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炮灰女配,美食赢家——逾淮之橘
时间:2022-05-21 07:13:33

  阴郁笼罩住许裴昭,他的心情淅沥沥开始下小雨。
  安乐摆好桌上三碗粥,回头看见他如丧考批的脸色不禁有些纳闷,他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这副表情?
  “你……感觉哪不舒服吗?怎么脸色怪怪的?”
  许裴昭回神,强颜欢笑道:“没,只是忽然想到书中一个句子,不禁沉思起来。”
  听他这般说,安乐不禁感慨:不愧是她看完整本小说依旧喜爱的纸片人,光这份勤奋便打败了大多数人。
  她无意识露出慈爱的目光,和蔼看着他,就差慈祥的摸着他的脑袋:“读书重要,但是吃饭更重要,吃饭时间就不要想那么多,好好吃完饭再去学习。”
  一口气梗在许裴昭的心里上不去下不来,为什么她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有点像许母平日里看他的眼神。
  不可能,一定是他的错觉,安乐怎么可能会用这种眼神看他。
  等许母出来后,三口人乐滋滋吃饭。
  许母夹起一块饼,饶有兴趣的问安乐:“这是何物?”
  安乐也夹起一块饼,悉心讲解到:“这叫土豆丝饼,把时蔬切丝和土豆丝混合在一起,加入少许面粉和鸡蛋搅拌均匀煎成的饼,您尝尝?”
  “好。”
  许母点点头,把目光重新放到金黄色的饼身上。
  红红的胡萝卜丝和金黄色的土豆丝交织在一起,编织出一张完美的圆饼,绿色葱花点缀其中,宛如颗颗祖母绿宝石。
  这不像一张饼,更像是一个制作精美的工艺品。让人不忍下嘴,怕破坏了这美到极致的作品。
  油炸过后的焦香自饼散开,口腔不停地在分泌唾液。
  揣着一丝愧疚之情,许母咬一口土豆丝饼,牙齿只不过是轻轻触碰到土豆丝,它像是珍贵的易碎琉璃,居然碎在了嘴里!
  “好生酥脆的饼!”
  许母阵阵称奇,并又咬了一口,神奇的口感再次在嘴里绽放开去,美妙得无与伦比。
  一顿饭吃完,收拾收拾安乐又准备去镇上。
  按照现在的营业额,她还得连续摆摊十几天才能凑够许裴昭一个季度的束脩。
  *
  自打安乐许诺今日会做新的盲盒食物,岑夫子便有些茶不思饭不想。
  别看小姑娘看似寻常,可那双手实在是巧。
  一夜辗转,好不容易熬到天方大亮。岑夫子连早饭都顾不得吃,匆匆洗漱赶去安乐的烧烤摊。
  他到的时候安乐居然还没到,岑夫子吹胡子瞪眼,并在心里骂她懒丫头。
  守在空空荡荡的摊位上来回踱步,直到车轱辘碾压过碎石的声音响起,岑夫子闻声抬头,就见安乐护着小推车一侧,前进速度不急不慢,朝着这边过来。
  岑夫子停下脚步,冷着张连大喝:“懒丫头,还不快些过来,知道我等了多久了吗?拖拖拉拉,把我饿出问题了,我可要找你的麻烦。”
  早就远远瞧见岑夫子的安乐,听到他的话后有些哭笑不得。
  她一直都是固定时间开摊,这老头自己提前来就算了,还催促她速度搞快。
  安乐先拿出凳子让岑夫子坐坐,然后和许裴昭一起把要售卖的菜品摆出来,谁知岑夫子刚落座,他又催促道:“今天的盲盒是什么,搞快搞快,我从昨晚就没怎么吃东西,可饿死我了。”
  正好安乐从推车里拿出口锅,她道:“您总得让我把摊给支起来吧?您在等等,一会儿就给您做好吃的。”
  “行吧。”
  岑夫子咂咂嘴,坐在旁边围观她像只花蝴蝶穿梭忙碌。
  等她准备好所有的事情之后,就见她点燃旁边的小炉子,把那口锅放在上面,旁边备上许久不曾见过的面条。
  “咦,今天的盲盒是煮小面?”
  虽然岑夫子也很想念小面的味道,但是从昨天一直期待到现在,她却只是煮碗小面给他,岑夫子说不出来现在是什么感受。
  意料之外,却又没有任何的惊喜。
  但他又转念一想,别人能拿出来一样有特色的东西,便能在一方立足。安乐却在短短的时间里,拿出这么多不一样的东西,已经是她本事超强,他不应该要求太多才对。
  甩甩头,把杂念抛出脑海,可心中的失落感却没被他甩掉。
  安乐背对他看不见他脸色,听到他的问话,摇摇头道:“小面配方我已经卖给了陈大公子,我是断然不会食言,再出售小面。”
  她把时蔬和木耳下入锅中翻炒,同岑夫子介绍:“今天我做的是炒面,我相信夫子你一定会喜欢的。”
  “哦?”
  一听不是小面,岑夫子瞬间来了兴致。
  先前的厌厌一扫而空,他又再次陷入期待感里。
  一碗炒面炒好,安乐又舀了碗南瓜浓汤放到岑夫子的手边。
  岑夫子诧异看了她一眼,问:“这是……?”
  “这叫南瓜浓汤,炒面吃到后面会感到嘴里发干,难以下咽,届时配以南瓜浓汤,能够解渴。”
  “原来是这样。”岑夫子点头道,“这吃饭的学问高深莫测,我却如同稚子般,不知晓的东西甚多。”
  他夹起一筷子,深吸口气:“今日得益于姑娘讲解,老夫又是增长一番见识。”
  说完他便埋头开始大快朵颐。
  安乐没想过他会说出这番话。
  更甚者说,她就没把岑夫子当过正儿八经的教书先生。
  在她眼里,小老头颇爱满族口腹之欲,一点都不像电视剧里的夫子那般严于律己。
  但他短短几句话让她忽然意识到,虽然平日里接触到的他固执、有小癖好,但他在对待未知而产生的求学思维,的确令人感到钦佩。
  难怪陈末这么想拜入他的门下。
  这样想着,她看岑夫子狼吞虎咽的动作都不免含笑。
  却见岑夫子抬起头,抹了把油光蹭亮的嘴,不给她好脸色:“有这么好吃的东西你还私藏,你个小妮子,坏得很!”
  安乐:“……”
  毁灭吧!去他的令人钦佩!
  臭老头子,今天她就要跟他撕破脸皮,不是他死就是他亡!
  她脸色阴戚戚,握拳挽袖,看着就要去找岑夫子的麻烦。
  就在此时——
  “砰!”
  巨大的撞击声从背后响起,安乐下意识回过身。
  烧烤摊外,一群年轻男人吊儿郎当地站在那里,为首的那个手中拿着跟手腕粗的木棍,他见安乐看过去,手腕一转,木棍又甩到烧烤摊上,刺耳的撞击声再次响起。
  “你们想干什么。”
  许裴昭站到安乐身前,把她护在后面。
  他阴郁的视线落到为首的那个人身上,毫不畏惧地同他对上。
  那人看到许裴昭居然不怕他略感意外,他挑挑眉,流里流气地同身侧伙伴说:“啧瞧瞧,这不懂规矩的家伙居然问问想干什么。”
  他话落,挥着棍子又对着烧烤摊又一棍,颠得摆好的串散落一地。
  木棍抵在烤架上,那人对许裴昭和安乐扯开嘴角:“在我的地盘上摆摊却不来孝敬我,你们不懂事就别怪我带人来教你们规矩。”
  “荒谬至极!这是大周朝的领土,何来你的地盘之说!”
  许裴昭看着满地的串心疼不已,他们辛辛苦苦串这些菜,不是为了让这帮人随意糟践。
  然而那帮人却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似的,纷纷捂着肚子仰天大笑。
  一声声的笑声,似在奚落许裴昭的无知,更是在告诉他,他们藐视王法。
  安乐看了眼正好吃完面的岑夫子,蹲下身和他商量:“夫子已吃完面,若是有空帮我去报个官可好?”
  岑夫子目光越过她,落到许裴昭身上,他背脊骨挺得笔直,如松柏挡在前方。
  “你倒是嫁了个好夫婿,眼光不错。”
  “是吧?”安乐也赞同点头,“我也觉得我眼光不错。”
  一眼挑中全书人品最好的那个。
  岑夫子摸出几个铜板放到桌上,随即起身往外走。那帮混混把摊位口堵住,不愿让路。
  安乐道:“怎么,诸位不但要找我的麻烦,还要找我客人的麻烦?”
  她目光从他们身上一一扫过,幸灾乐祸地说:“请各位务必要加大力度得罪夫子,将来你们的亲朋好友去鹭安书院上学,夫子才有理由说服其他夫子不收学生呀。”
  顿时所有堵在摊口的混混脸色大变。
  老话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他们这群人要不是没有读书的天赋,谁不想去考个功名光宗耀祖?
  所有人看岑夫子的眼神都莫名带着点崇拜之意,甚至有人在为首之人的耳边说道:“老大,不能得罪书院的夫子呀,我娘才说下个月要送我弟去书院上学。”
  那人一口气堵在心口,看了看小弟们期盼的眼神,挥挥手让他们放人。
  得了他命令,小弟们逐个排开,无意排出条人形夹道,颇有欢送的味道。
  “啧啧啧。”
  安乐咂咂嘴,没想到这帮人这么不经吓,没劲。
 
 
第32章 
  目送岑夫子离开,这帮人舒口气,再看安乐时,眼神再次变得又凶又恶。
  为首的那个人用木棍直指安乐,混浊的眼神闪过凶光:“说吧,你们想怎么解决这件事。”
  安乐不由笑出声。
  她用衣角擦擦眼角溢出的泪花,撩起眼皮看过去,茶色眼珠冷光涟涟,绸缪着要把他们撕碎:“你带着人来破坏我做生意,现在却反过来问我怎么解决,兄弟听我一句劝,脑子又疾早点看大夫,拖久了大夫也无力回天。”
  “臭娘们嘴硬是吧?兄弟们都抄家伙!”
  他身后的人得令纷纷举起棍棒,安乐顺手抄起换碳的火钳。
  今天这帮人要真想在这里动手,她得不到什么好果子吃,那这帮人也别想完完整整的从这里走出去。
  前方许裴昭忽然出手,把她往身后藏,他看着摊外这帮痞子不露恐惧,口齿清晰地利斥:“内子一介妇孺,尔等男儿对她动手不怕遭世人耻笑吗?”
  “你在说什么屁话?”那人面色沉下来,对后面的人招手,“既然你们这么不识抬举,那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那帮人见势便要冲过来!
  安乐紧要牙关,握紧手中火钳。
  瞥了眼许裴昭的背影,她心里升起愧疚。
  今日这场架是免不了了,却要连累许裴昭这个文弱书生,害他卷入这种争端中。
  待会儿谁要敢伤他,她便对谁下死手。
  想着想着,她的目光也渐染血红。
  凶狠的二流子们冲到面前,他们举起手中的武器,朝着许裴昭和安乐挥过来。
  安乐立刻挥动火钳抵挡,誓死保护她心爱的纸片人。
  就在这时——
  “通通给我住手!”
  这声音像是个暂停键,令两边人都停下手来。
  安乐寻声望去,就见岑夫子站在一个神情严肃的衙役身边,龇牙咧嘴地给安乐做脸色。
  衙役视线在两边巡扫,看到安乐的时候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
  若是没记错,这女子前些日子刚闹过官司。
  清清嗓,衙役冷声问:“明法禁止在街上斗殴打闹,你们是都想蹲大牢吗?”
  狡辩的话刚到混混嘴边,却听一声刺耳的哭嚎声,打断他们说话。
  “衙役大人您可要为民妇做主啊!”
  两行清泪顺着眼角唰唰往下落,安乐捂着嘴,哭得悲痛欲绝。
  她指了指那帮混混,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那哭声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为首的混混顿时恼了,今天他们过来,半点便宜没占到,还屡次被这个女人怼。
  如今她还敢恶人先告状,哭她委屈?
  “你给我闭嘴!哭什么哭!再哭我非撕烂你的嘴不可!”
  “呜——”
  安乐怕得萧瑟,肉眼可见她肩膀止不住在发颤。
  她抓住许裴昭的衣角,宛如误入狼群的小绵羊,可怜巴巴地看着压抑,豆粒大的泪珠一颗接一颗,落得比刚才还要狠。
  “大人您看,您在这他还敢恐吓民妇,这是要逼死民妇啊!”
  轻抹眼角,她眼眶红得厉害,好似戏文里哭冤的窦娥,哭得许裴昭心都碎了。
  方才对方棍棒都举到他们头顶,安乐定是被吓坏了吧?
  他手指收缩成拳,心里不住唾骂着自己。
  但凡他勇猛些,这些人也不敢来找他们的麻烦,安乐又何至受这些委屈?
  耳边是她断断续续地抽泣,许裴昭从来没有像这般自责过,都怪他无用,才让安乐这般伤心。
  伸手把哭成泪人的安乐揽到怀里,他红着眼睛,恶狠狠地看着那帮混混:“今日之事,许某记下了,尔等辱我妻之恨,来日我必送还大礼。”
  猝不及防扑进他怀里的安乐:?
  等等,她只不过是在演戏,许裴昭当真了?
  当着衙役的面她不好解释,只能扯扯他的衣服示意他,别太较真,她只是着假哭。
  感觉到怀里衣衫扯动,许裴昭心中痛得不行。
  得害怕成什么样子,她才会一直发抖。
  于是看向混混的眼神变得更加狠历,混混不由打了个颤。
  “一个个都给我闭嘴,要说什么跟我回衙门去。”
  衙役对同伴示意,那队衙役四散,压着两边人一起往县衙。
  路过岑夫子身边的时候,安乐听到岑夫子压着声音说:“小姑娘演得不错,要是在宫里,起码能混个娘娘当。”
  哈?
  她转头看向岑夫子,就见他摆摆手,大声说道:“安心去吧,这破摊位我给你守着,丢不了。”
  安乐:“……”
  这么嫌弃她的小摊破,有本事以后别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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