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即便是现在,他也明显感觉到自己受到严重内伤,五脏六肺都在出血。
如果不能得到及时的医治,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但现在这情况别说医治,就是喘口气也难。
终于,秦何弦停下动作,极目远眺,找到一块巨石。
她飞身过去三两下便将石头扛了回来,扔到了坑里,牢牢压住已经奄奄一息的卢元。
做完这些,她才走到卓欣然的身边。
再次检查之后确认她没有受伤,性命无虞,她又回到坑边,俯视着坑中的卢元。
“能在这种条件下修炼到练气九层,你也是个人才。”秦何弦感叹,“如果你将天蛊内部的联络方式告诉我,我可以饶你一命。”
他们如今难以检测天蛊最根本的问题,还是无法检测天蛊与宿主,以及天蛊之间的信号。
假如宋十三最早给自己的卷轴仍然能使用,天蛊的通讯方式没有发生进化改变,他们也不至于好像瞎子摸象一样,让这些天外来物猖獗蔓延。
“呵……咳咳……呵呵……”卢元喘着粗气,脏污的脸上露出一抹阴谋得逞的笑意。
秦何弦脑海中警铃大作:“你笑什么?”
“你们到现在还没办法判断谁被天蛊寄生了……”卢元断断续续地说着,因为气息不稳,声音时大时小。
却秦何弦将他每个字都听得十分清楚。
“你猜,她有没有被寄生呢?”卢元的目光飘向倒在一旁的卓欣然。
秦何弦脸色瞬间变了,瞪大眼睛看向卓欣然。
卢元咳了两声,继续用嘶哑的声音道:“我知道……你已经发现…天蛊可寄生练气三层以下……但是她只是练气一层……”
秦何弦沉默了。
她很清楚被甲虫天蛊寄生意味着什么。
被监视窃取信息,大脑从此毫无秘密可言都还是次要的,最关键的,是甲虫天蛊的自爆功能,让它们掌握了被寄生之人的生死。
除非在天蛊毫无准备的前提下,以极大量的灵气击穿排灵阵,将甲虫天蛊瞬间歼灭,否则宿主的性命很难保证。
卢元很满意秦何弦的反应,以为她是害怕了不得不投鼠忌器。
他又咳了两声,试图推开压在身上的石头,却因为受伤严重使不上力气。
“快把我弄出来。”卢元命令秦何弦,“不然小心我让你这朋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到这他顿了顿,又邪笑起来:“怎么样,你还没见识过吧?”
秦何弦抿着嘴站在那大坑边上看向卢元,居高临下的身影挡住了唯一的光线来源,让对方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卢元不喜欢她这样看自己,再次提高声音:“秦何弦!快把石头挪开!”
轰——
卢元话音刚落,就感觉身上一轻。压住他的巨石在秦何弦的操控下飞向了百米之外,接连撞倒了好几棵树,发出隆隆的巨响。
“呵……”卢元盯着一言不发面色阴沉的秦何弦,得意非常,“真听话,现在把你爷爷我弄出来。”
秦何弦半晌没有动作,卢元正要再度喝骂时,却忽然感觉身上一轻,整个人飞了起来。
“额……啊——”
卢元控制不住身体地腾空而起,又重重地摔在土地庙的废墟上,不由自主发出哀嚎的声音。他被残破瓦砾包围,灰头土脸。再加上刚刚被一顿高强度攻击下来,浑身是伤,看上去早没了原来那般光鲜亮丽的道门宗师模样,配上他癫狂的表情,反而显得异常可笑。
“你!”卢元趴在地上,费了好大力气才爬起来。
他气急败坏地指着秦何弦,“你就不怕我对她下手吗?”
“当然怕啊。”秦何弦眼神闪过几分狠意,“虽然我不知道甲虫天蛊会不会让宿主感受到你说的那种痛苦,但是我很清楚,不论是否能做到,天蛊也不会将控制它们的方法教给你这样一个没有被寄生的‘外人’。而且如果我没猜错,你是背着它们来找我的,对吧?不然你就不会把她弄昏迷,让寄生在她体内的天蛊没办法通过宿主听到和看到一切。”
卢元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愣了好一阵子,脸色变了又变。
半晌,他从衣服内侧的兜里掏出一颗暗红色的丹药,拼着最后的力气服下。
“我虽然不能控制天蛊让她生不如死,但却能让它自爆。”卢元喘着粗气沉声道,“你尽可以这也不相信来试试看。”
见她不吭声了,卢元嗤笑着补充道:“当然,你也可以不管不顾地放任你的朋友去死,然后再折磨我一通将我也杀了。对于修真者而言,普通人的性命本来就如同草芥。你这朋友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天赋异禀之人,就算是修炼有成也顶多就是两百岁的寿命,对你而言不过是转瞬即逝,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