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可是如此产妇极有可能血崩…”
上官孤云用着最后的理智在思考着,那意思是她为了生这个皇子就会死吗,可是她不想死啊,她还没有当上太后。
还没等她思考完,那太医就走进来,对着稳婆说道。
“陛下的意思,一定要保证这个胎儿平安出生,你只管让胎儿平安出世。”
太医特意在胎儿平安四个字上说的很重,得了皇帝的许可,那稳婆也是松了一口气。
于是稳婆用热水洗了手,一咬牙,将手伸了进去。
这一下把上官孤云疼到顾不得皇后的修养大叫起来。
要知道之前再疼她都是忍着没有大喊大叫的。
“不要啊。”
“好痛啊!!!!!!”
燕帝听着里头的惨叫,更是担心孩子。
稳婆将右手掌心朝下,找到胎儿的头的,再用手指放在胎头的后侧,将胎头强行扳正。
她伸出血糊糊的双手,洗了手,笑到。
“如今孩子已经头朝下了,这下可以顺利生产了。”
此话一出,立刻就有一旁的宫女给上官孤云喂提前准备好的参汤,吃食,给她吊着力气。
燕帝在门外等的焦急,想要进去查看究竟,都生了这么久了,怎得还没有生出来。
前头几个妃子生皇子的时候都是很顺利的啊。
一旁立刻有太医阻拦到。
“陛下,您怎可去这种污秽的地方。”
燕帝想了想,还是继续在门口等着吧。
而屋子内的上官孤云几乎要疼晕了,她喝了几口宫女喂的参汤,只问道。
“孩子,孩子还没有出来吗,本宫快要疼死了啊!!”
稳婆回答道。
“娘娘,您用力,孩子很快就出来了,已经看到头了。”
随后,一声响亮的啼哭声划破夜空。
上官孤云从早上生到晚上,可算是把孩子生出来了。
上官孤云留着最后一丝的力气,虚弱的开口问道。
“皇子安然无恙吗。”
稳婆将孩子放进提前准备好的襁褓中,看了孩子的性别,她心头一紧。
只能对着上官孤云讪笑着说道。
“娘娘,是个小公主。”
上官孤云一听,彻底晕了过去。
周围的太医见状,一个个也是面色不好。
燕帝和皇后对这一胎的期望有多大,他们再清楚不过了。
燕帝知道是个公主后,面色一沉,直接掉头便走了。
他没有进去看生了一天孩子的上官孤云一眼,也没有进去看燕柳思一眼。
燕柳思在出生之前受尽了所有人的期待,但是在她出生后,她却不被任何人所期待。
公主能做什么呢,运气好能享受安乐,若是运气不好,送去和亲的也不是没有。
六岁的燕柳思拿着自己临摹的字帖,小心翼翼的站在上官孤云的房前。
她想,若是母后看到自己的字写的比四皇兄还好,一定会高兴的,一定就不会像平时那样不理她了。
她小心翼翼的走进房间,将字帖献宝似的递到上官孤云的面前。
“母后,这是我今日写的字帖,连太傅都夸我写的比四皇兄还好呢。”
下一秒,燕柳思宝贝的字帖就被上官孤云拂手碰到了地下。
燕柳思在她的眼里看到了冷漠与嫌弃。
“是谁把公主放进来的,把公主带回寝殿休息。”
燕柳思被宫女带了下去,小小的她想挣脱着去拿那掉在地上的字帖。
然后她就看到了母后让宫女把那幅字帖当垃圾一样的处理掉了。
燕柳思很难过,她委屈的寝宫里大哭了起来,也许是她哭的声音过于大声,有好几个宫女婆子进来哄。
最后一个婆子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只说公主不哭。
燕柳思抽抽塔塔的问道。
“为什么母后不喜欢我呢,我瞧四皇兄与容妃就很是母子和睦,三公主与魏美人相处也很是母慈子孝,为何母后就对我如此呢。”
婆子哪里敢说实话,只说没有的事,皇后娘娘还是很疼爱公主的。
燕柳思在半夜迷迷糊糊醒了,却听到今日哄她的婆子在外头低声说着。
“谁让殿下是个公主呢,若是个皇子,娘娘何必今日受淑妃的气。”
“唉,殿下的名字还是陛下推了几个月才取的,听说那日路过宫中柳树,想起从前,故而起名柳思。”
她明白了,她不被母后所喜欢是因为她是公主,不是皇子。
燕柳思什么都努力做到最好,要比所有的皇子还要好,可是她越这样,她就越能在上官孤云的眼里看到悔恨。
在她十二岁参加围猎的时候,她射中的动物比所有皇子都多,她兴致冲冲的拿着她猎的动物皮毛,想着给上官孤云做一件披风,这样冬天她就不会冷了。
上官孤云面露恨意。
“为什么,你不是个皇子,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
那块动物皮毛从燕柳思的指尖滑落在地。
不管她写字写的比四皇兄好,还是她比三皇兄先学会骑马,又或者是她吐槽着二皇兄写的文章,觉得自己能写的更好,都不会有所改变。
她不会被任何人所期待。
燕承运带着人气势汹汹的来到了慈宁宫,上官孤云如今作为母后皇太后,燕承运在朝堂上还是比较给她和上官族一点面子的。
但是今日他却没有这个耐心装模作样了。
“说,是不是你让皇姐去华朝了?”
“陛下,您怎可对皇后娘娘如此粗俗。”
上官孤云听着周围吵吵闹闹的声音,有宫女呵斥燕承运的,有燕承运询问她的声音,她的脑袋嗡嗡作响。
“你再说什么,本宫听不懂,本宫与熙宁许久未见了。”
燕承运听后嗤笑一声。
“你还真是对你的女儿没有一丝感情啊,她都被华朝的人带走了,你还是这么冷漠的叫她的封号,连她的名字也不愿叫。”
上官孤云这才反应过来。问道。
“怎么回事,她被华朝的人带走了?”
燕承运懒得回答她,只说道。
“收起你和你们上官家那些莫名其妙的心思,若是让我知道燕柳思此次前去华朝是去搬救兵的想学那华朝女帝的,朕第一个就弄死你。”
“这可是母后皇太后,陛下怎可如此说话。”
燕承运留下鄙夷的眼神后离开了。
上官孤云指尖发白,若不是她没有生出皇子,她今日何至于受燕承运侮辱。
想到今日的一切都是因为她没有一个皇子,她忍不住掩面痛哭起来。
燕承运面色阴沉的走出慈宁宫,对着身后的暗卫说道。
“替朕准备纸笔,朕倒要问问这华朝女帝拐走我燕国嫡长公主与我父皇的宫妃是寓意何为。”
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抢人,要让她知道后果。
第139章 🔒将起
施昭走在皇宫内, 她是领了苏源的命令来领人的,说是有个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小娘子要她领回去。
她身上别着一把钢刀, 这把刀她十分的爱惜,情报部的许多人都换了新刀了,而她坚持不肯换, 只说旧的便很好。
这把刀是陛下给她的。
施昭走进紫宸殿,里头坐着两个神情有些呆滞的小娘子, 她看了这二人一眼,转头向大殿上的苏识晓请安。
“陛下万安。”
苏识晓放下折子, 点点头,随后又指了指一个穿鹅黄衣裳的小娘子。
“就是她了, 你带回去吧。”
施昭领了命, 将那鹅黄色衣裙的女子带了出去。
卫宛有些神色不安的问道,
“女郎,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呢?”
施昭看了她一眼, 回答道。
“倒了你就知道了, 是发挥你过目不忘的本领的地方。”
卫宛低下了头, 安心了不少。
但是她还没来得及像燕柳思告别,谁知道在华朝这一别,是否还能再相见呢。
听说她要去什么寻县的一个地方做女校的老师, 那以后不是很难再见了。
卫宛用手绞着衣袖, 神情有些不安。
忽然间前面的施昭停住了。
卫宛问道。
“女郎为何停下,是怎么了吗。”
“你是不是有话想要对刚刚坐在你旁边的女郎说。”
一听这话,卫宛立刻像拨浪鼓一般的摇头。
“没有………”
施昭打断她。
“真的吗, 也许你们很久都见不到面了, 如果不想自己遗憾, 她现在应该刚出紫宸殿的大门。”
卫宛捏了捏自己的衣袖,转身提着裙摆像紫宸殿跑去。
“多谢女郎。”
卫宛的心跳的飞快,她的裙摆随着风浮动,她的珠钗也因为她的动作叮当做响。
她看到了燕柳思正跟着一个女官走出远处紫宸殿。
卫宛停下脚步,深吸了两口气,她大喊到。
“阿思。”
正跟着墨染走出宫殿的燕柳思听到身后传来卫宛的呼喊。
她诧异的转头。
“我很期待你成为女校老师的那一天,我们一定会再相见的。”
卫宛似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出来这句话的。
燕柳思愣了愣,随后回喊到。
“好。”
得到燕柳思的回话后,二人同时转身,没有再回头。
*
收到燕承运的亲笔信已经是半个月以后的事情了,燕承运在信上可一点都没有客气,语气不善的质问华朝为何要干涉他南燕的内政,为何拐走南燕的嫡长公主和先帝宫妃,说华朝这是违反了和谈条约,并且还暗示五年之期只剩最后半年。
苏识晓看到这封信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回信都是她说闻宁乐写回的。
回信的内容大概就是,华朝没见过也没听说过燕承运口中的嫡长公主和宫妃,更何况把她们拐走了,身份这么尊贵的人,华朝哪怕有通天的本事也无法将人带走,对于南燕的污蔑,华朝只觉得莫名其妙,明明最爱干涉他国内政的是北凉,南燕为什么不怀疑是北凉的人拐走的呢,五年和谈之期确实还有半年,华朝根本不惧怕南燕的威胁。
苏识晓往沙发办公椅上一瘫。
华朝日报上下周可以出燕承运的来信和我们的回信了,让百姓做好我们可能要打仗的准备了。
闻宁乐回了话,又继续写回信。
苏识晓又问道。
“《重生之之要做女相》下周是不是要大结局了?”
闻宁乐颇有些伤感,回答道。
“是的陛下,下周便是大结局了,臣前头还去看过莺莺,她急的焦头烂额,不知道怎么样写才能给读者一个祁嘉最好的结局。”
苏识晓困倦的打了个哈欠,说道。
“写小说的人是这样的,成日都是焦头烂额的,怕写出来的剧情读者不喜欢,若是越多人批判便会越写越丧失信心,不过她第一本书写成这样已经很好了,回头我再构思个故事给她,让她写第二本。”
闻宁乐闻言,眼睛一亮。
“还有第二本小说,陛下快给臣讲讲是个什么故事?”
苏识晓想了想。
“大概是一个大学毕业生为了所谓的爱情做了所谓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夫人,随后被丈夫始乱终弃,和离后自力更生的故事?”
闻宁乐闻言,眉头紧锁。
“怎会有这样傻的女子,相信男人的谎言呢,而且都是大学毕业生了,还回家去做个后宅里的夫人,当真是,”
她想了想最近新学的词语。
“当真是浪费教育资源!”
“可这世间这样的女子偏偏太多了。”
闻宁乐把信写完,她要将信拿去给礼部发出去,顺便还要告诉礼部负责舆部(负责报纸的部门)下期陛下要指定刊登报纸的内容。
和她交接的是一个很俊俏的小郎君,虽然那小郎君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礼数很到位,对她也很是尊敬。
她记得这个小郎君,是以盛乐大学第二名的成绩毕业的,第一名是他姐姐。
闻宁乐转身打算离开的时候,看到了一个面露焦急之色的男子,只是那男子到她的时候,神色大为震惊。
闻宁乐没有过多在意,转身离开了,毕竟自从她当上了秘书以后,各种奇奇怪怪的哦男官员她已经见的太多了。
只是她没走几步,那个神色大为吃惊的男子就追了上来。
闻宁乐神情不悦,转身到。
“高仓郎可有什么事吗。”
高炎一脸窘迫,支支吾吾的说了半天,才说出来。
“我是想道歉的。”
“道歉?我记得我与高仓郎从未有过争执,我们好像都没说过话。”
高炎低下头,羞愧的说道。
“当年,您还不是陛下的秘书的时候,我们曾在你的生辰宴见过,那天条珍珠的裙子,那裙子是楚帝下令做的,但是那时候我年轻气盛只觉得这世界非黑即白,很是怨恨您,后来我才发现自己那是迁怒,您是无辜的。”
闻宁乐听后,恍惚了一下。
是她做慧妃的时候的事了,都是多少年前了,她已经快记不得了。
闻宁乐表示自己毫不在意,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
高炎又说到。
“后来我才知道蚌城那些海人的海人特殊补助都是您将陛下留给您当初楚帝赏的一些东西卖给了西且弥,并且用了朝廷之名,我真的很想替那些海人谢谢您。”
闻宁乐摇了摇头。
“不用谢我,曾经我的父亲也是一名海人,我知道海人生活的有多不容易,采珍珠有多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