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最大的投资人,却也有一定的话语权,只不过这个角色很重要,原著作者在合同中就写过重要角色自己亲自选定,不可以硬塞,不然这角色一定会是姜琪的。
原著作者是个看起来很有书生气的姑娘,年龄不大的样子,她等了一会儿没人说话,她才开口:“不好意思,你不是我心中的断情。”
她说话足够直白,也有些不留情面。
场上几人神色微妙。
姜琪顿了顿,问:“为什么?我是哪里演的不够好吗?”
作者摇摇头,没说话。
不是哪里没演好的问题,是根本就连人设都不了解,用自己的想法去表演了。
刚开始她上前来的时候,虽然身高有些过于高,但是气质很出众,也算符合断情的样子,可惜了。
此刻魏俊生才出了声:“你还有时间,有很长的路可以走,继续加油。”
他已经很委婉了,不过也明明白白的说明了姜琪没有机会了。
姜琪有些不甘心,却也只能作罢。
她不能闹。
第二个,褚莎莎毛遂自荐,抽到的片段还算熟悉,同样要了人辅助,不过在众人眼里演的中规中矩,没什么惊艳可言。
第三个的时候,蔡偲栩和隋浅却是同时站了起来。
蔡偲栩顿了顿,笑着说:“不如我们一个人先演,另一个人帮忙辅戏?”
隋浅看着她头上淡到快要消失的光环,看着旁边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的评委,勾了勾唇:“好啊。”
既然她们两个都同意了,几位评委也就没有拒绝。
蔡偲栩抽到的是门派大比,断情帮徒弟找场子的那一段。隋浅在旁边负责演芙清派掌门姚芙。
芙清派在原著中是比较特殊的一个门派,他们是媚修,讲的是双修之道。而且有些媚修手段并不光彩,爱给人下药强迫,因此门派名声很是差,不过实力高,也没有黑化迹象,算是仙门。
姚芙这人举手投足都尽是妩媚妖娆,一点儿也不老实安分,但凡来个男人就爱给人抛媚眼儿,心眼也小,睚眦必报。
此刻的场景就是几位掌门透过玄镜看赛场时,发现芙清派有位男媚修想要对千山门一位女剑修下手,原本只派了亲传弟子来的断情却突然出现在了这里。
她平日里几乎不出来,就算有什么比试需要出场,也都是由她的亲传弟子南风易前往,因此很多人甚至不知道她长什么样。
蔡偲栩立马就端起了架子开始说台词:“千山门门主,断情。我看谁敢动我的弟子。”
隋浅今天只穿了很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看起来很干净。
她听完了这句话,却突然垂眸轻笑一声,抬起手看着不加粉饰的指盖,像是上面有指甲油,细细的打量着,漫不经心的道:“我当谁这么大的排场,原来是断情门主。男女之事讲究一个你情我愿,你这样擅自想要出头,可真叫我芙清派委屈。”
“呵。”蔡偲栩冷哼一声,“就凭你们芙清派的这风名,还谈何委屈?”
“我们媚修也是讲究一个缘字的。”她依旧是那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你不妨看下去,看是你弟子答应,还是我弟子使用不光彩手段。”
原著里,这里断情冷眼用了法力,给了姚芙一巴掌作为教训,她才懒得听这风尘女多说,若是晚了,她徒弟被玷污,还能找谁说理?
蔡偲栩也知道隋浅不可能傻傻站着给她打,所以她必须要快,再说了这是演戏,那就得配合,她这也不算错。
这么想着,她加上新仇旧恨,用了狠劲往隋浅脸上呼过去,风里都连带着带上了声音。就在她要成功打上去的那一刻,她的手却被一股大力钳住。
下一刻,巴掌声清晰的落下。
却不是落在隋浅脸上,而是蔡偲栩自己脸上。
隋浅冷笑一声,松开了蔡偲栩的手:“断情,你这是何意?”
她还没有脱戏,而且还在没有的剧情中反打了回去。
蔡偲栩却受不了的吼了一声:“隋浅!剧本里没有这一段。”
这戏被她这一嗓子吼的演不下去了,隋浅却笑:“剧本里也没有让你打到我。”
这都是特效,是后期的事了,她要配合的只是假装被打,而不是真真切切挨上蔡偲栩一巴掌。
蔡偲栩拳头都捏紧了,想要说什么,制片人却出声打断了她们:“好了,下一位。”
蔡偲栩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看向了评委席,眼里似乎是在控诉,控诉他们踩碎了她的骄傲。
不过理智尚存,在坐的都是她得罪不起的,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隋浅看了她一眼,心里有了计较:“不如这样吧,我也不再抽一个了,我们就用这同一个场景角色互换怎样。”
魏俊生觉得这个有点意思:“可以。”
不同的片段对比的话,其实主要是看演员的发挥,演员跟剧情有联系,跟其他演员却对比不出什么。
但这样一互换,谁好谁坏就看的更清晰了。
隋浅看了蔡偲栩一眼,眉毛微挑。
这举动落在蔡偲栩眼里无疑是赤.裸.裸的挑衅:“好!”
她话音一落,隋浅就立刻入了戏。
她明明只穿着白衬衫,此刻却像是加了大袖,手带着凌厉的意味一挥,又回到身前,拿捏着高高在上的形象。
剧情里旁边人因为这突然出现的人懵了一瞬,才有人问她是谁。即使没有人说,她也等了等,留出这句话说完的时间才开了口。
“千山门门主,断情。”她冷声报了名号,“听闻有人想对我千山门弟子下手,我倒要见识见识,谁敢。”
台词这个东西其实并不是固定,有时候演员或者导演觉得加一句减一句也很正常,刚刚蔡偲栩也自己改了台词。
隋浅从始至终语气都极为高傲冷淡,带着蔑视天下的意味,她不慌不忙的扫视了眼前这一圈人,再去看空空如也的半空中。
“原来是你芙清派的人啊。”
她语气轻蔑,提到芙清派三个字陡然松了些,就像在说“原来是你们,那就不意外了”一样。
蔡偲栩抬手看着自己的美甲,漫不经心的道:“我当谁这么大的排场,原来是断情门主。男女之事讲究一个你情我愿,你这样擅自想要出头,可真叫我芙清派委屈。”
她这话一出口,在坐的评委均是眉头一皱。
隋浅并没有按照原著台词走,也没有按照蔡偲栩的台词走,却在她给的台词上修改了语气和断句的方式。
而蔡偲栩却完完全全照搬了隋浅的话,不知道该说她记忆力太好还是没脑子。
这样原封不动的照搬台词,双方的表现那可就是清清楚楚的摆在了众人面前。
蔡偲栩完全没有那种随意和媚气,她还带着断情的感觉去说了这段话。
“就仅芙清派在这四海八荒的风名,还需的叫这句委屈?”
“我们媚修也是讲究一个缘字的。”蔡偲栩冷笑一声,“你不妨看下去,看是你弟子答应,还是我弟子使用不光彩手段。”
马上就是断情打姚芙的那一幕,刚刚隋浅还了手,这次蔡偲栩可不会这么傻傻的错过机会了。
就当她手都捏好了准备打过去的时候,魏俊生却出了声:“好的,可以了。”
蔡偲栩:??
他们却不为所动,表情写明了她们不需要再演下去,已经看完了。
原著作者是第一个说话的,她迫不及待的看向了隋浅:“你可以说一说你对断情的理解吗?”
隋浅看向她,连思考都没有就直接开了口:“我认为断情是一个极度自负又自卑的人,她很矛盾,其实大多数时候都在自卑,只是用自负的形象掩饰着。她是因爱生恨,无时无刻不在恨着那个欺骗了她的魔修,却也爱他。”
“她也很护短,自己说得,别人说不得。只不过她倔强的认为她不需要别人的理解,心防很重,可当她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背叛或离去,她还是崩溃了,所以才会黑化,想要覆灭这苍生。”
她并不是一个因为一个人就觉得这天下的人都该去死的狠辣角色,只不过是因为身边人不断的离开,不断的背叛,没有人会理解她的一番苦心,所以她才会破罐子破摔,想要毁了这个世界。
他们不过只给了一部分试读和人物介绍,不可能说得这么详细。原著作者笑着问她:“你是不是看完了全文?”
“是的。”隋浅说。
她得到了回答,满意的点点头,都不等其他人开口,就说:“这个角色是隋浅的,我要她。”
原著里除了主角两人以外,她耗费心血最多的就是断情这个角色,她极为复杂,游走在善恶分界线不断的徘徊,最后终究走向了恶的那端。
断情的开始和结局都不好,却是她很喜欢很用心写下的一个角色。
其实当隋浅报出名号的时候,她就觉得,这角色是隋浅的了。
澄懿直接站起了身,报了自己的真名,伸手过去:“你好,我叫程依,是风起的作者。”
“你好,隋浅。”她也伸出了手。
两人浅握即离。
程依在重要角色中是拥有一个直接决定权和一个直接否定权的,剧方很看重这个ip也就相应的给她展示了最大的诚意。
除了那位投资人,其他人也是对她很满意的,都没有异议。
可蔡偲栩却并不甘心:“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吗?是我哪里表现的不够好?”
魏俊生看其他人不说话,叹了叹气,只能说:“光靠模仿是走不长的。”
一个演员的戏路都是自己决定的,对表演更是一定要有自己的理解。
他们都看得出来蔡偲栩是想用同样的台词制造出差别,可惜她弄巧成拙,自己反而被衬成了差的那个。
蔡偲栩听到这句话却僵硬了起来,一句话也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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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隋·大力·浅:看看谁抽谁
雾某人:谁被内涵了?我不说,懂得都懂哈哈哈(这张写超久!头都给我写大了
第31章 正月十八
不知不觉进组了快一个月,迎来了《隐藏的真相》的收官期,因为《不可思议之旅》这边配合都还算默契,比原定计划都快了不少,导演大发慈悲给他们批了假休息一天。
录制当天依旧是采用所有人无接触的模式,只不过这次从个人出发变成了坐车带往指定的位置。
或许是第一季的正式收官,节目组唯一一次安排了晚上录制,是整季节目第一次。
晚上六点半,所有人统一坐上不同的车出发。
在车上,每个人都收到了节目组给的任务卡。
隋浅垂眸去看。
【今天是失忆局,只有你会知晓自己的身份,你的身份是:极恶使者。你需要根据身份寻找线索,想办法杀死其他玩家】【这是只有你会拥有的提示卡,表面上其他人会以为自己是以侦探身份去调查异常,实际上他们只是失忆了,他们都是这个地方的人】与此同时,其他人也收到了一模一样的任务卡。
【所以收官是全员恶人局?!】
【这个设定可以有,早就想看多人玩心眼了!】【期待期待】
车到了地方停了下来,却有工作人员递来一张布条,让他们蒙上眼睛。
今天从录制开始前节目组就给他们提过要求,配合节目组的流程,几人也很欣然的同意,顺从的接过黑布条自己把眼睛蒙好。
几人分别被工作人员牵着往前走,中途隋浅仔细的感受过,她确定自己并没有听到除自己和那位工作人员以外其他任何脚步,甚至是呼吸声。
也就是说他们每个人被安排的地方是不一样的。
不仅如此,隋浅按照工作人员的提示跨过了类似台阶或门槛的东西,被带到了一个相对密闭的空间内,多出来了两道明显的呼吸声。
呼吸声的主人一起围了上来,把她的外套脱了,又换上了别的带大袖的衣服,应当是什么古装。
她被按在了木凳子上,耳边窸窸窣窣传来珠宝的碰撞声,有人在摆弄她的头发,很明显是在做造型。
顺便还放了张纸在她唇边,让她抿了抿。
来来回回折腾了有小半个小时的时间,呼吸声才从这个房间消失。
隋浅维持着动作没动,直到广播里传来摘眼罩的声音,她才动手把眼罩摘下,第一件事就是打量这个空间的结构。
她这是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很老式的木床木门木桌,房间没有灯,用的是摆在房屋三个角以及桌上的烛台。
她坐在老式的化妆桌前,面前摆满了胭脂水粉,还有一面铜镜,模模糊糊,照不清她的模样。
房间里除了这些,也就剩一个木质的大箱子,隋浅打开看了看,全都是衣服。
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了墙上的日历上,那个日历很奇怪,根本就没有写上年份,隋浅拿下来看了一下,是很厚的一扎,而且只写了老历时间。
前面有被撕过,并不是很多,现在停留在正月十八这一天。
大大的数字“18”居中在纸张正中间,占了大半。上面写了个正月二字,下面一排小字:黄道吉日,宜嫁娶。
她眉眼微有些起伏,心中了然。
所以她这是被当成新娘子了?
她再翻看了一下,后面没什么东西,就又把日历挂了回去,推门出去。
这是一家府邸,并且按情况来看不说有权有势,至少也能占其中一样。不过她现在的这间是个偏房,离其他的院子都有点远,要摸清线路也需要时间。
周围静悄悄,听不到什么声音,越往外走才越能听清一些,隋浅决定先往隐隐约约传来人声的地方去。
走了大概十来分钟的样子,隋浅才走到了貌似大堂的地方。
那里有两个仆人打扮的老婆婆正在收拾,看到她吓了一跳,忙不迭的过来:“孙小姐,不是说好了在屋子里候着呢吗,您怎么跑到这反堂来了?”
隋浅没说话,等着她说。
刚刚没说话的那个把左手的抹布扔进了旁边的铜盆里,作势要来扶她:“再有一个时辰宾客们就要到了,马上都要拜堂了,可不能出什么岔子,不然老爷会生气的。孙小姐,我送您回去吧。”
隋浅躲了一下,盯着她手的眼神有点冷。
那女人被她这模样吓到,一时间话都噎住了。
倒是最开始说话的那个,此刻看着她这样却不满了起来,阴阳怪气的道:“照我说啊孙小姐您还是赶紧回去吧。您也知道凭借您的出身,是根本没法儿被我们家老爷看上的,所以还是好好的养着您这脸蛋儿。”
“您和您妹妹能被我们老爷看中,那是你们三生修来的福分,您就偷着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