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几乎是哭着说出来的。
柳烟几乎是连鞋都没穿就跑出去了。
她看到了一个梳着双髻的漂亮小女孩，拿着一把刀，正对着老鸨，女孩的表情坚韧冷漠，平时里对她们非打即骂，害死了无数姐妹的老鸨吓的坐在了地上。
柳烟狠狠的掐了自己，好痛，这竟然是真的。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得救了，放声的痛哭起来，许是哭声引起了苏识晓的注意。
柳烟和她四目相对，柳烟有些紧张的挪开了眼神，自己是不是吵到她了，她会不会带着厌恶的眼光看着自己。
柳烟只见苏识晓对她露出了一个大大微笑，仿佛在说，我来救你们了。
如果这世上真的有神，一定就是她这样的吧。
老鸨和龟公都被绑了起来，张思泉现在作为人民军中的女兵，和其他女兵一起去将楼上的女子们带下来。
这群女子大概有三十人左右，都流着泪，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苏识晓没有一丝的不耐烦反复对她们确认，“这是真的。”
苏识晓将这些女子聚集在一起，对着老鸨和龟公开了□□大会。
女子们细数了老鸨和龟公的种种罪行。
“你还记得如文吗，她怀了孩子，你连一碗打胎药都不舍得买，让龟公踹她的肚子把她踹流产，活生生的把如文踹死了。”
一个女子情绪激动的对老鸨和龟公大喊。
然后一个，两个，三个，无数的女子出来控诉老鸨和龟公的罪行。
“我阿姐被你丢出去的时候她还有一口气，她还没死啊，你就把她这么活埋了。”
男兵士早就被赶在了门外，现在在场的都是女性。
苏识晓和叶问旋，还有女兵们静静的听着她们发泄，歇斯底里。
她们太苦了。
老鸨和龟公被处理了。苏识晓搜刮了老鸨所有的金银后。带着这些女子到了一个她早就准备好的院子安置了。
又让腾明和刘舒惠准备好青霉素，为这些女子检查身体。
她一开始来制作的第一个东西就是青霉素，其实就是为了这一天准备的，她不断的提纯，青霉素纯度已经有所上升了，治疗那些花柳病，绰绰有余。
苏识晓对青楼女子最开始的认知是电视剧里的，怡红院之类的，里面的女子会夸张的说着，客官里面请。
再然后就是她小学的时候看的一些穿越小说，女主角会穿越成花魁，然后被王爷，皇上，权臣爱上。
最后就是一部叫做《姐姐妹妹站起来》的电影，才让她明白了，这些女子的苦难。
她们赔好卖笑，是因为不想挨打。想活的久一点，并不是因为她们生来就下贱。
做完了她穿越快两年最想做的事，苏识晓松了一口气。
她一直在等，在等青霉素更加完善，在等将安宁的官员清理干净，在等权利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对不起，姐姐来晚了。
腾明和刘舒惠还有几个女医者正在帮着这些女子检查身体健康，30多个人里面没有花柳病的只有六七人。
但是每个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
看的腾明和刘舒惠还有几个女医者眼眶一红，那个被检查的姑娘叫说自己叫白雪，还大大咧咧的安慰刘舒惠：“没事，现在不是被救了吗，以后再也不会过这样的日子了。”
柳烟是楼里的头牌，生又貌美，腾明正在为她处理背上的鞭伤。伤口泡了水，已经有些感染，加上她身上的花柳病，必须马上注射青霉素。
柳烟成了这群女子中第一个注射青霉素的，她并不害怕，能这样自由自在的过上一个晚上，哪怕是明天就死了，她也没有遗憾。
只是想起了那拿着钢刀对着老鸨的神，柳烟好想，成为能为她的神做事的人，就好比这些女医者，那些女兵士。
腾明紧张的为柳烟做皮试，幸好没有过敏，这才又换了注射青霉素的注射器，周围的女子都好奇的围了过来，看着这新奇的东西。
刘舒惠解释道，“这是青霉素，是我家主人研制出来的救命神药，各位姑娘不用紧张和害怕，不疼的。”
“从前得了花柳病的姐妹，从没见治好过，最后严重了以后都会被丢出去自生自灭，真的能治好吗。”
刘舒惠安抚的回答道，“请你们相信我的主人，真的可以治好。”
“救命的神药，一定很贵重吧，用在我们这些人身上真的好吗。”
苏识晓正好这时和叶问旋一同走进来，回答道“我在那老鸨处搜刮了不少金银，用来付你们的药钱，够了。”
又看到刚刚打完青霉素的柳烟，安慰的说道，“没事的，会好的。”
柳烟的内心已经紧张的不成样子了，我的神安慰我了，她和我说话了。
趁着这些女子治病的功夫，苏识晓说了对她们日后的安排。
“安宁如今女子可以做工，都能养活自己，若是你们想当兵士，医者，则需要学习，会辛苦一些。”
那名名叫白雪的女子打完青霉素，说道：“我……我想当兵士，我再也不想被人欺负了。”
几乎有一大半的女子都想当兵士，剩下的想当医女。
只有柳烟迟迟没有表态，苏识晓看像她：“这位女郎可有想做之事吗。”
“只要能为苏女郎所用，我做什么都可以。”
苏识晓又想起苏源不停在她耳边念叨，情报部又要搞情报还要搞暗杀，缺人，情报部缺人。
“不管做什么，都要先学习改造一个月，这一个月你们就先安心待在这里吧。”
苏识晓又看到柳烟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
她将柳烟叫了出来，“不知女郎有何事想说。”
柳烟将王老爷昨日所作所为说了。
王老爷，苏识晓完全没印象，那就交给情报部处理吧。
入夜，这三十多个女子躺在大通铺上，叽叽喳喳的说着话，其实她们都很年轻，大部分也就是十五六岁，大一些的也不过二十岁。
青楼女子的寿命都很短，能活过三十已是大幸。
“好像做梦一样，今夜能睡个好觉，不用接客，也不会被龟公打。”
“你快掐掐我，是不是真的啊。”
“能得这一天的自由，让我明天死了我都愿意。”
“苏女郎……不对，我们应该叫她主人，我今天听到女兵和女医者都这么叫她。”
第39章 🔒交易
王老爷被发现死在了自己家里, 嘴巴被大大的划开，舌头还被拔掉了。一屋子的血。
据说吓的叫他起床的婢女差点晕倒。
那些中产阶级的商户听说连青楼都不许开了，一个个跳脚的气的不行, 准备来找王老爷一起去抗议。谁知来到王府才发现在办丧事了，一听，人已经死了。
一听说王老爷的死相, 他们不经有些后背冒汗，嘴巴被划开, 舌头被拔掉。王老爷生前说了不少关于齐思和苏识晓的坏话，特别是苏识晓。
其中一商户问：“报府衙了吗。”
王老爷的儿子神色愤愤的说：“报了, 他们还派人来看了，最后说了一句他是自己把自己害死的, 是自杀。”
不过王老爷的儿子并不多悲伤, 这个老不死的爹终于死了，家里的生意都是自己的了。
自己……把自己害死的。
这些人不知道为什么, 听到这些话, 仿佛像听到死亡倒计时一般, 慌里慌张的出了王府。
路上这几个人, 都沉着个脸不敢说话。
“我们，不是要去府衙抗议吗。”
“你说会不会是齐思派人做的……他怎么敢。”
“他怎么不敢，他是安宁的父母官, 要杀我们几个商户还需要为什么, 是他这个官当的太好了，让我们一直寸进尺了。”
几人纷纷看向周老爷，“周老爷, 你……你怎么想的这么开了。”
“你们要去抗议就去吧, 不过我劝你们最好老实点, 不然下一个王老爷就是我们。”
然后另外几个人一听觉得有道理，都灰溜溜的回家了。
入夜，周老爷府内。
苏源和杨采薇手里牵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周老爷独自一人在房内，紧张的说道：“我已经按照你们说的做了，那些人也没有去闹了，能不能把儿子还给我了。”
周老爷今年快40岁了，只得了这一个儿子，平时宝贝的跟个什么似的。
苏源露出满意的微笑，“这是自然，只要你们乖乖的听话，我们又何必这么大费周章的来让你们闭嘴呢，是吧，周老爷。”
周老爷抖的跟筛糠似的，“我以后会听太守大人和女郎的话的，求你们放过我。”
“只要你以后跟着政策走，不闹事，我们自然懒得搭理你。”杨采薇面无表情的说到。
“是是是，我一定跟着安宁的政策走。”
杨采薇这才放开那个男孩。和苏源三下两下的翻墙离去了。
杨采薇面露厌恶之色，“昨日那个王老爷是个什么东西，死到临头还敢出言侮辱主公。”
苏源眼睛看着前方，确实该死，他也配提苏识晓三个字。
*
转眼间这些青楼女子经过了改造和学习，病也全都治好了，并且具备了基本的知识，苏识晓让各部门来挑人。
苏源敏锐的在这群女子中看了一圈，最后指着柳烟，就她了，别的我不要了。”
“你不是总念叨情报部缺人吗，不挑几个？”
苏源狡黠的笑了笑，“我觉得她一个人可以当三个人，够了。”
各部门领完人后，苏识晓又说，“各部门负责人统计好她们的户籍信息，若是想重新取名的，统计的时候就改好，然后交到陈文山处。”
苏源领着柳烟出了门，苏源似笑非笑的看着前方，问。“如果主人让你去死，你会去死吗。”
“我马上就会去死，如果没有主人，我和死人有什么区别。”
苏源这才对她笑了起来，果然没看走眼。
情报部，要的是对主公百分之100的忠心，她在柳烟的眼睛里看到了她近乎疯狂的对苏识晓的崇拜。
“换一个名字吧，你想叫什么。”
“部长给我取一个就好。”
“记得你原来的姓吗。”
柳烟摇摇头。
“就叫施昭吧。施昭，欢迎你加入情报部这个大家庭。”
苏识晓也带了一个人走，这个人是这群女子中年级最大的，今年20岁，当然苏识晓带她走并不是因为她的年纪，而是她的出生，她是商户之女，家道中落前，还是家中独女，已经帮家里打理过生意了。
苏识晓并不会做生意，她的父母都是国企员工，根正苗红的三代人。
方若仪志不在此，苏识晓也不想勉强她，她需要一个人和乌孙交易，这种事情必须交给自己人来做。
之前关初柔说过，成永泰背地里和乌孙有交易，那些马就是这么来的，现在这几十匹马在人民军里可是抢手极了，除了叶问旋，谢随，贺肃外。其他人都只能训练的时候骑一会。
苏识晓后面才认认真真的去了解了乌孙，乌孙是对草原游牧名族的统称，其实他们也分部落，有大部落，小部落，他们内部之间也是摩擦不断。
根据关初柔提供的信息，而和成永泰交易的，正是乌孙里的一只较为小的部落。
苏识晓走在前面说道：“你想叫什么名字，嫣红这个名字应该不是你本名吧。”
“是被买进去的时候老鸨取的，我本名纪听枫。”
“是个好名字，我有事要让你做。”
纪听枫有猜到应该是和生意有关的事，之前她和来上课的老师提过一句自己家中原是商户。
纪听枫听了苏识晓的想和乌孙人交易后。苏识晓问她：“可有什么想法。”
纪听枫说道：“现在已是秋季，主人不妨再等等，草原之中的冬天是最难熬的，冬天风大，乌孙人多住毡房，他们没有纺织技术，冬季多穿皮毛。”
苏识晓赞许的看着她，好聪慧的小娘子。
“接着说。”
“所以我们可以选在冬天的时候，用棉衣和棉被与他们交易，还有糖和盐，糖在西楚尚且都是奢侈品，更别说什么都没有的草原了，这些都是他们最需要的，我们就可以压低价格，毕竟他们不换，部落里可会有很多人熬不过冬天。”
“我不光想要马，我还想要他们那里能挤出牛奶的奶牛，柔软而有弹性的羊毛。”
“这件事就交给你办吧，有问题你可以去找各大工厂管事商量。交易的时候我会让人民军和你一起去的。”
方若仪听说苏识晓想要换奶牛和羊毛时是有些惊讶的，换马她能够理解，但是草原的牛奶有很大一股腥味，被视为蛮夷才饮用的，羊毛又拿来干什么。
“外祖母，牛奶中有些很多营养的东西，喝了对人身体很好的，你看草原人是不是比我们西楚人要高大许多，就是因为他们常常喝牛奶，至于羊毛，能做的东西可就就多了，尽管有了棉衣，冬天安宁最冷的时候还是很冷，羊毛可以织成毛衣，毛毯，御寒所用。”
“但是牛奶的那股的味道。”
“放心，我能去掉味道的，到时候你和外祖父记得每日喝一杯牛奶。”
*
安宁的医馆也正式建好了，门口挂着大大的安宁医馆四字，里头的医者皆身穿白衣。而且拥有安宁户籍的人和外地户籍的人，看病不是一个价格。
馆长腾明，副馆长刘舒惠，然后就是之前的第一届的学生们，再然后就是之前分配来的青楼女子，算作学徒。
规矩和现代的医馆一样的，先排号，再看病。而且不允许伤害医者，进医馆前要检查身上是否有带锋利的器具，医闹者进入医馆黑名单，永世不得入内，若是造成医者受伤甚至死亡，直接处死。
苏识晓把这个时代能造出来的医疗器具都给他们配置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