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太久远了,很多人都认定晚大人是谢家的先祖,事实是谢家第五代老祖是晚大人唯一的弟子才对。
只晚大人并未成亲,又早早逝去,谢家上下索性和供养祖宗一样,供养了晚大人的牌位。
按照典籍上的记载,这支舞蹈不但难度极大,更需要天赋奇高,有着至纯巫祝之力的女子跳出来,才有奇效。
之前谢景予也是练了数年,才算能把整支舞蹈给演绎完整,曾经还传授给过谢薇,结果谢薇硬是学了三年,才能跳出来不到三分之一。
等谢文潼因为体内巫祝之力陷入危机,谢薇也已离世。心疼侄子,又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谢景予就想着死马当作活马医,也给他跳了这个舞蹈,发现虽然没有巫祝之力的缘故,没办法取得如同典籍上记载那样的神奇效果,却能分担谢文潼精神力逸散造成的痛苦。
甚至这些年来,谢景予明显感觉到,日日为谢文潼跳这曲舞蹈的缘故,谢文潼体内逸散出来的巫祝之力,竟然有一部分,在他体内贮存了起来。
虽然这样的结果,直接造成谢景予每天都要和谢文潼一样,有几个小时的痛不可当,却到底让谢文潼成功跨过了二十岁的大关,成为谢家历史上体内有巫祝之力的男子中,活的最长的。
“晚晚你先回房间……”谢景行如何看不出来,浴室里现在情形不对,不但侄子谢文潼,就是予堂兄,也处在危险之中,忙不迭嘱咐了谢林晚一句,就又要往里面冲。
完全没注意到谢林晚神情有一瞬间的茫然。
却是瞧见谢景予动作的那一刻,谢林晚心中油然生出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就和曾经在雁鸣湖畔,见到那个年轻男子跳舞时的感觉一样,这支舞蹈她也会,而且,应该,比予舅舅,跳的更好……
下一刻谢景行就觉得眼前一花,再抬头看去,却是谢林晚正如花间蝴蝶般翩跹滑入阔大的浴室——
这间浴室是谢景予考虑到谢文潼的身体状况,特意修建的。浴池前足足几十平方,足够他淋漓尽致的把那曲舞蹈给跳出来。
眼角的余光注意到有人进来,谢景予第一个念头就是阻止,下一刻却是僵在了原地——
之前他教了薇薇足足三年,都没成功的舞蹈,晚晚却不过是站在旁边看了一遍,就惟妙惟肖的跳了出来。
说惟妙惟肖也不对,分明是谢林晚跳的更唯美。尤其是那些起承转合的地方,谢景予之前跳的时候,一直找不到感觉,结果谢林晚竟然无比轻盈的就做到了。
如此曼妙的舞姿,即便是谢景予这个号称天赋惊人的全才,也看的目瞪口呆。
更无法想象的是,随着她舞蹈的动作,空气中逸散的暴烈的精神力,忽然就如同被套上了笼头的野马,从最初的左突右奔,渐渐变成有规律的慢慢旋转……
要说感受最深刻的,则是谢文潼,神情恍惚间,只觉身体越来越轻柔,到最后完全浮起在空中,身下是飘逸的白云,时不时还会有甘霖落下,一遍遍冲刷着体内咆哮的岩浆。
渐渐的那些喷薄的火焰,收敛了张牙舞爪到处伤人的可怖一面,变成调皮可爱的火红的小珠子,随着他的意念,在体内往复流转……
“予哥,你快瞧……”谢景行扶着谢景予,神情激动,却是浴池里的谢文潼身上可怖的蚯蚓状红痕彻底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和从前一样的白皙肤色,甚至谢文潼脸上还浮现出轻松的笑意,明显竟是睡着了。
没听见谢景予的回应,谢景行吓了一跳,忙低头看去,才发现,身上衣服全是破洞的谢景予,已经倚在他的身上睡着了。
谢林晚也累瘫了,斜倚在沙发上,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再动了:
“舅舅,你把予舅舅和二哥抱床上,休……”
后面的话没说完,竟然也跟着睡了过去。
谢景行看看这个,瞧瞧那个,想要流泪,到最后,却是笑了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谢林晚是被扑鼻的香气给馋醒的。从床上爬起来,谢林晚边快速的穿上床头那儿明显那是给她准备的新衣服,边吸鼻子——
呜,好想吃。
三下五除二洗漱好,要开门时就听见三舅惶急的声音:
“潼潼,你有没有见到你予叔?”
“没有啊……”谢文潼的声音同样无措,“是不是,在厨房?”
他也是被谢景予做的饭菜的香味给诱、惑着从床上爬起来的。
谢林晚心顿时一沉,忽然想到什么,扑过去,拉开窗帘,正对上拉着行李箱伫立在楼下,怔怔的往她这边窗户瞧着的谢景予。
“予舅舅,予舅舅在下面——”谢林晚直接爬上了露台。
外面正在满屋子找谢景予的谢景行和谢文潼闻言一惊,想也不想推开门就去追。
“回去!”谢景予吓了一跳,忙对她挥手,身形更是开始后退——
相距数米的马路边,一辆出租车正停在那里。
“予舅舅,你别走……”谢林晚情急之下,直接攀着栏杆翻了出去。
怎么也没有想到,谢林晚这么莽,谢景予吓得脸都白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