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反贼的马仔——风歌且行
时间:2022-05-22 06:57:07

  不过温梨笙也不太关心这些,她这几日放长了鱼线,就等着今日下钩呢。
  上午放课的时候,她把那本谢潇南给她的书放在桌上最显眼的地方,压在所有纸的上面,摆放的很是杂乱,然后什么东西都没拿就离开了学堂。
  这几日她每回都把东西装在小书箱里带回去,不给偷书贼任何可乘之机,而今日她特意又不带东西回去,哼着小曲悠闲自在的离开学堂,好像把那本书完全抛之脑后一样。
  跟温梨笙同个学堂的人都知道,她自打以前就没有把这些书本纸笔带回去的习惯,她觉得太过麻烦了,桌面永远放着一堆东西,空着手来空着手回。
  这几日每回放课都清理的干干净净就仿佛是她短暂的转性一样,不过现在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
  但温梨笙这日中午却没有回家,她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坐上马车回了温府,而实际上她在马车走出不远处就停车下来,让一辆空的马车回去,自个又从千山书院的另一边偷偷溜了回来。
  这几日她都把书宝贝似的护着,走哪带哪从不放松警惕,这模样都是故意做给偷书贼看的,就是成心表现出一股子珍惜这本书的样子。
  上回偷书贼目的没得逞,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而她之前丢了书又故意没有追究此事,就是要引得那贼人二次作案。
  若偷书的人真是庄莺的话,她肯定会二次作案的。
  温梨笙有九分的把握。
  因为庄莺并不算聪明,否则当初在梅家酒庄也不会因几句吹捧就真的跑去找谢潇南,且因为庄莺父亲的官一直居于她爹之下,她从很久之前就非常讨厌温梨笙,算是在千山书院里为数不多的敢于温梨笙明面上争执的人。
  她是一有机会就绝对要给温梨笙找不痛快的人,也给温梨笙穿过几次小鞋,虽然都没什么影响。
  奈何她爹是左郡丞,温梨笙也不敢对她怎么样,否则会影响温浦长的官途。
  不过这次她偷书那属实是自己撞上来找死的。
  这时候的学堂区基本上没什么人了,越往里走越是安静,到他们上课的地方周围半点人影都没有,静得只剩下夏蝉长鸣。
  她放轻了脚步站在学堂的后门处,弯着身子贴墙前进,走到最后一个窗子然后伸头往里看,就见学堂里空无一人。
  还没来。
  温梨笙又藏回学堂后面的树丛中,树丛长得高儿茂密,她藏在里面可以完全遮掩身体,透过小小的缝隙往外看。
  她推测若是庄莺中午想偷书,定然会在食肆先吃了饭然后再来,那个时间即便是宿在书院中的学生也不会在院中闲走了,毕竟天气炎热,正午正是晒人的时候,所有人只会在房中休息。
  温梨笙坐在地上耐心的等待,头顶的绿荫遮了烈日,风一吹还有些清凉。
  也不知等了多久,温梨笙正怀疑自己会不会想错了的时候,就见一人从食肆的方向而来,走几步便左右看看,模样警惕而鬼祟。
  定睛一看,正是庄莺。
  温梨笙得意一笑,心说小东西,可算是把你等来了。
  庄莺显然也鲜少做这种事,心虚的不行,走几步就要停下四处看看,生怕周围有什么人看到她似的,等她慢吞吞的走到学堂门口的时候,又飞快的进了堂中。
  温梨笙滕地一下从树丛中站起来,然后小跑到了隔壁夫子的茶水屋,轻轻敲了下窗框,而后窗子从里面被推开了些许,谢潇南的脸偏过来:“人来了?”
  温梨笙点头。
  谢潇南起身,对身旁一脸迷惑的周夫子道:“多谢周夫子解惑,为表谢意,我有一支赤木狼毫可赠予夫子。”
  周夫子瞧见了温梨笙,顿时明白世子今日突然说有问题请教一事并非偶然,他一下站起来,推拒道:“草民怎敢要世子的东西,能为世子解惑已是草民之荣。”
  “夫子不必可惜,请随我去隔壁拿。”谢潇南淡声说。
  茶水间是专门为夫子所设,就是为了能方便夫子在授课途中口渴能方便取水,所以跟学堂挨得近。
  谢潇南脚步轻缓无声,走至后门的时候抬手一推,整个门瞬间就被打开,里面正把书本往自己书袋里塞的庄莺吓了个魂飞魄散,失手碰掉了温梨笙桌上的砚台墨笔,洒落一地。
  看见门口站着谢潇南和跟在后边的周夫子之后,她脸色顿时煞白无比,连嘴唇都失了颜色。
  周夫子眉毛一拧,严厉道:“庄莺,你在作何?!”
  庄莺吓得浑身打哆嗦,将手中的书袋扔了出去,那本书掉落出来。
  温梨笙从谢潇南的肩膀旁边挤过去,捡起那本书一看,然后倒吸一口气惊诧道:“你为什么要偷我的书?”
  周夫子立即知道事情的也严重性,两步走近了学堂内,将一地的东西看一眼,而后质问:“快些把话说清楚,现在是放课时间,所有人都在自己房中家中休息,为何你却出现在这里,还将温梨笙的书放进你的书袋?”
  “不是、我没有……”庄莺脑子都懵了,完全不知道改怎么解释了,即便是再傻,看着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谢潇南和周夫子,还有拿着书冷笑的温梨笙,也知道她是彻底中了圈套,便指着温梨笙喊道:“是你!是你故意设计陷害我!”
  温梨笙扬眉:“你这说的什么话,这书难不成是我按着你的手让你偷的?”
  “不对,就是你,”庄莺双目赤红,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难堪的一日,偷东西不说还被抓了个先行,她恨不得用十指尖利的指甲挠花温梨笙的脸:“你是存心把书留下,那些话也是成心说给我听的,就是要我来拿这本书!”
  “庄莺,”温梨笙的笑容有所收敛,声音冷冷的:“你要想清楚了再说话,我说了什么话成心给你听?”
  “你为左郡丞之女,出身富贵,家中什么书没有,竟还想着偷同窗的!”周夫子厉声责备。
  庄莺哪有什么证据,只语言混乱的对周夫子道:“是温梨笙说这书是皇帝亲赐的,我从来没有见过皇上赏赐的书,我真的很想看看究竟是什么名书,周夫子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为了偷东西……”
  “这本书不是御赐的。”温梨笙道:“这是谢家所藏之书,那日我从世子手中求来的,你上本偷的才是御赐的书。”
  周夫子满脸惊愕,他原本以为只是很简单的偷窃小事,这事可大可小,毕竟拿的是一本书,但没想到庄莺是第二次偷,先前那次偷的还是御赐之书,那此事便一下次提升好几个档次了。
  周夫子转头看了眼还站在门处,神色平淡的谢潇南,继而对庄莺怒道:“还不将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
  庄莺知道没有证据,于是打死不认:“我没有!我真的只是想把这本拿去看看,她说的上一本书我根本不知道!”
  温梨笙道:“不问自取即为偷,你现在便是承认你想偷世子的书了。”
  庄莺方才已认,再改口已是难事,只得红着眼睛向谢潇南落泪认错:“世子爷我错了,你宽宏大量,能不能别怪罪我,我只是想看看这本书。”
  谢潇南双眸如墨,沉着平静,却并不回应她的话,冷漠得像雪山上的清泉。
  庄莺这才想起,这本就是谢潇南一直以来的模样,只是这些日子温梨笙的出现,经常与他说话嬉闹,让她以为世子褪去了冷漠的外衣。
  对他求情是没用的。
  庄莺落下两行泪,对周夫子:“夫子您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想偷东西,念在我是初犯的份上,就放过我这次吧,再也不会有下次了。”
  “你是初犯吗?”温梨笙抢在周夫子前面开口,她嘴角轻扬,十分讥讽道:“我知道那本《松说》还在你手中,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把书还回来,那这次的事便一笔勾销,我不会追究你偷书之事,但若是你执意不还,那我只能拜托我爹来处理这件事了。”
  温梨笙冷冷的扫她一眼:“到时候整个郡城都知道你行偷盗之事,你不仅要从书院退学,还害得你们庄家颜面尽失,你可要想清楚利弊。”
  “你!”庄莺咬牙切齿的瞪着她,目光浮上些许怨毒:“你为何非要这般咄咄逼人?”
  “是你品行不端心生歹念在先,整个沂关郡都知道我温梨笙不是什么好惹的人,你偏偏要往刀子上撞,那便不能怪我。”温梨笙道:“交书,还是名声尽失,你选一个。”
  周夫子看了看温梨笙,叹一口气对庄莺道:“若那本书真的在你手中,还是快些把书还回来吧,这事若是往大了报,你爹的官位只怕都不保啊。”
  往小了说就是偷温梨笙的书,往大了说就是偷世子的书。
  以世子与温梨笙的这般关系来看,说大说小全凭温梨笙做主。
  庄莺哭得满脸泪水,在心中纠结了半天,最后只得选择了前者:“那书现在在我家中的书房里,我回去取了还给你。”
  温梨笙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尽快给我。”
  庄莺以袖掩面,只觉得面皮烧得厉害,自打出生起就没经历过这样难堪的事,大步跑出了学堂,哭喊的声音逐渐远去。
  周夫子又叹一声:“左郡丞家中嫡女竟教养成这副模样。”
  温梨笙将地上的东西一一捡起放到桌上,而后对他道:“周夫子,这件事我回去会告诉我爹,届时书院院长定会找你核实此事,还望周夫子能如实相告。”
  周夫子神色一愣:“你方才不是说若她交还那本书,便不追究此事的吗?”
  温梨笙嘴角一翘没忍住笑了,她说话不算数出尔反尔也不是头一回,不知道骗了多少人,自然不会真的大度到既往不咎:“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心术不正蓄意陷害我,我怎么会如此轻易的揭过,凡所为错事必承其后罚,这是我爹自小教我的道理。”
  周夫子便道:“你放心吧,此等品行不端之事,即便院长不问我也打算主动报之。”
  “多谢周夫子。”温梨笙把东西装进小书箱里,转头对谢潇南道:“世子辛苦了,也多谢你愿意帮我这个忙。”
  谢潇南道:“若真是谢我,每次多抄两篇文章就好。”
  “谢你是真心的,但是抄文章还是算了。”温梨笙嬉皮笑脸的插诨打科:“我可以请你到温府吃饭,管饱。”
  谢潇南嗤笑:“那真是多谢了,确实我在谢府每顿都吃不饱。”
  说着他冲周夫子微微颔首,一转玩味的神色稍显正经道:“耽误了夫子不少时间,夫子快些回家用饭吧,谢礼稍后会送到夫子家中。”
  周夫子忙回以大礼,随后在谢潇南与温梨笙离去之后将学堂的前后门给关上。
  下午温梨笙就收到了几日前丢失的《松说》,同时庄莺也没出现在学堂中。
  次日便传来庄莺从千山书院退学的消息,温梨笙只将此事说给了温浦长,剩下的如何解决都是他们大人之间商量的事,温浦长到底还是给庄家留了脸面,只称庄莺是身体不适抱病在床,无法再来上学。
  下午放课回去之后,家中没有准备晚饭,是说温浦长特意吩咐的。
  带到傍晚,温浦长回来之后便第一时间来找她:“走,庄家人给你赔礼道歉。”
  “啊?”温梨笙是真没想到还有这一茬,本来庄莺偷了书退了学也算是得到惩罚了,却不想还有赔礼道歉这一环节。
  温浦长道:“那是,那坏丫头心思歪的很,我早就看出来了,她这次想陷害你虽说没能成功,但也不能白白叫人欺负。”
  说着他大手一挥:“跟我走!”
  那架势,气派的不得了。
  温梨笙整了整自己的衣裙,轻咳两声,挺直腰板双手负在身后,应声道:“走!”
  温家马车停在一处地方较偏的酒楼外,酒楼靠着一座存在于沂关郡很多年的拱形石桥,下面是环城河,附近都是富贵人家居住之所,所以路上的闲人并不多,入夜之后连街上的摊贩都没有,一派清净。
  温浦长领着温梨笙进了酒楼,被下人引上三楼雅间,一进门第一眼就看到对着门的上座坐着墨色衣袍的谢潇南。
  温梨笙有些意外他也在,不过转念一想也是情理之中,说到底庄莺偷的也是谢潇南的书,再者让庄家给他们姓温的赔礼道歉,说出去很丢面子,但要是给世子赔礼道歉的话,那可就大不一样了。
  温梨笙小声对温浦长道:“爹你这爱迟到的毛病惹出事了吧,这回还让世子等着。”
  温浦长轻轻啧了一声示意她闭嘴,然后端上笑容抬步走进去,边笑边行礼道:“下官见过世子,等很久了吧?”
  谢潇南站起身,长发在墨袍上徐徐滚落:“温郡守多礼,我也是才到此处。”
  温浦长边走进来边道:“我回去接我闺女,这才来得晚了,莫怪莫怪。”
  温梨笙:“……”
  行吧,反正这种场合小孩就是给大人担责任的。
  庄莺坐在她爹庄毅的手边,看见温梨笙的那一瞬便满眼恨意,眼圈瞬间就红了,怕情绪泄露她又匆忙低下头去。
  温梨笙佯装没看见,笑嘻嘻的走过去,很是没规矩的在谢潇南的右手边就坐下了:“世子,环城河这一带的风景还不错的,吃完之后我带你去看看呀。”
  刚说完头上就被温浦长敲了一下:“这是我位置,上一边去。”
  温梨笙梗着脖子撒娇:“爹,我想跟世子坐一起,我们年轻人之间更有话聊。”
  这话往温浦长心口上扎了一刀,他险些吐血:“你给我起来。”
  温梨笙只好起身,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庄毅便道:“温家人便是向来如此,无拘无束。”
  庄毅长着一张方脸,粗粗的眉毛看上去很是凶狠,这话虽说像是开玩笑,实际上却是再暗讽温家人没规矩。
  温浦长双眼一眯,笑着说:“我这闺女行事散漫惯了,我平日里不怎么管她,只叫她不准偷鸡摸狗心生歹念,只求品行端正就好。”
  这话一出,庄毅父女俩脸色同时一黑,偏偏庄毅还要硬着头皮接道:“确实如此。”
  温浦长反客为主:“既然人都来了,那就开始上菜吧。”
  他唤来酒楼下人,吩咐上菜,不多时那菜就一道一道的摆上桌,很快摆满了桌子,等所有下人全部退去之后门又关上,房中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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