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反贼的马仔——风歌且行
时间:2022-05-22 06:57:07

  谢潇南温柔的说:“那我还是做小人吧。”
  温梨笙摇头叹息:“世子放弃了一个做君子的机会,我对此表示很遗憾。”
  谢潇南觉得十分好笑,眸光落在她的唇上,谁能想到这样伶牙俐齿的一张巧嘴出乎意料的香甜。
  “不过世子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啊?”温梨笙一边拿出笔墨纸砚摆在桌上,一边问道。
  谢潇南之前在千山念书肯定也是为了某些目的,但记忆中前世的谢潇南并没有出现在长宁书院,说明这里没有他要的东西,只却不知为何今日突然出现。
  “你觉得是为何?”谢潇南不答反问。
  温梨笙见他的手搁在座椅的扶手上,往四周瞧了一眼发现周遭的人都在写字背书,没人注意这边,便将手伸过去,手指顶开他的指尖钻到掌心中,然后把手一翻就与他掌心相贴。
  他指尖有些凉,但掌心依旧是暖的。
  温梨笙笑嘻嘻道:“我爹说你有很多正事要忙,来这里应该不是为了单纯的念书吧?”
  谢潇南的手一用力,就将她的手攥在掌心中,状似随意地说道:“确实是忙,所以才想在闲暇之余多看看你,免得挂念得什么事都做不好。”
  温梨笙啊了一声,猝不及防的开始脸红心跳。
 
 
第61章 
  谢潇南本没有什么计划在长宁书院, 所以前世的他从不曾来过这个地方,但现在却坐在温梨笙的桌边。
  温梨笙后知后觉,自己可能也成了他所有计划之中的一部分。
  就在她担心频繁找谢潇南会耽误他的正事时, 谢潇南却自己来了这里,来找她。
  她心中一阵泛甜,本没有什么想笑的事, 但嘴角的笑容却抑制不住,用手背贴了贴有些烫的脸颊,低声道:“谢公子说话可要注意点,夫子还在上面坐着呢。”
  “说的也是。”谢潇南轻笑着松开了她的手, 翻开她面前的书卷道:“我方才听到夫子让你抄三篇文章在放课前交给他, 时间紧迫,你现在就开始吧。”
  “啊?”温梨笙有些傻眼, 手上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被谢潇南抓着手腕提到桌面上, 然后塞进来一支墨笔。
  温梨笙有些不情愿的看他一眼,却见他已侧过头去,在她原本写的一些东西里翻看。
  她在学堂上的东西从不带回家, 不管是课上写的文章, 还是一些随堂的小测验, 全都被乱七八糟的堆在一处。
  谢潇南将那些卷了的纸张一一捋平, 然后叠放整齐, 眸光落在上面认真的看着。
  温梨笙的手往旁边挪了挪,然后伸出小手指头, 想勾一勾他的手背, 却被谢潇南拿着笔在她小指头上点了一下, 颇有些严格道:“快抄。”
  她用手搓了搓那一点点的墨迹, 将半个白皙的小指头都涂黑了,只得轻哼一声埋头抄写文章。
  谢潇南翻看着温梨笙平时写的东西,有时候她可能心情好,所以写出来的字又整洁又干净,虽然有些不知所云,有些则是带着烦躁的情绪,字体缭乱,到处都是墨迹,还有许多被涂了的字。
  光是看着,谢潇南就能想象到她写这些字时候的神情和姿态。
  他眸中含着轻笑,偏头看去,就见温梨笙这会儿正安安静静的低头抄文章,虽然有些不情愿,但可能是心情不错的缘故,她抄写的很认真,冬日里的柔光覆在她脸上,将那张平日里显得古灵精怪的脸衬出些许恬静。
  恬静一词与温梨笙是完全不沾边的,但她就是长得这样乖巧。
  许是察觉到谢潇南的目光了,温梨笙抬头看他,然后凑过来小声道:“世子改变主意了?”
  “什么?”谢潇南顺着话问。
  “是不是还想在跟我牵牵一会儿?”温梨笙把墨笔放下,然后冲他摊开手掌,做出邀请的样子。
  谢潇南看一眼她的掌心,哼笑一下,而后将手中的一张纸拿来放到她面前,指着上面一行字道:“这句‘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你的注解是‘春天的时候马因为太过得意忘形导致蹄子瘸了,主人很痛心难过于是将长安的花都摘来给它看,表示人们不应该得意自大,需谦虚慎行’……这是谁教你的?”
  温梨笙也低头看,想起那是她很久以前写的东西了,这句话的意思她其实知道,只不过当时夫子提出的要求就是写出另一种对这句话的理解,温梨笙当时就提笔瞎写。
  她讪笑了两声道:“这是我瞎编的。”
  “何以编得出这般让人震惊的注解?”谢潇南问。
  “我只是觉得这句话可能有另外一个意思。”温梨笙说:“看起来更通俗易懂一些,而且有教育意义,并且告诉人们凡事都有两面,不能只看其中一面。”
  谢潇南听后,点点头嗯了一声:“胡扯的本领倒是越来越厉害了。”
  温梨笙咂咂嘴,复又拿起墨笔:“我要专心抄文章了,世子莫要打扰我。”
  谢潇南弯着眉眼笑了一下,而后真的不再打扰她,将她的那些东西全部看了一遍,只觉得无比新鲜,上面除了有一些对诗词古话的奇怪解释之外,还有不少她自个编的故事。
  例如其中有张纸就写了她九岁去风伶山庄时曾误入一片青蛙池,里面的青蛙个个都有兔子那么大,后腿儿一蹬能跳几尺高,长着一嘴的利牙,前赴后继的往她身上跳。她便在池中奋力抵抗,不是横拳就是鞭腿,将一群兔子大的青蛙打得肚皮往上翻。
  最后伙同沈嘉清将那些被打死的青蛙拿去炖煮,结果一锅炖不下。
  整个故事洋洋洒洒的写了两篇,其中仅有几个零散的涂改的痕迹,看得出创作的时候思路是非常清晰流畅的。
  谢潇南看到最后,就见她写了一句:“由此故事可以得出,养青蛙还是不要养得太大,否则要用好几口锅才能炖下,望世人引以为戒。”
  他没忍住笑了,放眼寻遍整个大梁,也只有她能写出这样的东西,最后还给了个非常正经的结尾。
  谢潇南就这样坐着,将她写的东西全看了一遍,翻到最后,他看到有一句话。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意为天下苍生的兴盛、灭亡,关乎所有人的利益,所以每一个百姓都有义不容辞的责任。”
  所有纸上,只有这一句话是非常正经的注解。
  谢潇南将纸放到她面前:“这也是你写的?”
  “是啊。”温梨笙停下手,转头看见那句话,理所应当道:“国事之兴亡,君臣有责;天下之兴亡,匹夫有责。我应该没有理解错这句话的意思吧。”
  他一下笑了,好似有着融化冰雪的春意,带着些许的嘉赏:“不曾想你还有这般觉悟。”
  温梨笙不满道:“世子不要看不起我们这些北境的小老百姓好不好,我们虽远在边境,但也有一颗铮铮的爱国之心。”
  “是吗?”谢潇南把纸拿回去重新整理叠放好,说道:“那你回头问问沈嘉清有没有这样的想法。”
  温梨笙想都不用想,回道:“他当然有。”
  沈嘉清若不是心怀大义,又怎会背上行囊远走他乡,惩恶扬善,为天下太平出一份力。
  谢潇南对这句话不置可否。
  温梨笙也没在意,继续低头抄写文章。
  许檐让她抄的时候,并没有指定是那篇文章,所以温梨笙小小的偷了个懒,挑了三篇比较少的文章来抄写,加之谢潇南坐在她身边如此安静,她偶尔抬头就会看到他目光沉浸在纸张上,无比认真的看着那些荒诞的内容。
  温梨笙就觉得仿佛抄写这些东西也不是什么难事。
  于是上午的课只过了一半,她就将三篇文章给抄完了,甩了甩有些酸类的手腕,温梨笙见谢潇南正在看书,便将身子一歪,头凑到他的肩膀边上:“世子在看什么呢?”
  “抄完了?”谢潇南瞥一眼突然凑到他身边的脑袋。
  温梨笙点点头,上面的墨迹已经晾干,她拿给谢潇南。
  上面的字迹工整干净,看得出温梨笙心情是很好的,她的情绪都表现在字里,谢潇南笑了一下,而后道:“抄文章的速度越发快了,下次可以多抄两张。”
  温梨笙听后吓得花容失色:“我露出了这么大一个破绽吗?”
  她本来想着快些抄完跟谢潇南说话的,结果没想到竟然得到了这样的评价,温梨笙心说看来下次要注意一下了,绝对不能再抄那么快。
  谢潇南一眼就看出她的心思,摇头轻叹,又觉得好笑。
  奚京南郊街头有个经常敲碗要饭的乞丐,都会把多余的铜板省下来去买书看,温梨笙的好学程度远远及不上一个乞丐。
  他拿出锦帕沾了些桌上的茶水,然后拉过温梨笙的手,低头将她小指头上的墨迹擦去,轻柔的力道在她白嫩指头上留下些许红色的印记。
  谢潇南想起当初在梅家酒庄遇到她时,与她争夺那块护身玉,就这样在她的手腕上留下了指印,当时由于气急所以力道不轻。
  如此想着,温梨笙当时一定觉得手腕很痛。
  他的手顺着手背往上,滑到腕间,然后轻轻揉了揉,眸中带着些许疼惜。
  这只手真是娇嫩的很,笔杆子拿久了都会觉得累。
  温梨笙道:“你在占我便宜吗?世子爷。”
  “嗯。”谢潇南应了一声:“我在想你这手腕这么细,我稍稍用力就能折断。”
  温梨笙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用两只手一把将他的手包裹住,笑嘻嘻道:“现在你的手被我抓住了,可别想再为非作歹。”
  谢潇南看了一眼,见她的手娇小的很,即便是两只手也未能把他一只手给包裹住,嗤笑了一下,而后问道:“你平日里怕你姨夫吗?”
  “什么?”温梨笙被他莫名其妙的一个问题给问住,刚想问他说这是什么意思时,身后传来了许檐的声音。
  “文章都抄完了?”
  温梨笙吓得一激灵,当即甩开了谢潇南的手,由于动作太大,不小心把他的手甩得磕在桌子上,发出“咚”地轻响。
  温梨笙也无瑕顾及,转头对许檐端出一副谄媚的笑:“姨夫,你怎么走路没声呢?我可是温家的独苗苗,你这要是把我吓坏了怎么办?”
  许檐眼皮子抽得厉害:“你不把我吓死就不错了,跟我出来!”
  温梨笙哀叹一声,看了一眼眸中含笑的谢潇南,又看一眼他磕到的手,最后垂着头跟在许檐后面。
  出门之后往旁走了一段路,四周无人,唯有寒风呼啸。
  “你怎么回事?”许檐调整了个位置,让她站在背风处,结果一张口就灌了满嘴的冷风,他咳了两下而后道:“怎么对世子动手动脚,从哪里学来的流|氓做派?”
  温梨笙缩着肩膀小声道:“这怎么能叫流|氓呢?这是同窗之间的美好情谊,姨夫你不懂就不要乱说。”
  “人家世子都不乐意让你靠近,就你这个脸皮厚的,推一下推两下还往上凑。”许檐捏了捏她的脸颊。
  “我真没有!世子肯定是乐意的,你看他笑得多开心呐。”温梨笙在心里大声喊冤,怎么到了许檐嘴里,她就成那个死皮赖脸黏着谢潇南的人了?
  许檐也不是傻子,看温梨笙几次三番的去烦扰谢潇南,谢潇南也没有半点生气的模样,想来两人的关系是不错的。
  他便叮嘱道:“总之你注意点,频繁的去烦扰一个人,关系再好也会把人惹恼的,你看你爹和沈雪檀就知道了。”
  温梨笙啧了一声:“我跟他们怎么能一样呢,再说他俩都是陈年老仇了。”
  沈雪檀跟温浦长的仇要追溯到两人都十几岁的时候,那时候沈雪檀是长宁书院的一霸,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一票小弟,有回在路上撞见温浦长说长宁的学生都是地痞无赖,正好被沈雪檀听见了。
  于是沈雪檀就带着人揍了温浦长一顿。
  温浦长有着读书人的不折之骨,回回见到沈雪檀就骂,沈雪檀也是个不好惹的主,经常蹲在千山书院门口,逮着温浦长回家的路上揍他。
  于是一来二去,两人积怨颇深。
  后来沈雪檀表示以前的恩怨可以一笔勾销,我俩还是好哥们,但温浦长表示,我要记恨你一辈子。
  导致现在两人关系看上去好,实际上又不好,但说不好吧,两人又很要好。
  也是因为沈雪檀,温浦长上任沂关郡郡守之后,对长宁书院的意见特别大,还给迁到城中较为边缘的地方。
  温梨笙说:“他俩就是脑子多少有点问题的。”
  话音一落,许檐的手就敲在她的头上,她当场疼晕乎了,就听许檐道:“谁准你这么说父亲长辈的,不知礼数。”
  温梨笙哎呦哎呦的叫起来。
  “行了进去吧,把我的话好好记着,别总给你爹惹麻烦。”许檐挥了挥手。
  温梨笙捂着脑袋进了学堂,周身的寒冷瞬间被驱散,她撇着嘴坐回位置上。
  谢潇南低低的声音传来:“头上怎么了?让我看看?”
  温梨笙立马歪着头,把脑袋凑过去,委委屈屈道:“我方才说错了话被我姨夫打了一下,就在这……”
  她正抬手指伤处的时候,瞥见许檐双手交叉环在胸前,目光不善的盯着她。
  温梨笙又赶忙坐直,与谢潇南拉开了些许距离,嘴上却还是接着道:“这都是因为世子我才挨了一下,你不给我些补偿真的说不过去。”
  “你想要什么补偿?”谢潇南支着头问。
  “最起码也得亲我两下。”温梨笙胆大包天道。
  谢潇南听后从嗓子里哼出一个笑,然后俯身过来朝她靠近,温梨笙就被吓了一跳,连忙往后仰:“不是现在!”
  谢潇南却抬手将她头上吹乱的一缕发顺了下来,低低笑道:“想什么呢。”
  温梨笙本就是过过口瘾,差点以为他会在这么多人,在许檐的注视下真的亲她一口,吓得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而后她迅速翻开书本,心说他娘的还是再抄一篇文章算了,闲下来还真没什么好事。
  一上午的课程结束,温梨笙把东西照例往桌上一放,就要回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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