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久抿了抿嘴,说道:“谢监军救命之恩。”
这是不争的事实,不然进了草原腹地,语言不通、容貌相异,生活更难。
“不必言谢,不过举手之劳。以后你就将我当成娘家人,在王爷身边有什么困难之处,都可以说与我听,能帮忙的我不会推辞。”肖乙亭脸上的笑意加深,和煦之下的谋算不过三言两语。
杨久脸木了,“……”
杨久你出息了啊,想不到有朝一日还能当个间谍……心里面,杨久抓着头发大喊救命。
肖乙亭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提醒着,“天色不早,快回去吧,军中夜晚宵禁。”
杨久叹了口气,站起来说,“谢监军提点。”
肖乙亭笑而不语。
从监军大帐里出来,杨久揣着手四十五度望天,忧郁的小眼神就差仰天大喊一声:啊,特么的她要回家。
天上飞的神仙没听到她的呐喊。
小甲小乙担忧地迎了上去,就在刚刚,大监手下的人过来找他们去搬行李,嘱咐他们日后好好跟着杨九郎。
杨久低下头摸了摸袖袋里的东西,闷声说:“先回去。”
“我们住哪儿?”小乙最急切,比杨久还急。
杨久闷头朝着一个方向走,没搭理人。
“她怎么不说啊!”小乙跺脚。
小甲拽着人说:“说那么多做啥,拿着东西跟上。”
他们从京中带的东西不多,两个人拢共一个藤编的箱子加两个包袱,是他们全部的家当了。跟在闷闷不乐的杨久身后,他们两个也闷声不吭,气氛压抑。
前途未卜哦。
军中已然戒备了起来,火把只有巡夜的人手中有,固定的火把变少,杨久敏锐地发现了异样,心如擂鼓,不知不觉加快了脚上的速度。
她有个明确的方向。
李大苟曾经指出来的方向。
是宁王大帐在的地方。
到了!
杨久大呼一口气,白烟在昏暗火光里若隐若现。
“什么人?”有人喝问。
杨久朗声说:“王爷的侍妾。”
不要脸了。
之前还想努力摘掉标签,现在只想全身上下贴上“侍妾”的大字。
那人呵斥,“胡言,王爷大帐,休得靠近。”
冷风吹得鼻子冻到没感觉,杨久没有任何迟疑地向前走,整张脸暴露在火光下,靠近守在帐篷门口的人,“我认得你,王爷昨夜出征时你就在。我身为王爷侍妾,理应随侍王爷左右,王爷说的,我温柔体贴,日后他的起居我来照顾。”
冷得哆嗦的小甲小乙狂点头,他们可以作证,假的也要成真的。
“不可能。”门口的人狐疑,他上下打量、辨认。
“你是在怀疑王爷的决定吗?”杨久大声说话壮胆,越说越是那么回事儿。
只要脸皮厚一点,什么都不怕。
“王爷要是有什么需求,难不成你上。”
“你!”门口的人涨红了脸,反驳着,“王爷才没有这些癖好,你血口喷人。”
“那还不让我进去!”杨久胜券在握,扯着宁王的虎皮当大旗,她洋洋得意。
“我守在这里,就是在等你。”陈松延嘀咕,“你们也来的太晚了,害我好等。”
“嘎?”
杨久冷得鸭叫。
“沈千户晚前过来说,你以后就住在王爷大帐内,让我给你收拾个地方出来。”陈松延倒打一耙地埋怨,“你刚才只是说自己是侍妾有什么用,看不到你的脸,我如何放你靠近。你们这是去哪里了?害我好等。进来吧,沈千户都让我准备妥当了。”
陈松延转身进了大帐。
杨久,“……”
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气的羞的,她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