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星不好和他解释,这是一个书中的世界,但她并不是很想让陆老爷子这个和蔼的老头子因为剧情需要莫名其妙的死了。
逢年过节老爷子是得回来的,她没法和老人家开这个口,让人尽量别回来,只能和陆书年说。
她拿出耳机,给陆景承戴上,担心她说的事情吓到小孩子。
江挽星表情严肃,“你再具体跟我说说,小景做的是什么梦?”
陆书年这一回没有隐瞒,“小景说他梦见你杀了老爷子,还梦见你打她。”
这番话让江挽星更加确定,小景可能是梦见了原著中的剧情。
陆书年已经意识到了这个世界的不对劲,她便加一把火,“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小景梦见的是以后发生的事情?”
陆书年皱着眉,“应该不会。”
江挽星则是说:“可你想,在京市,你一直都想将小景带回老宅,如果他没有害怕惹我担心闹着要来陵城,可能在我不在的这一个多月,你们可能会搬回老宅,你不工作会难受,或许会继续回去工作,小景也会留在老宅最后顺理成章的转去那边的小学和聂禹寒一起当同学。”
“再看现在,小景没有转回去读书,反倒是聂禹寒转过来了,你就不觉得太过凑巧吗?关乎到老爷子的性命,我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陆书年顺着她的话想下去,确实发现了很多不对劲。
而且他还发现,之前想这么些事情的时候,他会头晕,他会不舒服,但来到陵城后,在江挽星的身边,则是没有那些感觉。
他梳理所有的事情,发现唯一的变数,就是江挽星了。
陆书年对上她的眼睛,问她:“那你呢?为什么没有像他梦中那样?”
他觉得,所有的事情像是定好了轨迹一样,但江挽星好像不受控制。
江挽星目光闪躲,她有些担心被发现这具身体里面已经换了个人。
会不会被拉去实验室被切片做实验啊?
陆书年看着她这神情,有了一些猜测,江挽星好像不是原来那个江挽星,她怕自己知道。
换做之前他是不相信这么荒谬的事情,可这些天实在是太邪乎了,再加上他几乎是确定,儿子做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梦,或许真的隐隐在预示着未来的轨迹。
感受到她的进账,陆书年再一次握住她的手,“你也做了什么可怕的梦?”
江挽星这一瞬间还真有些慌乱,一时忘记了理由,见他这么说,她也顺着杆子往下爬,“对,我那天也是做了这种梦,然后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她冷静下来,继续说:“大概是周助理递给我离婚协议的前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我会不受控制的虐待小景,也梦见以后我会惨死,如果不是想起欠债四百多万,我可能会签了那份协议。”
她半真半假的说着,总之要让陆书年稳住老爷子,怎么说这几年也不能回国。
就算是回国也不能回京市。
江挽星这会儿也不觉得累,吃了两块水果之后,就准备往上爬。
这大师不管有没有用,先去看看再说。
倒是陆书年,一边走一边神游天外。
完了,她到现在还记得那份离婚协议。
当时怎么就让人直接拿给她了呢?
一路上走走停停,走到最后几个台阶的时候,江挽星实在是走不动了。
但这儿也没有供人休息的亭子,连个椅子都没有。
陆景承从陆书年身上下来,对他说:“爸爸,我可以自己走的,我不累了,你去背妈妈吧。”
陆书年已经有点微微的喘气了,不过他还能继续走。
江挽星见人直接蹲在自己面前,有些犹豫,最后还是爬了上去。
陆书年的肩膀宽阔有力,让人觉得很安心。
只是夏□□服薄,第一次和男人贴得那么近,她还怪不习惯的。
没多久,就走完了最后几段台阶,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还问呢:“也不知道有没有能直接下去的缆车之类的,可别到时候还要下楼梯。”
最后她是被背上去的,只是腿肚子还在打颤,明天起来也不知道能不能走路。
江挽星叹了口气,好容易爬了这么高,直接将那长长的阶梯拍了一张照片,发朋友圈,还配文字:我就说,这景点人怎么这么少,爬上来可太累了。
很快,方璐回了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然后才私聊对她说,这里不是旅游景点,只有特别迷信的人才会费那事跑上去找那位大师。
江挽星心说要是这大师真的灵验就好,可别回头爬这么高的山,白来一趟。
山顶上是一座道观,建的还有模有样的。
等陆书年说明来意,就有小童带着他们去后院。
后院一个仙风道骨的中年男人坐在凉亭,只是江挽星一进去的时候,就对上了他的目光。
仿佛一眼就被看穿了。
这种眼神让她有些不适,她有些害怕被人看出来什么,但又有些希望这大师要是真有两把刷子就好了。
江挽星知道他的名号,清尘道长。
清尘道长像是一眼看穿她的忧虑一般,对她说:“既来之,则安之。”
江挽星瞳孔骤然放大,他这是看出来了?
好在他没有多说什么,江挽星这才松口气。
只不过她的反应被陆书年看得清清楚楚,他更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江挽星将陆景承带过去,问道:“道长,你能帮帮这个孩子吗?”
清尘道长细细的看陆景承,手里还在掐算着什么,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随后,他笑着说:“我帮不了,不过江小姐,你能帮他。”
然后这道士很不正经的来了一句:“要我给你们算算姻缘吗?”
江挽星连忙说:“不用不用,只是父子俩这段时间遇到了一些邪门的事情,大师有没有什么建议,或者是画个符什么的?”
清尘道长被她逗乐了,“往常想你这么年轻的姑娘,可是开口闭口唯物主义,都不带搭理我的。”
江挽星也不在意那些虚的,只是说:“我是真心觉得您有大本事的。”
清尘道长乐呵呵的说:“你这小姑娘,拍马屁倒是有一套。”
说着,他正色道:“符箓没有,但我能给你们一个建议。”
江挽星拉着陆书年一起过来,认认真真的听。
清尘道长便说:“有的事儿,不必避之如蛇蝎,一切顺其自然就好,躲是没用的,反而会适得其反,再则我瞧着江小姐也不是逆来顺受被人算计也忍气吞声的人,这孩子命不好,不过我瞧着面向似乎有所改变。”
然后他看向陆书年,对他说:“这事儿求我不如求你妻子,我倒是觉得她本事大着。”
陆书年应下,“多谢大师。”
江挽星则是皱着眉,“大师,你说被人算计?是人为的?”
她一瞬间闪过那些穿书文,什么重生什么系统,一堆乱七八糟的。
她都能穿越过来,没准还真有人有别的奇遇呢?
哪知道,她问了这话之后,清尘道长只是笑而不语。
江挽星更加确定了。
她觉得,如果是受书中剧情引力的影响,只要注意一些,很容易就能避免。
如果是有个人在背后针对他们,那可就麻烦了。
大师说得对,逃是没用的,万一在暗处那人也跟着一起来,趁他们放松警惕偷偷使坏怎么办?
江挽星若有所思。
清尘道长完全没有要透露别的意思,她还是忍不住问:“那这孩子他爷爷会有事吗?”
清尘道长直接回答:“坏事做尽,断子绝孙,后半生都不得安生,死前也会很痛苦。”
江挽星一脸惊讶,陆老爷子人还挺好,怎会如此?
“大师,您这时算错了吧?”
清尘道长则是说:“信则有,不信则无。”
陆景承年龄虽小,但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他生气的说:“骗子,你是骗人的,我爷爷可好了,他才不会做坏事!也不会死!”
陆书年面上闪过一丝震惊之色。
很少有人知道陆景承的生世,陆家人都闭口不提这件事,就算知道他生世也不会这么详细的知道陆景承他爷爷前两年被人打断腿,而他唯一的儿子,也就是陆景承生父,还在监狱里。
后来听说那个老人死了也没人收尸,尸体发臭才被发现。
陆书年也顾不得别的,想起江挽星白天说的话,是换了个问法:“我父亲呢?需要生辰八字吗?或是需要将人带到您跟前来?”
清尘道长掐指一算,“你父亲挺好,一千万没白花,只是最终命数如何,我无法保证。”
江挽星这回脸上只剩下震惊了。
这清尘道长开了挂吧?
连这都知道!
江挽星仔细想想,她其实只是书中的一个比背景板还要背景板的炮灰,她当时选择离婚,陆书年那会儿还没觉醒,根据剧情需求他可能还会再给陆景承找个后妈,而那后妈不管性格如何,受到影响之后会继续虐待孩子。
毕竟在她记忆中,原主有些懦弱,不算太坏,可就这样一个女人,哪有胆子去虐待陆家小少爷?
而她也正是因为老爷子给的一千万,总觉得拿人手短,得好好的帮他带一段时间的孙子。
陆书年碰了一下她的胳膊,“等你课程结束后,我们去一趟c国吧,我父亲可能也有猜想。”
江挽星摇头,“老爷子应该不知道。”
陆书年:“他花了一千万,应该是知道的,老爷子信风水。”
江挽星表情一言难尽,“是这样的,当时我没有选择立即离婚,正是因为老爷子给的一千万……”
陆书年:……
两人都魂不守舍的,这时候才注意到一旁的陆景承,站得离他们俩有些远,正拿着新给他买的手机犹豫要不要打电话。
江挽星看他准备给老爷子打电话,连忙制止住。
陆景承眼眶红红的,问她:“爷爷不会有事吧?”
江挽星摇摇头,“没事的,那道士说的是另外一个人。”
她这么给小孩子解释,不过却是疑惑的看向陆书年。
孩子的爷爷不是陆书年的爸爸。
江挽星表情瞬间就变得同情起来,是被绿了吗?
好像也没有啊,陆书年好像知道,孩子不是亲生的。
陆书年大概是看出她的想法,也没解释多的,“我们先回去吧。”
江挽星点点头,也没再多问。
怕得知什么不得了的豪门八卦。
回去后,陆书年让孩子先回房间,才对江挽星解释:“孩子不是我亲生的。”
然后又补了一句:“我之前没有女朋友,也没有碰过别的女人。”
江挽星愣愣的,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向自己解释这么多。
大概是觉得自己总是误会他在外面养女人?
江挽星对他说:“没事,我知道了你不是那种随便的人,只是之前和你不熟,再加上林婉晴她们总那么说,我就以为你在外面有人。”
总之一切都往林婉晴身上推就是了。
陆书年觉得她会错了意,却也没有多解释。
江挽星有些好奇,奇怪的问了一句:“那孩子生母是……”
陆书年也没瞒着她:“我姐姐。”
这一天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江挽星一时间都没缓过来。
她对陆书年说:“你放心吧,我会把他当成亲儿子养的,以后也会对他更好。”
陆景承这孩子怪惹人心疼的。
……
第二天,江挽星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腿都不是自己的腿了。
特别是下楼梯的时候,两条腿像是要断了一样。
去江振华那儿学软陶的时候,还有一个同学,大家都喊她静姐,她一副“我懂”的表情,凑过去小声说:“挽星,你老公厉害啊。”
江挽星奇了怪,“送我过来怎么就厉害了?姐妹,对男人要求不要太低。”
哪知道静姐说:“害,你知道我说什么的,他要是不厉害,你能走路都打颤?”
江挽星知道她想歪了,瘫坐在椅子上,“静姐,别提这茬了,昨天我们去了一趟太华山,一步步的都得自己爬上去,要不是过段时间咱们还有事,我还真想多补点学费,让江老师回头再单独教我。”
方璐还一脸好奇的凑过来,“挽星姐,真那么神吗?”
江挽星故作高深,“信则有,不信则无。”
说起来她就不爽,大师厉害是厉害,给她们算过命,却没有给出具体的解决法子,四舍五入相当于白爬那么久的山。
江挽星叹了口气,“可把我累坏了,我是再也不愿意跑那一趟的。”
哪知道,刚才一直安安静静的孟雨,突然来了一句:“怕不是做了亏心事,才想去找大师?没用的,恶人有恶报。”
江挽星皱了皱眉,这小姑娘怎么还这样啊?
她便故作高深的说:“你知道口业吗?你这样的小姑娘,背后说三道四,按照恶有恶报的说法,你死后会下地狱,口里会流脓长疮。”
她看着孟雨正在吃酒酿圆子,笑容更甚,“你当时怎么造谣我和我老公来着?死后嘴巴里面会长出一些别的东西来,你没办法吃东西,因为那些脏东西会帮你吃。”
她看着孟雨皱着眉的表情,继续说:“到时候你只能以他们流下的脓疮为食,还吃不饱。所以小姑娘,话不能乱说,成年人是要为自己说出来的话负责的,而且喜欢江曲的女孩子那么多,你要一个个的编排下去?”
孟雨表情一阵青一阵白,再看向面前的酒酿圆子,她终究是没忍住,“呕……”
方璐反应过来了,“我说那小姑娘怎么看你不顺眼,是她喜欢的男孩子喜欢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