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微风微微拂过,沈青萝系在腰间的帕子突的就落在了地上,随着风慢慢往前卷了一些距离。
沈青萝弯下腰,刚想拾起自己的帕子,便看见视野中出现了一双指骨分明的手。
沈青萝不着痕迹地挑挑眉,有往身后看了看,随即便装作站不稳地往前倾了倾。
许君泽拾起了沈青萝的帕子,随即又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少女的娇躯柔弱无骨,整个人像是娇弱的菟丝花一般,叫人恨不得拥进怀里好好疼惜。
“你们在干什么?”不远处传来一道冷嗖嗖的声音,像是吐露着寒冰一般。
沈青萝连忙拂开许君泽的手,一副弱柳扶风的姿态,衬得沈娣珠像是一个不知礼数的泼妇一般。
沈青萝苍白这一张小脸,一副局促不安的模样:“姐姐,你误会了,不是这样的。”
随后她又转向了许君泽,眼中突然就亮起了几分希望:“这只是个意外,殿下你快同姐姐解释!”
沈青萝那副急切想和他撇开关系的模样看得许君泽心中一阵不适应。
其他人都是费尽心思相同自己扯上关系,唯独她……
沈娣珠看着不远处的两个人,心已经凉了半截,就像是被人扔进了冻结的湖水中,周身只剩下了冰凉。
“什么都没有吗?”沈娣珠眼中只剩下了冷漠,就连装出来的笑都没有了。
许君泽是她的底线,她喜欢了他八年。从她记事起,她所有的生活都和许君泽有关,她所有的少女心事,主角都只有许君泽。
而现在一个从不知名乡野中冒出来的人,还想妄图取代他,不可能!
“娣珠,你误会了……”许君泽回过神来,便打算解释。
沈娣珠的声音陡然变得尖利:“我误会了什么?误会你们卿卿我我了吗?”
她的神经质引得许君泽皱了皱眉头,他印象中的沈娣珠不是这样的。她在看他时永远都是一副小女儿情态,礼仪永远不出错,永远是沈府最耀眼的大小姐。
而绝不是现在这个大呼小叫的女子。
沈青萝甩了甩帕子,装模作样地掩了掩唇角,实则是为了遮住自己忍不住扬起的嘴角。
瞧瞧啊,所谓的爱情是多么不牢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污秽,便能叫两个人恶言相向,更何况她还什么都没做呢。
“姐姐你误会殿下了。”沈青萝继续在一旁煽风点火,“像殿下这种正人君子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呢?”
她薄唇轻启,说出的话就像是恶毒的汁液一般,炙烤着沈娣珠的心。
“殿下可能只是想将我掉落的绣鞋还回来吧?”
第三十一章
沈青萝的话犹如平地惊雷。
没有人不知道拾起一只绣鞋意味着什么,绣鞋是女儿家最私密的的物什,现在沈青萝说许君泽曾经拾起过她的绣鞋。
沈娣珠忍不住后退了几步,心就像是有烈火炙烤一般,钻心的疼。
沈青萝装模作样地掩住唇,像是极为不好意思一般:“姐姐应该不会介意吧,当时只是太慌乱了而已。”
她再一次往沈娣珠的心口戳刀子,可表面却还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许君泽皱了皱眉毛,他不喜欢被人质问,尤其还是一桩莫须有的事情,这样只会让他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没错,当时不过是一场意外罢了。”许君泽皱着眉毛回答道,眼底再没有方才的那份柔情。
男人啊,果然都是不靠谱的。
沈青萝咂了咂嘴,尤其还是帝王家的人,更是薄凉无情。
在他们的眼中,只有自己的利益最重要,一旦牵扯到他们的利息,别管你是谁,都能给你打进冷宫。
只是沈娣珠却还没有意识到。她只是以为,仗着自己在许君泽心中的地位,他定然是不舍得凶自己的。
沈娣珠依旧是一副歇斯底里的模样,眼中的恨意弥散开来。
只是她越是这幅样子,便会将许君泽推得越远。
许君泽喜欢的是沈娣珠在他面前娇软柔弱的模样,而不是现在恨意毕露的模样。
像他这种人,享受的便是别人崇敬的目光和在自己面前伏低的模样。而沈娣珠现在的样子,无疑是触犯了他的逆鳞。
“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了。”许君泽的声音也变得威严起来,周身的气质与方才的浑然不同。
沈娣珠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她无法想象这种话是从许君泽的口中说出来的。