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办了，这条线索就还没有完全断掉。另外，秦处说那批妖怪，四零四暂时没地方关押，想请示楚老板你给个说法？”小何警官抛出最后一个问题。
“秦佩洛这个老狐狸，四零四没地方，我们紫竹林就有地方养闲人了！哎，对，我们紫竹林不养闲人，妖也不行。”楚若渝很快打好小算盘。
“先说好，手上沾过血的妖怪我们不接收，直接要给妖怪管理所你们自己处理吧。剩下一些可以将功抵过的，在察查司那走个流程，验了功德罪债后再送来我这。”竹艺加工工厂正好要进行战略调整，目前的工人都是年纪大的老人家，重新找人预算又不够，刚好来一批免费劳动力！
小何警官不知内情，这批妖怪有了去处，他也好回去交差：“那就替秦处谢过楚老板了。”
彭芃芃端着一个饭盒过来：“呐，给秦佩洛的。”
“感激！”毕竟领导出门前特意让打包一些彭大厨做的饭菜。
“芃芃，秦佩洛上次是不是让你给他做饭来着，他联系你了？”楚若渝闻到了一丝八卦的味道。
“没有啊，他前一阵送了我一本菜谱，我找了很久的孤本，没想到他有！我也得还他个人情，刚好他说最近忙，吃不好，我就做点菜感谢下他嘛！”彭芃芃一本正经地解释。
楚若渝：秦佩洛老奸巨猾！
小何警官：听闻彭小姐是厨神后人，已近百岁有余，那应该是成年了，还好还好，处长没有违法。
远在四零四的秦佩洛：阿嚏！
大学城都开学一个多月了，杨柳小筑的生意也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于是楚若渝带着谢知行出门看电影，好兑现之前的承诺。
最近档期没有什么大片，倒是好几部国产片。恐怖片就算了吧，楚若渝估摸着这点程度是吓不到她的，到时候全程打瞌睡多没形象。青春校园片，拉倒吧，她和谢知行都没完成九年义务教育……选来选去，最后选了一部民国抗战片《黎明》。
散场以后，楚若渝还颇有感慨：“人间真的发展得很好，这片土地上的人靠自己渡过了难关。”那场浩劫，天道崩塌，三界人人自危，仙界跟地府根本没有能力支援人间，但就是这样的困境，人族自己艰难地生存了下来。
“我还记得，那个时候天道突然崩塌，地府乱成了一锅粥。有些恶鬼感应到了，想组团越狱，我跟着陆修文他们合力镇压，花了几十年才封印住这些恶鬼们。等到地府太平一点的时候，人间已经换了新景象。人的神明变成了自己。”楚若渝一口咬着奶茶吸管一边回忆道。
“谢知行，你那个时候在干嘛，是在紫竹林修行吗？”
谢知行回想起百年前的时光，有些恍然，原来过去这么久了。其实一百年的岁月对他来说，并不算长久，但是一个人在这天地间游走，日子总是格外的漫长。
“我来了人间一趟。”谢知行神情轻松。
“唔，有遇到什么开心的事吗？”楚若渝见状好奇。
“不能说是开心，应该说是遇见了几位……普通人。”谢知行从回忆中抽离出来，给予了肯定：“他们很了不起。”
“楚姐！”一声称呼打断了楚若渝的追问。
“伍佳佳？你怎么在这啊，放假了吗？”好久没见到这丫头了，楚若渝也有些吃惊，真是好巧啊。
“楚姐，这是我大学同学，我们一个宿舍的。萧然，这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恩人，楚若渝，楚姐。谢知行，谢大哥。”伍佳佳没了之前的愁苦，看来是大学生活过得不错，人看上去也活泼自信了不少。
伍佳佳的同学萧然看上去有些焦虑，还是跟众人打了个招呼。
“这次回来怎么不去杨柳小筑看看，钟辛和芃芃肯定很高兴见到你。”小丫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楚若渝有些欣慰。
“准备明天就去的。我同学临时有点事，我陪她去处理一下。明天我们再过去杨柳小筑！”说完又匆匆道别了。
“小丫头日子看来过得不错，这样开启新的人生也不错。”楚若渝双手抱胸感慨。
“阿瑜，咱们也回家吧。”谢知行道。
“走吧，回家。”回家，多好的词，楚若渝心想。
第二天，伍佳佳说到就到。不仅一个人回来，身边还跟着昨天的同学萧然。
只是两人都不太高兴，反而一脸焦虑紧张，像是出了什么大师。钟辛倒没想太多，见到伍佳佳如今一反之前局促的样子，反倒为她高兴不已。
“怎么了，过来路上堵车了，怎么都愁眉不展的。今天在杨柳小筑住一晚，小慧和芃芃都挂记你呢。楚姐昨天说你要回来，她们两很是高兴。”钟辛给两人倒了一杯水。
“钟哥，我这次回来是想好好跟你们道谢的，我还带了一些家乡的特产。”说着伍佳佳拿出一个包裹。
“怎么这么客气了。”钟辛也感觉小丫头长大了，只是感觉旁边的同学一直不说话，神情有些异样。
这时，萧然也拉了拉伍佳佳的衣袖，用眼神示意。
伍佳佳收到暗示后，忐忑地开口：“钟哥，其实今天我两来还有一件事想请大家帮忙。”
钟辛看着局促不安的两人：“怎么，钱包丢了，这不算什么事。”
“不是不是，我就直接说了吧。这是我同学萧然，她是本地人，有个上初中的妹妹，昨天本来我们三个趁着周末放假约好了看电影的，结果她妹妹下午和她吵架，就没来。一开始我们以为是小孩子赌气，没想到一直到现在人都没找到。”伍佳佳将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是不是回家了，或者去她同学朋友家里了，联系过吗？”这确实出乎钟辛的意外。
“都联系过了，都没有找到人。”
“那报警了吗？”钟辛思忖，这种小孩跟家长吵架然后离家出走的情况，得先报警啊！
第39章 禁制
“佳佳！怎么样，大学生活好玩吗，是不是特别有趣！”彭芃芃端着一盒点心过来，放到桌上。
楚若渝跟谢知行刚散完步回来，正好赶上大家吃点心。
“什么报警，咱们紫竹林最近的治安不是很好嘛？”楚若渝伸手从盘里挑了一块看上去最好吃的桂花糕递给谢知行，谢知行不客气地接过。
彭芃芃和钟辛对两人的行为见怪不怪，倒是伍佳佳的同学不好意思地看着两人。
“尝尝，芃芃做的，绝对好吃。”说着楚若渝将八宝红木漆盒往面前推了推：“你们接着说，出了什么事？”
钟辛简明扼要地将经过复述了一遍：“事情就是这样的，佳佳同学的妹妹目前联系不上了，刚交流了一下，他们各处都找过了，没有找见人。”
“别紧张。”楚若渝看向萧然。
萧然也有些不好意思：“给大家添麻烦了，我和我妹妹感情一直挺好的，就是这几年她上初三，我平时盯着她写功课，她觉得压力有些大，我们容易吵架。但是我们从小吵到大，这次我特别生气，所以骂的狠了点。昨天看电影的时候她没来，我以为是她跟我赌气，我也就没放心上。等看完电影，她还是没回我消息，我打电话也不接，才觉得不对劲。”
伍佳佳在旁边安慰：“不会有事的。昨天咱们见完面，我就陪萧然回家去了，萧然家都是本地人，平时父母工作忙，没注意女儿没回来，等我们说清楚情况，又联系了一遍亲戚朋友后，还没有发现萧然妹妹的消息，大家才都有点坐不住了。”
“朋友家呢？”钟辛发问。
伍佳佳回道：“已经联系了学校的班主任，今天老师打电话说，电话都打过了没有踪影。周五下午正常上课后她就放学了。周六，也就是咱们看电影那天突然联系不上。”
“方便透露下是什么原因吵架吗？”楚若渝轻声追问。
“这事说来也是我的错，我高三复习这一年压力比较大，没有怎么跟她好好沟通，上了大学又在忙学校的事。她前一阵突然念叨着说自己长得不好看，想去整容。我就说了她几句。周五她倒是给我发了消息，说是想借钱，而且是几千块，我问她干什么，她又不肯讲，后来没说几句就挂了电话。我想着当面好好跟她沟通，就决定这周末回家，没想到人不见了。”萧然回想起当日的争吵，还历历在目。早知道妹妹会离家出走，自己当初就不该这么说她，也不知道妹妹现在安不安全。
“联系警察了吗？”楚若渝问道。如果只是人间的事情，那确实应该先报警，交给人间警方处理。
“虽然还没到时间，但为了安全起见，刚刚我跟小何警官发消息了，让警方也帮忙找找医院的线索。”
“小何警官还是靠谱的，他那边怎么说？”楚若渝吹着凉意的秋风，好不惬意。
“小何警官说他那边会安排同事去走访一下学校，问问线索。”钟辛回道。
“那辛苦你盯着就行，我和谢道君有事出去一趟，不用给我们留饭了。”楚若渝起身准备拉着谢知行离开，又想起什么：“佳佳和同学就在杨柳小筑歇下吧，太晚回去也不安全。”
彭芃芃也兴奋道：“对对，今晚我们一起追剧！”
楚若渝绕到紫竹斋：“侯英武，前两天交给你查的事，有消息吗？”
紫竹斋已经还在忙，不过此时的客人不多，彭芃芃带着的小徒弟足够应付，侯英武也正在大厅摆弄手机。
“姑奶奶，你请坐，谢道君也坐。你上回吩咐我以后，我特意问了一圈朋友，都不太了解。又跑到【三界有边】的论坛上去发了个匿名贴，当然，没敢直接发，绕了好几个弯发帖，终于被我问出了一点门道！”侯英武神气地说道，想想都佩服自己。
“什么事？”谢知行前几日一直在疗伤，倒是没听楚若渝提起过。
“我让他帮我打听一下有关禁制的事情，跟虺蛇案有关。”楚若渝靠近谢知行说道，又回头对侯英武道：“赶紧的，别卖关子了啊。”
姑奶奶，我不是你最心爱的猴了！对着谢道君就轻声细语，对着我就！算了，我也不敢跟谢道君争宠。想罢，侯英武老实地拿出来iPad，点开三界大众们经常聚堆的八卦论坛【三界有边】。
“楼主要问禁制啊，禁制千奇百怪，简单的有蒙眼禁制，大的禁制能当利器伤人。”
“禁制，简单点理解，就想人间的程序员写代码，你写一串代码封住一件东西，别人用类似的代码当密码本破译代码，就能打开禁制，懂？”
“禁制有一些是通传的，都是一些小戏法，想一楼大哥说的那种杀人无形的，可不是一般人能研究出来的，我记得好像都是修行的大家门派和大家族才会研究这种，一度因为不好管制，被压下去了，不让研究了”
“这个我也听说过一点，现在还懂这个的，只怕是家传秘法了吧”
侯英武指着平板说：“我又去私聊了几位懂行的大哥，得回来的消息基本是禁制轻易不外传，每个门派的禁制也不大相同，但原理是想通了，小禁制一般可以靠等级压制破解成功，但是大的禁制就跟高级密码锁一样，走错一步，就会开启自爆程序。”
“这么危险？”楚若渝也明白了秦佩洛的顾忌之处。
“但是有个好消息，那个椭圆套椭圆的图案是类似于家族、门派的标志，相当于族徽或门派标识，只要找到认识这个图案的人，就能找出这个禁制是出自哪里，自然也能知道虺蛇背后是谁在搞鬼了！”侯英武分析的有理有据，一副等待夸奖的模样。
楚若渝笑了笑：“侯哥辛苦了，想必你肯定是打听出了一点关于这个图案的来源了吧？”
“咳咳，不敢当不敢当，还真被我找到了！有个回帖的人说他以前看到过，但他不肯多说，非得要线下见面，我就约了他三日后在杨柳小筑碰面。”
“改约在农家乐吧，紫竹林普通人多，万一对方来者不善，伤及无辜就不好了。”楚若渝略微思考后道。
“姑奶奶考虑周到，我这就联系对方。”侯英武说着开始行动。
一直不做声的谢知行将落在楚若渝耳边的几缕碎发撩到耳后，轻声道：“什么禁制图案，拿出来我瞧瞧。”
“就是前几日何安平拿过来的，说是审问虺蛇触发了他体内的禁制，还不待秦佩洛反应，虺蛇就没气息了。呐，就这个！”楚若渝掏出何安平留下的纸条。
谢知行结果一看，瞳孔微缩，竟然是这个！
楚若渝还没见过谢知行这样：“你认识？”
良久，谢知行紧闭的双眼才睁开：“这是虺蛇身上禁制留下的？”
楚若渝点点头。
“这个图案我游历人间的时候确实见到过。”谢知行揉了揉眉眼：“不过这是一千年前的事了。”
一千年前，就是造成谢知行受伤至今未恢复元气的那次人间历练？这图案难道跟谢知行受伤有关？说起来，她还没有问过谢知行为什么受伤？
“谢道君竟然认识，一千年前仙家门派还是挺多的，谢道君想必是那个时候见过。”侯英武佩服，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能说吗？”楚若渝注视着谢知行道。
谢知行伸手捏了捏楚若渝圆润白皙的耳垂：“改天给你做一副耳环。”
“嗯？”这跟那禁制图案有什么关系？
在一旁又被迫吃狗粮的侯英武也在想，这跟那椭圆图案有什么关系！
“我确实见过，在一千年刚出紫竹林去人间历练的时候。那时候我修为不高，仗着自己有几分天赋就想出去闯荡，观音大士竟然同意了，直说是缘来聚散，终是天机。现在想想还真是如此。”谢知行笑容清浅。
“然后呢？”楚若渝看着对面丰神俊朗的模样，突然很想了解他的过往，比她自己的过往都想。
“然后我学艺不精，输给了一个人。”谢知行淡然道。
“哈？人？”侯英武率先发出惊叹，乖乖，谢道君天资聪颖，听小庞子说谢道君原身可是九节向阳紫竹，这可是一品灵竹，更何况自幼生在紫竹林，得造化自然脱胎修炼成精，又得观音大士指点，一千年前的谢道君也是两百年修为加身的人。竟然被一个人打败了！
“嗯，一个普通人。”谢知行还能想起那个人张扬肆意的笑容。
楚若渝觉得有点不对：“男的女的？”
“男的。”谢知行看着有些别扭的楚若渝眼眸低垂轻笑：“他虽是凡人，却是来自一个大门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