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秋让左景给她拿来板凳,打算就坐在这门口和他们好好理论一下。
她这时候总算知道,为什么以前总听她奶奶说,村里打架扯皮的特别多了,日子太平淡了,就需要来点刺激的,好好出出心里的气。
张婶子吃瓜永远在第一线,问住在刘老太隔壁的秦老太:“就是,怎么不见他们一家人?我记得陆夏脾气可不是个软的。”
秦老太立刻上道,开口说:“陆夏脾气不好惹,那刘老太脾气谁不知道啊!肯定是在家里没脸出来呗,谁愿意当后娘啊,虎子你这就不对了,咋啥好事你都想要,你是不是不打算娶陆夏了?”
虎子被说的脸都涨红了,他有些手足无措,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辩解,忙求助地看向王军华:“爹,你说句话啊,这事跟陆夏没关系。”
王军华摆摆手,秦老太太岁数大,在村里辈份高,就是他也要掂量掂量才开口,“虎子从前不稳当,这回是知道错了,我们就是来看看蓉蓉,这孩子一回来就想见蓉蓉,还哭了。”
“哼,真是鳄鱼的眼泪,还想蓉蓉!我们家蓉蓉没吃的,差点饿死的时候,你这个当爹的不知道在哪里快活呢!你娘为了不让蓉蓉吃饭,让这么小的孩子去河边洗衣服,可一点也没心软啊!”
陆秋说完,赵婆婆跟着搭腔,“是啊,虎子你既然已经和陆夏好上了,陆秋也和你离婚了,人家就和你没关系了,蓉蓉是个女娃,跟着陆秋也好,你跟陆夏有多少不能生。”
“不是大兄弟,你是不是还想着左拥右抱,把两个姐妹都娶回家啊?这都解放了,哪里还有这好事,这可是地主家的陋习!”
黄向党在人群后面开口,虎子被这大嗓门吓了一跳,赶紧说:“我没那个意思,我可不是地主!”
前两年,地主被□□得多狠,他们岛上那个现在还在乱葬岗那边搭窝棚住呢。
王军华吸着烟,跟着点头:“虎子跟着你们一起长大,你们还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吗?没那么多坏心眼,和老地主们不一样,他就是想孩子了,我才带他来的。”
薛会计和老王队长见大家都帮着陆秋说话,也就没再开口,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
“那我就再说一遍。”陆秋的声音不疾不徐地传来,“当初写了文书的,蓉蓉是我一个人的孩子,和你们王家没任何关系,我这也算帮了你和陆夏了,你要是有点良心,就带着陆夏过来给我磕个头,如果你们非要闹的话。”
陆秋哼哼了两声,“我也是不怕的。”
王军华一听陆秋这样拿腔做调的说话,头皮就发麻,朝人群挥挥手,“都散了吧,既然不想让我们看这孩子,我们也就不看了!虎子以后有多少孩子不能疼,偏去疼那个不懂事的女娃!走吧,去找陆夏商量商量结婚的事。”
他这么说,就是为了气陆秋,可偏偏对陆秋来说,一点也不痛不痒。
虎子被拉扯着往前踉跄了几步,回头看了看那盖的相当不错的房子,眼里不知道闪烁着什么光。
黄向党上前一把搂住虎子,朝王军华笑了笑,“叔,我们兄弟好久不见了,虎子你都和陆夏去哪了?这么大的事,走的时候谁也不说一声。”
王军华见他们有话说,便特意落后两步,和其他几个人一块走。
虎子被黄向党嘞的脖子不舒服,在他的身下动了动,黄向党见状不仅没松手,反而嘞得更紧了。
虎子拿胳膊顶了他一下,“刚才咋不帮我说话,还帮陆秋说?”
“帮你啥?你啥好处也要啊,虎子咱做人不能这样啊,以前咋不知道你是个这样的人?”
黄向党见王军华不在,说话更无所顾忌,“你拍拍屁股走的时候,咋不说人家陆秋带着孩子怎么过?你那娘和你爹可没少难为人家!现在你咋有脸来要孩子了,虎子你还是个男人吗?”
虎子被说的有些羞愧,“我以为我爹娘会照顾好他们的!”
“哼。”黄向党从小就知道虎子这人,“装什么装?你娘啥脾气你不知道,从前你在家的时候,不就天天欺负人家陆秋!你要是看上陆夏了,大大方方和陆秋提,人家这性格也不会纠缠你,你这拍屁股就走了,是想着回来干啥?”
虎子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半天才缓过来问:“你咋知道我们家事?还有陆秋啥性格,你从哪听的?”
“我咋知道的?你去村里打听打听,谁不知道?。”
黄向党松开了虎子,“也不知道陆秋以前是怎么看上你的,还有个眼瞎的陆夏跟着往前凑。”
他嘟囔几句,看着虎子的样子,啧啧两声。
牛追风赶上他们,听到黄向党的啧啧声,笑他:“怎么这么大的醋劲啊?”
黄向党踢他,“瞎说什么。”
牛追风和黄向党关系更好,他朝虎子笑了笑,“虎子,咱们都是一个村里认识多年的兄弟了,兄弟做啥肯定都是为了你好,该帮你肯定会帮你,你别多想。”
虎子恩了一声,等快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才觉得牛追风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
王军华特意不让薛利民他们过来,就是怕被陆秋一刺激,又吵起来,到时候不好收场。
但今天的失力让王军华觉得,有时候还是得让女人上,和陆秋这种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此时薛利民正等在家门口,见虎子回来了,赶紧上前问:“怎么样?陆秋让你见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