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小姑养崽指南——间关千里
时间:2022-05-22 07:22:49

  他们的话不堪入耳,应宝珍听得皱起眉,她不想让方猎户惹上麻烦,按住方猎户,示意他不要同他们这些人争执。
  方猎户瞪了他们一眼,转身坐下去。
  高瘦些的怒气更重,嘴里不干不净的,蹬开椅子便要和方猎户比划拳脚。
  这下方猎户也坐不住了,径直同他扭打起来。
  矮些的同伙也加入争执,还试图用下三滥的路子偷袭。
  “别打了!”饭馆里有人试图劝架。
  可那来找茬的二人那肯罢休,还动手打了劝架的客人,一时间局面更加混乱。
  方猎户怕再打下去要损毁饭馆里不少桌椅,把二人往往外面引。
  应宝珍没办法阻止,看着几人在外面扭打,只得干瞪眼着急。
  “你们干什么的,”柳易终于赶到了,穿着巡捕的黑红官服,腰间还挎着一把大刀,“都撒开手!”
  来闹事的二人被巡捕逮到过不少次,看见这身衣服就有些发怵,动作不由停下来。
  方猎户找准时机,一人给他们一拳,打得二人趴下去。
  柳易用佩刀挑开二人试图捂住脸的手,认出这正是被镇上主簿辞退的两个护院。
  “谢虎张龙,”柳易毫不客气地踹了他们两下:“被主簿辞退还不死心,怎么跑到人家饭馆里来闹事了?”
  高瘦些的谢虎见被柳易揭穿,涨红了脸:“我们不过是来吃饭的,这么就是来闹事了?”
  柳易简直不想理他们,原本他们还算是共事,在镇上衙门做事。但是这二人手脚不干净,监守自盗,还想着偷拿主簿家的东西出去换钱,被他追回来。
  但是这谢虎还是主簿的侄子,不好直接扭送官府,只是辞退了不许他们再来。
  他看了看扶着方猎户查看伤情的应宝珍,问道:“饭馆可有什么损失?”
  应宝珍摇了摇头:“只是砸坏了一口打边炉,两台桌子。”
  损失还好,只是承了方猎户的人情,还害得人受了伤。
  她倒是没什么事,只是险些被热油溅到,还是应窈支支吾吾提醒她的。
  方猎户扶着手臂皱起眉:“哼,这二人手倒是黑,袖子里还藏着刀片,险些被他们划伤。”
  他露出被划开的袖子,不满地摆了摆手。
  “方伯伯,”应宝珍担忧异常,谢虎张龙完全是来闹事,这对他来说完全是无妄之灾了。
  “嗐,”方猎户摇摇头:“我只是看不惯他们这么欺负人,还能拿他们这种阴险小人没办法了吗。”
  柳易也知道他们二人就是来找茬的,可是扭送官府对他们这种滚刀肉般的人物不过是免费吃喝几天,算不上什么大事。
  但他们闹了事,也不能轻飘飘揭过,放他们出来祸害别人。
  想到这里,他毫不客气地把二人捆上,担心缠得不够紧,打了两个死结。
  谢虎不满意地叫唤道:“你这是干什么?小心我同姑父告状,扒了你这一身官服!”
  “老实点!”柳易不耐烦,又给了他一下。
  谢虎这才不敢动了。
  应宝珍冷冷看着躺在地上叫唤的二人,计算着自己的损失。
  去找木匠打两张桌子,不算原材料也要费几百文的工钱,别提打边炉了,得拿去铁匠处看看能不能修好。
  可这二人不事生产,吃喝都靠招摇撞骗,显然拿不出来这笔赔偿费。
  而且挺身而出的方猎户还受了伤,得去医馆好好看看,这笔医药费她们是得出的。
  再看谢虎张龙一副你奈我何的无赖模样,她心底怒气更甚。
  应窈看出她的恼怒,拉了拉她的袖子以示安慰。
  应宝珍回过神,朝她笑了一下。
  应窈倒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低下头。
  “你们闹什么闹!”邹洋迫不及待跳出来,身后还跟着脸色阴沉的周冕。
  他一时没看清局势,还以为饭馆里还有人在闹腾,迫不及待想按照计划那样出来挽救,连周冕拉住他也没反应过来。
  他是安排好了的,应家只有老弱妇孺。找几个泼皮破落户去找应家饭馆麻烦,他再同周冕去英雄救美,解了她们的燃眉之急。
  再让周冕同应宝珍说些好话,哄骗着她死心塌地。到时候饭馆的进项可都能拢到手里了,他可是眼馋这笔钱馋了好久。
  应家开饭馆有钱,同周冕再次结亲,他这个出谋划策的人也能揩不少油水,雇了谢虎张龙也不过是一顿酒菜钱。
  就算事情不成,也能赖一顿酒菜钱,他吃不了亏。
  他抱着这样的想法跳出来,却看到谢虎张龙二人被巡捕柳易捆了,顿时傻了眼。
  邹洋是西街上的闲汉子,平日偷鸡摸狗不断,柳易皱起眉问他:“你来干什么的?”
  还有他身后的周冕,怎么掺和进这件事的?
  邹洋刚想说什么,便被周冕一把捂住嘴,勉强扯出一个笑:“我们只是经过,看到这里似乎出了什么事,来查看一下罢了。”
  “是吗?”柳易狐疑,他可还记得周冕在家里发火的样子,不相信他只是路过。
  加上应宝珍同他告吹的亲事,不得不让他多想。
  “当然。”周冕看着连一丝目光都不愿意留给他的应宝珍,从喉咙里硬生生挤出两个字。
  再看看莽撞的邹洋和无用的谢虎张龙二人,真真是一点事情也做不好。
  柳易都能联想到的事情,应宝珍自然能想明白缘由。
  她撇了撇嘴角,自己早把这贪图原主嫁妆的周冕抛到脑后,没成想人家还惦记着她。
  邹洋是个泼皮破落户,比卫峤还没个正经营生,靠着碰瓷商户吃吃喝喝。
  周冕和他混一起,应宝珍面露鄙夷,也算是臭味相投了。
  再想想谢虎张龙二人为何放着其他店铺不去找麻烦,单单来她们的饭馆,她便知晓其中有周冕的手笔。
  雇了人来找麻烦,再来英雄救美一般缓缓出场,他周冕真把自己当什么人物了不成?
  应宝珍对周冕印象更差,心道原主真是瞎了眼。
  她索性不去管周冕几人,只是同饭馆客人道了歉,表明今日的饭食不需要付钱,便带着方猎户去医馆看伤。
 
 
第12章 医馆
  “我这种人受伤都是常事,”方猎户推拒道:“那要那么大动干戈做甚么?”
  他是个粗人,常年打猎,受伤都是常事。如今不过是同几个混子打了架,便要被应宝珍拖去医馆看伤,只觉得浑身都不对劲。
  应宝珍抿唇,看着他急得涨红了的脸,坚持道:“您是为了替我们解围才受的伤,我怎么能坐视不管呢?”
  方猎户已然四十来岁了,正值壮年。可谢虎张龙二人手脏,难保不会留下暗伤,还是去医馆看看为好。
  虽说对方猎户来说这是举手之劳,但她并不愿意欠下人情,心安理得地接受别人的善意相助。
  应窈也拽住他的衣摆劝道:“伯伯还是去医馆看看吧。”
  她嗓音甜甜的,摇头晃脑的模样可爱得很,束发的红丝绦也跟着一晃一晃的。
  “那好吧。”方猎户叹口气,摸摸应窈的头。知晓应宝珍她们是为他好,只得答应去看看。
  应宝珍这才露出一个笑容。
  “肋下有几处淤青,”医馆里坐堂老大夫仔细瞧了瞧,手指按在伤口处:“没伤到骨头,注意好好养伤便是。”
  他看了看没事人似的方猎户和一脸担忧的应宝珍和应窈,调侃道:“你这可是同山里大虫搏斗了不成,惹得人家小娘子那么着急。”
  “您莫要调侃我,”方猎户无奈:“只是来了几个泼皮无赖想在店里闹事,被我赶将出去,只是受了点皮外伤罢了。”
  “怎会如此,”老大夫也是知晓应宝珍开的小饭馆的,紧张道:“那可得报官,把这些无法无天的泼皮好生教训一番。”
  他在这街上开医馆多年,时常看见这些无赖大摇大摆去各家各户揩油水,越想越生气。
  “无事,”应宝珍摇摇头,镇上衙门也不会管这些小事:“有方叔这般武艺高强的人在,谅他们也不敢再来了。”
  方猎户性子沉闷,很少同人接触,也没听过这般直白的夸赞,黝黑的脸涨得通红,连忙摆手:“哪有那么夸张。”
  老大夫倒是知道方猎户很有一番本事,笑眯眯道:“那倒也是,你方叔的功夫还是不错的。”
  既然方猎户没有事,应宝珍松口气,问道:“可要开什么汤药好好养着?”
  伤筋动骨可不是什么小事,得好好养着。
  老大夫沉吟片刻,唤来小童:“我开一副药,你且按时服用,近期不要有什么剧烈运动牵扯到伤口。”
  应宝珍点点头,让应窈去和小童抓药。
  接着老大夫又同方猎户说了些他前些天在山林里发现的珍稀药材,猎来的大虫也已入药,让他隔几日再去。
  她才知晓原来方猎户是专门给医馆供应珍稀药材的,山林悬崖峭壁难以通行,得要他这种熟悉山路的老猎户去才能找到药材生长的地点。
  山野里野兽出行,容易受伤,因而他也是医馆的常客,平日里被野兽撕咬都是常事。
  应宝珍回想了一下剧情,没有发现方猎户在原书中占了什么戏份,只是交代了一句上山打猎被野兽吃了。
  他孤家寡人,无妻无子,死了也不过是由老大夫出钱请人给他收尸,备了一口棺材仓促下葬。
  之后镇上有了新猎户,再也没有人想起他。
  书中只是轻描淡写一笔带过,初看时不觉有异。但当应宝珍混迹于这些人中间,意识到他们是活生生的人,才真切地为他们感到难过。
  她看着方猎户憨厚的笑容,深深吸口气,兀自下定决心,她要改变这一切。
  等应窈抓药回来,听得应宝珍问:“可有什么能祛疤的膏药,有些陈年伤疤,如今退了痂,留下了白痕。”
  老大夫捋了捋胡子,问道:“可是小娘子在灶房受的划伤烫伤一类的,我倒是有个祛疤美肤的方子。”
  应宝珍回想了一下:“是的。”
  老大夫便去挑了几味药材捣做膏药,苦涩的草木香气在医馆里蔓延开来。
  应宝珍神色如常,应窈看着老大夫专心做祛疤药,心里莫名有点不对劲。
  她看向应宝珍的手,还是白皙修长的样子,但是因为这段时日在灶房忙活伙计,留下了不少细碎的伤口。
  自己握住那双手的时候也能感觉到,虽然比先前温暖不少,但是掌心的薄茧还有些粗糙。
  目光再触及应宝珍素净,不施一点脂粉的面庞,她记得应宝珍是最爱美不过的,不小心划破了手指都要大动干戈,催着胡氏带她去医馆看伤。现在在灶房被烫出水泡也只是用冷水敷一敷。
  应窈抿唇,心情忐忑地看向应宝珍。
  应宝珍见应窈看自己,以为她是等烦了,问她:“膏药应该还要等一点时间才能做好,要不你先回饭馆,省得嫂子担心?”
  应窈也忙前忙后大半天,干脆让她回去休息一下。
  她今日被李柔娘换了件大红袄子,打扮得如同年画娃娃一般,却故作沉稳地摇摇头:“不了,我同你一起回去。”
  应宝珍看她明明一团孩子气,却要做出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有些好笑:“那也成。”
  也许她是被今日来找茬的泼皮无赖吓着了,应宝珍想了想,回去得给她做些羹汤补补,慰藉一下每日被知识折磨的心灵。
  说起这个她倒是想起来应窈这段时日的确开朗一些,在家中时也同李柔娘分享自书塾发生的趣事,讲些玩笑话。
  这可是好事,应宝珍想想刚来的时候应窈一副苦大仇深,饱经风霜摧折的模样,都觉得十分违和,一点也不符合她幼稚可爱的外表。
  现下应窈开朗许多,在书塾也十分用功。加之她开蒙算晚的,一开始跟上进度还有些吃力,便每日下学回来挑灯夜读,李柔娘催着她赶紧睡下也不去。
  应窈如此配合,她的任务也好继续进行,应宝珍当然没有异议。
  等老大夫配好药,她浑然不觉应窈复杂的眼神,一股脑塞进包袱里。
  她不觉得自己手上的伤需要处理,长些薄茧反而对下厨有好处,这膏药时为卫峤求来的。
  原因应宝珍倒也没多想,只当是觉得那么一双修长白皙的双手留下疤太可惜,像被打碎一角的珍贵瓷器,总能引起可惜之意。
  卫峤活得粗糙,虽然长了一副春花秋月般的小白脸模样,但应宝珍知晓他对自己的生活起居一概不关心,估计也不会在乎手上的伤。
  只不过以什么理由送出去倒成了问题,应宝珍有些苦恼,毕竟他们只算是点头之交,她帮着卫峤照看弟弟罢了。
  算了,应宝珍索性不再去想,等有机会再送出去。
  卫峤眼下还在镇子外面不知何时回来,她先备下便是。
  应宝珍坚持付了草药钱,拉过不知所措的方猎户让他同自己去饭馆用膳:“方叔,等会到夕食了,您同我们去饭馆用膳吧。”
  老大夫笑呵呵的附和:“珍娘一片好意,你就同她去吧罢!”
  被几双眼睛盯着,向来不善言辞的方猎户也无可奈何:“好吧,我去便是。”
  应宝珍便带着涨红了脸,走路也同手同脚的方猎户回了饭馆。
  她们到的时候胡氏和李柔娘在招呼客人,饭馆里还算热闹。
  “阿娘,”应宝珍指了指方猎户,“今日便是方叔替我们解围,我便请他回来吃一顿饭。”
  “哦,”胡氏笑着放下盘子,热情地引方猎户坐下:“今日真是感谢您了,帮了我们大忙。”
  她和李柔娘听到消息便从市集上赶回来,听得旁人绘声绘色地描述了当时两个泼皮无赖如何在饭馆闹事,而方猎户是如何挺身而出,帮着打走了他们。
  李柔娘贴心地端来刚出锅的点心果子和热腾腾的豆浆:“方伯伯先吃些点心垫着,等会肉酱面就出锅了。”
  二人的热情显然让方猎户无所适从,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手忙脚乱道:“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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