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反贼的马仔——风歌且行
时间:2022-05-22 06:57:07

  温梨笙先是没出声,盯着门外看了半晌后才幽幽叹了一口气,“我好像惹事了。”
  沈嘉清不以为然,“惹事就惹事呗,我看谁敢动你。”
  温梨笙也不太好解释。
  她看见方才被她误认成扒手的少年走在前面,乔陵和另一人则跟在后面,三人前后离开。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但至少可以看出他比乔陵的地位要高一些。
  她的记忆中,乔陵凡是出现,则必是站在谢潇南左右,若在谢潇南的手下中还有比乔陵地位更高的,那必然是跟谢潇南关系更亲密一些的,难怪他手中会有那块刻着谢字的紫玉,恐怕并不是他偷的,而是谢潇南赏给他的。
  如此,她非但抢走了紫玉,还在他面前说了些关于谢潇南不大好听的话,万一他回去告状那不是糟了?
  温梨笙想起谢潇南那双倨傲冰冷的眼睛,心口就闷闷的。
  沈嘉清见她一直站着不动,便从一旁随从手中抢来一盏灯,对她道,“走吧,咱也回去。”
  她飘远的思绪被拉回,转眼看见那妇人还趴在地上装死,心想决不能轻易放过这个妇人,便先跟着沈嘉清一同往外走。
  这房间是半藏在地上的密室,窗子开的很高一小部分是高于地面的,屋顶与石桥修在一处,构建十分巧妙,且从外面看入口极为隐蔽,寻常人根本想象不到那是一口窗子。
  沈嘉清说他起初也没认出来,但见里面有些许亮光,便用脚踹了一下试试,没想到还真给他踹烂了摔下去。
  温梨笙起初还疑惑他是怎么找过来的,毕竟她被庄莺气出门也是偶然之事,被抓来这里更是意外,沈嘉清是不可能知道的。
  后来一问才知,沈嘉清一直打着要去夜探梅家庭院的心思,翻来覆去睡不着,便拿出了千里萤来寻她,谁知道千里萤带他越走越偏,到了这跟前才隐约猜到她出事了。
  也算是误打误撞。
  二人刚出来,就碰见一行人举着灯匆匆赶往此处,行在最前方的就是梅家家主,梅兴安。
  看见他们后,梅兴安几个大步走到面前,掩饰了一些方才的急色,“温家小姐无大碍吧?方才我突然接到通报说是有人将你绑至此处,不知是发什么了事?”
  温梨笙朝沈嘉清望了一眼,猜到这些人可能是他在踹窗子之前喊的,却没想到竟来得这么晚,不由气愤道,“就在这地下的屋中,梅家主还是自个去看吧!”
  梅兴安应了声,“眼下已是半夜,温小姐受惊也该累了,不若先去休息,我先将那贼人擒拿住,明日在押上堂交给你处理。”
  沈嘉清也打了个哈欠,替温梨笙做了主,“那便如此吧。”
  两人在侍卫的跟随下行了一段路,而后到了温梨笙的住处,这才道别。
  温梨笙回房中之后发现鱼桂正躺在地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她吓了一跳连忙上前要去掐她人中,谁知一摸她气息正常,似乎在昏睡之中,像是被谁敲晕之后送回来的。
  温梨笙点了灯,费了老大的劲将她抬到一方窄榻之上,又让守在门外的侍女给她准备热水。
  这一日下来不是被狗追就是被人绑,她着实是累得不轻,浑身的疲倦在入水的一刹那仿佛被洗刷,四肢百骸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明亮的灯下,白色的雾气在房中弥漫,温梨笙抬手,就见两只细嫩的手腕在热水里泡了一会儿更显得白皙,只是上方有两个明显的红印,摸上去还有隐隐痛楚,是方才那个凶的要命的扒手捏出来的,这人的力气极大。
  一想到他,顿时脑袋手腕一起疼。
  温梨笙前世压根没见过这个人,难不成是谢潇南的暗卫?
  据说谢潇南此番来到沂关郡,身边藏着一批顶尖的高手,表面上只有乔陵常伴左右,实际上那些藏在暗处的人才是平日里办事最多的,说不定先前那个被她当成扒手的人,就是那些暗卫其中之一。
  温梨笙长长的叹一口气,总觉得有些奇怪的。
  前世分明她与谢潇南交集并不多,一年半载也见不到一次面的,怎么刚重生来的第二天,哪哪都牵扯到了这个人?
  而且有许多事,与前世都不太一样了。
  温梨笙想了许久,直到她困意难以抑制,昏昏沉沉的睡去。
  许是因为睡前心事太重,想得太多,这夜她不停的在做梦。
  她梦到那个吹锣打鼓的喜庆日子,她一身红衣盛装,凤冠霞帔坐于轿中,身旁的人从贴身婢女到撒喜钱的小厮无一不满脸笑容,所有人都很高兴。
  只有温梨笙从始至终木着一张脸,没有半点待嫁的羞怯和喜悦。
  因为她跟那个未婚夫君半点不相识。
  彼时谢潇南已经举起反旗,凡所过之处皆破了城门插上了谢字旗,他手下的军队所向披靡,皇家节节败退,梁国人心惶惶。
  沂关郡居于绝佳的地理位置,温浦长说谢潇南的长剑迟早有一日会刺破沂关郡的城门,温梨笙年少时又曾惹怒过谢潇南,是以温浦长就找了个可靠的夫家让她嫁过去,届时天塌下来,也砸不到她身上。
  挑的是沂关郡孙家嫡子,其表叔是在京城从军的,品阶还不低,若是出了事直接卷铺盖带她逃去京城寻求庇护,也是一条不错的出路。
  只是温浦长算盘打得如此好,在关键时刻还是出了纰漏。
  谁也没想到谢潇南会在她出嫁的当日破了城门,正好挡在送亲的路上,将她的花轿拦了个正着。
  家丁侍从扔下花轿四散而逃,温梨笙壮着胆子掀开花轿帘子后,与谢潇南撞上视线。
  那时的谢潇南高坐于马背上,沉稳之色中露出些桀骜,长发束起坠着红缨,银甲之下是锦绣衣袍,腰间一柄合鞘长剑,头顶烈日,面覆寒霜。
  他仿佛生来的帝王骨,气势压人至极,温梨笙只敢对视一眼,就被迫低下头,难再直视。
  所有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就连鱼桂也傻在当地,不知作何反应。
  谢潇南也没有出声,只静静的看着,片刻之后温梨笙下了花轿,鸳鸯赤金红绣鞋踏在地上,奢华的嫁衣也长长拖出,她低头在一众人的注视下走到一旁的路边,缓缓跪下,将双掌交叠放在地上,躬身将额头贴在手背上。
  鱼桂见状也匆忙跪下来将头磕在地上,不动了。
  温梨笙偶有听说过军中缺女人,时常把漂亮姑娘当做战利品取乐,当成军中玩物,她脑中只有一个想法,祈祷谢潇南别记旧仇。
  不然她真的要当街自刎,以保清白。
  所幸谢潇南并未在意,只道了句拆了,那花轿在极短的时间被暴力拆分,扔在了路的两边,道路清理出来后谢潇南带着他的军队离去。
  温梨笙在地上跪了许久,站起来的时候腿软得打颤,也不知是累得还是怕的。
  人散去之后街道安静无比,温梨笙没办法,只得带着鱼桂前往夫家。既已嫁出门,断没有半道上回去的,否则也白费了她爹的一番苦心。
  拖着繁重奢贵的嫁衣走了两条街,她才来到孙家,隔远了看就发现这孙家门口竟没有半点成亲的样子,虽门上挂了红灯笼贴了红双喜,却没有奏乐和喜婆在门口迎接,也没有宾客来往,只有两个随从守在门的两边。
  温梨笙心中生出一股子气,暗道这孙家也太敷衍了,好歹她也是郡守嫡女,嫁孙家也算是下嫁了。
  行至门前,随从看她一眼,便侧身摆出引路的姿态,道,“姑娘请。”
  鱼桂气道,“小姐,这孙家也太过分了,虽说咱们也没有花轿,但他竟然不出来亲自接你过门,岂非是看不起咱们大人?”
  温梨笙也觉得烦躁,皱了皱眉暗道这倒霉事赶紧结束吧,她走了两条街腿快累断了!
  随从将她引进大门,穿过一个宽阔的庭院和四面透风的大堂,周围寂静无比,不说成亲的喜庆,哪怕一点人声都没有,十分诡异。
  温梨笙隐隐觉得不对劲。
  大堂尽头是两开的拱形门,温梨笙隐隐约约看到门外有不少人,心中顿时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刚出了拱形门,温梨笙打眼就看见一个与方才规格相仿的大庭院,院中两边跪着乌泱泱的一群人,皆低着头瑟瑟发抖,当中青石砖铺的路上,一个身着喜袍的无头尸体倒在地上,头颅被利剑斩断滚落在一旁,满地的血触目惊心。
  温梨笙乍一见这样的场景,吓得魂飞魄散,一声尖叫脱口而出,险些倒在地上,还是鱼桂在旁扶了一把。
  随从上前两步,跪在地上道,“世子,人带来了。”
  温梨笙这才看见,庭院的另一头,谢潇南脱了银甲,一身雪白的衣袍沾着血迹,戴着赤红玉扳指的手显得修长白皙,正拿着锦帕慢悠悠地擦拭着手中的长剑。
  他抬眼,隔着遥遥距离看了温梨笙一眼,俊俏的眉眼忽而染上笑意,“抱歉,还没过门就让你守寡了。”
  那声音里却是半点歉意都没有的。
  一阵敲门声传来,温梨笙猛地从梦中惊醒,还未从方才的恐惧情绪中脱离出来,坐在床上惊喘。
  太真实了,根本不像是梦境,更像是无比清晰的回忆。
  她揉了揉脑袋,对鱼桂道,“去问问是谁?”
  鱼桂应声,片刻后去而复返,说道,“小姐,方才有人传来消息,说是梅家家主四弟的妻子,昨夜被人杀了,梅家现在请小姐去东院正堂。”
  温梨笙并不知四弟的妻子是何人,只不过喊她去正堂想来也是因为昨日的事,于是动作缓慢的从床榻上爬起来。
  顺道小小的悼念了一下她那还未说上一句话,就在新婚当日尸首分离的未婚夫君。
 
 
第12章 
  今日雨停却并未出太阳,天空一片阴沉沉的,温梨笙收拾好赶去东院正堂时,屋外站满了围观的人,见她来便小声低语起来,也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她半夜被绑走的消息也不知道是谁散播出去的,才一个早晨的时间就传得沸沸扬扬。
  她踏进房内,就见大堂的正座竟坐着雪白长衫的谢潇南,他似有些懒散的用手抵着头,墨色的长发铺开,目光微敛一派平静。
  温浦长与梅兴安分别坐于两旁。
  温浦长冷着脸坐在高座上,看见她之后便蹭地一下站起来,几个大步走到她面前拉着她的手左右看看,“笙儿昨夜出了事为何不去叫我,有没有受伤?”
  温梨笙摇摇头,因着谢潇南在场,她声音都低了很多,“爹我没事,绑我的不过是一个不大会功夫的妇人罢了。”
  那妇人正是梅兴安四弟的妻子,昨日初来老树堂那会儿,她被拉去向谢潇南问礼的时候曾见过那妇人一面,所以昨夜看见她之后温梨笙觉得眼熟,笃定她是梅家人。
  本以为昨夜梅兴安将人抓起来之后,今日会给一个妥善的处理,却没想到人却被杀了。
  温梨笙这句话刚说完,坐在侧旁的一个男子便唰的一声抽出长剑,红着眼指向她,“蓉儿的死,果然是你所为!”
  温浦长脸色冰冷,将温梨笙拉向身后,目露寒光的盯着他。
  梅兴安也大喊一声,“老四,把剑放下!”
  温梨笙眨眨眼睛,“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怎么敢杀人呢?这盆脏水泼的也太夸张了吧?”
  她倒不怕其他的,就怕昨夜那个凶巴巴的扒手有没有向谢潇南告状。
  偷看一眼,谢潇南仍敛着眉,没有什么反应,似对这些事不感兴趣。
  那拿着剑的梅兴建依旧气冲冲的,“若非是你派人动手,又怎知蓉儿功夫不大好?!”
  “是她自己对我动手。”温梨笙答。
  “所以你怀恨在心,表面让大哥将她抓起来押在房中,暗地里却派人将她杀死解心头之恨,以为如此就能脱了干系!”
  温梨笙笑了一下,“那也太费劲了吧,我若对她怀恨在心,昨夜在她动手的时候就已经杀了。”
  “郡中皆传闻郡守之女顽劣不堪,娇纵欺人,仗着自己的身份更是行些草菅人命的混账事,如今一见你果然与传闻中的一模一样!”梅兴建大喊。
  温浦长也不是没听过这些传闻,但还没谁胆敢搬到他面前来说,顿时怒冲心中起,刚要说话,却听见,温梨笙大怒的声音传来,“放屁!城中分明传闻我静如云中月,动若水上仙,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一时间堂中无比安静,谢潇南听着这句话,终于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突然想鼓个掌:温浦长生出这种世间罕有的厚脸皮女儿,也是十分了不得的。
  正要发怒的温浦长一下子愣住了,也想问一句:你刚说的那个人是我女儿吗?
  温梨笙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声音有些大了,方才也是急眼,毕竟在这个时候任何人在谢潇南面前说温家或者是她一些难听的话,都是特别不利的。
  梅兴建也卡壳一般接不上话,被温梨笙的不要脸皮给震住了,“你、你……”
  温梨笙微微一笑,“梅叔叔可能是对我有些误会。”
  梅兴安见状揉了揉眉心,命人上前将四弟手中的剑抢下,“老四,事情尚未查清楚之前莫要轻举妄动。”
  梅兴建急道,“大哥,蓉儿分明就是这蛇蝎姑娘派人杀的,若是今日不能为蓉儿讨回个公道,我余下半生则不死不休!”
  温梨笙觉得很是纳闷,“我分明是被绑过去的受害者,怎么就把事情全推到我头上?”
  “稍安勿躁,且等沈家小公子来了再仔细盘问吧。”梅兴安眉头紧锁。
  “你若是与蓉儿没有过节,偏生这么多人,她就绑了你?!”梅兴建不依不饶。
  温梨笙寻思这人是铁了心的要找茬儿,于是也不与他客气,笑了笑道,“那你可是知道她为什么要绑我?”
  梅兴建立即接话道,“你承认了!”
  她道,“你媳妇偷汉子被我看见了。”
  梅兴建起初没反应过来,“什么?”
  “你,媳妇儿,给你戴绿帽。”温梨笙有一字一句重复,
  他眼睛一瞪,满脸的不可置信,“胡言乱语!”
  温梨笙一张口就往离谱了说,“还不是你媳妇见你年纪大了,心思打到了年轻小公子身上,昨日幽会的时候被我撞见,怕我说出去这才将我打晕绑走。”
  死无对证的话,无法辩驳。
  温梨笙脸上半点看不出撒谎的样子,狠狠羞辱了一番梅兴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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