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没有可是,宁王命中带煞,对陛下不利,他不可离开封地。”成国舅冷声说。
众人不敢忤逆,只能够应诺。
各地叛乱如火如荼,大齐陷入了战火纷飞,只有极少数地区勉强保住一分安宁,却也不是久长之计。“清君侧、杀国舅”的口号越来越响亮,已经到了小儿皆知的地步,京都内人心惶惶,不少人想着是不是过江难度,最起码更南边还算是稳定。
朝廷上已经开始有迁都一说。
从春到夏再到秋天,朝廷上的争论没有休止,同样的,国内的战火也没有熄灭。
北境。
萧德严安排好诸事务后就称病在家,其实乔装了一番找到了陈二娘,开门见山地说:“麻烦二娘引见,我想见杨公子。”
陈二娘皱眉,“萧大哥,你这是意欲何为?”
“不瞒妹子,外面太乱了,大哥我心里面不安定,想去幽州走走看看,也许是希望所在呢。”萧德严挠了挠光头,他的脑袋已经不是“浑欲不胜簪”了,而是彻底簪不住了,索性剃了光头,看起来粗野却也解决了许多麻烦。
陈二娘想了想说,“好,我陪大哥回幽州。”
与外面相比,北境内情况真的很好很好,百姓不受战火侵扰,能够安心种地。但外面形势那样,北境百姓怎么可能无动于衷,更何况时不时有拖家带口逃难进来,看着那凄惨模样,北境百姓更加惶恐不安了,就怕哪天战火烧到自己的脑袋上,更甚者人心思变,有人想趁乱摸鱼。
萧德严一路北上,眉宇间浓重的郁色没有任何消解,反而越来越化不开。
整个行程,他都没怎么说话,陈二娘就陪着他,也没有怎么言语。
接近幽州了。
刚进入幽州,萧德严就觉得不对,不是坏的不对,是好的不对。宁王封地内的百姓神态平和,村庄看起来宁静安详,“不像是边城。”萧德严喃喃自语。
陈二娘笑着说,“幽州是个好地方。”
“田地里种的是什么?”萧德严问,他身为一方太守,重教化、重农桑、重军备……一方大吏可不好当。
陈二娘说:“那就是玉米。”
“长这样?”萧德严坐直了身体。
“嗯,就长这样,我给大哥做的玉米饼子就是由此物做成功的。”
“竟然如此。”萧德严回想起玉米饼子的口感和饱腹感,喃喃自语。
他是有看宁华周报的,经常能够在上面看到玉米、土豆等字样,还看到了辣椒、甜菜糖等等,但知道是一回事儿、亲眼见到是另外一回事儿。
“到了幽州,我带大哥好好转转。”
陈二娘边说边摇头,无奈笑着说:“几月不回就觉得幽州变化很大,说不定我也不认识了呢,需要旁人领着我们两个一同转转。”
“嗯,好,一定好好转转。”
萧德严问:“一直听闻你们说杨公子,杨公子也时常见于报端,他是何等人?”
“惊才绝艳,大哥要是见到了一定会引为知己,但公子身份地位不同,只能够成为我们心中的知己,她是我的领路人。”
萧德严问了比较实际的,“公子成亲了吗,可有子女?”
“嗯,公子数年前成亲了,有个女儿。”
“成家之人心有牵挂。”萧德严如此说,他觉得有妻有子,肯定会心软一些,谈事情时不会被断然拒绝。
幽州城近在眼前,就连陈二娘也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我走时城墙在建,没想到现在建成了。大哥,你现在看到的是幽州的外城墙,是新建城的,现在的幽州城是以前的数倍大。进了城门,再走一段路便是内城墙,也就是以前的老城门,过了老城门就接近王府了。我新置办的宅子在大槐树巷子旁边,我们先回家,再给王府送拜帖。”
“大槐树巷子?我怎么听闻那是痘疫发生的地方。”
“是啊,一场痘疫大槐树巷子人去楼空了,无人敢住进去。衙门就想着把那儿推平了造道观或者寺庙。”
“后来呢?”萧德严很感兴趣地追问。
“建了书院,宁华书院。”陈二娘与有荣焉地说,“我在旁边置办了房屋,沾沾书院的文风,自己说不定也会跟着斯文起来。”
“哈哈哈,好。”萧德严忽然止住了笑声,“就是庸泰书院并入的那个?”
陈二娘点头。
萧德严怅然,“原来如此。”
庸泰书院的人突然出现在北境内的消息传到郡府的时候萧德严在睡觉,几乎是从床上蹦了起来,连忙吩咐人去迎接,还想着是不是自己治理一方有方,引来了凤落梧桐。后来发现是想多了,人家不是因为他来的,是去更北的幽州,害他白高兴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