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屿乐呵呵地跟靳南烟搭话,“姐姐今天很漂亮!”
靳南烟弯了下唇,“谢谢。”
曾屿:“搞得我一看见你就想把自己给涂黑。”
“?”靳南烟心中忽然涌起某种不太好的预感,根本来不及制止他,旁边的简曼就好奇接道,“为什么啊?黑点会更帅吗?”
曾屿朝靳南烟笑出一口白牙,“因为这样我就可以暗中保护你了啊。”
简曼:…………
靳南烟递给简曼一个你懂得眼神,略有些无奈地对曾屿道,“都说了别搞这些了,真的很土。”
“嘿嘿。”曾屿摸了下自己的后脑勺,“昨晚睡前刷了下微博,看到粉丝发的。”
靳南烟忍不住想要叹气,“她们那是玩梗呢。”
现实生活中哪个女孩子会喜欢别人这样当面输出土味情话啊,简直尴尬到头皮发麻了好不好。
曾屿的表情有一瞬间的迷茫,“是这样的吗?”
简曼像是被他这句土味情话给腻到了,在旁重重点头,“绝对是真的!”
曾屿遗憾道,“啊……那好吧。”
为了防止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人被曾屿的土味情话给迫害,将苗头扼杀在摇篮里是非常必要的,简曼又补充了一句,“你知道什么类型的男生特别受欢迎吗?”
林奕悄悄竖起耳朵。
曾屿果然提起兴趣,“什么类型的?”
简曼忍笑道,“话少的。”
曾屿:“啊?!”
第37章
早餐不需要耗费太多时间准备,且不用那么复杂,吐司鸡蛋牛奶之类就能对付,期间没什么特别的插曲,还算是平和。
饭后自由活动,在节目组还没有发布新任务的时候,大家都没什么事情做,由吴旭引头,跑去玩别墅里的飞镖。
这种集体类的游戏还挺有意思,特备是当某个嘉宾扔的准星不怎么样的时候,看见旁边的人在笑都会忍不住起火,拱着对方也来一手。
在场的人里,就算有玩过飞镖的,这种时候也难免手生,加上有其他人盯着,发挥不太稳定,不过节目效果却很满,引起一阵阵的笑声。
简曼拉着靳南烟想让她试试,劝说道,“反正大家都扔的不准,就当是玩好了。”
沈乐晨在旁听见这话却不是很高兴,“哎,谁说我扔的不准了,这不是太久没玩了手生么,再让我试几把。”
靳南烟笑着摇摇头,“我就算了吧,的确太久没玩了。”
简曼耳朵里听不进沈乐晨说的话,却忍不住去磨靳南烟,抱着她的手臂来回摇晃两下,“手生就练练嘛,我帮你拣镖好不好?”
靳南烟还没来得及开口,旁边的沈乐晨就有点不乐意了,毕竟他刚用手生这个借口给自己挽尊过,现在靳南烟也这么说,好像是种另类的嘲笑。
沈乐晨阴阳怪气道,“怎么我手生你也手生啊?难道你从前还玩过这个?”
这话简曼听了不是很舒服,早在录节目之前,经纪人就已经给她打过一同录制的男嘉宾素质或许参差不齐的预防针,她虽做过准备,却不能适应。
靳南烟却并不生气,毕竟对她来说,沈乐晨的嘴炮太过小儿科,不值得放在心上。
但经过昨天的交谈与大概相处,她差不多摸清这节目里的男嘉宾大概都是怎样的货色,倒也没必要对他们让步,免得对方沾沾自喜,心里不知道转过多少个莫名其妙的设想。
她坐在高脚凳上,修长的双腿交叠着,形态异常优雅,仰起脸望向沈乐晨,“这话是只有你能说吗?”
沈乐晨盯着她的脸,恍惚了几秒,“啊?”
靳南烟侧过身朝简曼摊开手,“镖呢?”
简曼瞬间明白她的意图,将自己随意搁在桌边的飞镖抓来递给她,“你要几支?我再帮你去拿!”
“不用了。”靳南烟按住她的肩膀,施然起身,裙摆的面料柔顺地垂落下来,从莹白的小腿边擦过,荡出柔软的波纹。
她穿长裙,复古的款式,看起来柔婉的气质,长发披散在肩头与后背,说不出的温柔。
而当她向前几步,站到划线后的位置,抬起手要扔飞镖的时候,简曼又恍然在她身上看见了别人的影子。
见到这幅场景,吴旭忍不住朝靳南烟吹了个略微轻佻的口哨,用半开玩笑的口吻道,“小烟烟,气势很足嘛,等会儿别连靶子都碰不到哦。”
靳南烟静静地看了他一眼,只停留几秒,而后便移开了视线,手腕用力,将镖给扔了出去。
随着‘咚’的一声,那只镖尾猩红的飞镖,稳稳当当地扎进了靶心。
静了几秒后,身边骤然发出惊喜的呼喊声,其中嗓门最大的就属曾屿,他似乎很兴奋的样子,要不是靳南烟眼神制止了他,说不定就扑上来拥抱了。
原本跟上来想要看笑话的沈乐晨微张着嘴巴,有些不可置信,“真的假的?这么准?别是误打误撞吧?”
靳南烟用玩笑口吻道,“那不如这样,你站到靶子那儿去,我再误打误撞一回。”
沈乐晨莫名缩了下脖子,大概是察觉到了靳南烟身上的杀气,果断的将话题转开,“你仍飞镖这么准,私底下没少练吧?那刚刚还说手生。”
靳南烟不急着回答他,先看了眼方才吊儿郎当朝自己吹口哨的吴旭,见对方刻意躲开了自己的眼神,才开口对沈乐晨道,“的确太久没玩。”
她停停,“不过你好像很喜欢用猜想来补足自己不知道的领域?”
沈乐晨哑口无言。
简曼在人群的最后深深的看着靳南烟,感触极深。
或许大多数人见到靳南烟都会觉得她是个脾气很好,性格温柔的女孩子,但简曼却隐约有种朦胧的直觉,真实的靳南烟并不像她的外表那样没有攻击性。
她更坚韧,且有着别人模仿不来的傲气。
下午节目组颁布的任务很简单,笼统来说大概就是搞了个手工课,还是组队形式,每人要给这栋别墅留下一件陶艺艺术品,最后投票选出最好的作品,赢者可获得挑选食材的优先权。
这个任务还有其他意思,既然要分组挑选食材,那么晚餐恐怕就是分开做的。
一般在这种游戏环节里,为了节目效果,排名最后的那一组能拿到的食材都不会太好,所以当听见节目组颁布的任务后,好几人跃跃欲试,似乎已经做好与其他人一较高下的准备。
简曼小声问她,“你会做这个吗?”
靳南烟笑着摇摇头,“这个是真不会。”
何止是不会,简直就是一窍不通。
要说她对泥土有什么接触机会的话,要么是成年后在剧组拍戏需要,要么就是小时候在家里的后花园拿着小铲子跟玩伴过家家。
这种偏艺术类的东西,她的确不太擅长。
重新组队,除了曾屿之外,只有林奕坚持不懈地向她抛出橄榄枝,说是想要跟她一同制作一个水杯,被靳南烟给拒绝了。
原因不外乎只有那一个,她不想与林奕的对话中沾染太多的油腻,一直怼人也是很累的,这人的大男子主义已经根深蒂固,没得治了。
相比之下,虽然傻却听话的曾屿要可爱的多。
被靳南烟第二次选择,曾屿的反应很欣喜,乐颠颠地凑过来,笑的有点傻,“姐姐!你有想好要做什么吗?”
“没有。”靳南烟很淡定,“我不擅长这个,等会儿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吧。”
简曼在旁边嘀咕,为什么只能男女嘉宾一同组队做任务,她也很想跟靳南烟一起玩这个。
跟她组队的沈乐晨一头雾水:?我不配吗?
在曾屿看来,这根本不能算是任务,跟靳南烟一同组队,暂时不用去想什么镜头营业的事情,安心玩就行。
他小跑着去取节目组发的道具,主动询问靳南烟想要在哪里制作,他们这几组嘉宾大概率是要分开制作陶艺的。
靳南烟思来想去,还是更喜欢昨天晚餐时的长廊,不仅风景好,还能呼吸到新鲜空气,她还挺喜欢坐在长廊下的感觉。
曾屿自然没有意见,不让靳南烟动手,自己前前后后跑了几趟,把东西全都搬了出去。
林奕撇嘴,“这么劳师动众?”
曾屿傻呵呵回应,“咋啦哥,你跑不动啊?”
“?”林奕愤愤,“我靠!你这是在质疑一个男人的实力!”
夏晴晴朝离自己最近的简曼挤眉弄眼,小小声重复林奕的话,“男人的实力哈?”
简曼努力憋笑。
曾屿没懂林奕的点,一头雾水的将自己怀里的东西递给他,“别生气嘛哥,那你来展示一下?”
林奕:…………
两个女孩儿乐不可支,不过怕林奕觉得自己在镜头前丢脸,憋得十分痛苦,直到曾屿被靳南烟唤走,肩膀仍在轻微抖动。
林奕纳闷道,“现在20来岁的年轻人这么虎的吗?”
夏晴晴好心提醒,“他没过生日,现在才19。”
28的林奕深深感觉到了某些危机。
一切准备就绪,曾屿大刀阔斧坐下,挽起自己的衣袖准备开干,一边将那些泥堆到托盘上,一边与靳南烟说方才的事情。
曾屿显然没搞懂林奕的心理活动,“只是为什么搬个东西就算是男人的实力了?他不是歌手么。”
靳南烟反问他,“那你觉得自己不能被人质疑的实力是什么?”
曾屿没想到话题会转到自己身上,却也没有要敷衍她的意思,认真想过片刻后回答,“那应该是舞台表现力吧。”
“我做练习生的时间并不长,可能在唱歌或是跳舞方面比不上前辈,但我的舞台表现力还不错。”
靳南烟:“抓镜头很准是吗?”
曾屿点头,“对,这个我有专门上过课。”
说不上是本末倒置,本来这个行业就是这样,在选秀节目前,他耗费不少时间在形体课上,纠正仪态,练习表情管理,抓镜头表现力。
正因如此,他才能够在竞争异常激烈的选秀节目里争得一些位置,或许别人看来微不足道,但对那些连露脸机会都非常少的练习生来说已经很难得。
靳南烟是演员,自然知道镜头表现力的重要性,殊不知众多的练习生里,多少人想有个出圈的镜头,曾屿这个长项不算是浪费。
曾屿低头去弄摊在托盘上的那堆泥土,眉眼有一刻的平静,“不过我现在有点找不准自己的定位,经常会迷茫。”
他已经算是公司里比较争气的艺人了,在他之下还有更多通告很少,没什么钱赚的艺人,自然不像与自己同期出道的练习生,早早的定好了人设,微博上的营销从来没有落下过。
公司竭尽全力将他送进出道位里,就只排了个末流。
团体的通告当然有被安排过一些,但可惜他没能搏到什么出镜的机会,大部分时间都在镜头里当背景板,曝光聊胜于无罢了。
最让他感到烦恼的则是公司见他最近的发展不太好,有点想要他抄其他队员人设的意思。
让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曾屿怎么想怎么觉得别扭。
靳南烟看着他,伸手关掉了自己别在衣领上的麦。
第38章
曾屿花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靳南烟要做什么,二话不说跟着她一起将麦关闭,还刻意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朝她靠近,“姐姐,要说什么?”
靳南烟开门见山,“给你提供一些限定的情绪价值,说吧,烦心事是什么?”
曾屿没想到靳南烟会这么利落爽快,嘴巴微张,傻愣愣地盯着她看了几秒才连连道,“我说我说!你太神了,连我有烦心事都知道!”
靳南烟无奈叹气,心中不知道第几次感慨这孩子的傻气,刚刚明明都说自己因为找不准定位而迷茫,那定然是有些身边朋友不能帮忙解决的烦心事了。
曾屿对靳南烟有种莫大的信任感,要是换了别人早就打太极敷衍过去,亦或是当着镜头卖卖惨之类。
偏偏他不一样,在靳南烟面前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全部给抖了出来。
他虽然情绪感知能力有些迟钝,却还是能够察觉到对内微妙的氛围和处处彰显着他们不和的细节。
包括经纪人私底下找他的谈话,其中甚至还包含一些隐隐约约的暗示,比如要劝他参加一些‘应酬’,通过交际来获取工作机会之类的。
曾屿的神情很是苦恼,坐在他对面倾听时还不忘摆弄那些泥巴的靳南烟听着听着却露出笑容来,眼神有些意味不明,“你怎么什么都跟我说啊?不知道这些都是隐私么。”
曾屿的手撑在托盘上,年轻人的修长指节显得格外有力量,特别是扣住边缘的时候,甚至可以看见皮肤下蛰伏的青筋脉络,只可惜它的主人却显得那样蠢萌——曾屿被靳南烟给问住了。
似乎是没想到会有这种可能性,他盯着靳南烟傻傻的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开口,“啊,那你别跟我经纪人说啊。”
靳南烟被他这副模样逗得肩膀微抖,指尖颤着扶不稳刚捏起来的陶罐底部,笑得漂亮的眼眸弯成月牙形状,“好了,我逗你的,我又不认识你的经纪人,怎么会跟他说这些事情?”
曾屿的眼睛亮起来,闻言朝靳南烟露出一个格外明亮的笑容来,“我就知道!”
“你相信吗,有些人是有那种很特殊的直觉的,我很喜欢姐姐,所以可以放心的分享心事。”
靳南烟知道他的喜欢不包含那些暧昧含义,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说,曾屿还不满20岁,被送来录制恋综也是无奈之举,但凡有点更好的通告,他也不至于在非常需要粉丝支持的时候上这种恋爱类节目。
“是的。”靳南烟朝他微笑,“我会帮你保守秘密。”
她能对曾屿现在的处境感同身受。
不仅是爱豆,其实演员也是一样的,谁都希望自己可以演出一个别人无可取代的出圈角色,却又怕自己永远会被这个角色所固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