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你的,心儿,随我回齐府吧,我在金城给你开间铺子。”
“要我回去给你做妾吗?”
闵心儿从她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指,一脸冷漠。
“心儿,我没办法了,我真的没办法了。我这些时间为你绝食过,抵抗过,但是我爹就是不肯松手。
我发誓,我一定会对你好,那个什么顾笳玲,我不会喜欢她的。心儿,我求你了,随我走吧。”
见齐远达声泪俱下,闵心儿也十分不忍。
“那我呢?这段时间,我一个人生下孩子,我一个人照顾她,哪天生烟儿,我是拖着我的身体去找李二姐帮忙,难道我就比你好受了吗?你不是说会来找我吗?我已经听说你们齐家早就准备好迎接新娘子,你又何苦来此?”
“心儿,不是这样的,我娶她,是我爹逼的,你知道的,如果我愿意,我当初又何苦离家出走,与你相遇。”
闵心儿想起曾经,冷笑了一下。
“我最后悔的,就是当初没有赶你走。齐远达,别说了,做妾不可能。”
“好好好,不做妾,我会去求我爹,你不用做妾,做我的妻子,再说了,我们本来就是夫妻。”
齐远达哄着闵心儿,但是闵心儿却一脸正经问他:“那顾小姐呢?”
“她……心儿,我发誓,她虽然以后是名义上的妻子,但是我绝对不会是我真正的妻子。”
“齐远达,你以为我在乎的是名分吗?我不可能和那个顾小姐,嫁给同一个丈夫。”
闵心儿看着他,眼神冰到极点。
此刻一个仆人走进来对齐远达说:
“少爷,老爷说了,你必须尽快回去。”
“我知道,不用你来提醒我,滚。”
齐远达愤怒地朝那人大吼,将闵心儿也吓住了,此刻他眼睛红红的,像一只愤怒又疲倦的狮子。
“对不起,吓到你了,我能看看孩子吗?”
面对闵心儿,他身上的毛发都垂了下来,语气温柔。
“在床上。”
齐远达小心翼翼抱起孩子,看着粉嫩的孩子,齐远达心都被融化了。
“取名字了吗?你刚刚好像叫她烟儿。”
“汝烟。”
汝烟,如烟。就当他们曾经如烟,风过烟散,物是人非。
“心儿,随我走,好吗?”
闵心儿看着齐远达,这才发现齐远达已经变了许多,脸上线条也清晰了些。
“齐远达,这一切就把它当梦那般,你走吧,我现在也不需要你了。”
“心儿,你,你说什么呢?”
“我不会跟你走的。”
他望着闵心儿良久,便放下孩子。
“心儿,你等我,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的。”
说完,齐远达便走了,望着齐远达的背影,闵心儿眼角才流出泪来。
齐远达回府后,筹划着打算在成婚那天带着闵心儿私奔,他一边在齐千财和齐母面前乖乖扮演着,一边暗地里筹划着计谋。
很快,顾笳玲便嫁入齐家了。
齐远达应付着宾客,之后悄悄躲去在后院,拿起自己准备的盘缠。
突然前院传来嘈杂的声音,齐远达并无在意。但是却有一些仆人慌忙跑来后院,其中还有齐母和齐千财。
“少爷,燕兵……燕兵打来了,快逃命吧。”
其中一个老仆立马喊住齐远达。
“混账东西,你是打算逃婚?”
“老爷快别说了,他们……他们来了。”
齐母慌张,看向后面的燕兵。
齐千财看了眼齐远达,将齐远达和老仆推到门外,然后把门栓死死关上。
“爹,娘,孩儿不走了,你们快开门啊!”
齐远达用力敲着门,却无济于事。
“远达,好好活下去,爹不怪你。”
“远达,听娘话,快走啊。”
老仆使劲拉齐远达,齐远达流着泪只好随老仆逃走。
这一年,燕金大战持续了整整两年,南澧的父亲南泗出兵了,南澧也就是后来的南帝。
南泗原本是护国将军,此时他带领兵卒,带着将士所向披靡,战无不胜,仅仅花了数月,就击退燕兵,当朝皇帝过劳驾崩,南泗就便藏不住自己的狼子野心,顺势坐上了皇位。
齐远达本来是打算躲到曹瑞县里,顺便带走闵心儿,结果去时已不见人影,燕兵紧逼,齐远达流离失所,四处逃窜。
他如今穷困潦倒,在最落魄的时候遇上了顾笳玲。
南泗虽然坐上皇位,顾笳玲的父亲,是朝中大臣,南泗不得不留下他太师一位,顾太师也始终提防。
顾笳玲照顾着齐远达,无怨无悔,他整日借酒消愁,不思进取,顾太师对这个女婿是恨得牙痒。
许是顾笳玲一片痴心,终于感动了齐远达,终于有一日他开始振作起来,他原本就有做生意的天赋头脑,很快他比他爹更做的更加出色。
但是他开的药铺皆不要贫民百姓的一分一毫。虽然有亏损,但对于顾太师来说也不算什么,但是一直亏损着,顾太师看不下去了,把齐远达狠狠斥责了一顿。
顾笳玲却对他说:
“你尽管做,咱们不还有别的铺子?也可以填补的。我是你的妻子,我会一直支持你。”
顾笳玲温柔细语,齐远达虽然感动却也没有越过他们之间的那堵墙。
顾笳玲知道,他心中有一位女子,她羡慕那女子在他心中的位置。但又觉得或许那女子更羡慕自己,因为自己能一直陪在他身边,做他唯一的妻子。虽然这么安慰自己,顾笳玲心中还是无比苦楚。
后来,有一日齐远达在街上碰见了闵心儿以及他五岁的女儿。
但此刻,闵心儿已命不久矣了。逃亡中,闵心儿已患上咳疾,一直未痊愈,便想着死前将汝烟托付给齐远达。
齐远达如今是一心在闵心儿身上,说什么都不愿意回太师府。
没有多久,闵心儿撒手人寰,齐远达又恢复之前那般浑浑噩噩的状态,年幼的汝烟恨这个父亲,觉得是他抛弃了闵心儿。
也不愿意和他说话,齐远达自己都无法照顾,更不要说照顾汝烟了。所以,汝烟也一直是曹瑞县的乡亲帮忙照顾着她。
但是乡亲们怎么可能无时无刻看着汝烟,很快汝烟便病了,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此刻齐远达醉如烂泥,倒在门口,根本没有注意汝烟的状态。
“咳咳,小姐,你为何来这个破地方啊?”
顾笳玲旁边的丫鬟嫌弃地看着四周。
顾笳玲没有回答,只是自己往前走着,终于看见了躺地上的齐远达。
“远达。”
她上前扶起齐远达,一身酒臭味,但是顾笳玲脸上没有一丝的嫌弃。
她准备将齐远达放床上时,发现了汝烟。
“诶,有个孩子,好像生病了。”
顾笳玲把齐远达放一旁,然后去看汝烟。
“你去赵大夫,快。”
“哦,好。”
丫鬟说完就去找大夫了,顾笳玲拍拍汝烟,轻轻喊她。
“饿。”
“饿?你等我,我给你拿吃的。”
还好顾笳玲带了些点心,立马拿出来给汝烟吃,又急急忙忙给她递水。
“你怎么了?感觉还好吗?”
汝烟也是个大命的孩子,吃了东西竟然恢复了精气,只是有些病态。
顾笳玲摸了摸她额头,发现有些热,又拿一块毛巾沾水替她去热。
“你就是远达的孩子,汝烟吗?”
“嗯,但不是他的孩子。”汝烟对顾笳玲说。
“那你愿意跟我走吗?”
汝烟看了看齐远达,然后点头。
“以后你就叫我顾姐姐怎么样?”
汝烟又点了下头,顾笳玲笑着轻轻拍了下她的脑袋。
大夫来后给汝烟开了方子,顺便给齐远达灌了一碗醒酒汤。
齐远达醒来后不愿意随顾笳玲回去,顾笳玲只好带着汝烟走了。
一转眼,汝烟便长大了,太师也老了,辞官时南澧下旨要了汝烟。
“爹,为什么一定要烟儿?你明知道,我断断是舍不得的。”
顾笳玲对顾太师说。
“齐远达那混账玩意,一走了之,你又不肯嫁人,这顾家……得有人护着。”
“母亲,让烟儿去吧。”
齐汝烟从屋外进来,对顾笳玲道。
“烟儿,你说什么胡话呢?”
“母亲,祖父,让烟儿去吧。”
这十几年来,顾笳玲对齐汝烟照顾有加,齐汝烟把她当成了第二母亲那般。
“我不能为你们做什么,只恨不是男儿可以护住顾家,不过如今有这个机会,烟儿愿意进宫。”
最终,齐汝烟还是进了宫,南帝开始对齐汝烟百般刁难,齐汝烟在宫中如履薄冰,她越是逃避着南帝,南帝越是去找她,慢慢的,南帝发现自己爱上了齐汝烟。
齐汝烟也那颗原本冰冷的心也逐渐被南帝捂热,之后,在她生下南沇之后,南帝便不顾众人反对封她为皇后,盛宠不衰。
第63章 遇险
“后来,我也去看过汝烟,但她也不愿见我,后来你娘……我也没能见她一面。”
说完后,齐老伯满脸沧桑,南沇与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二人皆沉默着,都不知道说什么。
“殿下,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
南沇看向齐老伯。
“去吧,我在这陪陪她。还有的粮食,你们明日来取吧。”
齐老伯说完南沇便告别了他,与棋天一块下山了。
“没想到阿公还有这样一段故事呢,殿下,等咱们回金城后,我也去找个娘子,温柔体贴,美丽动人的那种。”
路上棋天笑着同南沇说。
“美丽估计算美丽,但不温柔的要么?那种舞刀弄枪的,喜欢吃。”
“嘿,我就喜欢这种,这样的女孩才豪爽。”
南沇这么一说,棋天脑子里迅速闪过一个人影。
“不行,以你的性格还是找个温柔的。女孩子,舞刀弄枪,实在是……”
南沇故意停顿了。
“殿下!你瞧不起谁呢?”
“你急什么?我有说是青青吗?”
一听南沇说“青青”,棋天说话都不利索了。
“我我我,我哪里急了!再说了,您说青青干什么?我刚才有提青青吗?青青那个丫头是,是好看了点,武功也不错,就是……脑子不太行。还爱吃,有时还挺可爱的。”
说起“青青”,棋天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嗯,我懂!”
南沇这么一说,棋天立马又问。
“殿下,您真的懂吗?我可不是喜欢她啊!我是单纯评价她。”
“嗯,懂。”
“不是,殿下,我真的,只是站一个外人角度去评价。”
这回南沇忍不住。
“我都说我懂了,你为何又要一直问?况且我也没说你喜欢青青,我只是说……青青舞刀弄枪的不像个女子。”
“殿下!你怎么能这么说青青呢?再说了,沈小姐不也学了些腿脚功夫的,这么说,殿下也指她喽?”
不提沈汀云还好,一提沈汀云南沇就不悦了,一只手拍在他肩膀上。
“棋天!我看你最近真的是……皮痒了。”
“痛痛痛!殿下,属下知错了!沈小姐温柔美丽,楚楚动人,温文尔雅,秀外慧中,你们简直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金童玉女,金玉良缘。”
“嗯?”
“啊啊啊,殿下我真的想不到词了。”
南沇松开了他,给了他一个眼神。
“回去后,我会告诉沈汀云,你和青青的事情。”
“真,真的吗?”棋天此刻眼睛都冒出光来。
“真的,喜欢她还不承认,怂货。”
“殿下,您还不是……”
棋天小声嘀咕,却让南沇听见了。
“嗯?”
“没没没,殿下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完美的,无可厚非的。”
“行了,快走吧,百姓都等着我们呢。”
二人下了山,休息了一夜后,便开始长久的忙碌,过了几日后,粮草迟迟未来,喝着汤似的米粥,南沇问下棋天:“怎么粮草还没送来?再慢的路程也该到了,是路上出两什么岔子吗?你速赶回去,看看如今粮草运到哪里了?”
“是。”
得到命令,棋天一路马不停蹄地赶往回金城的路。
棋天本想着或许在半路能遇上军队,结果在半路时遇上了一群黑衣人,他们用黑色的布蒙着面,只露出眼睛,他们站成一排,拦住了棋天的道路。
“你们是谁?”
他们做着准备姿势,棋天此刻不得不对他们有所防备。
“死人,是不需要知道我们是谁的。”
中间那个人一说完,众人便都朝向棋天冲来,来势汹汹,尘土飞扬。
棋天无意与他们搏斗,准备勒马转身。
谁料,其中一个黑衣人从手中飞来一支六角飞镖,飞中马腿,马儿受了伤,便开始摆晃身体,将棋天甩出几米远。
棋天顾不上疼痛,迅速起身飞向高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