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白衣女子朝着台上那抹淡紫色的身影远远一拜,大声道:“弟子阮琴,前段时日刚刚突破金丹,恳请玄离真君能收弟子为徒。”
叶萧离对此仿若未闻,身心都放在了自己眼前正看着戏的宝贝徒弟身上。
而沉夏由最开始做着瓜农吃着瓜,万万也没想到这瓜吃着吃着吃到了自己师尊的头上。
她闻言,极为震惊地看了眼其他长老,又看着跪在擂台上那抹白色身影。
接着才像是突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脉,转而看向自己的师尊,眼睛里有着惊讶、疑惑、最后都化作震惊。
因为沉夏转过头才发现,叶萧离身子一直侧向她这边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将手放在了自己身边的靠椅上,身子微倾,露出白皙性感的喉结,一双带着浅笑的眼睛正直直地看着自己。
回过头来的沉夏和叶萧离靠的极近,她甚至能看清楚叶萧离眼睛上有多少根睫毛。
奈何此刻,那些睫毛都没办法吸引沉夏的注意,因为那双星辰大海般的眸子实在是太有吸引力了。
沉夏能看见里面清清楚楚映着自己吃惊的表情,两个小小的自己就这样在叶萧离的眼睛里与自己对望。
除此之外,叶萧离的眼睛里还像是藏着深渊,它吸引着沉夏的全部注意力。
与此同时,沉夏觉得自己和师尊之前像是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两人之前隔着一层纱,偏生这层纱看得到却摸不到,还生生地勾着人,就是要让人忍不住想将它揭开,去瞧一瞧纱背后到底是什么?
正当两人近距离相互对视的时候,其他的长老却炸开了锅!
金丹!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大家都懂,但是现在由着这个弟子口中说出来之后,所有人都懵了。
要知道,现在修仙界可不比之前,金丹、元婴修士遍地的都是。
现在的修仙界,莫说金丹了,就是筑基都要难死多少人?
而这女弟子随随便便开口就是金丹修为。
说实话,台上的长老们酸了,他们现在并不在意这女弟子被叶萧离抢去,毕竟实力摆在这里,他们打不过叶萧离,人家要收徒,他们便只有双手奉上的份。
可是!这女弟子说自己突破了金丹,这就很气人了!要知道他们这些长老,哪个没活过几百岁,哪个不是千辛万苦、费力九牛二虎之力才侥幸突破金丹。
至于那些不幸没有突破到金丹是长老,早就喂了树了。
在座的,要说高兴也是有人的,比如说掌门徐志归,那真是嘴巴都快咧到耳后根了,这是继沉夏之后,又出来了一个天才弟子。
看来,天玄宗要在他的带领下再次繁荣下去了。
徐志归站起身来,也不管另一边的长老们现在是何心情,他看了眼身边的师弟,由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叶萧离清隽的后脑勺,以及沉夏震惊地神情。
徐志归摸了摸自己的胡须,有些欣慰,又有些兴奋,看来师弟也是看中了这个出众的外门弟子了。
“不知师弟有何想法?”心里知道是一回事,表面该做的面子还是要的,徐志归“明知故问”道。
他这话一出,其他的长老也纷纷转头看了过来,同时心也被紧紧提了起来。
掌门的声音传来,沉夏骤然回神,迅速拉开与叶萧离的距离。
同时,两人之间微妙的变化也瞬间消逝。
叶萧离看着重新坐回去的沉夏,见她脸上神情已经恢复到正常。
望向自己的眼中,也仅仅只是保持着单纯的好奇,叶萧离心里有些失落。
他极其不悦,刚刚两人之间那种玄幻的感觉,沉夏的些微沉迷,这种难得的美好却被人打扰了。
哪怕,这个出声打扰的人是他的师兄也不行!
叶萧离带着不悦的心情,身子后倾微微坐正,收起了之前的慵懒随意,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模样。
他看也没看徐志归,只冰冷冷地回道:“何事如何?”
这一下,周围的长老们怒了!
这玄离真君真是不识好歹,明明都看重了自己心仪的亲传弟子,现在又在这里装淡然。
然而,再不高兴,他们也只能憋着。
掌门徐志归算是比较了解叶萧离的人,从他这话中已经能明显听见他这时候的不悦。
莫非,是自己猜错了?徐志归不由地疑惑道。
阮琴在地上跪了老半天,迟迟没听见叶萧离开口让自己起来,怕叶萧离突然改变主意,她心中有些不愿。
尽管丢脸,还是再次开口,“弟子阮琴,想拜入玄离真君门下,求真君收我为徒!”
至此,叶萧离也终于明白师兄问他的“是何想法”是什么意思了。
叶萧离此刻第一个反应是去看沉夏,见她面色淡淡,眼里也只是好奇,倒是并没有多少担心他会不会收下其他人为徒。
不知为何,叶萧离心里生起了一股烦闷,他眉间隆起淡淡地折痕,声音也较之前冷了好几分。
“本君已有徒弟,从今往后都不打算再收其他弟子。”
这话可谓是回答的干脆利落,边上之前看热闹的长老们长长的松了口气。
果然,这小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傲。
松了口气的同时,长老们心里又开始活络了起来。
而被狠狠拒绝的阮琴,她低垂着脑袋,此刻眼里早已经红的滴血。
她万没有想到,这一世的叶萧离还是这般的不近人情,明明她已经如此优秀了,谁又能像她这般,仅才20岁就突破到金丹的修为?
“徒弟……”阮琴喃喃地说出这两个字,只觉得心里极为不甘心。
除了自己,又有谁能配做他的徒弟!
“玄离真君是已经收下一亲传弟子了,今日正好是他和弟子沉夏的收入大典,既然玄离真君无意再收徒,此事也不可勉强,在座的还有多位长老,总有合适的人做你的师尊。”
见师弟已经讲话说地这么明白,徐志归出来打圆场,这弟子天赋极高,也十分优秀,师弟既然不愿,总还有其他的长老能收下这弟子。
由掌门开口,之前想要收阮琴为徒的长老们,再次看向还跪在擂台上的女弟子,也适时侯给了阮琴台阶下。
一时间,之前诱哄的话头又开始了。
相较于之前的沾沾自喜,此刻的阮琴极为狼狈,她的贝齿狠狠地咬着下嘴唇,屈辱却倔强地不甘问道:“敢问玄离真君的徒弟是谁,不知今日,弟子能有机会挑战一番?”
叶萧离已经明确拒绝了一次,阮琴这话再出来就变得有些不知好歹了。
不说叶萧离,就是掌门和那些长老,心中都有些不快,连带着对阮琴的热情也消散了些。
事情发展的有些快,沉夏万没想到这瓜吃到最后,居然还能吃到自己的身上。
只是还未等她开口说话,叶萧离已经她先一步,“你以何来挑战本君的弟子!”
清越的声音里,是沉夏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凉意和威严。
就在沉夏望向自己师尊的瞬间,跪在擂台上的阮琴突的闷哼了一声,一个红锈味自她口中蔓延开来,又被她强力压下。
紧接着,阮琴站起身来,朝着叶萧离的方向拱手道:“既然玄离真君拒绝收我为徒,那么恳求真君给弟子一个机会,弟子要挑战玄离真君亲传弟子,还望真君成全!”
第29章
这话一出,原先争前恐后要抢着收徒弟的长老们,顿时也变得安静了下来。
多少也是一个长老,这般拉下脸面来,人家却不屑一顾,虽说玄离真君是优秀,但是人家都明白着拒绝了,还这般纠缠属实没意思。
收徒的心思淡了,看热闹的好奇心倒是上来了。
天玄宗的长老们又一次站到了统一战线,就想看看玄离真君会如何应对这一次的挑衅,他那个宝贝徒弟除了美貌外,又有多少能耐。
当然,并非所以人都是像长老一样爱看热闹,徐志归就头疼的很!
这个弟子吧,说优秀,以仅仅20的骨龄达到金丹的水平,确实足够优秀,有骄傲的资本。
可是哪怕再优秀,能强过他师弟17岁金丹吗!
徐志归虽然惜才,但是在他心里,谁也越不过他的师弟去,毕竟这是师尊千叮咛万嘱咐要护好的师弟。
“阮琴,休得无礼,纵然你夺得本次大比的第一,也别肆意张狂。玄离真君的亲传弟子,岂是你想要挑战就能挑战的!”
掌门徐志归一开口,底下其他弟子瞬间开始议论纷纷了起来。
有之前败在阮琴手下心有不甘的人,气急败坏骂阮琴嚣张张狂,看不清自己的身份。
也有那站在阮琴这边的人,小声力挺阮琴硬气,由于他们看不清沉夏的面容,还阴阳怪气地说起沉夏是因为打不过才不敢接下挑战。
毕竟,在修仙界,哪怕外门弟子主动挑战内门弟子有些不合规矩,但这也不是没有过的事情。
底下弟子虽然有刻意压低声音,但渡劫后的叶萧离又何尝听不到?
他面色更加冷了几分,不仅仅的对于阮琴的不知所谓,更是因为底下的外门弟子都敢随意妄议他是亲传弟子。
同样的,边上的掌门徐志归脸色也很难看,其他长老则露出看看好戏的神情,仿佛对后续事情的发展很有兴致。
就在这时,沉夏站了起来,她淡淡开口道:“我接受你的挑战。”
叶萧离闻言,不赞同地唤了句:“夏儿……”
被沉夏直接眼神示意,阻止了他后面要说出的话。
沉夏没有向叶萧离解释什么,脚尖轻点,身姿轻似飞燕般一下子越进了擂台里,站在了阮琴对面。
离开叶萧离,沉夏艳丽的面容一下子暴露在了众人面前,之前妄议沉夏的众人瞬间被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等到回神,心里更升起了另外一种沉夏靠美貌才攀附上了玄离真君,毕竟这容貌太美,美到他们除此之外想不到其他合适的理由。
但好在众人还是分的清楚这是玄离真君的亲传弟子,之前可以随着众人抱怨一两声,毕竟法不责众。
但是现在人就站在跟前,任谁也不敢凭借外门弟子的身份随意乱嚼舌根。
是以,自沉夏出现的那一刻,底下一时间除了吸气声,便安静地有些诡异。
阮琴在看清楚沉夏面容的那一刻,握着虹雨的手瞬间鼓起了青筋,再看到沉夏穿着与玄离真君同款式的衣袍,面上更是扭曲了几分。
真是个狐狸精!占着一张脸就勾搭玄离真君,阮琴可是记得十分清楚,前世的叶萧离直到她死时,都没有收过谁做徒弟!
这一世,明明她凭借着前世的先知和自己的努力,改变了命运。为什么!为什么这个狐狸精要出现,要在自己之前先当上了叶萧离的徒弟!
若是没有她,那玄离真君亲传弟子就该是自己才对!
阮琴越想越不甘,她无法容忍自己多年来的努力功亏一篑,更无法容忍叶萧离为了沉夏拒绝自己。
之前的辛苦和今日的难堪,阮琴把这所有的一切,都归功到了沉夏身上。
愤怒和嫉妒,在阮琴的心中如同野草般疯长,她面容扭曲,一双眼睛更像是嗜了血一般,赤红地盯着沉夏,手中的虹雨剑也跟着在轻颤。
相对于阮琴的激动,沉夏则与之恰好相反,她波澜不惊地打量着阮琴,心中疑惑顿生。
就在刚刚,阮琴开口求挑战那一刻,她突然感受到,脑子里不自觉冒出了“掠夺者”这三个字。
虽然不明白为何,但也就是那一瞬间,沉夏收起了先前吃瓜的心态。更是赶在在叶萧离开口前,应下了阮琴的挑战。
此刻沉夏站在擂台上,看着阮琴扭曲的面容,和那双嗜血的眼睛,真是怎么看就怎么感觉到诡异。
但很显然,阮琴并没有给沉夏太多探究的时间,她将灵气注入虹雨剑内,金色的剑身发出耀眼的光芒。
底下的弟子是见过阮琴出招的,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虽然他们也想看看玄离真君的弟子究竟有何本事?
可真到了这一刻,又不免一个个为了沉夏将心提地老高,毕竟阮琴的招式是真的很凶残。
同样揪心的还有坐在上面的掌门和苏匀。
虽然知道沉夏是金丹中期的修为,但是他们并没有看过沉夏出手。
而阮琴的招式,在刚刚过来的时候,也都见到了。
显而易见,那是靠着实战,一点点打出来的,下手极为狠厉、刁钻。
沉夏对上阮琴,实在是不占便宜。
掌门和苏匀双双看向不动如山的叶萧离,一时间有些不明白为何师弟/师叔,要任由沉夏胡来?
在沉夏同意的那一刻,叶萧离是有过不赞同的,甚至还想要拦下沉夏,可是对上沉夏沉稳的目光,叶萧离终还是将口中的话咽了下来。
他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总觉得正儿八经的沉夏,在看过来的那一刻,像极了那日她筑基时,回落到地上随意望过来的那一眼。
叶萧离面上没有任何神情,但是衣袖中的手却悄然握紧,他不喜这种感觉。
但很显然,沉夏是个有自己想法的人,随着她往后不断成长,只会变得更加有主见。
而他,就是再不喜,除了在身边护着,别无他法。
这一刻,叶萧离清楚认识到了两人之间的壁垒。
耀眼的金光在虹雨剑上游走了一遍,马上阮琴挥剑而来。
沉夏一直在打量阮琴,并没有错过她出剑的动作,她游刃有余地避开了阮琴的招式,众人脑中凄惨的画面显然没有出现。
阮琴也很意外,显然是没想到沉夏可以这么轻松躲开她的招式。
毕竟这一路打过来,实在是太赢得太简单了。
她眼中的错愕,沉夏当然没有错过。
或许所有人都认为,沉夏不过是占着一张脸,或许用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手段,才到了金丹境界。
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师尊闭关的这十年里,她付出了多少努力。
整整十年,沉夏并没有闲着。
从初入修仙界,差点被魔人害死。再到被叶萧离带回孤剑峰。
接着从师尊口中,听说了不少关于修仙界的事,沉夏那时便在心里,由衷地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强大起来。
先不说能不能到师尊的境界,但是至少在师尊有朝一日飞升成仙之后,她一个人也能在这吃人的修仙界活下去。
所以,在过去的十年里,纵然沉夏的修为一直没有进阶,实战却是每天都没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