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机子阴沉一笑,找到了摆脱鬼帝的法子。
他提速往少女奔去,伸手欲抓。
然而,却在刚接近少女的瞬间,瞳孔里闪出一缕惊讶,下一刻,落入了一阵法里。
玄机子不知身下是何阵,即刻发力便要破阵,谁知,所发出的力量,尽被阵法吸去,化为攻击自身的杀力。
“该死!”玄机子哪里还不明白,他中计了。
而树下调息内伤的少女,此时忽然睁开眼,娇柔面颊上,哪里还有半分柔弱?
取而代之的,是狠厉,和杀伐果决的强势。
闻宴手执匕首,看向中了自己陷阱的老贼。
玄机子老脸上不见儒雅,一身血痕,满脸焦急和狼狈,十分可怜。
然而,这人再可怜,都让人同情不起来。
“流沙阵,越挣扎困得越紧,你放弃吧。”
闻宴是在所有人走后,抓紧时间,利用功德快速恢复伤势,之后立即着手布置流沙阵。
谢稚临走前,跟她定了个计划,他会将玄机子引来这地方,留给她杀。
她身上还有两道,玄机子亲手施加的禁咒。
只有当初的施咒者死去,她身上的禁咒才会消散。那些被他吸纳过气运的人,才能气运回归,拿回属于自己的命运。
而此时,玄机子气运泄出,功体受损,已虚弱至极,正是诛杀之际。
匕首抵达之前,玄机子抬眼看向闻宴,阴森笑着恐吓:“杀了本尊,你也会死,别忘了你身上的禁术——”
话没说完,匕首裹挟着金光,如熊熊燃烧的火焰,穿破心脏。
血花四溅。
玄机子闷哼一声,不可置信地低头,“你!!”
他不明白,他谋划了上百年,推演过无数次的完美计划,纵是鬼帝也无法破除,是从哪一步开始走错的。
然而,没等他想明白,头顶黑云急速聚集,云里探出令人神魂战栗的雷。
粗壮的,黑色的。
那是——
“天谴之雷!”
那是天罚!
势被破,天道锁定了玄机子的方位。
闻宴收回匕首,淡淡睨着面带疑惑的老贼:“你最不该做的,就是看轻一个女人。”
这老贼还以为,她是那个医女闻宴,或者是三大世家,什么都不懂,任由他忽悠?
她知道,只要她亲手了解了此人,身上任何由他亲手布置的禁咒,都能破除。
她的命运,岂是这么个老贼说摆布,就能摆布的。
说话间,闻宴没有停顿,抽出匕首,往玄机子身上,又扎了个口子。
玄机子瞳孔扩张,喘着粗气,恶狠狠盯着眼前的少女。
不是他计划走错,而是——眼前的人,早已不是当初他所选择的猎物,她,不是医女闻宴!
这人早已取代了那个医女,成为他计划中最大的变故。而他竟自傲地没将一个人小小蝼蚁看在眼里,一步错,步步错,满盘皆输。
“玄机子,你以为,这样就能成神吗?”
不远处,鬼帝清越的嗓音,传了过来。
听到这熟悉声音,玄机子费力地扭头望去,来人修长的身影在他眼底愈发靠近,他浑浊眼底爬满了不甘。
他不甘心,他离成神,只差了一步啊。
幼年时期,他目睹父亲病逝的画面,那样骄傲的一个男人,被病痛折磨得脱了形,他知道他很想死,却因为妻子的眼泪,小儿的眼神,硬生生熬着,熬到最后,终究还是走了。
母亲说,人有七灾八难,生死离别,要没有这些,就圆满了。
于是,成神的执念便刻在了脑海里。成神可以长生不老,可以跳出这苦界。
后来,他踏入修道,他比所有人都刻苦,被称为玄门百年不遇的奇才。他以为凭借修炼,他早晚能成神,谁知随着修为愈高,他才知道,这世间,仙途早已断绝。
没有人再能成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