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陈松延关系更好一些,知道一些陈松延不高兴的原因。
杨久,“哈?不会吧,因为这个和我生气?!”
“对啊,公子怕是不知道吧,沈大姑娘可是幽州城内许多人的心上人,她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不知道沈千户会将大姑娘许配给何人。大姑娘品貌双全,性情柔软温婉,女红与书画俱佳,实乃佳偶,一家有女千家求,大姑娘及笄后,就不断有媒人上门,但千户始终没吐口应允什么。”
小乙立刻竹筒倒豆子,小八哥似的说着自己知道的消息。
杨久摸下巴,“陈松延喜欢大姑娘。”
“嘘嘘嘘嘘。”小乙忙手忙脚地让杨久别乱说,“公子,说不得,陈松延什么身份,大姑娘什么身份。”
杨久默然。
唉,她在这一点上一直没法真正融入到古代,“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古代亦有“士农工商的门第之别”,侍从是很难娶到千户闺秀的,除非脱了奴籍状元及第……省省吧,话本小说都是书生意|淫,灰姑娘本身是贵族,灰小伙子娶白富美还有很长很长的路。
“我不说了。”
小乙絮絮叨叨地说:“公子啊,你可千万不要把那话说出去,会给陈松延招来大祸的,他毕竟是个下人,王爷的贴身侍从依然是下人。”
他不断叮嘱,就是忧心自己给陈松延带去麻烦,嘴巴太松惹的祸,打一下。
“而且,也不是那个喜欢,就是、就是仰慕,癞|□□不敢吃天鹅肉。公子可以把他的不高兴理解为嫉妒啊,震惊啊,难过啊,很复杂的。”
小乙小眼神巴巴地看杨久,杨久忍不住笑了,“你看我是嘴巴没个把门出去乱说的吗,倒是你,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在心里面过一遍再说。不过……”
她变了脸色,严肃地说道:“对我不要隐瞒。”
二人惴惴不安地点头,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总觉得公子冷下脸来,那气势那模样,和王爷有两三分相似……
杨久脸上重新挂上了一贯的笑容,小甲小乙也轻松了不少,小乙迟疑地问,“公子,你和沈大姑娘那么亲近,会成为沈家的乘龙快婿吗?”
杨久脚步顿住,“我是什么身份,不敢高攀啊。”
“公子如此出色,等杨大学士平反昭雪,那就是门第相当。”
杨久故作忧虑地摇摇头,“我不是沈姑娘的良配,哪能耽误人家。”
“那你和人家洗澡!”小乙充满不解地控诉。
“昨晚都是自己人,我,沈家姑娘,沈小公子,你们俩,小陈,还有沈家的仆妇,消息若是走漏出去,第一个怀疑你说的。”杨久故意吓唬小乙,眯着眼睛语气危险地说,“沈千户可是会杀人的。”
小乙吓得脸色发白,捂着嘴巴拼命摇头。
杨久眯着眼睛看向小甲,小甲配合地捂住嘴巴,眼中闪过无奈。
杨久心满意足地转身,轻快地在前面走着,心中想这些家伙肯定震惊官家女眷竟然和一个男人一同洗澡!别说在古代了,就是现代,一个未婚的女孩子和一个男人共浴都会招惹来三姑六婆的非议指点,陈松延他们震惊非常可以理解,甚至于三观都被颠覆了吧,脑海中说不定不断刷着“女神竟然做这种事”的弹幕!
但碍于自己的身份和职责,陈松延必须把自己的嘴巴关严实了,就当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没有听见,憋着很难受吧。
虽然把自己的喜悦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上不对,但杨久还是忍不住翘着嘴角,刚才做蜂窝煤时哼着的调调又重出江湖。
他们的震惊代表了什么?代表自己的伪装非常成功,娱乐圈的漏网之鱼,奥斯卡欠她一座小金人,早知道自己有这个本事,她应该勇闯娱乐圈的。
小调哼着到了偏厅,杨久轻咳了几声稳稳神,低头看看自己,挺好的,又抬起手正了正帽子。侧头看了眼小甲,小甲知机地推开了门,门里面,椅子都不敢坐的几个匠人纷纷回头。
一共三个男人,一老两少,是一家人。
之前说过,古代对手艺极为珍视,父传子、子传孙,断代了手艺就失传了,一些古代话本里不时提到家中只有一个女儿的情况下,给女儿招赘,亦或者就冒着外传的风险教给女儿……不得不说,如此陋习给手艺的传承带来了灭顶之灾,不知道多少技艺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杨久进去就和众人打招呼,那三个人紧张拘谨地拱手作揖,让坐下,不敢坐,好说歹说坐下吧,还只坐一点点。要是只有杨久在,她嘴巴说干了都没法让三个人放松下来,还是李大苟有本事,不过几个眼神就安抚或者说恫吓住了人。
杨久虚虚地擦了擦不存在的汗,坐下后询问起三人做地炕的事情。
这一家子姓张,十二年前邻省闹灾逃荒进了北境,是泥瓦匠出身,会盖房子、会修沟槽、还会点木匠活,有丰富的建筑经验,后来巧合之下接触到了地炕。
张老头带着口音的声音唯唯诺诺地说:“先是和人合着一起做生意,后来我们就搬了家,到了幽州自己做生意,给不少人家做地炕,这长长短短的也有小六年了,都是些有钱的人找我们做,我们做的地炕又牢固又暖和,用上十几二十年,绝对不会塌的。”
说到此处,拘谨的老头儿脸上放光,腰板瞧着都挺直了几分。
“公子要做啥样子的地炕,要多大的,尽管说,我们爷仨绝对下死力气做。”
杨久和善地笑,“老丈,我不是要做地炕,我请你们过来,是想问问地炕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