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焰可不管她心里怎么想，脸皮薄？那必不可能在他身上出现啊！
“那什么，我没有现金，能扫码吗？”女大学生不好意思地问。
虽然不喜欢电子支付，但方云焰还是掏出手机调出了收款码，皱着眉头盯着零钱到了账。
哈哈哈！毛缈缈在一边看得乐不可支，没想到自己居然能薅到抠门少年的羊毛，要知道，在家里的时候，方云焰连一粒猫砂都没给她买过呢。
似乎是因为钱包大出血的缘故，方云焰彻底失去了交谈了兴致，帽子一盖谁也不理。
女大学生失去了她买的冻干但获得了金钱，不亏不赚；小奶猫在懵懂中失去了它的零食，受害者诞生了；方云焰的钱没了，也算个受害者。
唯一受益者毛缈缈美滋滋地啃冻干。
到了晚饭时间，毛缈缈零食吃饱了，方云焰直接在售货小推车上买了个面包和火腿肠，简单解决了自己的晚饭。
坐车时的时间感知非常奇妙，在路途上时会觉得相当慢，等到了站后，又会恍然觉得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澧城站在晚点一个半小时后终于到站，之前的女大学生早就下车了，换了一茬新乘客。
六月份的时候，六点多的天色已经亮了，到处都是赶车和接车的人，方云焰走出车站，在附近吃了一碗面条。
方云焰边吃面条边看手机，毛缈缈边打哈欠边瞅了一眼，是城市地图。
“喵？”这人连回家的路都不记得吗？
方云焰没功夫搭理她，盯着地图上的距离皱眉头，坐公交车得一个小时呢。
偏头看看猫，猫正窝在椅子上打盹，这么大只猫，包里也塞不下，带她上公交得被司机轰下来。
要不把她丢了吧，反正李叔肯定偷偷摸摸躲在附近，让他把猫咪捡回去就行……
但一想起自己背包里刚买的冻干，方云焰打消了这个念头。
太亏了。
认命了，方云焰忍着心痛叫了网约车——那种需要等时间的，价格最低的网约车。
心痛的滋味是什么，花季少年青春疼痛是什么，短短一天之内，方云焰在这猫身上尝到了两次。
他看着没心没肺的猫咪，突然伸手把她一头漂亮的毛给揉的乱七八糟。
“喵？！”
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钟，网约车才姗姗来迟，更离谱的是，后车座上居然已经坐了一名二十多岁的女生。
方云焰：“……？”
司机带着不好意思的笑容，语气讨好地打着商量：“你们两个目的地都一样，我就顺便把她带上了……给你少点车费你看行吗？”
少车费？方云焰的耳朵动了动，立刻伸手拉开前车门坐了进去。
毛缈缈：……
反正她也没啥要求，既然方云焰自己不介意，她也就跟着跳上了车。
后头的少女似乎在嚼口香糖，一股淡淡的薄荷味飘荡在空气中，她似乎在玩游戏，手机里传来游戏的音乐。
毛缈缈很无聊，一点儿也不见外地从副驾驶座钻了过去，直接跳到后车座。
方云焰正闭目养神，也懒得管这只猫。
缅因猫矜持地靠了过去，少女似乎正玩在兴头上，只瞄了她一眼也不介意，六月的天她还穿着运动外衣，运动服内鼓鼓一团。
“嗨呀，随便来抽卡！快快快！”游戏少女突然急切地出声，轻轻拍了拍胸口，那鼓起的一团动了动。
随即，从拉链处冒出一个脑袋来，毛缈缈瞪大了眼。
那看起来像一只鸭头，绝大部分的羽毛是白色的，只有两只眼睛和后脑勺的一圈是黑色的绒毛，看着十分呆萌可爱。
“喵？”这是什么动物？
一颗鸭头从衣服里钻了出来，外套拉链被它挤得不住往下滑，直到拉链几乎滑到了底，它才彻底钻了出来。
从未见过的动物浑身基本是雪白的，翅膀上有一圈黑色飞羽，黑白配色相当可爱，让她想起了这个星球的某样国宝。
……确实像一只小鸭子，国宝配色的小鸭子。
游戏少女把手机伸到鸭蹼边，爱怜地摸摸鸭子的头，声音充满了期待：“随便，我的好随便，快帮我抽卡。”
鸭子没有辜负主人的期待，脚蹼在屏幕上一画，几秒钟炫酷的特效过后，毛缈缈眼中出现了一片彩色。
好家伙。毛缈缈伸头一看，3张SSR彩卡！
“哈哈，我的好随便，果然是欧皇鸭！”游戏少女高兴极了，抱着自己的鸭子一通猛亲。
前面也才三十出头的司机感兴趣地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好奇地搭话：“抽了SSR？”
“嗯，是啊。”游戏少女开朗地回答。
“哇，运气不错啊，是什么卡啊？”司机看来也是个抽卡手游爱好者，继续问道。
这个普通的问题似乎难住了游戏少女，她迟疑了下，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我也不知道啊，这些卡我都有了，我只知道随便给我抽了三张SSR，具体是啥没仔细看。”
好家伙，好家伙！毛缈缈听得在心中直呼好家伙，这，顶级凡尔赛啊！
前头的司机看起来也被这话整不会了，张口闭口了几次，才干巴巴地说：“啊……原来如此，你好欧啊。”
“还好吧，我家随便比较欧。”
“随便？你那个宠物叫随便吗？是鸭子吗？”
“对啊，就叫随便，是鸭子。”游戏少女抚摸着鸭子的尾羽回答，“是熊猫鸭。”
熊猫配色的鸭，熊猫鸭。
光配色看着就比普通鸭子高大上啊，更别提它还拥有这么欧的鸭蹼了。
毛缈缈的眼神带着崇拜，只见熊猫鸭似乎知道自己非常可爱，昂首挺胸，十分骄傲的样子。
然后……噗。
它拉了一泡稀粑粑，白色的一滩在黑色的皮椅上十分显眼。
毛缈缈：……
“啊不好意思。”游戏少女一边道歉，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湿巾，熟练地擦掉那一滩，顺手扔进了脚边的一个小塑料袋里。
毛缈缈探头一看，里面已经丢了好几团湿巾了。
熊猫鸭的滤镜几乎瞬间破碎，这种禽类直肠确实……嗯。
前面司机似乎也有些崩溃，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什么，但估计已经开始后悔自己带了这个女生吧……
这不是她的车，所以毛缈缈并不能跟司机感同身受，她现在只有一个问题：这少女一直把熊猫鸭塞怀里，那难道鸭子不会拉她怀里吗？
她好想问啊，真的好想问。
这时候，前面似乎在睡觉的方云焰出声了：“我能不能问下，它会拉你衣服里吗？”
第23章 低情商的正确打开方式
它会拉到你衣服里吗？
方云焰的灵魂发问一出, 整个车厢都安静了。
毛缈缈眼睛一亮：nice啊！干得漂亮方小二，你的低情商终于找到了正确的打开方式！
真的，换个人, 绝对说不出这么让人尴尬的话！
不愧是你, 情商盆地方云焰！
毛缈缈亮晶晶的眼睛专注地看向游戏少女，期待她的回答。
而游戏少女显然没想到居然有人的情商会如此之低，竟然能够如此大大咧咧地问出这样隐私的问题。
一时间她哽了下, 发现大猫咪在一旁目光炯炯地等着她的回答, 而前面的司机的身子也往后靠了靠, 明显在尖起耳朵听八卦。
游戏少女：“……”
她发现了, 这些人（猫）都在看戏，可能都在期待她说“是”，好在茶余饭后跟亲朋好友分享奇人趣事。
她就是那个倒霉的“奇人趣事”。
但, 身为新世纪独立女性, 她怎么可能愚蠢到让这些家伙看笑话呢？
“会拉的。”游戏少女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 “毕竟是鸭子, 生理条件所限。不过……”
她的话音一转，见那只大猫咪已经装作漫不经心地往她外套里偷瞄了，露出了一个得意的微笑：“你们没养过宠物鸭，可能不太懂, 有专门的鸭鸭纸尿裤可以用。”
正在努力看外衣里有没有那啥的毛缈缈愣住：啊？
游戏少女索性把外拉链直接散开, 大方地敞开胸怀给八卦猫猫看个痛快。
她里面还穿着一件咖啡色的T恤，一条白色的鸭鸭专用纸尿裤被深色T恤衬得无比显眼。
“本来鸭鸭是穿着纸尿裤的, 但之前它乱动所以弄脱了些, 后来它从我衣服里钻出来的时候, 更是直接纸尿裤给蹭掉了。当然, 即使穿着纸尿裤，也得帮它擦就是了。”
伸手取出这条纸尿裤，游戏少女给毛缈缈和看似在睡觉实则也很八卦的方云焰展示了一番。
白色的纸尿裤上沾着一坨白色的鸭粑粑，看着不怎么显眼。
纸尿裤跟人类用的有一点区别，看着更适合鸭鸭的翘屁股，上面还印着一只非常可爱的卡通狗狗图案。
白色的狗狗拥有一对大耳朵，像垂耳兔一样软趴趴的非常萌，尾巴像是肉桂一样卷曲着，脸上还带着害羞的红晕。
可爱度有点爆表，应该是某个卡通角色，但毛缈缈对这个星球的很多东西都还不熟悉，认不出这究竟是什么角色。
“玉桂狗！”出乎意料的，前面的司机叫了出来。
原来司机也偷偷用后视镜关注着后面的发展，看到狗狗图案的一瞬间就认了出来，甚至下意识就叫了出来。
失声叫出了狗的名字，司机立刻就后悔了，恨不得回到几秒前捂住自己的嘴。
但是来不及了，车上的乘客都看向了他，两人一猫一鸭都知道他一把年纪了还是个老二次元。
“嘶。”司机倒抽一口凉气，“你们可以当做没听见吗？”
“师傅，这有啥啊？玉桂狗这么可爱，认识它不是很正常的吗？”游戏少女善解人意地给社死司机解围，语气十分轻快，“我家鸭鸭也超喜欢玉桂狗的，这就是它自己选的图案，可爱吧？”
毛缈缈发誓，她受过专业的训练，是个非常懂礼貌的好猫咪，如果不是实在忍不住，她绝对不会笑的！
于是她真的没忍住，“喵噗”泄露出半声克制不住的闷笑。
本来司机的脸色在游戏少女说，他跟熊猫鸭审美一样的时候就绿了，现在听到猫咪那半声闷笑，更是整个人都凌乱了。
连小猫咪都在笑他，这社死真是大发了。
他为什么要去听人的八卦？专心开车不好吗？
经此一役，司机再也不敢搭话了，老老实实目不斜视地开他的车，倒是变成了严格遵守交规的好司机。
而眼尖的毛缈缈，则看到游戏少女咖啡色的T恤上，还是沾到了白色的点点痕迹。
显然是之前散开的纸尿裤上的东西又……蹭到了衣服上。
似乎是觉得猫咪看她的眼神过于诡异，游戏少女有些发毛，连忙顺着毛缈缈的视线低头去看，立刻看到了衣服上沾的那一小坨……
嗯，白色的，稀……
草。
她立刻拉起拉链遮住，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又掏出一张湿纸巾，从外套下摆塞进去，狠狠地在衣服上来回擦拭。
猫咪偏过头，不忍看这“美妙”的景象，好歹给少女留了点面子。
懵懵懂懂的熊猫鸭“随便”并不知道人类围绕它进行了一番“友好”讨论，更不知道主人因为它丢了一番脸。
它只是一只可爱的鸭子罢了，它有什么错？
鸭鸭正在用一双带着大大黑眼圈的小眼睛好奇地盯着旁边的猫咪看。
随便似乎从来没有经受过生活的毒打，也没见过这么大的猫，鸭鸭看着缅因猫一点儿都不知道害怕，反而伸长脖子凑过去，好像在仔细观察她。
毛缈缈倒是不拒绝随便的亲近，毕竟她也撸不到熊猫，撸个熊猫配色的鸭鸭也不错嘛。
熊猫鸭见她毫不拒绝的模样，越发胆大，甚至好奇地拿鸭喙啄了猫咪一口。
“喵！”不妨鸭鸭居然会啄她，毛缈缈叫了一声，一记猫猫拳把还想啄她的鸭喙给锤开。
“喵咪！！”
毛缈缈浑身上下都透出拒绝，可惜这熊猫鸭大概把所有的智商都换成了长相，完全没看出猫咪不想跟它接近，反而以为对方在跟它玩。
于是随便很来劲地扑扇了几下翅膀，鸭羽都被它扇掉了几根，轻飘飘地落在座位上，更加兴奋地凑过来。
毛缈缈大惊失色，赶紧举起爪爪阻止鸭鸭的靠近。
怎么回事啊，所以说她很讨厌熊孩子啊！今天净遇上这种又熊又听不懂话的幼崽了！
遥远城市中的金渐层“皮皮”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喷嚏，新手主人女大学生生怕它感冒，赶紧查看猫猫，结果皮皮只打了一个喷嚏就好了，让她虚惊一场。
皮皮完全不知道是因为谁才让它有了“一嚏之灾”。
游戏少女含笑看自家鸭鸭跟大缅因愉快地“玩耍”，觉得可爱的小动物玩耍起来，简直治愈的不行。
她不由感叹：“随便平时都没什么玩伴，它根本不搭理楼里其他的猫狗，没想到却这么喜欢这只猫。”
毛缈缈听着简直要报警：她并不需要这种喜欢！
只可惜猫猫无人权，鸭鸭非要往她身上蹭，她都跳到前座的靠背上头了，还是无法摆脱这只鸭。
因为鸭子它，有翅膀。
虽然，一般情况下有翅膀也是个走地鸭，但，它还是有翅膀。
所以它扑棱着，也勉强能飞。
“诶帅哥！”游戏少女突然挪了挪屁股，从靠左边窗户移到靠右边窗户坐下，拍了拍副驾的靠背，身子前倾跟方云焰搭话，“帅哥，听司机说你跟我目的地一样？”
一晚上没睡、现在正在假寐的方云焰不想搭理人，一声不吭装作睡着了。
但游戏少女似乎根本没有get到他“烦、莫挨老子”的情绪，依旧兴冲冲地说：“你也是咱小区的？以前好像没见过你，不过我一直在外地读书，可能是没见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