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 来槐荫山的人,贵精不贵多,怎能全家老小一起来了, 到时候出了事, 我们是对付阴谋者, 还是先照顾他们?”
“说的好像你们门派很好一样,这么好,五年前门派大比,居然是垫底?”
……
闻宴行走在其中,感觉到这氛围,嘴角抽搐了一下。
谢稚走在她身边,透露着玄门的八卦:“天一门和梵音寺别看个个仙风道骨,但谁也不服谁, 都觉得自己才是玄门第一宗,天一门觉得梵音寺啰嗦, 梵音寺觉得天一门鲁莽。”
“你看那边,不停翻白眼的那个老人, 是万毒门门主月无波, 毒功深厚, 亦正亦邪的门派,她是既看不上天一门,也看不上梵音寺……”
闻宴听了一耳朵八卦。
玄门听着像是一大家人,其实内里一堆矛盾。
不过今日,以往有多少矛盾,都比不得槐荫山的威胁,于是众人都暂且放下以往的芥蒂,打算一致对外。
在这些人中,闻宴首先注意到了站在最前方,梵音寺主持旁边的白衣中年男人,天一门掌门。
不同于众人或义愤填膺,或紧张的情绪,天一门掌门眉头低垂,站在玄门队伍里,却仿佛游离在众人之外。
有人提起他,“周掌门”,喊了几声,他才回过神,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这时,队伍里,不知谁叫了声“鬼帝”,有人剧烈咳嗽两声,场面顿时寂静下来。
玄门众人目光齐刷刷汇聚过来,皆是神色一肃。
豹尾将军从队伍里脱出,走到谢稚跟前,恭敬拱手道:“鬼帝。”
谢稚负手,对他道了声:“做好准备了?”
豹尾将军眉眼里闪过一缕沉痛,“嗯”了声,“那是属下当年的错误,自当由属下群解决。”
谢稚拍了拍他肩膀。
这是打什么哑谜呢。
闻宴等豹尾走后,疑惑发问,“豹尾将军怎么了?”
谢稚低声道:“等上山以后,就知道了。”
这时,玄门队伍里,有人仔细打量,发现谢稚身边,除了豹尾,竟只带了个身量如弱柳扶风的少女,看着极年轻,小脸稚嫩,还有一个看上去,刚化为鬼不久的书生,鬼气低微到难以察觉。
眉头一蹙,下意识道:“鬼帝怎么只带了这些人?”
槐荫山危机四伏,玄门全都打算背水一战,可以想见这一战后,各宗派的实力还要进一步削弱,甚至有些门派将不复存在,幽都却只来了个鬼帝,阎王、十大殿主,十大阴帅除了豹尾,一个没来……这算什么。
都到了这时,幽都还想着保存力量?
但年轻人的话一说出口,立即被年长者锤了一下,低声警告。
“不明白,别说话。”
不是幽都不带人,而是幽都大多数阴帅,都各有任务,九幽之地、六道轮回皆是重要之地,都需要极多人去镇压。
在这紧要关头,幽都绝不能出事,万一被破,便是百年前的悲剧重演,他们便是再增派十倍人手,也难以挽回局面。
更何况,鬼帝一人实力,足矣比拟千军万马。
有人老人视线落在鬼帝身上,目光复杂。
百年前,他们看鬼帝实力,就已无法猜测深浅,如今再见面,愈发看不透了。
谢稚自然也听到了那年轻人的议论,似笑非笑地看去,薄唇微动:“槐荫山之祸,是祸起于幽都,还是你玄门?”
百年前,这些人担心他会祸乱玄门和阳间,大战之后,联合逼他订下协议,不得插手阳间任何事情。之后更是一见他现身阳间,便忧心忡忡百般警告。而又是谁,高高在上,紧闭宗门,对下监督不严,酿成今日大祸。
这些人,反倒责怪起他了。
闻宴扬眉,道:“幽都严守百年前的协定,不插手阳间事,诸位放心。只因为此次情况特殊,我们来的人多了些,待收回三千恶鬼,便即刻返回,绝不给诸位添乱。”
有天一门弟子,认出了闻宴,讪讪道:“闻姑娘,我们不是这意思。”
倒是旁边的天音寺主持,瞧见闻宴,询问旁边的温斐然:“她就是,你们路上所说的那个,闻姑娘?”
温斐然经过这些时日的调息,修为未曾上涨,却也未曾后退,再见到闻宴,神色复杂。
他道:“是。”
主持观察过少女面相,越看越欢喜,这可是千载难遇的修道苗子!
转而却想到,这姑娘如今已投入幽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