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人?!”周欣欣愣在了原地。
她在首都医大读了一年多的书,可从没见过有姓傅的人,只有她那位身为千金大小姐的大学舍友曾经提过一嘴,说自己有个姓傅的未婚夫也是首都医大毕业的,对方出身名门,只不过现在好像……
周欣欣的眼中快速闪过一丝不自然,因为她记得自己的舍友说过,那位未婚夫大学毕业后不知所踪了,但……
巧的是,对方也姓傅。
事不宜迟,周欣欣拔腿就往邮局跑,在周建东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周欣欣已经在邮局拿起了纸笔——
而那封信即将被寄往的地方,是首都。
——
买了一大堆东西的傅修聿正准备回家,好巧不巧,又他在街上遇上了那位送货的大爷,对方这回把他送到了柳岗村村口,自己则是去另一个村子帮忙运货了。
傅修聿的自行车停在村口,村口距离他家并不远,他慢悠悠地骑着自行车,思量着一会儿回到家该如何跟小祖宗开口。
“傅医生~”
一道女声凭空出现出现在傅修聿的耳边,吓得他差点心脏骤停!
他定睛一看,只见家住梅岗村的张红荷不知怎的跑到了柳岗村来,还拦住了他的自行车!
“傅医生~你快瞧瞧我……我今天打扮的俏不俏?”
张红荷在傅修聿的自行车前转了个圈,浓厚的脂粉味差点没把傅修聿熏晕。
他这才发现,今天的张红荷穿了一件红色的丝绒长裙,因为这衣服是紧身设计,所以张红荷小腹处的肉被勒成了一节一节的,就像是一个反过来的数字“3”。
不,不对,比“3”还多了几层。
可惜张红荷并没有意识到,她还沉浸在自己的美貌中,见傅修聿迟迟没有开口,她又转了两圈,差点没把自己转晕。
“傅医生,我这身打扮到底怎么样嘛~你快说你快说!”
傅修聿:“……”
沉默不是办法,他选择开口。
“张红荷,你这样穿很危险。”他此话一出,张红荷顿时眼冒金光!
傅医生说她这么穿很危险……四舍五入傅医生就是在夸她好看了!
继而却听得傅修聿随即说道:“现在是寒冬腊月,前几天刚下的雪还没完全融化,你这样穿很容易感冒,再加上你本身就有心脏病,一感冒就容易引起心肌炎,得了心肌炎就有可能引发心脏衰竭……”
张红荷被他的话吓得后退了几步,她愣愣开口:“引……引发心脏衰竭了会……会怎样?”
傅修聿:“我们可能会去你家吃席。”
张红荷:?
她还想说些什么,却见傅修聿已经骑着自行车走远了,留下来的只有他身上若有似无的冷香。
张红荷贪婪地猛吸了几口,一个更加大胆的想法随之在她的脑海中涌现……
——
傅修聿隔老远就看到自家院子的那扇小铁门,他正要加快速度,却被村里的几位大娘伸手拦住。
只见,这几位大娘的身上都穿着一条一模一样的丝绒红裙,无论是颜色还是款式,都与张红荷刚才身上的那件如出一辙。
傅修聿想,今年可能是这些人的本命年。
“傅医生,你回来啦!”为首的是林少芳,她拉着周围的几位姐妹在傅修聿面前转了一圈,问他:“傅医生,你看我们穿这样好看不?”
林少芳对傅修聿有恩,当初他和乔雪骨的亲事,就是林少芳帮忙说的。
那一天的事还历历在目,傅修聿认认真真地打量了对方几眼,真诚道:
“特别好看,显得你们气色特别好。”
众所周知,傅医生一向是最不会说场面话的,更不会骗人!
因此一时间,几位大娘都因为他这话笑的见牙不见眼,这才把傅修聿放了回去。
一路“红灯”,傅修聿好不容易才回到自己家。
结果他刚一下车,就见到自家门口站了几名壮汉。
这些壮汉个个手拿铁榔头,一见到傅修聿,他们脸上的横肉不约而同地抖了抖。
傅修聿:?
第24章 你可以亲我一下吗
“你们是……?”
“傅医生,你可算回来了!”
为首的壮汉亲昵地握了握傅修聿的手,声音粗犷却不掩热心,“傅医生,上一回你救了俺家闺女一命俺还没来得及感谢,这回听你媳妇说你家里要个装秋千,俺是木匠,别的手艺不会,整个秋千还是没问题的!”
“傅医生,你快开门吧!秋千这事儿就包在我们哥儿几个身上了!”
语罢,几位壮汉不约而同地咧嘴一笑,齐刷刷露出了雪白的牙齿。傅修聿这才想起来。
这名壮汉姓柳,是柳岗村村长柳志高的堂弟,名叫柳石,也住在柳岗村。
不久之前,柳石半夜来敲他的门,跪着求他出诊。
对方有个女儿,至今才一岁,当时发了几天几夜的烧,傅修聿愣是把她给救回来了。
后来走的时候,柳石非要给傅修聿送礼,见他不收,又拼命往他兜儿里塞票证。
傅修聿当然是一个都没要,柳石报恩无门,这回可算逮着机会了。
“我媳……她什么时候要秋千了?”傅修聿有些懵,但还是给柳石一伙人开了门。
他们带来的木头又大又结实,刨的那叫一个光滑齐整,加上人又多,一进来就把院子填了个水泄不通。
傅修聿往里屋的方向瞥了一眼,见客厅的门正半掩着,门缝里只有个红色的身影,乔雪骨像是在屋子里跟谁讲话。
柳石一伙人动作快,一进门就开始搭秋千,哼哧哼哧几下,一个秋千便已见雏形。
中途傅修聿也有想过搭把手,结果被柳石拒绝了,他说:“傅医生,你的手是握手术刀的,跟咱们粗人的不一样!用不着你帮忙!”
傅修聿有些不好意思,却也只能站在一边帮忙递一下工具。
木秋千做好了,天也完全黑了。
柳石很细心地把秋千抛了光,走之前还不忘叮嘱傅修聿,说是这个秋千,能够容纳两个人的重量,让傅修聿可劲儿造。
说的傅修聿耳根子都红了。
柳石前脚刚走,镇上裁缝铺的徐秀珍就从里屋走了出来。傅修聿看到,她的手上还攥了几张布票。
“我就说外面怎么这么吵呢,原来是傅医生又给媳妇儿整新鲜玩意了!”
徐秀珍看着院子这个多出来的庞然大物,眼中的羡慕之情溢于言表。
这么精致的秋千,她在镇上都没见过几回,结果人家直接一架放弄屋里了。
乔雪骨是真的命好,长得漂亮,又嫁了个这么会疼人的男人!随口提的要求都会被人记挂在心上一一实现,仿佛就像是……
像是天生就该享福的人。
“抱歉徐大娘,刚才我不知道您在里边儿。”傅修聿歉意地笑笑,“内个……您要不要留在我家吃晚饭?”
“不了不了。”徐秀珍摇了摇头,“我还得回去给我家那个死鬼整饭吃呢!”
她晚上回去晚了,叫那死鬼饿着了,保不准又要挨一顿揍。
傅修聿见她拒绝的快,也没再开口留人,而是把徐秀珍送到了门外。
再回去时他却发现,乔雪骨已经站在里屋门口等自己了。
只见她微卷的乌发长至腰间,身上穿了件红色的丝绒红裙,只是这一条裙子与傅修聿一路来所见的并不相同,而是在裙摆开叉处多了些许白蕾丝,领口也开的更大些。
乔雪骨就站在那里,上肢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神情慵懒地盯着傅修聿。那略微紧身的红裙将她完美的身材尽数勾勒,平坦的小腹上没有一丝赘肉,裙摆之下,一双玉腿白皙而纤长。
就像是黑白电影里的女主角。
风华绝代。
傅修聿有些眩晕,朦胧间仿佛看到了仙女下凡。他从没觉得这条裙子这么好看……不,这一定不是裙子的问题!
这是人,是人好看,所以把衣服也穿好看了!
望着眼前令他惊艳的一抹红,他想:乔雪骨一定是仙女,九重天上的仙女。
“傅修聿,你还愣着干嘛?”
乔雪骨见这男人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发呆,有些不悦地出声打断。
她:“没看到我还站着吗?还不快把我抱到秋千上去!”
“秋千……”
傅修聿涣散的眼神重新回正,他看了一眼秋千,立刻从一旁抄起酒精喷雾和布,把秋千的每一个角落都擦的干干净净。
做完这一切,他才小心翼翼地走到乔雪骨身边,抿了抿嘴,有些紧张地将人打横抱起,四肢紧绷着把她放到了秋千上。
乔雪骨见状瞥了傅修聿一眼,嘟囔道:“没出息。”
傅修聿站在她身后,有一搭没一搭地推秋千,试图缓解羞赧,他随口问道:“徐大娘今天怎么来了。”
乔雪骨还在生气,掏出了一个小本本头也不抬地回答:“怎么?她不能来吗?”
傅修聿:“……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哼。”乔雪骨冷哼一声,把本子举起来,举到他面前,“傅修聿,我打算做生意了。”
她就是要让这个男人有危机感!
“做生意?”傅修聿对这个词很陌生。
他家族的人不是当医者就是走政途,从没听说过谁在做生意。
乔雪骨还当他不知道,嘲笑他道:“傅医生,你不会还没嗅到这春风吧!”
迈入八零年代,改革的春风将会为这片市场注入崭新的活力,一切都会朝着越来越好的方向迈进。
而谁要是能把握住这个机遇,谁就能凭借着这股春风扶摇直上!
傅修聿想起了今天白天周建东跟自己说的那件事,但他没想到,足不出户的乔雪骨居然也会知道这些。
“我……听说了。”他略微颔首,“只是做生意讲究的门道很多,你对此有把握吗?”
乔雪骨没说话,只是把本子翻了几页,上面都是她画的服装草图,以及只有个雏形的品牌理念和推广计划。
“傅修聿,你回来的时候见到穿红裙子的人没?”她答非所问地问他。
傅修聿想起了张红荷、以及那一群大娘,点了点头:“见到了,还不少。”
“那不就是了。”乔雪骨勾了勾嘴角,“让柳岗村的大多数人都穿上我设计的衣服,这听起来还挺了不起的,可是——”
她的语气顿了顿,“可是,这对我来说仅仅只是第一步。”
她在现代时是顶级服装设计师,即使没有两位总裁哥哥为她保驾护航,她设计出来的衣服也是外界争相购买的对象。
更何况她即将面对的是时代的风口,她有信心能够将自己的服装品牌推到全国、乃至于全世界!
看,她设计出来的第一条裙子就如此风靡,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见她漂亮的脸上浮现出了几抹傲然,傅修聿也坚定了许多,“既然如此,你就放心大胆地去做的吧,凡事都有我兜底。”
乔雪骨知道他所言非虚,浅浅地“嗯”了一声。
毕竟在原书里,傅修聿的真实身份可是大的吓人,有他在,她的确可以放手一搏。
目光落到院子角落里的棉布袋上,她眯了眯眼,“傅修聿,那是什么东西?”
他带回来的东西,问他准没错。
见乔雪骨终于注意到了自己带回来的惊喜,傅修聿差点泪洒庭院。
他大步走过去揭开了棉布,开的正热烈的一捧玫瑰花随即出现在了乔雪骨的眼前。
乡下的月光很亮,照在玫瑰花花瓣的水珠上,看上去更是娇艳欲滴。
他这是……乔雪骨眼中快速闪过一丝动容。
镇上是没有玫瑰花卖的,要不然她上次也不会空手而归,想必这捧花是傅修聿从县城买回来的。
而从县城到柳岗村的路并不平坦,玫瑰花又娇贵、容易枯萎,那他这一路到底是有多小心,才能让她在夜晚还能看到这么美丽的绽放呢?
“喜欢吗?”
傅修聿捧着玫瑰花蹲在她面前,金丝眼镜在月光的照射下泛着清冷的光。
乔雪骨记得,原小说的作者曾经用“冷血无情”一词来形容过傅修聿,说他是一朵采摘不下的高岭之花。
可是只有当她穿进了书里,看到了眼前手捧玫瑰的人,她才知道,傅修聿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他并不冷血,他也会为喜欢的人做幼稚的事情。
“嗯,喜欢。”
她凑近细嗅,玫瑰的香味与她在现代时闻到的一般无二。
傅修聿也很开心,“喜欢就好。”
下一秒,乔雪骨:“刚好拿来给我泡澡。”
傅修聿:?
“呃……你要玫瑰花,就是为了泡澡?”
“怎么?你舍不得?”乔雪骨皱眉看他,精致的五官里透露着委屈。
“你是不是也嫌我娇生惯养了?我们是不是七年之痒了?你是不是移情别恋了?”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傅修聿连忙否认。
哪儿来的七年之痒,他们结婚还不到七个月!
“其实用牛奶泡澡比用玫瑰花更加美容养颜!我的意思是……”
“牛奶泡澡?那得用多少奶票啊?你也舍得?”乔雪骨打趣他道。
“只要是你用,我当然舍得。”傅修聿如释重负,在脑子里开始盘算自己积累下来的奶票。
虽说不多,但足够乔雪骨泡一回澡。
乔雪骨被他那副恨不得立刻去提几桶牛奶回来的样子逗笑了,摸了摸他的头顶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