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门家主在线追妻日常——禾有鱼
时间:2022-05-22 07:16:48

  连弟子进来小心禀告玉山来人,都没有打搅到她,显然外界的东西对她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倒是头发花白的赵涉,微阖的双目陡睁,放出令人胆寒的冷光,接着从灵堂左侧唯一的一张椅子上缓缓起身,侧对着独子久未封棺的灵柩,几息后:“走!”
  “赵家主,我乃玉山弟子俞清雾,奉命将杀害赵公子的嫌凶送来。”
  一身蓝白道袍的俞清雾,二十五六的年岁,品貌非凡,气质端方,双手揖礼后,指着躺在大厅地板上依然昏迷的朱茂山人,如是说道。
  此人,显然不是俞衡渠!
  赵涉脸上突现恨意,一副不能压制内心情绪的失态模样,口中只大喝道:“取我灵剑来,我要杀了此僚,提他头祭奠吾儿!”
  俞清雾虽年岁不大,却精明强干,乃俞氏养出的精英子弟,家主手下得力干将。
  见赵涉恨意不假,行为却有些做作,心思通透如他,转念便想明白其中关窍。
  这人怕不是觉得俞氏随便找个人来糊弄他!
  怜其丧子之痛,俞清雾也跟着周围赵氏子弟一同劝解道:“赵宗主不如先行问明,这恶徒为何杀害令公子,再思报仇?”
  而且这人,还真不能让赵涉一杀了之!
  “赵宗主,此人除了是杀害令公子的疑凶外,还牵涉到青霞派、贾家、江家、任家等十余家弟子门徒身亡中,此十余家玄门已派人赶往河阳,还请赵宗主稍安勿躁。”
  赵涉闻言一愣!
  与此同时,秦悦寻了间离赵府不远不近的客栈,定下房间后,此时混在一群食客中,听着河阳城中关于赵氏的种种八卦。
  “你们听说了吗?这赵府昨日夜里又送进去一人!”
  “早听说了,你们说,这是本月第几个了?都第八个了吧?”
  “这算什么,头月更多,连河阳城的小偷小摸都被人抓了,送去赵氏,而赵氏一概来者不拒。”
  “要我说,只可恨咱们没本事,不然,也去挣他一笔赏金!”
  此话,显然深得在场众人之心!
  有人忍不住眼红道:“这算什么,据说这抓住真凶的悬赏,一涨再涨,赵氏如今肯拿出一柄上品灵剑来!”
  “哇”“哇”“哇”!
  在场众人哗然,甚至有人忍不住倒吸上一口凉气。
  而手下夹起一块豆腐的秦悦,也跟着手上一抖。
  上品灵剑啊!
  世间武器,自古以来分为凡器,法器,灵器三类,每一品之间都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然,世间灵器毕竟是有数的。
  又有好面子的一众修士,想要嘲讽、挖苦别人时,竟因一个法器和灵器之分,生生低了大门大户一等,自然十分不快,便逐渐将法器和灵器都混称为灵器。
  如此,现今的玄门上品灵器才是真正的灵器,中品和下品灵器多半都是法器之流。
  要知道一柄上品灵剑价值不菲,铸造工艺繁复,除了大玄门、世家,多数底层修士,一辈子也没机会摸到手。
  赵氏悬赏上品灵剑,绝对是大手笔。
  秦悦手中的上品灵剑,虽也号称上品,却不过刚刚摸到上品的边儿而已。
  据说此剑出炉时,铸剑师没掌握好火候,较一般灵剑薄、脆,她一贯十分爱护,小心使用。
  就算如此,也是她那画了一辈子符文的抠门师父,费心费力贴上老脸,得了全部师叔伯倾情赞助,才给她换来的!
  一柄上品灵剑,是要拿灵物和银子去换的!
  而她头上另一件法器,墨色灵簪,是她偶然所得,乃下品灵器,只是对会画符的修士来说功用特殊,勉强抵得过中品灵器。
  所以,上品灵剑啊,就算是捧着银子去买,都不一定能碰上!
  她家几位师叔正在为师弟们的灵剑发愁,要是得知消息,爬也得爬过来呀!
  难怪赵氏为子寻凶,应者云集,如此大的声势。
  想到这儿的秦悦,突然想起,她好似有这悬赏的十分之一啊?
  整颗心,跟着狠狠跳动两下。
  玉山俞氏缺灵剑吗?不知,能不能考虑将剩下的十分之九卖给她!不,不,她可以给全价!
  然而,患得患失的秦悦忽然想起,她和俞衡渠抓住的是真凶吧?!
  不然,她再出去抓两个素有恶名的试试?
  回过神的秦悦又听见有人在说:“据说今日,俞氏也给赵氏送人了!”
  “这凶手抓住啦?”
  “八九不离十!”玉山俞氏,号玄门清流,名声一向很好。
  “这俞氏怎么也来抢悬赏啊?他们家又不缺灵剑。”
  秦悦闻言,立马竖起双耳,欲要听个仔细,哪知那人就说了这么一句,就转说其他,秦悦一阵失望。
  她要不要问一问俞衡渠?
  他们家万一不缺灵剑,能不能卖给她?
  可灵剑这东西,能有人不缺吗?
  而且,她还欠着人家三千两银子,现在又打算“独吞”悬赏灵剑,太过无耻了吧!
  俞衡渠知道后,会不会觉得她这人贪婪太过,直接跟她绝交!
  秦悦一脸烦扰地走在河阳城中大街上,心中纠结着她这是不是叫“见财起意”?毕竟,见财起意和见色起意这一对儿好搭档,可都不是什么好词儿!
  想着自己,从来没干过这么不要脸面的事儿。
  直到撞在了一个人身上,微趔趄。
  抬头,看清来人,秦悦惊讶地瞪大了双眼,正是俞衡渠!
 
 
第十一章 关于见色起意的误用
  俞衡渠向俞清雾交代好一干事宜后,直接出了赵氏。
  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皎皎公子格外显眼。
  他头簪玉冠,腰身上悬着一柄灵剑,一路行来步子不急不缓,处处透着雅意。
  然四周的人,却下意识避开了他的步伐。
  这人一看,就不是他们这些普通人能靠近的。
  直到远远地看见了秦悦,俞衡渠脸上分明还是一样的神情,给人的距离感竟一下去了七、八成。
  俞衡渠快步上前唤了两声“阿悦姑娘”,人不但毫无反应,反而似有什么心事般,他上前拦了人,哪知秦悦直直地就撞了上来。
  他伸手将人扶好后,极快撤回手,并不会让人觉得失礼,却见秦悦对上他时,似乎受到了惊吓般。
  俞衡渠脸上的表情一滞,心中也升起一股不明之意。
  他们二人,也才一个多时辰未见吧?
  这其间,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吗?
  “阿悦姑娘,有心事?”
  秦悦看着眼前的人,暂时按下心中所思,她这人一贯不喜使人为难,这事等她联系过师门中人,确定能凑齐买剑的灵物再说!
  遂潦草转移话题道:“不是说要两三日吗?怎么这么快就出来啦?”
  难不成,抓错人了?!
  俞衡渠发现秦悦眼中有些微难色,微诧,却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顺着她的话答道:“因还牵涉到别的门派和玄门世家,关系重大,族中另派人接手此事,我落了个清闲。”
  秦悦心中思量,难不成别的门派也跟朱十一有杀子之仇?
  有心想问一问这其中隐情,不过看了看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明显不合适。
  “俞兄,你住哪?”
  俞衡渠明白秦悦是在问他,是不是要与门中人同住?
  “此事已交给族中其他弟子,我是奉命出来历练的,后面诸事不用我再插手。”他这话也不算假。
  秦悦一听此言,心就跟着提了上来,那赵氏的悬赏灵剑,岂不是玉山俞氏的囊中之物?那,那她还有希望吗?
  她岂不是,不能买剑啦!
  想到这儿的秦悦,一把抓过俞衡渠手腕,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拖着人就走,口中急念道:“快走,快走,我有事儿请你帮忙!”
  先找个清静地方,才好开口。
  俞衡渠彻底愣住,盯着自己右手腕上的白皙柔荑,隔着衣物感受到属于另外一个人的体温传递,耳上腾地窜起一股红晕,口中试图拒道:“阿悦姑娘,我,阿悦姑娘?”
  他能自己走!
  秦悦一心盘算着那柄上品灵剑,对于俞衡渠的小小拒绝,充耳不闻,赵氏的上品灵剑,品相如何?
  她该让师门准备多少银子和灵物?
  俞氏肯卖给他们吗?
  直到将俞衡渠拉进了她在客栈中的房间,秦悦才下定决心,此事她定要厚脸一次!
  到底还记得基本礼节,遂用手指着房中的矮几道:“俞兄你先坐,我去找壶茶来。”
  接着一阵风似地跑下楼,找店家要茶去了。
  独留看着她走远后,盯着自己右手腕茫然又带着些许窘迫的俞衡渠。
  阿悦姑娘,知不知道她干了什么?
  脸色较平日里红润的俞衡渠,想着是不是该将《礼记》、《仪礼》这些书备上一套,摆在秦悦姑娘面前,再来与她讲一讲什么是男女有别。
  玉山俞氏,先祖是位落魄书生,抑郁不得志之时,由儒入道,创办了玉山书院,也就是现在的玉山道院,后来才有俞氏一族。
  玉山俞氏重风骨,明规矩,除修炼灵气之外,凝炼道心,养浩然正气,天生有克鬼怪之能。
  一贯沉敛的俞衡渠,脸上忽有些苦笑,他刚刚为何不甩开阿悦姑娘,明明只需轻轻用力即可。
  是因为他的道心,没生出半点抗拒吗?
  听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俞衡渠敛了多余情绪,开始思索阿悦姑娘如此反常的原因。
  秦悦在楼下独自转了一圈,终于冷静了些,也终于反应过来她干了什么好事。
  在这个保守的时代,大庭广众之下,她似乎一路将人拉回来的!
  俞衡渠真不愧是玄门清流家出来的弟子,居然没与她翻脸,脾性可真好。
  她是装着没这回事,还是先道个歉?
  着实尴尬!
  “俞兄,喝茶。”
  秦悦进门就给俞衡渠倒上一杯茶,双手奉了去过,见人微微颔首后举手接过,心中松了口气,这人该是没有生气吧?
  遂期期艾艾道:“俞兄,我刚刚太着急了,不是故意拉扯你的,我给你道个欠,你别生气。”
  说着说着便低下头,脸上泛起红晕,心里愧疚得很,她一会还要再占人家“便宜”呢!
  俞衡渠端茶的姿势一滞,神色倒和平日里无差,谨慎回道:“无碍,玄门修士,不必计较这些小节。”
  秦悦偷偷瞄了一眼,见他依旧眉眼温润,不似生气的模样,心头骤松。
  “你不生气就好!在师门和师兄弟们闹惯了,一时忘了你不是,咳,我是说,以后我会注意的。”
  据传,玉山俞氏十分注重门风,家中弟子敢败坏名声,行差踏错者,处罚十分严厉。
  闻此言的俞衡渠觉得,他还是有必要跟秦悦姑娘讲一讲,什么是男女有别的!
  “阿悦姑娘,不是说有事找我帮忙吗?不知何事?”
  秦悦这下更见心虚,心内挣扎,这事怎么好开口呢?要不要再组织下语言,怎样才能显得自己不那么见色起意?
  等等,俞衡渠那是什么表情,她刚刚是不是不小心,把心头话嘀咕出了声?
  秦悦双目陡然圆睁。
  而且,她在说什么?!
  见色起意??
  “不是,不是,我没对你见色起意,我是想说见财起意来着!”
  此话一出,啊~~~
  她在彻底胡说八道什么!!!
  什么见色、见财的,她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整个人混乱掉的秦悦,还未再及解释,只见俞衡渠满脸震惊地盯着她。
  秦悦心中一股无措升顶,忍不住呻、吟出声,整个人‘啪叽’一下趴在了矮几上,恨不得脚下扣出条裂缝,好让自己钻进去!!
  目瞪口呆的俞衡渠,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还没消化过来,又听见趴在桌子上的姑娘,埋着脸瓮声瓮气,甚至带了丝哭腔道:“俞衡渠,你能不能当作刚刚的都没听见,咱们重新来过??”
  俞衡渠听见自己说了一句“好!”
  “真的?你不会想要和我绝交吧?”将脸埋得更深的秦悦,羞愧异常地问道,她觉得自己真是羞于见人。
  俞衡渠听见自己口气平淡,语气稳定,回道:“不会!”
  许是这样平淡的语气安抚好了秦悦的情绪,她渐渐抬头,虽满脸通红,到底将神色慢慢镇定下来。
  “我重新给你解释一遍,你把刚刚听到的统统忘了!”十分虚张声势。
  俞衡渠微微抿紧唇线,桌下指尖微动,脸上神色倒平静,不露声色地打量过眼前的姑娘,然后,点头。
  “嗯!”
  “俞兄,你知不知道,赵氏拿的什么当悬赏?”秦悦小心翼翼提了个头,这次该没说错话吧?
  俞衡渠心头几思,阿悦姑娘如此反常,跟这事有关?
  “好像是几株伴妖草。”
  看来俞衡渠也不知道!秦悦斟酌出口道:“那是前些日子,最新消息,据传是柄上品灵剑!”
  俞衡渠将秦悦的心思猜了猜,“阿悦姑娘,想要那把上品灵剑?”
  秦悦有些愣神,这么快就猜到了?她先是点点头,紧接着又摇摇头。
  见俞衡渠眼中带上疑惑,便一股脑的把缘由倒了出来:“我家师弟还没有上好的灵剑,师叔们寻了多年,一直都碰不到,我听闻这次赵氏拿了一柄上品灵剑做悬赏,我想,我想向你买剑!”
  她这次应该是,都说清楚了吧?
  “买剑?”俞衡渠慢慢重复着这两个字,疑惑道:“为何要买?”
  既然那剑是悬赏,本就是她的!
  哪知秦悦理会错了,“你们俞氏缺上品灵剑吗?要是也缺的话,当我没问便是,我再找其他机会。”
  俞衡渠眼神专注,由不解到了然,眼前的姑娘依旧微微发烫的脸颊,带着些愧色和失望的眼眸,她半日的反常,几次失言,就为了一柄灵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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