韫啊!
“你谁呀?别挡小爷们的道,快有多远走多远!”沈怵猛然呵斥出声,发小们的眼神齐齐落在他身上,惊叹,沈小子真出息!
沈韫抱着怀里受惊的人安抚,轻飘飘看了一眼沈怵,就在不久前,宋清玹听见声还兴致勃勃得往前冲,迎面就撞上一群赤膊男子,惊呼声卡在喉咙里没来得及出去,就被沈韫拉过去按头埋在了胸前。
他的蠢弟弟又在干什么?这一眼把沈怵看得有些腿软,硬着头皮挺直身子,对上沈韫看傻子的眼神,他也只能含着血泪往肚子里咽。
啧,还不走。
沈韫摸了摸怀里人的脑袋,俯下身,在她耳边温柔说道:“荞荞,我们往旁边挪一挪,让他们过去罢。”也没把人松开,就着姿势两人齐齐向一侧退让了几步。
这股缠绵劲看得沈怵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酸得倒牙。
他摸了摸自个儿结实的胸肌和腹肌寻找安慰,略微有一些满意。
也是,想他年仅十八就有这般的好身材,自是魅力非凡,难怪沈韫小气成这样,都不让那小娘子看一眼。
他轻飘飘得打量起沈韫修长挺拔的身躯,愈想愈得意。
沈韫没空搭理他,抱着人耐心等着他们走过去。
陈御突然扭头看了一眼,那名年轻公子宝贝似藏在怀里的姑娘,总觉得眼熟呐。他没多留意沈怵和那名男子之间的你来我往,一门心思瞧着那姑娘的背影。
一瞬如芒刺身,感受到年轻公子不善的眼神,陈御撇撇嘴,就识趣得扭过了头。
“你这人就是喜欢瞎看,快走快走。”沈怵忙扯住他。
“哎哎哎,慢点,拉拉扯扯作甚,这般不雅观!”
原来是陈御啊。宋清玹这才听出来,难怪先头总觉着熟悉,还真是熟人。
脑袋挣脱束缚,正想再瞧上一眼,连个影都没见着,又被沈韫按住脑袋压进怀里。
不对劲,她怎么这么像只小鸡仔子,被沈韫这只老母鸡死死掌控。
“好看?”沈韫问。
“不不不,不好看。啊,不,我压根就没看清呢。”
其实挺好看的,少年们长得俊身材也好,哪哪都硬邦邦的,看起来颇有手感。
“需不需要我帮你再把这些少年郎给请回来,让你好生瞧个清楚?”
宋清玹埋进他怀里,偷偷撇嘴,小心眼。
想到了什么,她踮起脚尖靠近他,小声地说:“我不爱看别人的。沈韫哥哥你给我瞧一瞧摸一摸,好不好?”
沈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怀疑是自己听岔了,不可置信看着怀里天真无邪的小姑娘,“你说什么?”
她耐着性子,不厌其烦地在他耳边又重复了一遍。
她本来就靠得极近,这下更近了,柔软的唇若有似无触着他的耳垂,沈韫不自在得后退了一步,他的耳垂被她的气息弄得有些瘙痒。
宋清玹差点跌倒,不满地扯住人,“跑什么呀?我都要摔了,你一点也没有别的郎君那般贴心。”
又凑了上去,趴在他肩膀上,轻声细语地说:“沈韫哥哥,就给我摸一下吧,我实在好奇得紧。”
沈韫这回是真真切切得听清楚了,一字一句都没有遗漏。
“你太放肆了,都怪我平日里太纵着你,这还是在野外……”
宋清玹才不听他念叨,径直捏住沈韫红彤彤的耳垂肉,扑哧一笑,他这是在羞涩呢。她浑身顿时来了劲,心中鼓起无限的勇气。
原来沈韫哥哥也会害羞成这副模样。
只要脸皮够厚,拿捏住沈韫还不是手到擒来?
回去要再多翻翻话本子,好生学习一下书上的人都是怎么同情郎相处的,不过话本子最好要藏起来了,不能叫他发现,她要自己偷偷得学。
宋清玹诱哄道:“沈韫哥哥你别担心,这里又没有旁的人,你瞧一瞧,是不是只有我们两人了?”
只有两人才可怕。
但是退无可退,沈韫拿她没有办法,看她这一股劲,怕是不给摸今日就要在此处过夜了,他只得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