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国宠妃和三个黑化大佬——荒无言
时间:2022-05-21 07:30:13

  龙椅宽敞得很,纵然两人坐着仍可隔一段距离。
  瑶姬笑容恬静,旁边的周琰更是满脸的得意。
  她的容貌和霞液丹一样,都是他炫耀的资本。
  “开宴——”
  穿紫红蟒衣的孟公公猛甩拂尘,丝竹声骤起,满堂贵胄共举杯向周琰敬贺。
  “惟愿我主长寿康宁,国泰民安,山河永固!”
  客气的话说了一套又一套,各国贡献的宝贝也随着孟公公的现唱往上抬。
  瑶姬肚子有些饿了,想对面前的酥酪进行惨无人道的蹂.躏,无奈现在被无数道目光掣肘,只能当尊面带微笑的美玉雕。
  说好的晚宴呢?
  这些人怎么光喝酒不吃饭!
  周琰不第一个动筷子,谁敢造次啊。
  “靖炀王进献北海明珠二百斛、红南宝石二百斛、翡翠玉石三百斛……”
  东西并未全都抬上来,不过是选了最上乘的几样让周琰过眼。
  他打开金丝木匣,取出颗明珠在手中把玩,面露不悦之色。
  “朕怎么觉着,这珠子比往年要小些许?”
  靖炀王握酒杯的手紧了紧,起身回话:“回禀陛下,明珠的规格与往年并无不同,甚至成色更佳……”
  “爱妃,你觉得呢?”
  周琰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将珠子摊在掌心,推到瑶姬面前。
  靖炀王淡紫色眼眸随之转动,他通身贵气,仿佛从金玉堆里被养大的公子哥,再华贵夸张的装饰到了他身上,也是说不尽的合适妥贴。
  被宫宴上通明的烛光一晃,倒更像只开了屏的金孔雀了。
  瑶姬知道周琰想听她说什么,之所以让“爱妃”坐在身边,可不就是当传声筒么。
  朝乱出祸水、国灭出祸水,这得罪附属国的事儿,自然也得“祸水”背锅了。
  瑶姬拿过珠子,细嫩的指尖滑过它光滑的表面,盯着那上面反射出的耀眼光泽睁眼胡说:“是普通了些。”
  “哈哈哈,爱妃果然有见识!”
  周琰笑得放肆,冷眼看向靖炀王:“你还有何话要说?”
  靖炀王沉默半晌后缓缓低头:“是小王失职,这就命人再进献三百斛明珠赔罪。”
  归席前,他看向瑶姬的目光,多了丝耐人寻味。
  瑶姬眼观鼻鼻观心。
  不关她的事,她现在只是个打工的,要怨就怨那个狮子大开口的去。
  同样的戏码连着演了五遍,周琰使尽了手段敲竹杠,尽情欣赏五王敢怒不敢言的隐忍。
  流程走完后,瑶姬总算有时间喝口清酒了。
  之前她还在疑惑,好端端的六国为何会再次分裂,如今可算找到了原因。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就周琰这么个作法,被人家掀个乌龟翻盖那是迟早的事儿。
  怪不得皇后方才那么大方,这位置还真只有宠妃坐得,国母干这事儿她跌份儿啊。
  啧,狼狈为奸的帝后,一对黑心的祸害!
  舞蹈和杂耍班子换了几番后,在周琰的眼神示意下,孟公公吊着嗓子让众人噤声。
  “趁着今日高兴,朕有件稀奇事儿要讲。”
  周琰单掌撑着头,眼中已带三分醉意:“不知众卿可听过‘霞液丹’这个名字?前几日有人将此丹献与朕,还说是什么长寿之方,哈哈!”
  五王表情微变,尤其是虎萧王郎乾反应最激烈。
  他身材格外魁梧,即便坐着都比旁人高出半个头,满头黑长发编成细辫,坠以各色玛瑙披在身后。
  皮肤呈古铜色,眉骨高,浓密高挑的眉峰处断了道痕,似是伤疤造成,更添了几分硬朗神采。
  眸亮得很,炯有神,穿着虽不及靖炀王华贵,浑身英气却让人难忘。
  比起精巧的酒杯,似乎更豪爽点的酒坛才适合他。
  方才虎萧进贡的都是些罕见兵器,花样繁多锋利无比,给瑶姬留下颇深印象。
  而这位郎乾似乎也是个烈性子,虽有侍从在旁劝着,忍了又忍后还是站了出来。
  “启禀陛下,‘霞液丹’乃我虎萧至宝,多年前机缘巧合下,由海外仙人赠与,数日前却不知被何人盗走了!”
  周琰似笑非笑地用手敲了敲杯沿儿:“此事朕不知,不如唤献宝那人上来,你亲自和他对峙可好?”
  “小王正有此意!”
  郎乾握掌成拳,将指节捏得咯吱作响。
  其余几王均自顾饮酒,脸上看不出悲喜之色,全然隔岸观火。
  “宣顾桢进殿!”
  听着各级太监层层通传声,瑶姬抬头望去,只见那人由远及近,模糊的面容也逐渐清晰。
  依旧迈着轻快的步子,袖口似嫌累赘般卷起,手指纤而长,指节分明,肤色有种病态的白,干净到近乎荒唐。
  青眸如同竹中月光,通透清冷得很,唇也薄,单往那儿一站,就有股子生人勿近之气。
  瑶姬在席间见多了珠光宝气,瞧他就像酒后端上来的醒神提子,清爽得很。
  是个俊俏的郎君,回禀的声音沉却不哑,不卑不亢,听着很是舒心。
  “顾桢是吧,你这霞液丹究竟从何而来,还不快讲清楚!”郎乾捏紧拳头寒声质问。
  “前些年访逍遥山时,偶遇鹤发童颜的仙人所赠。”顾桢恭敬回道。
  “放……胡吹大气!”
  郎乾堪堪将粗话咽回去:“霞液丹乃我虎萧至宝,终年镇于宗堂,前些时日无故失窃,定是被你这小贼所盗!”
  顾桢并未被他这气势吓到,反而温和地笑起来:“在下手无缚鸡之力,一介书生罢了,靠祖传医术勉强温饱,幸得陛下垂青才留在宫中,哪儿有那么大的通天本事,能在戒备森严的虎萧国来去自如。”
  “就算不是你偷的,这霞液丹也来路不明……”
  郎乾哪肯轻易作罢,正欲相逼,顾桢却冷声打断了他的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不管这霞液丹之前归属于谁,如今到了陛下手中,就是命定的奇缘,难不成虎萧王还想……夺回?”
  龙案后的周琰闻言眸光略敛,唇角的笑意也淡了几分。
  “你这蟊贼巧言诡辩,分明是在转移话题,别乱扯那些有的没的!”
  郎乾隐约察觉到被他绕进套里了,更加怒火中烧,恨不得一刀将此人劈碎!
  “既然虎萧王这么激动,不妨让他先看看这霞液丹,辨认下究竟是不是真品。”在周琰的示意下,孟公公将紫檀木盒呈到虎萧王眼前。
  郎乾屏住呼吸,端详了半晌后,表情愈发凝重。
  “不会错,霞液丹通体梅染,闻之有山泉冽香,食之百毒不侵,岁月不扰,且食用者身上会出现特殊印记。”
  他珍而又珍地将丹放回原处:“我虎萧国本有两粒霞液丹,其中一粒早些年被祖父服用,已现过奇效。”
  突狄王觉得蹊跷:“虎萧王的祖父不是早已战死,何来长寿?”
  郎乾瞪了他一眼:“霞液丹无法治愈致命外伤,本王的祖父是被贼人斩下头颅而亡!”
  “住口,你说谁是贼人?”绥廉王拍案而起,当年动手的正是他的祖父。
  “得了,都是八百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怎么这会儿都想起来了?”周琰不耐烦地摆摆手:“多年前六国混战,谁人先祖手上没染过他国人的鲜血?都坐下!”
  “回陛下,正因为今日和平弥足珍贵,才更应珍惜才对。”郎乾拱手禀道:“我虎萧只想讨个公道,望陛下明鉴!”
  暮崇王并未掺和方才的乱事,如今只淡淡吐出两个字:“蠢货。”
  声不大,却足够旁边席位的郎乾听见了,即便有心跟他争执,却也只能为了眼前的事暂且忍耐。
  所有火气都化作两个字:“陛下!”
  周琰被他的大嗓门吵得不胜其烦,用酒杯重重敲了两下桌面:“朕听见了,朕不聋。”
  瑶姬在旁乐得看热闹,难得见这么多位王吵架,可比村口老太太扯头花要有趣多了。
  周琰沉吟片刻,忽然露出了个令人难以捉摸的笑。
  “不管怎么说,这霞液丹的确是虎萧至宝,理应归还才是。孟淳,送宝。”
  郎乾愣愣地接过木匣,不敢相信周琰竟会如此大方。
  “谢、谢陛下厚恩,小王没齿难忘。”
  然而,郎乾这屁股还没等挨到椅子边儿呢,周琰却又带着欠揍的表情开口了。
  “可现如今,朕看中了这宝贝,虎萧王,你待如何?”
  暮崇王将冷掉的酒送入口中,无奈地摇摇头。
  “陛下……”郎乾握木匣的手逐渐捏紧,连手背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这厮如此行径,和山匪豺狼又有何区别!
  送出去,他就是虎萧的千古罪人,可不送,今日又如何能在宫宴上脱得了身!
  周琰昂首,眸中寒意更浓:“虎萧王,你待如何?”
 
第六章 夜访
  殿中众舞姬脚踝上银铃愈踩愈响,舞步随着琵琶珠落玉盘雀跃腾挪,披帛千姿凌空变幻,宛如妖仙。
  各色宾客举杯投箸,看似漫不经心,眼角却都留意着郎乾的一举一动。
  郎乾捧着木盒,带着本国供奉三代的稀世珍宝,步履沉重来到龙案前。
  周琰单手杵着下颌,斜躺在龙椅上,张嘴咬碎瑶姬亲手喂的葡萄。
  郎乾盯着那轻溅起来的汁液,似乎在空中短暂变成血红后,又急速下坠。
  琵琶急转弦,鼓点遣人惊,郎乾闭上眼,双手举起木盒跪倒在地的瞬间,殿上的那些刀光剑影仿佛都消散了。
  乐是乐,舞是舞。
  “谨以虎萧国宝,献与陛下。”
  周琰不羁的狂笑响彻整座御龙殿。
  * * *
  宴饮至亥时,众人皆现倦色,周琰却更来精神,拎着酒壶满殿乱晃。
  一会与舞姬乱跳,一会抢过乐师的琵琶胡弹,兴奋得忘乎所以。
  五王的脸色越难看,他就越开怀,尤其对郎乾更是百般戏辱,连皇后都有些看不下去。
  等他浪回座,郎乾手中的金樽早已捏瘪。
  荒唐到这个份儿上,却无人劝阻,百官也早就见怪不怪的。
  周琰酒品很是不好,若触了逆鳞,还不知要遭何等祸殃。
  等他耍够了威风,想跟身边的爱妃亲热一下时,瑶姬却款款起身:“陛下,臣妾不胜酒力,可否现先行回去?”
  “那怎么行!”
  周琰登时撂下脸来,扯住瑶姬的手不肯放:“美人不在,朕这酒喝得还有什么意思!”
  “难不成陛下忘了,今晚……”瑶姬欲语还羞:“事关终身,臣妾想早些回去准备。”
  周琰慢慢松手,紧皱的眉间也舒展开了。
  “正是,爱妃所言有理,快些回去吧,朕即刻……”
  “万国宴三年一次,很是难得,陛下还需玩得尽兴些才是。”
  瑶姬欠身,由怜莺扶着向众人行礼后离去。
  周琰看着她渐远的背影不过晃神片刻,被臣子的敬酒声打了个岔子,立即又寻快活去了。
  出了殿,侵染在身的酒气逐渐消散,瑶姬回到初玉宫,遣散宫人熄灯后却并未躺下:“万国宴往年要开到何时?”
  怜莺仔细整理被褥:“总得闹到子时方休,赶上陛下来了兴致,上回直到丑时才散呢!”
  瞧见瑶姬似若有所思,怜莺捂嘴笑道:“不过今日也许不同,陛下记挂着娘娘,兴许早早的便回了。”
  瑶姬不以为然,周琰是个极具征服欲的人,将五王踏在脚下的乐趣,可不比软香在怀来得少。
  瞧这架势,再早也得耍到子时才能作罢,且此人酒量差得很,估摸着早被灌得东南不分了。
  “怜莺,取件披衣来,随本宫出去走走。”
  * * *
  二人离开时,走的是初玉宫的后门,并未惊动在前庭守夜的太监。
  “娘娘,好端端的,咱去壁晨宫那晦气地方做甚?”
  怜莺听瑶姬的吩咐,连个灯笼都未打,只凭着对宫道的熟悉和朦胧月色带路。
  壁晨宫乃是徐妃的居所,原本热闹得很,被周琰禁足后,那里也就在几个时辰内成了冷宫。
  “下晌陛下要将徐妃拖去用刑时,本宫记得孟公公似乎面有迟疑。”瑶姬并未解释,反而问起了旁的事:“莫非这二人有私交?”
  怜莺是个没心眼儿的,一被打岔就过去了:“哼,孟淳最是个踩高捧低的主,前阵子眼见徐家在朝中得势,徐妃在后宫又有皇后庇佑,便处处逢迎,御书房但凡有什么风吹早动,都想方设法往壁晨宫传!”
  瑶姬又将披衣裹紧了些,抵御夜间的寒气。
  既有孟淳在暗中照料,想来壁晨宫的守卫也不会过于森严。
  果然,到了宫门口,只有两名侍卫把守,且耷拉着脑袋昏昏欲睡,半点没警醒。
  瑶姬在怜莺耳边吩咐了几句,见她面露犹豫之色,又催了两声。
  怜莺为难半晌,终究不敢违抗主令,独自上前与侍卫寒暄。
  后又用丝绢盖着银两,推推搡搡塞进他们手中。
  二人暗自掂量了下份量,对视一眼后,便装模作样去旁边的榕树下小解了。
  瑶姬盖上帽兜,容貌尽藏在阴影下,纵然被看见个背影,也不知真实身份。
  她方才让怜莺打的是孟淳的旗号,只说有要事见徐妃一面,果然就被放行了。
  “娘娘……”怜莺护着瑶姬进了前庭,愈发觉得通体生寒,不知主子究竟要做何事。
  陛下随时都有可能回初玉宫,到时寻不见主子身影可如何是好啊!
  “你且守在此处,有事以咳声为号,没本宫吩咐,不可擅进。”
  瑶姬安抚地握了下怜莺的手,自行推门进去了。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