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种奇奇怪怪的克制不住的想看小姑娘开心的感觉怎么就那么诡异呢?莫不是他想要孩子了,所以父爱被提前激发了出来?
这么想着,突然就有些恶寒。顿时就有些风中凌乱了。
“爷爷——”谢文卓敲了敲门,示意自己到了。这才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谢锦程正平躺在床上,花白的头发散在枕头上,瞧着很是有些凄凉,听见声音,微微掀开眼皮。
谢文卓顿时就有些心酸——
自小父母离异,父亲事业忙,就把他丢在老宅。也因此,一众孙子里,他是呆在老宅时间最长,也是和谢锦程感情最深的。
印象里爷爷虽然不苟言笑,却是身体倍儿棒,就是骂起人来也中气十足。何尝有过这么虚弱的时候?
正伤感间,谢锦程艰难的动了动手指,正指着不远处的痰盂。
谢文卓心一紧——不是说好多了吗,怎么还是要吐?
忙捡起痰盂,送到谢锦程面前。
谢锦程果然吐了出来。
谢文卓忙把痰盂丢到一边,又拿了毛巾,帮谢锦程擦拭嘴角。
毕竟没伺候过人,谢文卓就有些手忙脚乱。
正慌张间,门再次敲响。
谢文卓头也不回的说了声“进来”。
谢林晚推开门,从外面进来,瞧见老爷子又在呕吐,明显愣了一下。
瞧见是她,谢文卓懊悔之余更有些担心——
还以为是于伯或者家里的佣人在外面呢,早知道是谢林晚,就不让她进来了。
毕竟他可是知道,自家老爷子可是个顶顶爱面子的人,这会儿被人瞧见这么狼狈的一面,心里不定多恼火呢。
担心老爷子直接把人给赶走,会让小姑娘难过,谢文卓忙抢先道:
“谁让你进来的,快出去……”
本意是要给谢林晚解围,不想谢林晚还没说什么呢,谢锦程忽然抬手,用力在谢文卓手背上拍了一下——
卧床太久,老爷子自然没多少力气,谢文卓还是能察觉到老爷子的暴怒:
“闭……闭嘴!”
谢文卓瑟缩了一下,总觉得老爷子也就是力不从心,不然怕是直接要拿鸡毛掸子抽他了。
谢锦程却是根本不管他怎么想,径直转头看向谢林晚,温声道:
“别怕,让他跟你,道歉……”
“我——”谢文卓真觉得他真是冤死了!天知道他本意是担心谢林晚被迁怒,才想着先把人打发出去的。
只是李宏嘱咐过,平常时,多顺着些老爷子,别让他生气,谢文卓也不敢给自己辩解,只能委委屈屈的看着谢林晚:
“对不起谢小姐,我刚才语气不好,请你多多包涵……”
“需要什么,跟江河说……”瞧见谢林晚依旧是怯生生似是有些受惊吓的模样,谢锦程横了孙子一眼,“或者,跟文卓,说……”
“我就是,想问问有没有朱砂……”谢林晚迟疑了片刻道。
谢林晚本来并不想惊动谢锦程,想着问于伯一声就成。不想于江河沉默了片刻,却说家里有是有,可能不能让她用,他做不得主,让她过来问老爷子一声。
没想到谢林晚是来询问有关朱砂的,谢文卓惊得好险没咬住自己舌头——
既然祖上出过巫祝,自然也就有不同于一般人家的法门。比方说朱砂这些东西,就是家里常备的。
不过那是在姑妈在世时,朱砂也是独属于姑妈的东西——
别人家有什么好东西经常说什么传男不传女,就他们老谢家,但凡和巫祝有关的,大概率都是传女不传男!
自从姑妈去世,只要和姑妈有关的东西就全被老爷子封存了起来,其他人别说用,根本提都提不得。不然就得面对老爷子接连很多天的低气压。
换句话说,谢林晚眼下,分明是触及了老爷子的底线。
谢文卓第一个念头就是赶紧找个由头把这件事岔过去。想要开口时,却忽然想到之前好意帮谢林晚脱困却被老爷子骂了的事,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也正好他犹豫了这么一下,下一刻就听见谢锦程吩咐:
“……那边,红木盒子里,有个钥匙……你带她,过去……”
懵掉了的谢文卓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