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洲好笑地拍拍他的屁股:“你倒是舒服。”
“我这几天都快累死了。”林景的头埋在被子上,发出的声音有一点模糊,“都快站不起来了,我可是一点没偷懒。”
“好好好,这段时间辛苦了。”秦洲手上动作不停。
林景动了动肩膀,伸出手拉着秦洲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上:“我的肩膀不酸了,给我按按腰。”
“成,你说按哪就按哪。”秦洲很爽快,可慢慢的,按着按着就有些不对劲了。
林景舒服的都快睡着了,忽然一个激灵,双眼一下子就瞪大了,马上清醒了,他一骨碌坐起来,防备地看着秦洲:“你往哪按呢?”
“没哪啊。”秦洲一脸无辜,“你不舒服吗?”
“哼”林景在旁边躺下,“不用你了,睡觉,我都累死了,你不许动我。”
“真绝情啊。”秦洲躺在林景身旁,看他还一副不放心的样子,就拍了拍他的背:“好了,放心睡吧。”
林景松了一口气,翻了个身,离秦洲远远的,大热天的,他一点都不想挨着秦洲。
秦洲身上常年都很热,冬天抱着睡热乎乎的,可舒服了。一到夏天,挨着秦洲就和抱了个火炉似的,林景恨不得离他远远的。
没一会儿,林景就睡着了,被子被他踩的远远的,一点也没盖。林景是又怕热又怕冷的,冬天恨不得盖三层被子。
要是可以的话,他都想住在被子里动也不动。一到了夏天,那是一点被子也不想盖。
秦洲扯着被子把他肚子盖住,也睡了。
忙完这事,人们以为终于能歇几天了,只需要时不时的把草换一换。
但又有其他的麻烦了。天气太热,又长时间不下雨。自开春以后,就下过一场毛毛雨,就刚刚润湿了地面。现在土地都旱的裂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
村里水井的水位降的比去年还要低,山上的小溪都断流了。人们都快急死了也没办法,人喝的水都快不够了哪还能给地里浇水呢。
只能把用过的废水,洗菜水,洗澡水都留下来,再浇到地里。可这也只是杯水车薪,远远不够。
给地里浇完水,周福累的坐在凳子上喘着粗气。
自己累成狗,周大丫那个赔钱货悠闲地坐在家里,周福就气不打一处来,恶声恶气地问道:“什么时候下雨,天天给地里浇水,老子都要累死了。”
“还早着呢,八月以前是不会下雨的,还得旱两个月。”周大丫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
她的眼神正好被周福看到了,周福气的直接跳起来,一个大嘴巴子抽在周大丫的脸上,“你那是什么眼神,敢瞪你老子。”
周福现在越咂摸越觉得不对劲,这死丫头有时候对以后的事的确能说的很准。
但她没办法帮得上忙解决这些困难,每天光能嘴上说。看来也不能让自己过上好日子。这样的话,自己还用怕她什么。
周福那一巴掌被赵兰花瞧了个正着。她几步走过来,手叉着腰,“周福,你干什么又打闺女?”
自从周大丫表现出她的不同寻常之后,赵兰花对她的态度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以前,赵兰花对周大丫的态度还不如周福呢。现在倒是很护着周大丫了。
周福还能不知道她想什么。但也懒得和她理论,直接说道:“以后让周大丫去地里浇水。”
看着赵兰花还要说什么,周福接着就说:“要是你舍不得让她去,你就自己去。”
果然,这话一出,赵兰花立马不说话了。
第33章 变化
周大丫的心里愤恨和悲哀几乎要压不住了,为什么她会遇到这样的父母?
周福不停地骂骂咧咧,“这么大了,在家里一点事也不干,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这一刻,周大丫真的是忍不住了,她突然站起来,质问道:“家里的衣服是我洗,饭是我做,我每天要干多少活。周大树呢?他天天什么也不用干,你怎么不让他干?”
周大丫的眼里满含泪水,只要一眨眼无尽的泪水就会滑下来。她眼睛不眨地盯着周福,执着的想要一个答案。
就算是她刚刚重生的那段时间,周福和赵兰花对她的态度虽然好了很多,但家里的活她还是一样也没少干。
她每天累的腰都挺不直了,周大树那个没用的东西,什么也不干,每天招猫逗狗,只能惹祸。可周福和赵兰花对周大树那么好,难道只是因为他是男的吗?
“大丫,你想什么呢?”赵兰花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周大丫:“你怎么能和大树一样呢?”
“你还想和大树比?”周福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白养你这么多年,让你干点活怎么了,不想干就滚。”
明明是这么热的天,周大丫却感觉冷风直直地往她心口吹,那么冷又那么痛。
周大丫似乎是想笑一下,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好,我知道了,明天我就给地里浇水。”
傍晚,天气已经没有白天那么炎热了。
秦洲和秦江两兄弟,张大牛三兄弟,几人抬着两棵野果树下了山。那树虽然不大,大概两米多一点的样子,却长的枝繁叶茂,翠绿的叶子中还能窥见拇指大小的青色的野果子。
秦河在山脚下看着驴车。
几人把带着泥的树放在驴车上。
“虽然小是小了点,果子也不好吃,不过也勉强能纳凉。”张二牛颇为挑剔地看着车上的树。
秦洲没说话。这两棵树已经被他用异能改造过了,结出的果子味道应该还不错。
秦洲特意挑了两棵生命力旺盛的树,准备带回家。结果张二牛听说之后也要弄一棵在院子里,现在就一家一棵了。
几人走着,又碰到了秦扬带着秦家宝出来遛弯儿了。
秦扬回村也不过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变化却是翻天覆地的。原来秦扬有一点眼高于顶,看上去不是很想搭理村里的乡亲。
现在倒是短短时间就和村里人打成了一片,和大部分人都相处的很好。
就连外貌也有极大的变化,原来算得上白净的肤色现在也变得和村里汉子一样黝黑了,不过整个人看着精神了不少。
“各位叔叔们,你们好呀。”秦家宝很有礼貌的和几人打招呼。
“家宝,你也好啊。”秦洲几人笑着摸了摸秦家宝的小脑袋。
秦扬也主动说道:“这是刚从山上挖下来的?”
“是啊。天气太热,栽棵树院里好歹凉快一点。”秦江笑着点头。
“也是,过几天我也去弄几棵回来。”
尽管秦扬和以前有很大的不同,但张二牛还是很不喜欢他。听到他这么说,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学人精。
“家里的事还没解决吧,还有心思干别的呢?”
张二牛说的是秦扬他爹和他丈母娘,这两人每天还斗个不停。秦德全一直想把苏大志张玉兰夫妻两赶走,苏大志夫妻二人就是赖着不走,还嫌这嫌那的。家里每天鸡飞狗跳,他们一家不知道给村里提供了多少笑料。
面对张二牛的嘲笑,秦扬也不甘示弱,他反唇相讥:“彼此彼此,我家住村东头都听说你娘天天催着你媳妇生孩子呢。你成亲也有三年了吧,一直没个孩子,也不怪你娘一直念叨。”
“你”张二牛就像是一下子被人踩了痛处一般,他扬起拳头,气势汹汹地盯着秦扬:“你是不是想打架?”
秦扬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恼羞成怒了?”说着还看了看张大牛和张三牛,“还是想三打一啊?”
“哼”张二牛恨恨的放下拳头,大步向前走去,路过秦扬的时候狠狠地撞了秦扬的肩膀。
秦扬还没反应,秦家宝突然跑上去,可怜他还没张二牛腿高,就挥舞着小手打着张二牛,嘴里不停地喊着:“不许你欺负我爹,让你欺负我爹。”
看到这一幕,其他人都忍不住笑出声。
张二牛脸黑的跟锅底似的,但一个四岁的小孩子,他又能怎么办?只能不停地瞪着他爹。
秦扬的眼里也沾上了笑意。他朗声说道:“家宝,过来,他没有欺负爹。”
秦家宝这才停下,他还挥着肉肉的小拳头,“不许再欺负我爹。”说完才跑回秦扬身边。
回去的路上,张二牛还是觉得气不过,自己怎么能三言两语就被那个家伙拿捏住了。
“看他一天就会装样子,原来恨不得鼻孔朝天,现在装的倒是挺像个样子的。”
秦洲倒是不这样认为,他觉得秦扬是真的改变了。在秦洲看来,秦扬是个聪明人,他总是会根据情况作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看着张二牛怒气冲冲的背影,秦扬心里一阵畅快。他弯腰抱起秦家宝,神色严厉:“以后不许无缘无故打人,知不知道。”
“可是他欺负爹。”秦家宝扁扁嘴。
“他没有欺负爹。”
“那好吧。”
秦扬抱着秦家宝慢慢在田埂边走着走。思绪不知道飞到哪去了。
村里人都不爱读书,秦扬不一样。他小时候就缠着村里认字的人,和他们一起识字。
他渴望从村子里走出去,他想过好生活。终于他爬到了酒楼掌柜的位置,可是还没几年,世道变了,酒楼也关了。他又灰溜溜地回到村里了。
刚回来的那几天,他都有些接受不了,自己那么多年的努力都白费了。可是在看到镇上的情况时,他又有些庆幸了。
镇上是去不了了,只能安心待在村里了。既然这样,就不能再用以前的态度对待村里人了,所以他自然需要改变。
到底是当过掌柜的,和形形色色的客人打过交道。和村里人搞好关系对他来说是很简单的。
“爹。”
秦家宝扯着秦扬的袖子,把他的思绪又拉了回来。
“怎么了?”
“爹,你放我下去。”秦家宝踢了踢腿:“我看到那有一朵花。”
秦家宝在前面跑,秦扬跟在他身后。
“家宝,这里好不好啊。”
“好,我喜欢这里,爷爷奶奶也很好。”
秦扬笑道:“你喜欢就好。”
夜幕下,父子俩手牵着手,慢慢消失在路的尽头。
第34章 打井
下坎村没有几户人在院子里种树,他们这水果种类少得很,果树更是没有几种,最常见的就是村里后山上那种野果树,结出来的果子看这倒是好看,又红又大的,吃起来却是又酸又涩,就连小孩儿也不吃。
他们觉得,有地方还不如多种点菜,种菜可比种树有价值的多。
但看着秦家和张家每天都坐在树荫底下吃晚饭,瞧着就舒服。而自己只能在闷热的屋里吃,不少人都蠢蠢欲动,也想往院子里弄几棵树,不管是果树还是什么树,只要能纳凉就好。
最先行动的是秦扬,他和他大伯秦才全借了牛车,也从山上拉下来两棵树,栽在了院子里。
见状,人们也纷纷开始行动了。没过几天,下坎村基本家家户户的院子里或是大门口都种了树。
屋里,林景半躺在一把木椅子上,上衣都被他挽到了胳膊肘那,裤子也拉到大腿处,露出了白嫩的皮肤。
身边放着一个木盆,盆里面的冰块还冒着丝丝白气。就这样,林景的身上,脖子上还是汗津津的,他拿着一把扇子使劲地扇。
这几天的天气越发的炎热了,气温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整片大地就像是被一个透明的罩子给罩住了,吸收了无尽的光和热,却没有一点风,空气就像是凝住了一般,浓稠又粘腻。
不仅阻隔了风,似乎连雨也一起拦下了,这么长时间了,却还是连半点雨点子都没看到。
晚饭过后,灼人的太阳已经坠到了天空的西边,一半隐入了山里,只留下一半昏黄柔和的光,天气已经没有白日里那样热了。
大部分的人都是趁着这段时间,去给地里浇水。
秦洲担着两木桶水,身后秦河还提着一桶。到了地头,秦洲把水放下,提起桶就把水倒进了早已挖好的沟渠中去,沟渠很窄,就一个成年男人巴掌宽。
水慢慢地流进了地里,但这点水远远不够,勉勉强强浸湿了这一亩地的地皮。
这几天,井里的水位又下降了,家里用水也开始省着用了,消暑用的冰块化成水之后,还可以用来洗漱,最后才能浇在地里。
也幸得现在没有洗衣粉那些东西,用过的水大部分还都能二次利用浇在地里。
家里一天的用水量也只够浇一亩地,十来天才能把所有的地浇一个来回。
也得亏地里种的都是耐旱的作物,稍微浇点水就死不了了,上面还搭着草棚子,也能减少一点水分蒸发。
周福家里有几亩地是和秦家挨着的,周大丫此时就在旁边浇水。她时不时的把眼神瞄向秦洲他们,看着秦洲干脆利索的动作,就连宽大的麻布衣裳也遮不住他的好身材,整个人精神又帅气。
看着他们浇完水,准备离开了。
周大丫站在地里叫他们,“秦河,秦洲哥,能帮我浇一下水吗?家里还有两桶水,我还得去提出来。”
自从把浇水的事交给周大丫后,周家就再没人管这事了,挑水,浇水都要她一个人来。
但周大丫再怎么能干也只是个十二三的小女孩,每次只能提一桶水,浇一回地得来来回回跑好几次。
“你干嘛让我们帮你啊?”秦河大大咧咧道:“你们家又不是没有别人了,你找别人去吧。”
听到这话,周大丫几乎咬碎一口银牙。
这天气,秦河也不爱出来,她想和秦河搞好关系也没有机会,俩人根本遇不到。
好不容易今天碰到了,想和他拉近点距离,没想到这臭小孩真是不解风情。
“秦洲哥,”周大丫把目光转向秦洲,眼神里带着期待:“能帮一下忙吗?”
秦洲浅笑,却站在原地连脚也没有挪动一下:“还是让家里大人来吧,你这么一个小孩子,一桶一桶地提过来多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