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是‘买’？
“阿悦姑娘，我们玉山平日里也会向外出售灵剑的。”
当然，一般人“买”不到。
听到这里的秦悦双眼一亮，这是有希望？
“那，那你能不能去信问问你师门，赵氏悬赏的灵剑，卖吗？”
俞衡渠见她双眼盈盈，带着十分的期盼，诚挚望着你，略微失神后，含笑道：“卖！”
秦悦闻此言，立马笑颜逐开，喜形于色，刚刚因愧色带上的点点红晕，此刻反而显出瑰丽，一双眼亮若星辰，逸出欢快的璀璨。
“俞衡渠，我欠你一个大大的人情，以后有事尽管吩咐！”
俞衡渠闻此言，心念微动，阿悦姑娘的人情吗？
“阿悦姑娘客气。”
秦悦很是欢快道：“那我让师叔伯们，准备好灵物和银子，去你家门口等着，你有消息了，赶紧通知我！”
他们古月门每次买灵剑，都是砸锅卖铁！
又小心翼翼道：“你要不先去封信，问问？”
这种事，不是应该先请示一下师门长辈？
毕竟是一把上品灵剑呢！
俞衡渠微微避开秦悦的目光，嗓音发紧，含蓄道：“不必，玉山不会克扣弟子应得的东西。”
第十二章 为钱发愁的秦悦
他要怎样才能说服阿悦姑娘，打消买剑的念头？
这柄剑她既然想要，拿去便是，本也应该是她的。
连开口问他“买”剑，都觉是对他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期期艾艾才开出口来，直接送，她定然是不会接受的。
俞衡渠口中几次欲言：
“阿悦姑娘，灵剑我托人直接送去你师门便是，不用给我银子。”
“灵剑于我，并无多大用处。”
秦悦觉得自己可以贪财，却不能贪心，神情坚定地拒绝道：“俞兄，当日说好了你九我一，我既然说的是买，怎么可能白白占你便宜！你能卖给我，就已经很好了。”
就这样，她还欠他一个大大的人情呢！
不过，她好似还欠人家白银三千两！
“我给你还利息吧！”
俞衡渠勉强跟上了秦悦的跳跃思维，神情微微一滞，一贯温润的眼眸染上几分无耐，为何阿悦姑娘总能将事情，扯上那点银子？
他只得继续说服她道：“此次抓朱十一，不但是因为他杀了赵氏嫡子，还因为他近十年，杀了不少门派、世家中的杰出子弟，有线索的，就不下十家。”
俞氏受请托，一直在追查这些事，最终查到了朱十一身上。
秦悦闻此事大惊，这朱十一什么毛病，玄门版的仇富行为？
难怪俞氏，此次会不惜得罪青州道散修。
俞衡渠点了能说的，解释道：“如果证实此事真为他所为，那么，这些门派和世家也会，也会上门感谢俞氏的。”
说到这儿的俞衡渠，实在不好再往下说下去，毕竟有些事不好拿上台面来谈论。
受着君子端方教育长大的俞衡渠，实在不会想到，有一日，他会跟人探讨这些东西，而且，还是位姑娘家！
秦悦一听就明白，有些羡慕地看着俞衡渠，他这是要发财的节奏啊。
不对，人家本来也很有钱啊！
“恭喜，恭喜，你们玉山肯定会给你记一大功的！”
俞衡渠按了按额头，阿悦姑娘不是天天嚷着赚悬赏吗？
她这个时候，怎么还没想到呢？
于是，点明道：“这里面，应该有你的一份啊！”
秦悦：啊？！
终于明白俞衡渠言之凿凿，绕了一个大弯要说什么的秦悦，立马莞尔一笑，心中越发将这份恩情谨记。
“俞，俞大哥！我叫你俞大哥吧。”修仙界不是有什么一见如故，立马结拜为兄弟的传统吗？
那她与俞衡渠可以结拜做个兄妹啊。
要不，一会儿她试试？
想到这儿的秦悦，面上一副很懂的模样反驳道：“俞大哥你别闹了，人家看的，可是你们俞氏的面子。”
“再说，你们俞氏花了那么多功夫，你又追了朱十一三天三夜，我不过赶巧，小小助了你一次，没有我，朱十一也逃不掉啊。”
“本来说好的，悬赏你九，我一，我却将灵剑整个都拿走了，心中已然过意不去，你别再跟我绕弯子啦。”
说到这儿的秦悦，面上狡黠模样，为了彻底打消俞衡渠的念头，真诚道：“不然呢，俞大哥要实在觉得过意不去，就把我欠你的那个人情抵消掉？这样，我就不欠俞大哥你的人情啦！”
欠不欠别人人情，当然是她说了才算！
被秦悦唤了一声“俞大哥”的俞衡渠，神情陡然内敛，对上秦悦看过来的清凌凌目光，双目一触即收，顺势拿起桌上的茶杯淡抿一口，用灵力将耳根的热意压制下去。
他心中并不是很想做这样的交换，灵器他不缺，阿悦姑娘的人情，却只有一个！
知道自己不管怎样说，都不能动摇她的决定，俞衡渠只得暂且偃旗息鼓。
再次败北的俞衡渠，心中若有所得，口舌之辩，似乎是他的短处？
秦悦决计想不到，她现在给以后的自己，挖了一个大坑！
二人说了半日的话，外面的天彻底黑下来。
秦悦望望窗外天色，竟这样晚了，今夜不用看着朱十一，二人都轻松起来。
“俞大哥，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回来，没给你定房间，也不知现在客栈还有房没房？”
俞衡渠也才发现，竟过了掌灯时间，那他确不好再呆在阿悦姑娘的房中。
“无碍，我下去问问便知。”
“那我跟你一起去。”秦悦也跟着起身。
俞衡渠点头，这样就可以问问阿悦姑娘左右，有没有空出的房间，毕竟这几日，他们二人日日左右为邻，早已习惯。
一楼一个笑呵呵，浑身上下透着勤快的店伙计，正仔仔细细擦着摆放整齐的桌椅。
客栈掌柜藏着一壶酒在怀中，不时拿出偷偷喝上一两口，看样子是在防着被什么人发现，此时听见有人下楼来，慌忙将手中的酒往身后的隔板中一藏。
见是两位客人，才松了口气。
“掌柜的，乙字五号房左右可还有空房？”
掌柜瞅了瞅两个年轻人，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出了左边这位是个姑娘家，跟右边的清俊公子，当真是郎才女貌，十分般配。
最主要的是，他先前可是看着那姑娘，将人直接拉进了自己房中！
啧、啧、啧，这对年轻小儿女感情可真好。
遂笑呵呵连道三个有字：“有，有，有！乙字四号就空着，要是不介意，公子住那间。”
俞衡渠自然没意见。
秦悦见掌柜的笑得古怪，陡然想起，她先前拉着俞衡渠的手腕，进的客栈大门！
“客官，这是钥匙，你二位拿好！徐三儿，还不快些过来将客人领上楼！”
“两位客官，有什么需要，只管大声吩咐就是。”
秦悦和俞衡渠二人，跟在掌灯的店伙计身后，再次上了楼。
在前领路的店伙计，一脸的老实忠厚，殷勤有礼，甚至还建言道：“客官，您二位住一间房不就得了，这多开一间，多浪费银子啊？”
秦悦：……
还是不了吧，她估计俞衡渠心中应当有阴影了，这样清风朗月般的人物，自然是怕被人见色起意的。
等等，她在想什么！
一听见省银子，就疯魔了不成？她和俞衡渠，男女有别啊！
而且，她先前那一通混账话，人家虽不跟她计较，未必不会记在心中，她以后可得‘规矩’些。
想到这儿的秦悦，脸上再次泛起羞愧的红晕，被转过来道别的俞衡渠撞了个正着。
“俞大哥，你早些休息，我，我先进去了。”
被那样清澈明亮的目光照见，秦悦脸上一红再红，她忽然伸手捂在自己面上，跑进房间，“哐”的一声，将门关上。
“俞大哥你早些休息。”
他们今日还是别见面了吧！
“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
俞衡渠脑中，忽然就印入了曾经读过的一句诗。
他唇畔荡开温柔的笑意，且这笑意越来越深，渐渐蔓上眉眼，星辰般深邃眼眸温柔真挚，似蕴着一簇点燃的星火。
进门后的秦悦，燥着脸不断暗示自己：没人提，就是没有发生过。
俞衡渠端方君子，定然不会故意提起这令两人都尴尬的事情来，所以，这件事没、发、生过！
经过一晚上的心里建设，第二日再见，秦悦坦荡得出奇。
也不扭扭捏捏，大大方方一早约了俞衡渠出去探听消息，并将给师门的信顺道寄了出去。
同一时间，俞衡渠也将口谕传向俞清雾。
这二人，一个催着师门赶紧备足灵物和银子，出发去俞氏。
一个吩咐门下，取得灵剑后送去古月门便是。
即然说服不了对方，那便先斩后奏！
二人出门来，时辰尚早，在街上慢慢寻了个离赵氏近的茶楼，往角落里一坐，默默听起各类小道消息来。
“阿悦姑娘，不如我去问问门中师弟，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秦悦急忙解释道：“俞大哥，我不是在崔你！等在这儿，一是为了听听八卦，此处人员混杂，因着赵氏的事，集结了南来北往的玄门修士，消息最是灵通，没准有意外之喜。”
“二嘛，咱们得开始挣银子了！”
俞衡渠呆愣一瞬，明显没跟上小财迷秦悦的思路，“挣，挣银子？”
秦悦掰着指头给俞衡渠一一算到：“俞大哥你看，我欠你三千两银子，得还吧？而你因着那三千两，现在也是身无分文！咱们接下来的吃喝住行，都要银子啊，不赶紧挣银子，哪一日说不得就住桥洞了！”
俞衡渠倒一时忘了，该问清雾拿些银子的。
他身上虽有不少其他更值钱的东西，到底不如银子方便。
如此，他也不反驳秦悦，只低眉浅笑，对着秦悦请教的口吻：“那阿悦姑娘，咱们要怎么挣银子？”
他似乎真没有自己挣过银子。
秦悦颇有些指点江山的意味道：“咱们坐等生意上门儿。”
可惜，话虽说得把握十足，二人在茶楼里坐了一上午，除听了一肚子关于赵氏的小道八卦外，“生意”却没上门儿。
秦悦暗自纳闷，不该呀？
最近除了赵氏的事，就没有其他事情发生了！
她见俞衡渠淡淡含笑看来，脸上是一贯的温雅，不知怎的就生出了些底气不足，挽尊一般强撑道：“多半近日各地都风平浪静，连个山里的小妖小怪都没有，看来咱们今日是没有财缘啦。”
俞衡渠认真安慰道：“阿悦姑娘说得对，那，咱们明日再来？”
秦悦想了想，也可。
按着俞衡渠的说法，赵氏的事一时半会儿也完不了，那他们也不必在此白白耗着，还不如先挣银子去。
“嗯，咱们下午去别处转转。”
实在不成，就先用她那半吊子的符术，画个平安福之类的摆地摊！
第十三章 九夫坟
“快来壶凉茶！”
正当二人要起身离开时，有几个背剑散修跨进茶楼，一进门就大声唤着店小二，同时口中咒骂道：“这他奶奶的从句容一路逃过来，好悬还留了条小命儿。”
茶楼里的众人一时起了兴趣，纷纷停了口中，早就嚼得没了味道的关于赵氏的那点儿破事，扬高声音问道：“哎？几位道兄，怎么就用上‘逃命’二字了，快说说是怎么回事。”
进来的散修一共四人，有老有少，两人正值壮年，皆面有风霜之色。
几人咕噜干完一大壶凉茶，见众人好奇，也不卖关子，用袖子将嘴一抹，扯着嗓子道：“也算不上是逃命，本就是来河阳搬救兵的，告诉你们也无妨。”
“句容城南门外有处九夫坟，你们知道吧？”
众人一听，九夫，莫非是九个丈夫？还有这等香艳秘事，竟孤陋寡闻未曾听闻过！
便齐齐嚷道：“我等孤陋寡闻，道兄快讲。”
“莫不是一女配了九个丈夫？”有人试图猜测道，并下意识的忽略了那个坟字。
而秦悦和俞衡渠也双双坐了回去，秦悦挑起一边眉尖，小声道：“哈，看来咱们今日，还是有财运的。”
俞衡渠微微颔首，赞同道：“阿悦姑娘说得对。”
惹得秦悦对着他左看右瞧，看完后，还叹了口气。
见人不自在了，才道：“俞大哥，你性子这般好，以后很容易吃亏的！”
俞衡渠凝着阿悦姑娘一副他以后会吃亏的担忧模样，失笑言道：“阿悦姑娘放心，俞祝并非毫无脾性之人。”
如不是他心甘情愿，何人能让他吃亏？
又有几人，敢让他吃亏！
四个散修，似乎十分满意众人的反应，便你一句我一言的往下讲了起来。
“句容城中原本有几家玄门散修传承，其中一家姓黎，五十年前生了个十分貌美的闺女。”
众人一听这个开头，便知是个好故事。
美人红颜，常惹人怜。
“黎家就这一个闺女，便没舍得让嫁出去，于是给黎女招了女婿，哪知好景不长，黎女生下第一个孩子后，丈夫就亡故了。”
“黎家父母不忍女儿孤身一人，就又给女儿招了一婿，结果许是天妒红颜，第二个孩子生下来没多久，黎女丈夫又亡了。”
“直到死了三任丈夫，黎女父母也过了身，黎女怕是觉得自己一人不能撑家，就又招了一婿。”
“哪知还是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