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狐嘤嘤哀叫,快失去了意识,“阿爹,阿娘,嘤嘤嘤……”
“小狐狸,你坚持住啊。”闻宴受不住小狐狸的哀叫,没想这么小的狐狸,也有一段悲惨过往。
红狐气若游丝,哼了一声,虚弱地纠正:“小女娃,我三百多岁,做你祖奶奶都使得。”
闻宴才不会让别人占便宜,啧了声:“三百岁,不就是刚成年,还是一只小狐狸嘛。”
“你……”红狐气得不想说话。
闻宴没想到,被红狐村人崇尚的狐妖,竟是这样的画风,沉默许久,“你为什么要杀那些人。”
红狐静默许久,才冷冷道:“那些人要杀我,他们想挖我妖丹,我不杀他就得死了……我、我答应了阿爹阿娘,要好好活下去的。”
说到爹娘,小狐狸脑袋上顶着个大大的悲伤。
闻宴抿了抿嘴,沉默了许久,才道:“那些邪道要你妖丹和性命,那费仁载呢,是你杀了他?”
红狐眯起眼睛,警惕道:“是我。你想为他报仇?”
闻宴笑:“非亲非故,报什么仇。我只想知道那是怎么回事。”
这一次,红狐撩开斜眼,静静注视闻宴,对上了一双温柔沉定的杏眼,试图通过闻宴的眼睛,看出些什么。
没有她熟悉的恶念,杀意,仇恨以及鄙夷,只有寻求真相的虔诚。
红狐垂下眼眸,缓缓道:“那是意外,不是我故意要杀他。是他先联合了邪道,骗我说苏眉娘在他们手里,我去找他们,落入了邪道的陷阱,那三个邪道,追杀我很久了。我在反抗那些邪道之时,尾巴无意扫到他,没想到……他就那么死了。”
说起这事,红狐也颇为郁闷。
爹娘从小教育她,决不能对凡人动手,否则会遭天谴,她已经很小心了,却还是误杀了那个凡人。
闻宴:“……”
这也算,因果报应了。
红狐昂头,眼神清凌凌看向闻宴:“你是为亡魂伸逃公道的解怨使吧,你要想为费仁载伸冤,我可以赔你一条尾巴。”
狐妖一条尾巴,相当于一百年的修行,也相当于一条性命。
闻宴不置可否,“等你伤好再说。”
到了山下,闻宴敲开了苏眉娘所住的茅屋。
苏眉娘一眼注意到闻宴怀里的红狐,大惊失色,“狐狸,你怎么了?”
“受了重伤,借用苏夫人的家里先疗养疗养。”
“好好。”苏眉娘慌忙将床铺好,让闻宴将红狐放上去,然后在闻宴的指挥下,赶紧去烧水,准备药材。
闻宴将红狐交给豹尾将军,然后走出门,在茅草屋方圆百步以内,布了个防守性质的龟甲阵法。
随后坐在屋门前,静静等待着什么。
天一门……
闻宴想起了,在麻衣山时,给小兰花父母刘续爱防鬼符箓的道人来。
白无常说,那是天一门的制符手法。
那给符的弟子,是没看出那一家人身上沾染的血孽,还是故意为之?
闻宴总有些不放心,回去一查发现,有关天一门的传言里,有说到一百零八禁术,其中便有命格替换术。
天一门,跟三世家那些邪道,有关系吗?
正想着,视野里走出一白发老人,衣着打扮一如红狐村人,眼神却犀利如鹰隼,行走间,步履有百年世家丰厚底蕴浸润出的淡雅从容,他朝闻宴缓缓靠近。
“敢问姑娘,这里可是苏娘子家?”
嘴上问得是苏眉娘,眼睛却盯在闻宴身上。
闻宴手悄然伸向褡裢,笑得很是甜美,“苏娘子不在家呢,你们改日再来,好不好啊。”
你们……
要不是站在对立面,阳平老祖都要忍不住为眼前的小姑娘鼓掌赞叹了。
这样敏锐的眼力,不做他的徒弟可惜了。
阳平老祖哂然一笑,对闻宴的话置若罔闻,依然不疾不徐朝茅草屋走来,“闻姑娘既认出了老朽,想必明白老朽的来意。还请随我们回去一趟……要知道,你先前捅伤了牧尧那孩子,该亲手回去为他医治。”
闻宴目光泛冷,手抓着一把符箓,猛然朝对面丢了过去:“那就看你们,有没有能耐把我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