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澜挣扎着起身要把宋楚一并拖出洞室外企图某一线生机,却无意瞥见了那钟身。
那围绕钟身的金色符文不知何时糊成一团黑,叶澜似乎从上面看见了模糊不清的画面,对这钟可入骨髓的恐惧让叶澜背上的压力瞬间重了几分,勉强站起的腿脚开始发颤,最后精疲力竭地倒了下去。
与此同时只见钟身猛地一晃,一股强大的力量随之而来,叶澜心知这一下过来便没有生的余地,于是抱着早就晕过去的宋楚滚在壁边,下意识闭上了眼。
隔了不知多久,想象中的死亡似乎并未到来,那恍若耳边的雄浑钟声却不知在何时浸微浸消,叶澜喘着粗气艰难地抬起眼皮,朦胧中只见一个矮小而熟悉的身影挡在她们身前,以一己之力让那古钟归于平静,干净利落地合上了石门。
那人立于她们身前,一副仙人之姿。
叶澜不愿再看。
世道残酷,仙人与我果然是天壤之别。
比起古钟那与生俱来的威慑力,仓羊长老的威压毫不逊色,谁让理亏的是她们。
她闭了闭眼,一面恢复一下元气,一面也好打算一下托词,就听那“仙人”开了口,语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在里面。
“你们这些小娃娃哟……”仓羊长老无奈地长叹了口气。
“抱歉。”叶澜闷声道,“她拉我来的。”遂指了指还靠在她怀里昏迷的罪魁祸首。
仓羊长老只轻轻瞥了一眼,道:“醒了便起来吧,就这点小事老夫我还懒得怪罪你们。”
叶澜:“?”
紧接着就看见宋楚诈尸一般从自己怀中爬了起来。
“???”叶澜,“你装的?”
宋楚在她怀里躺了许久也有些不好意思:“也没有,还是晕了一阵子的。”
仓羊长老:“……还有脸了?”
见两人立马垂下了头,一副悉听尊便、认打认罚的样子,仓羊气不打一处来:“你们这些小崽子啊……”
“我们知错了。”
两个小崽子异口同声,倒叫他说不出话来了,仓羊气极地瞪了她们两眼,最终也只咬牙道:“就知道你们图谋不轨。”
叶澜听了脱口而出道:“图啥呀,你也没啥可图……呀。”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才后了悔,随即又惭愧地低下了头,“抱歉。”
“图,你们图老夫的羊宝贝!”
仓羊气得吹鼻子瞪眼,又不能对两个小辈姑娘们动手,一气之下将身后一直被忽视的那团白绒绒的东西抱到了她们面前,“来吧,忏悔吧。向我这无辜至极的小可怜忏悔吧。”
两人抬头一看,是那头用来开门的小羊羔,即使受到了她们惨无羊道的利用和摧残,但此时此刻却,依然温顺地卧在地上,等待她们的抚摸。
叶澜心中愧疚更甚,可惜还有外人在场,不然她定可以用灵力把这小东西恢复成毫发无损的样子,这下只能伸出手给那小东西顺毛,直到小东西舒服地叫唤了一声才松了口气。
一旁的罪魁祸首却没什么表示,低着头不知在沉思什么,转而抬头道:“请问长老,这洞室里放的到底是何物?”
叶澜惊讶了一下,她对压死她的这口钟的兴趣不必宋楚少,但却是宋楚先问出了口,顿时一种奇妙的感觉由心而生。
仓羊愣了一下,答道:“钟啊,那么大的钟看不到啊?”
宋楚是个聪明人,没被老头糊弄过去,仓羊在其再三注视下还是拿她没辙,整了整衣裳才慢条斯理地开口:“你们不是已经辨得七七八八了吗?”
叶澜见问的也正是自己感兴趣的事,便也推波助澜道:“辨个鬼啊,要能从这依稀几个词辨出整个故事来,我何不去写话本?”
仓羊竟还赞同地点了点头,附和道:“也是。”
于是他揣起手,不徐不疾走向那关着古钟的石门,看着上边的石纹颇有感触:“这东西来头可不小。”又兀自喃喃道,“转眼已经过去百年了……”
听得两个小姑娘是一头雾水。
“百年前仙魔大战的时候,你俩还未出世呢。”仓羊回忆道,“那时的魔尊实力已达到鼎盛,放言要一统三界,不断引起战火,所过之处民不聊生,血流漂橹,后来一度逼上修真界。修真界不堪其扰遂决定迎战,仙魔大战三百日不死不休,可奈何魔尊实力高强,实在难以降服,众多声名赫赫的长老都败下阵来。”
仓羊仰头望着洞顶,眼中隐隐含着泪光:“多位长老在那场大战中辞世,只剩修真一人留了下来。”
叶澜出声问道:“修真长老?”
仓羊点点头。
叶澜便感叹道:“修真界遗老啊,所以最后魔尊是被修真长老制服的?”
仓羊却摇了摇头:“修真是众多长老中最小的一位,在那场惨无人道的大战中被众长老拼死相互才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