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反贼的马仔——风歌且行
时间:2022-05-22 06:57:07

  正想着,就听见温梨笙用炫耀的语气道:“世子,这蒸饺我能一下吞三个你信不信?”
  说着她就用筷子夹起三个,张开了嘴往里塞,温浦长猛地咳了两声,打断了她的动作:“笙儿,莫吃太多,当心涨肚。”
  温梨笙一想也是,否则等下上马车摇摇晃晃得她会觉得不舒服,这才将蒸饺放下,又喝了两口白粥,觉得肚子饱了就没再吃。
  继而沈嘉清也拖着想睡懒觉的霍阳下来,众人吃了早饭之后也没有耽搁时间,就启程出发。
  剩下的路程里,日子还是跟往常一样,每日以赶路为主,时而给留一些时间给温梨笙几人稍稍活动一下。
  唯一奇怪的地方是温梨笙做梦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起初每天晚上睡觉都会梦,梦到一些她记忆力不曾有,但是又倍感熟悉的画面,后来则是频繁到只要她睡着就会梦到,有时只是闭着眼睛眯一会儿都能做三四个梦境片段。
  越来越频繁的梦境里,温梨笙拼凑出了主要场景,一个是谢潇南占领后的皇宫,一个是完全与沂关郡不同的城,温梨笙觉得那就是奚京。
  越靠近奚京,她的梦就越多,温梨笙精神日渐消弭,眉眼中笼罩着一股子疲惫。
  直到三月十一,一行人终于抵达奚京。
  奚京的城门无比高大,老远就能看见城墙上插着一排排高高的旗子,风一吹上面印着的“梁”字的大旗就飘起来,远远看去十分壮观。
  到了近处更觉得城门巍峨,门口守着两排侍卫,席路上前将谢家令牌展示只有,两排侍卫皆跪在地上拜迎,在城门中来往的百姓也自觉让出一条道路来,一行人马就这样明晃晃进了城。
  温梨笙忍不住撩帘往外看,就见奚京的道路非常宽广,比沂关郡的路宽了足足有两倍还多,两边是人行的路,当中是马车和马匹来往的专属,路的两旁是各式各样的店铺,栽种了一排树,树枝上挂着灯笼,放眼望去整整齐齐。
  奚京的地砖颜色浅一些,看起来大气且干净,隔一段路就有衙役守卫着。
  温梨笙瞧得仔细,这里的男男女女似乎确实比沂关郡的人要白一些,不少人走在路上还打着伞,即便这只是三月天,阳光还不算浓烈。
  喧闹之声不绝于耳,有不少人都认出了谢家马车,纷纷驻足张望,也瞧见了探出半边脸的温梨笙。
  她只看一眼,就能感觉到奚京与沂关郡的不同。
  温梨笙看了一会儿,又把帘子放下来,马车行了两刻钟才缓缓停下。
  几人一下马车,抬头就看见面前一座极其巍峨壮阔的府邸,门前两座高大的石像,高门前是朱红的柱子,上面镌刻着鲜艳的颜色,一扇非常大的门上挂着镀金边的奢贵牌匾,上书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景安侯府。
  这便是谢府,谢潇南的家。
  温浦长年轻时曾来过这里,虽然只有一次,但这座府邸也足以让他铭记于心,再次看到他禁不住眼眶有些湿润。
  弹指间十余年已过,景安侯府还是一如既往,崭新,气派。
  温梨笙仰着脸看得有些痴迷,门口守着的侍卫便一起上前来冲谢潇南跪地行礼:“世子,侯爷等候多时了。”
  谢潇南轻轻颔首,转头对温浦长道:“温大人,你们刚进城尚没有落脚之处,这几日便先暂住谢府。”
  温浦长有些拘谨:“这……会不会有些打扰?”
  谢潇南道:“温大人不必多虑,来时的路上我已经跟父亲说过了,给各位的寝房也早已备好。”
  温浦长便笑道:“世子当真面面俱到。”
  忽而偏门被打开,谢潇南在前面打头,领着一众人往府中而去。
  谢家不愧是名声赫赫的钟鸣鼎食之家,方一进门入眼的景象让人立即浮现了“气派”二字在脑中,温梨笙也是打小在富贵窝里长大的,但看到眼前的景象还是忍不住在心中惊叹。
  连这里的游廊檐下都雕刻着尾羽长长的鸟,栩栩如生,柱子上的雕花,院中的玉石摆件,池中铺满大片品种名贵的睡莲,所过之处的下人皆躬身行礼动作整齐划一,处处透露着规矩和世家的气息。
  伴着一声声的世子殿下,众人走到谢府待客的正堂前。
  正往里走着,忽而有人迎了上来,老远就喊了一声:“晏苏——”
  几人同时看去,就见一个中年男人正大步走来,他身着绛紫锦袍,身量高大腰板挺直,抬步走来时虎虎生风,虽上了年纪却也看得出眉眼英挺,右手的拇指上戴着一个血红的扳指,不怒自威。
  都不用问,众人立马就知道这人就是景安侯,谢潇南的父亲——谢岑。
  众人立马停住脚步,都有些不知所措,毕竟这景安侯可是当朝一品大臣,皇帝眼前的红人,谢家又是大梁鼎鼎有名的大族,面前的景安侯搁在奚京里都是重量顶级的人物,更何况他们这些北境来的。
  温梨笙见过最大的官就是她爹。
  沈嘉清也不再东张西望,霍阳吓得直接缩起了脖子。
  谢岑走近之后,席路与乔陵便一同行礼:“侯爷。”
  他微微颔首,扬起个笑容,周身的威严散了个干净,大掌拍了拍谢潇南的肩膀,嘉许道:“干得不错儿子,总算是回来了。”
  谢潇南笑了一下:“娘呢?”
  谢岑道:“知道你要回来,这几日总想你想得睡不着,这会儿在房中睡午觉呢。”
  说完他看了温浦长一眼,笑容更甚:“这位就是温大人吧?这一路辛苦你了。”
  温浦长受宠若惊,立即弯腰行礼:“下官拜见侯爷。”
  谢岑道:“你在沂关郡这十来年也着实艰辛,如今事情完满结束,回来可要好好找皇上要些赏赐。”
  “下官能为守护大梁尽一份力,已是荣幸之至,哪会儿再奢求什么赏赐。”温浦长道。
  谢岑哈哈笑了一会儿,拍着温浦长的肩膀:“我就喜欢你们这股子虚假官话的劲儿,你放心,我定会上奏让皇上多给你奖赏的,这几日暂且安心在我谢府上住着,有什么是尽管找晏苏,或者找我也可以 。”
  温浦长有些傻眼。
  温梨笙也看得有些呆,这景安侯当真是一点架子都没有,且谢潇南的性子一点都不像他。
  谢岑招手,对身后的下人道:“将府上的客人都带下去好好安顿了。”
  下人走上前来,领着沈嘉清霍阳一众人离去,温梨笙正想也跟着一起走的时候,景安侯忽然看向她,一双含笑的眼睛将她打量了片刻,对着谢潇南问:“晏苏,这就是你信中提到的那个姑娘吧?”
  温浦长露出惊诧地神色,温梨笙也颇为惊诧,开口说:“拜见景安侯,民女名唤温梨笙,家父是沂关郡郡守温浦长。”
  谢岑连连点头,连声音都变得柔和:“我知道我知道,小姑娘瞧着可真乖呀,一副讨喜的模样,今年多大了?”
  “虚岁十八。”温梨笙道。
  “甚好甚好。”谢岑笑着,忽而一下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往前拉了两步,抬手就把右手拇指上的血玉扳指剥下来套在温梨笙手上:“这头回见面,我也没准备什么东西,就把这个赠与你,这扳指跟了我二十来年了,也不算是什么廉价东西。”
  那扳指触手光滑,还带着暖暖的温度,是极为纯粹漂亮的颜色,往温梨笙手上一套即便是大拇指也大了一圈,她低头一看,忽然间想起来这个扳指她是见过的。
  而且非常熟悉。
  前世谢潇南在孙宅住着那会儿,手上就总带着这个赤红玉扳指,他敛眸沉思的时候会有个下意识的小动作,缓慢的转动着扳指。
  那个扳指上有个细小的缺口,像是摔出来的,温梨笙低头将面前这个仔细看了看,发现这个上面没有,倒不确定是不是同一个了。
  但光从外形上看是一模一样的,温梨笙觉得谢潇南那时候戴的肯定就是谢侯爷手里的这个。
  她似乎想起了遗忘许久的问题,谢潇南起兵造反之后,谢侯爷去了哪里呢?
  当初并没有听到关于谢家的任何消息,一开始温梨笙还以为是因为奚京跟沂关郡太远,很多消息是传不过来的,但现在想想,谢岑这等大人物,儿子又起兵造反,他的一举一动包括后来谢家的境遇,都应当传得沸沸扬扬才是。
  没有听到消息,是不是就代表着有人消息是被人故意封锁镇压了?
  温梨笙正想着,思绪恍惚了一下,没能第一时间拒绝手上的扳指。
  温浦长就给吓得脸色巨变,动作极快的一把将赤玉从她手指上扒下来归还给谢岑:“侯爷使不得,温家受不起这般贵重的东西。”
  谢岑笑眯眯的,又往她手上套:“使得使得,不过是个小小扳指。”
  温浦长又捋下来:“不成不成,侯爷如此抬举,下官万分不安。”
  谢岑还要往她手上戴,却被谢潇南一把拉过温梨笙的手腕,低声道:“爹。”
  温梨笙的大拇指被捋了两下,已经红彤彤的了,谢潇南把她往身边拉了拉。
  谢岑又发出豪爽的笑来:“罢了罢了,不急这一时,等你去提亲的时候再送也不迟。”
  温浦长惊得下巴好像马上就要掉下来:“啊?”
 
 
第89章 
  温浦长连忙转头看了看站在边上的温梨笙和谢潇南, 然后大着胆子将谢岑往旁边拉了几步,小声道:“这个……侯爷何出此言呐?难不成是世子曾在家书中提到些什么?”
  谢岑咧着嘴,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没有啊, 但晏苏跟你家姑娘不是年龄正好合适吗?”
  “啊?”温浦长惊诧道:“这不太合适吧?男婚女嫁的不仅仅是看年龄合适,还要看两个孩子有没有看对眼。”
  “温大人不必忧心,我们谢家除了那池里的老乌龟, 就只有我儿最是乖张,若是他自己不喜欢就算按着头也不会低下半分。”谢岑一边笑着一边拍温浦长的后背,整了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温浦长十多年前曾在朝中有幸看到过谢岑,那时候的他一身深色官袍, 头戴官帽, 不笑的时候周身的气魄极为有压迫之力,站在群臣之首, 与周丞相并列。
  却不想私下里竟是这般没有架子。
  想到方才刚一见面谢岑就把手上的扳指摘下来给温梨笙,他就仍觉得震惊, 这扳指十多年前就见他戴着,戴了那么些年的东西说给就给,该说谢岑太过抬举温家, 还是他就是这爱送别人东西的性子?
  说起来谢潇南在沂关郡的时候也经常往温府送东西, 连厨子都送, 想来这父子俩倒是一个模样。
  温浦长和谢岑在那头窃窃私语, 温梨笙在后边看着, 转头望向谢潇南,目光带着询问。
  谢潇南低眸, 轻轻摇头。
  他的确在家书里没写什么东西, 打算回来之后与父亲母亲面谈, 但许是那回温梨笙在家书中添了一段, 让父母看出端倪了。
  他也没打算隐瞒,只是还要准备些时间。
  温梨笙幽幽出声:“世子,侯爷快把我爹拍吐血了。”
  谢潇南无奈扬眉,出声唤道:“父亲,温大人远从沂关郡而来,这两个月舟车劳顿应十分疲惫,先让温大人歇息吧。”
  谢岑听见了,就应了一嗓子,转头对温浦长道:“温大人好生休息,我让府中下人备上好酒,晚上给温大人办场接风宴。”
  温浦长站稳身体,连连摆手:“不必不必,侯爷太过客气,下官实在担当不起。”
  谢岑不与他争论,只挥手让下人将他带去寝房,温梨笙朝谢岑行了一礼,乖巧跟在温浦长后面离去。
  父子俩朝两人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而后谢岑道:“这小丫头眼睛里就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瞧着挺让人喜欢的。”
  “她可没有看上去那么乖巧。”谢潇南用切身体会如实说道。
  “看出来了。”谢岑说:“否则也不会将你气得连写三封家书。”
  谢潇南沉默一瞬。
  “你娘也快睡醒了,去洗洗风尘换身衣裳看看你娘去。”谢岑道。
  谢潇南应一声,而后神色严肃了些许,说道:“我还有些非常重要的事要与爹商议。”
  谢岑就说:“那见完你娘来书房找我。”
  父子俩说了一会儿各自离开。
  温梨笙被府中下人的带路往谢府深处走,期间路过一片海棠树,零零散散有六七棵树分散栽在路的两边,因着奚京的春天来得早,天气也暖和很多,海棠花已经开了不少,满枝丫的粉嫩颜色,看起来极美。
  温梨笙只是偏头看了几眼,并没有驻足欣赏。
  而后他们到了一处景色别致的庭院中,院中也栽种了几棵树,已经抽芽冒出绿叶,尚不知道什么树种。
  下人道:“这是温大人所居住的院子,温小姐的还需往里走。”
  谢岑将温浦长与沈嘉清霍阳三人安排在一个大庭院中,而温梨笙则是在后面的小院。
  小院隔着一条小溪,行过弯桥,有一处砌着高墙的庭院,院子前栽满了杏花,春来之时满枝头的小花朵,风一吹落得满地都是,花瓣落在门檐下,越过高墙飘进去,美轮美奂。
  温梨笙的脚步停了一下,指着那庭院问道:“那是谁院子,看起来好美。”
  下人瞧了一眼回道:“是世子的住所。”
  原来是谢潇南的庭院。
  温梨笙没有多问,转身进了小院中。
  给她安排的房间早就打点妥当,且贴心的考虑到了是姑娘所住的房间,当中的摆件装饰还有些日常用品全是偏于女子所用之色,多是颜色浅淡的粉色或者雪白。
  连续两个月的睡马车睡客栈,乍一见这样装置奢华的寝屋,温梨笙感动得想流下两行热泪。
  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温梨笙让鱼桂将带来的行李安置好,下人也送上热水让她先沐浴。
  由于从沂关郡出门的时候还是寒冬,到了这温暖的奚京,虽然只是三月份,天气也暖和很多,出门时带的衣服基本都不能穿了,路上鱼桂也买了一些,不过因为买得仓促,是以那些衣服有些不合身有些因面料太过粗糙温梨笙都不喜欢。
  下人送上热水的时候也一同送上了几件颜色浅淡的衣裙,婢女恭敬道:“因不知道温小姐喜好什么样的颜色和款式,侯夫人就随意挑了些,寝屋的隔壁就是浴间,温小姐若忙完便吩咐奴婢们一声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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